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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继续。你们谈了什么?」死鬼道。
鬼差苦着脸:「这也要说喔……其实不是大事,我去要求崔判官帮我换辖区罢了。我现在负责的地区大多是荒山野岭或海域,杳无人烟,零零落落的几户人家也不断迁出。只靠鬼差的薪水在这高物价地方,完全活不下去。各位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吧?」
大家都沉默不语。
那鬼差道:「不过崔判官说,每个鬼差所管辖的区域是固定的,重新划分会影响到很多人,不可能为了我一人的要求而改变。」
「那你还真可怜……」我衷心地说。
「我就抗议说这样子划分太不公平了,要求申请补贴,不过崔判官也拒绝了,他说没有编列这笔预算,以后也不可能,还说叫我等个几百年,说不定地貌变迁或是发生了连高山都被夷平的大灾难,到时候我就会增加很多业绩了。」鬼差可怜地说。
我十分惊讶,想不到崔判官在公事上这么一板一眼又毫无人情味,而他那段说词也听起来相当冷酷,跟我对他的印象大相迳庭。
「对了。」鬼差补充,「那天会面时,崔判官看起来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神色慌张,随随便便地打发我走了。那样子真的很奇怪,就有点像是重要的东西掉了或是作贼心虚。」
死鬼思考了一下问道:「那么那天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鬼差想了想,摇头说:「没有,最奇怪的就是崔判官了。」
我心下疑窦顿生,崔判官的行为很反常?
我们又听那鬼差抱怨一长串生活多么不好过之类的苦水,并承诺会将他的状况报告给上级知道。
走出那鬼差家,我问死鬼道:「为什么他这样说?」
「看样子应该是有什么紧急事态,但根据崔判官跟我们所说,那天除了生死簿不见之外,并无其他大事。」死鬼道,「而他发现生死簿不见是在晚上要交接时,那么在那之前应该是没有足以让他慌张的事发生。」
「那就代表,崔判官对我们可能有所隐瞒。」虫哥接口,「他这个人相当冷淡,就连在委托我们找生死簿时,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会让他这样慌张?还是,其实他在那时就已经知道生死簿不见了?」
「如果他那时就知道了,为什么谎称到晚上才知道?」我问。
虫哥摇头:「不知道,通常这种情况都是想制造不在场证明或是湮灭罪证吧,说不定跟那个逃犯有关。」
记得那些狱卒说过,逃犯是在生死簿失窃当天逃走的,时间点只比晚上发现生死簿不见时早上半天。说起来,和崔判官的异状在时间上还挺吻合的。难道崔判官就是……?
没想到问完第一个证人后,嫌疑最大的竟然就是崔判官。
我突然有些失落,崔判官人还不错,虽然会把我误认成猴子,不过也请我们吃饭,提供住宿地方,几次陷入危机也是他及时救我们……
但这些都有可能是他的伪装,就连委托我们找生死簿也可能是掩人耳目,说不定生死簿不见、我们是嫌犯的风声就是他放出来的咧……
「一个人的情绪反应不能当作证据,一个人的证词也不能完全信以为真,等我们搜集完所有必要的证词再做决定。」死鬼理智地说。
「不过那个崔判官还真是深藏不露,」虫哥摸着下巴、眯着眼睛道,「在我们面前掩饰得倒是很彻底,完全没破绽。」
「刚刚那名鬼差的话也不能尽信。」死鬼道,「不过,我听得出来,他的话虽然有些加油添醋,不过大部分都属实。」
我嗤之以鼻:「那家伙啊,讲话的时候眼睛东瞟西瞟又神经兮兮的,八成也没打什么好主意,说不定想靠告密捞什么好处咧……」
环顾四周,清一色都是纸糊的烂房子,形容枯槁的鬼差像游魂似飘来飘去,一点活力也没有,一整个萧索破败,没有想到在这里也有如此明显的贫富差距。
蓦地,那些鬼差像看到鬼一样一哄而散。清空出来的道路前方,出现了一个队列。
队伍大概三十来人,全然是和这个贫民窟不搭调的威风凛凛,身上的铠甲闪闪发亮,都可以拿来当太阳能发电机了。
我不禁哀嚎出声,「为什么来阴间不过第二天,我们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啊?这两天根本是在你追我跑中度过的嘛!」
一回头,身后的路也被截断了,另一支队伍堵在路上防止我们逃跑。其中一人相当眼熟,猥琐的样子不久前才见过。
「你这王八蛋!」我怒骂出声。这在粗话辨识机的解读,是「乌龟卵」的意思,我之前已经请示过了,所以现在能光明正大地骂。
我们的一号证人就站在特警队旁,脸上有些得意道:「你们是通缉犯,身为守法公民当然要报警罗。说起来就是你让我发现你们的身分,阴间女人很少,怎么可能有这么丑又粗鲁的女人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呢?」
可恶!刚刚还说这家伙告密,没想到告密的对象竟然是我们。
「你这抓耙子最好别被我逮到!你以为老子喜欢扮女装啊?大爷我的本尊可是帅得掉渣咧!」
我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马上陷入诡异的沉默……好吧,我知道脸上化着这种妆没有什么说服力。这辈子大概没这么难堪过,我干咳道:「这、这不重要啦!我们赶快划条裂缝逃走。」
死鬼低声道:「不行,那些人离我们太近了,在裂缝阖上前他们就可以赶到再将裂缝划开,跑到空间夹层里我们根本无处可逃。」
我疑惑道:「不逃难不成要硬上?死鬼,就算你们都是蓝波,没有手榴弹应该也没办法对付这么多人吧?敌我相差太悬殊了。」
虫哥摩拳擦掌说:「虽然我很想好好活动筋骨一番,但这么多人恐怕应付不来,还是逃走好了。」
「拜托!这要怎么逃啊?我们根本被团团包围了,前后是追兵,左右是建筑,连条让老鼠钻过去的隙缝都没有。」
街道两旁的建筑,好死不死正巧全并在一起了,没有任何巷子。我看看地上,也没有下水道,要不然就可以像电影一样从地下溜了。
那些特警相当谨慎地慢慢靠近,将出路堵得水泄不通。之前被我们逃掉他们应该也吸取了教训,这次就学乖了,不给我们任何机会。
等等!我记得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一部卡通,那个作者富奸虽然爱拖稿,但他有个点子给了我灵感。
「这些破破烂烂的房子……贱狗应该一口气就能吹垮了吧?」我说道,「反正都是纸糊的,弄垮了让那些鬼差们再盖新的好了。」
「喔,你还挺有办法的嘛!」虫哥很是开心,大概是他体内的暴力因子苏醒了。
我们花了不到十秒钟制定逃亡计划,然后转身面对追兵。有些麻烦的是,他们已经呈包围态势,向中间的我们渐渐靠拢。虽然已经想出法子,但追兵数量太多了,让我有些害怕。
「干脆叫贱狗去把这些人引开好了,我相信它能办到的。」我不怀好意地说。
「那还不如你去。一般来说,担任这种角色的都是最弱的,知道自己只会拖累别人的进度,你就英勇捐躯吧。」
我悻悻然闭嘴。死鬼的语气毫无起伏,还带着酸死人的意味,连这种开玩笑的话都说得像是威吓……我当然假设他是开玩笑,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去当炮灰就不得而知了。
「汪!」
贱狗一声令下,我和死鬼、虫哥和贱狗,兵分两路,同时往两边的房子跑。我们毫不留情地穿过层层脆弱的纸壁,所经之处皆引发连串的惨叫声,那些贫穷的鬼差们痛哭流涕,直嚷着特警队值勤造成他们重大损失,一定要要求国赔。
而特警队虽然在我们身后,不用像我们必须披荆斩棘、在前方开路,但他们厚重的铠甲却也变成阻碍,不仅动作变慢,那些金属甲片也不停勾到衣服或窗帘。
死鬼弄破一面纸壁,再过去的房子开始变成石砌的了。死鬼拉住我,不从这洞口出去,却是走旁边的大门,然后便躲在门后。
特警队跑过去看到那个洞便认定我们从那逃走了,全部追了出去,开始在那些房子间穿梭搜寻我们。
我和死鬼偷偷从远一点的巷道溜了回去,因为和虫哥约在原地会合,特警队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竟然回去一开始被追捕的地方。
我们回到大街,街上果然一个鬼影都没有,所有特警队都去追人了,其他鬼差大概也怕被卷入造成更重大的金钱损失,也都跑得不见踪影。
我们在一旁埋伏了一会儿,虫哥和贱狗才姗姗来迟。他们好像闹了个天翻地覆,远远的都可以听到他们制造出来的骚动。
我们回到空间夹层,现在反而在这黑漆漆的地方,我们才可以稍微喘息一下。
虫哥把玩着手里的铁枪,和贱狗玩起抛接游戏。他用力地将铁枪扔出去之后,道:「有这东西当然是很方便啦,只不过这是崔判官给我们的,而他现在又是嫌疑犯,有了这铁枪,他就可以掌握我们的行踪。是不是应该丢掉比较好?」
死鬼摇头,「先暂时留着,迟一些再决定要如何处理。」
去找第二号证人前,死鬼决定把我的女装弄掉,毕竟在阴间,这种装扮只会引来不必要的侧目。真不晓得崔判官安的是什么居心,阴间的状况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这时我们对于崔判官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第二号是个实习鬼差,比较麻烦的是他住在鬼差宿舍,在这种人口密度高的地方,我们这些通缉要犯实在不好堂而皇之地走进去,而且一楼有舍监在,所有访客都必须要登记。
「爬通风管进去呢?」我问。
「阴间没有四季,也不需要空调系统,哪来的通风管道?」死鬼马上驳回。
「那下水道咧?不过我要先声明,我可不钻下水道,你们进去问就行了。」
正好虫哥勘查地形跑回来,举手说:「报告,这附近没有任何下水道,他们的都市规画似乎不包括排水系统,连水沟都没有。」
「那么,就像汤姆克鲁斯一样,从屋顶上垂绳子降下来,从窗户进去……」
「你看到任何窗户吗?」
哇靠,这里是监狱还是宿舍啊?!水泥的外观极有压迫感,而且墙上只有一个个的透气扇,要是从那爬,一定会卡在中间动弹不得的,简直跟感化院差不多嘛!
「那我们要怎么进去?我看倒不如在门口埋伏,等他出来就拖去荒郊野外……」我摩拳擦掌地说。
「怎么可以动用私刑呢?」虫哥劝阻我。
看来虫哥完全忘记他是如何对待那个可怜的马脸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