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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飞走至尚心苑,见两个看门侍卫倚着门睡得正香,便上前呵斥道:“陛下有令,日夜看管此苑,你们却贪睡,该当何罪?”
两个侍卫一惊,手上长枪掉落在地,见一身王爷服的人徙,忙跪下谢罪。人徙哼了一声道:“今日本王有事,就不追究,你们且开门,我听陛下命有要事吩咐陈贵仪!”说着将手中纸卷扔在侍卫面前,“本王与陛下刚吃完酒,陛下写了手谕!”
两侍卫展开一看,果见是陛下有名的笔迹,又听她说不追究,忙站起跑过去开了门,请她进去。人徙大摇大摆进了,命他们重新将门关好,并说无她吩咐,不得开门。两侍卫连连应了,手拿兵器睁大眼守着。
人徙见院门关好,忙三步两步跑至院内石桌前,围着桌前趴着的人转了两圈,急得去解自己外衣,无奈自己只穿了暗红小褂,拴着玉带,脱起来甚麻烦,再加之春日衣裳单薄,披上去又不中用,干脆从其背后轻轻抱住。
本想叫醒她,可看她睡得香甜,又不忍心,只得如此将下巴轻轻放在睡着人的肩膀上,身体整个靠在她背上,两臂环住对方的腰,心想让她多睡一会再叫醒她。
下巴靠在这陈贵仪肩膀上,轻转过头瞧那熟睡的脸,心摇神荡,忙转过眼不再看。可哪里忍得?盯着看,转过头,又盯着看,反复三四次,终于一冲动往那粉红的脸颊亲上去。一次不足,接着连续细小的吻蔓延到对方耳边,陈忆闭着眼皱起了眉头,紧接着人徙在那耳洞里轻吹一口气,陈忆猛地坐起身使劲一挣,人徙被撩得倒退好几步,差点坐到地上。末了看着对方惊讶的脸,调皮地笑了。
陈忆只觉脸上先是温软的,现在凉凉的,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满脸羞红,站起身来冲到对方面前就要揪对方的耳朵,人徙迎着她伸出双臂,一把搂住道:“把我耳朵割下来罢了,你整天揪着玩,省得我不在了想揪都揪不得。”
听了此话,陈忆猛地僵住,瞪着她说道:“刚我就一直愁这事,到底怎么着,走了,走去哪里?而且你怎么进来的?我都替你愁,这里可不比琉璃宫。”
人徙接她话,拉她坐下,将来龙去脉简要说了一通,陈忆越听脸色越暗,等她说完,使劲拿手推她,气呼呼道:“我在这里使招数要出宫,眼看弄不得要困在这里,你却又要走了,说喜欢我作甚?还不如不说,我倒在琉璃宫清闲一辈子倒好!你收回你的话,收回去收回去!”
人徙任她使劲推着,怔怔看着她说道:“收不回去。”
陈忆猛地停住手,突然猛地转过身背对她,肩膀颤抖。人徙握住她的两肩,强笑道:“还把我当外人,哭就哭了,我娘说,肯在人前哭的,便把她当自己人了。”
陈忆扭过身来撞进她怀里,两手死劲抱着她的腰,哭道:“我是觉得我好久没这么委屈这么哭过了,让你瞧见太便宜你!而且对你哭有何用?你又没有办法留下,更没有办法让我出去!”
人徙紧紧回抱着她,想想往日这陈娘娘一直厉风而行,今日却梨花带雨威风尽卸,不由也跟着恻然,鼻子也酸涩,但死死忍了,拍她的背道:“你且不必担心,虽说梁师成不知道要搞什么鬼,但好在我提前知道,怎么也不能完全听他摆布。我定会安然回来,而且会得功而回。而后,我在宫中会更有地位,会有办法的。”
“那你先告诉我,你有什么本事安然脱险还拿个功回来?就凭你那三脚猫剑法?”说此陈忆泪中反想笑,听着人徙忙忙的辩解,渐渐止了哭声,抬起头来道:“你别跟我废话,说说你怎么没危险,还能凯旋?”
人徙语塞,她只是有了这个决心,具体的事她还没弄明白,更别提从中作梗。她支支唔唔半日,又怕说不出对方对她没有信心,直憋得汗都要出来,只听得陈忆笑出了声道:“别急了,就知道你根本没想好。若是我,我也还没想出办法来,只能见机行事。你以为我哭了两下子,脑袋就变笨了?”
人徙丧气地捏她胳膊道:“那你逼我作甚?仿佛我说不出来你就回到我老爹那儿去了!”
“打嘴!”陈忆一扬手,人徙未等她打,自己先打了自己脸一下,复又将对方逗笑,只见陈忆上前笑着摸她挨打的地方,道:“我是觉得你瞧见我哭,怎么也得还回去。”
人徙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瑕疵必报!怪不得我老爹不喜欢你!”
这次陈忆真生气了,一甩手就进屋去了。人徙倒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样总不至于弄得离别泪汪汪的好。看着那人影闪进屋去,想想不如现在走了好,便抬脚往外走,到底不舍,至院门几步远又回头,见人不出来,想迈步,迈不动,又转头看看,往复两三次,最后一次深吸一口气,心说再不出来便走,心内话音未落,便听一串脚步声,忙回头对来人笑,“就知道你会来。”
陈忆白了她一眼,将一根细细的花绳交到她手里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再哭才气我,放心罢,我不再哭了,你尽管去,我信你。这是我绑头的绳子,给你拿着,见了它就如见我一般。”
最后半句气语凝噎,忙转过头往屋里走。人徙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嘶哑道:“你的丫头怎么回事,让你自己在院子里睡着!下次千万不可如此,自己也小心着!”
陈忆转过头来不明就里地说道:“是你让我等着,我便等着睡着了,你还怪我的丫头!”
人徙心上阵阵做痛,忍不住说道:“而今我还让你等着!”
陈忆面色平常,声音却带着气声。
“我等。”
作者有话要说:离别了离别了~
62、六十二
京城。蔡府。
蔡攸蔡大宣抚史全家上下正行家宴,门前车马锦簇,全是蔡大人的亲友朋党前来拿厚礼与大人饯行,按理说送行这样的大事各路官员都应来道别,可门前两个大汉持刀把门,仔细辨认每一张宾客的脸,只放相熟的进去,可见这位蔡大人对自己的交际把持得十分严谨。
正厅内,丝乐袅袅,笙歌艳舞,酒菜罗列,众人把杯交盏,十分热闹。坐在首席上座的当是蔡大宣抚史蔡攸。此人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皮肤细腻,面孔瘦削,虽已四十来岁,却仍如同白面书生,堪是一表人才。此刻他时而站起来与相贺的宾客寒暄,时而带头说些大宋国事昌盛等语,甚是活跃。只在喧闹之下,不时露出少许烦恼之色。
酒正酣时,突然一下人来报:“昱王爷来访。”
蔡攸脸色一变,“他来干什么!”
“小的不知,而且,而且……”那下人皱着眉声调古怪,“这昱王爷很是奇怪。他说大人见了便会让他进来。”
众宾客都纳闷,有人窃窃私语。蔡攸哼了一声甩袖离席,“我且看看他什么来路!”说着走至院门外,四处巡视,却不见那王爷来人,正想冲通报的下人发怒,却见两个大汉低着头斜着眼朝门边一人望着,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蔡攸循他二人的目光望去,顿时看住,仔细看了两眼,大吃一惊。
“你,你……”蔡攸手指着来人,瞪了好几眼才恢复常态,放下手冷然取笑道:“昱王爷品位独到,真真装束特别,别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罢?”
“蔡大人所言甚是,这癖好倒是和蔡大人如出一辙。”人徙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
蔡攸正想问她此话怎讲,却猛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僵住了。人徙赶忙上前温和笑道:“蔡大人不必多想。想是蔡大人正发愁,没了王大人这戏场子怎么开。王大人的事是小王的错,今日一来是扮上赔罪,二来是让蔡大人瞧瞧,我这个身段相貌,比王大人如何?”
蔡攸怔了半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上茅塞顿开,但还是厉声问道:“敢问王爷是如何知道的?”
“当然是陛下告诉小王的。”人徙款款又是一个礼。
此刻人徙身着女装,琉璃华裳,琳琅金冠,十足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小姐。那日她同陛下喝酒谈天,将蔡攸的光辉事迹听了个遍。
蔡攸,字居安,为大宰相蔡京的长子,如今蔡京在致仕(退休)期间。蔡攸头脑灵活,善于阿谀,初为京城微职,后被徽宗宠幸,赐进士出身,后领枢密直学士、龙图阁学士兼侍读、宣和殿大学士节度使等要职。他在朝中不甘于人下,想着法笼络陛下,而陛□边高手云集,梁师成、童贯等人已将陛下的喜好摸了个八九,该下手的地方都下手了,如花石纲。如今再跟着他们来,不但无新意,再加上有个中原因不想与他们同类,便另辟捷径,寻求让陛下高兴的法子。
徽宗有一个特殊的爱好,便是时常在某一场所,命宫女太监拌作市井人民,小商小贩,各有所司,俨然在宫中建了个市集。而徽宗本人扮作书生、商人等,游走于其间玩乐。而蔡攸与王黼二人因都生得俊朗,便在其中扮作青楼女子给陛下讲荤笑话,常常逗得陛下哈哈大笑。除了此游戏,他二人仍是男扮女装,常在陛下跟前逗陛下玩乐,让有时玩腻了女子的陛下有新奇之感。又加之蔡攸能说会道,知道陛下喜爱道教,便广寻有能耐的道人献给陛下,其中有名的“仙人”林灵素便是由他所荐。凭着这些本事,蔡攸步步高升,成了陛下跟前的红人。
而王黼要被人徙摔下朝时,蔡攸实在想帮他一把,可无奈王黼还是与梁师成等人同属一派,自己并没有要与他好到要不顾危险相救的地步。眼看他大势已去,平日虽说与自己配合默契,得了不少实惠,可以往再好的同党还不是冷眼旁观?于是王黼去当了通判,他们的戏场子暂时演不了了,心内对人徙颇有些怨恨。也试过自己一人担角,可无奈怎么都不如两人一唱一和惹人发笑,陛下看着他自己在那比画来比画去始终笑不出来。也许陛下也在怀念有王黼的时候,所以当下是赶紧找一个人来补了王黼的空缺,最好是更胜一筹,让陛下想不起来从前,自己的位子方可继续稳当。如今都要出征了,按以往的规矩,大事之前往往会和王黼在陛下面前表演一场,可现在挑来挑去都没几个齐整的,扮上一看就是个大爷们。所以这蔡大人是在人前光彩,人后为这事发愁。方才听来报,到处找一个王爷样子的人,自然是找不到,没想到站在自家门旁的女子便是那昱王爷,着实惊了一跳。仔细看来也确实有意思,要漂亮,但不能完全女气,否则跟找个女子来无区别。可这王爷生得好,扮女子极像,关键是眉宇间带股英气,如果不施粉黛,便可雌雄莫辨,实在符合心意。
此刻蔡攸脑子飞转,人徙忙的补上一句:“说了大人不必多想,我打听大人的事儿,无非是如今我也要出征,既然是大人带我,总得先套套近乎不是,省得大人厌烦我。”
这话说得极圆,蔡攸表情一转,脸带笑容道:“王爷多虑了,您是王爷,怎么也比下官金贵,下官怎么敢厌烦王爷!既来,也好,咱们在外可就是一起打仗的弟兄了,咱们先进去喝一杯,彼此热乎热乎!”
人徙忙道了谢,跟着进了院子。才走两步,蔡攸拦道:“还是请王爷先去别室,下官给你备新衣换上,王爷这副装扮,如今又不演戏,实在有辱王爷威严。”
人徙点头称是,跟着下人进偏房换了衣,才跟着蔡攸进正厅入席。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