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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宇飞面前,总是无法掩饰自己,可是却也最轻松,最舒服。他说的也对,自
己的心装满了悲伤,所以才无法装进其他。当悲伤被发泄出来,心也会变得轻松
宽敞童颖茹哭了很久,一直到流尽了十五年来积蓄的泪。这段时间,雷宇飞安静
的当一个陪伴者,承受她从内心搬运出的伤心。他乐于看见童颖茹表达真实的自
我。没有了无形的冷硬屏障,他们的心可以靠的更近。
哭完了的童颖茹,从雷宇飞怀里坐起来,用纸巾抹去脸上的残泪,又恢复了
往常的状态。她召回司机,两个人就这样继续回家的旅程。如果不是红肿的眼和
沙哑的声音,他几乎会怀疑,刚才在他怀里哭的人是另一个女孩。还想问问她失
常的原因,可看她抑郁的望着窗外,不声不响的,他又不忍心让她去回忆那些不
开心。
正文第三十八节过去
回到童家,童颖茹似机器,木然踱回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出了什么事?”刘伯马上感知到小姐的不妥。只有每次跟夫人争吵过后,
小姐才会这么做,可是今天……
“我也不清楚。我们只是去超市采购,她好像看见一家三口出来购物,之后
就变成这样了。”
“一家三口?”刘伯左思右想,然后拉着雷宇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陈
旧的三人合照,指着上面的男人问:“有见过这个男人吗?”
虽然那人样子老了,脸部的轮廓和温柔的眼神还是没改变,雷宇飞一看就百
分之百确认,“是他!他是那个家庭中的成员,还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看样子,应该是……”应该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唉!小飞,你为什么带小姐去那里!”刘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声斥
责雷宇飞,“你知道这个人会给小姐带来多大影响吗?”还这么巧看见一家三口
人,小姐受的刺激该有多大。造孽啊!
“刘伯,告诉我吧,”雷宇飞决定从刘伯口中,问出童颖茹的过去,“告诉
我,是什么经历,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子。我想帮她!”再也不想看见童颖茹忧伤
的眼神,再也不想让她在自己怀里哭,雷宇飞很希望能做点什么。就当是报答她
的收留和帮助,雷宇飞用这个理由搪塞自己对童颖茹的满腔关心。他郑重的向刘
伯请求,深深鞠了个躬。
“好吧。”刘伯看得出,小姐对雷宇飞很特别,即使她已经有了个正牌男友。
说不定他就是那个,可以解开小姐心结的人。刘伯再次看来雷宇飞一眼,作出了
决定。拍拍雷宇飞的肩膀,让他坐下来,刘伯开始讲述童颖茹最不愿提及的那段
过去。
“夫人是老爷子的独生女,一出生就没了母亲,所以老爷子特别疼爱她,养
成夫人任意妄为的个性。念大学的时候,夫人爱上了一个音乐老师,也就是小姐
的父亲。两人恋爱遭到老爷的强烈反对……”刘伯叹了口气,又继续道:“老爷
子并没什么门户之见,只是太了解夫人,知道她只不过一时冲动。夫人后来不仅
没有和那个男人分开,还大着肚子,从家里带了笔钱跟他私奔。开始,或许还有
激情,但时间久了问题开始出现。小姐出生以后,那个男人在酒店里兼职弹钢琴,
时常在外工作,冷落了夫人。夫人起初还觉得孩子可爱有趣,但不到一个月,就
厌烦了。她把小姐丢给佣人,自己频频出席公共场合,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那
个男人很包容夫人,默默代替她悉心呵护小姐成长,可惜夫人越来越任性,还开
始跟他吵架。最后,那个男人终于受不了,跟着在同一酒店工作的女人离家。他
一走,夫人变本加厉,公然把不同的男人带回家约会。只有五岁的小姐不仅没有
受到良好的照顾,还要忍受夫人醉酒之后的责打……”刘伯说到这里,眼圈一红,
眼泪也滚出来。抹抹眼泪,他说完最后几句话,“大概过了凉年,老爷子实在受
不了夫人的荒唐,带着我去夫人的住处。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打开门,屋里
一片狼藉。夫人靠在沙发上醉的不省人事,小姐她……满脸是血,缩在柜子旁边,
不哭也不闹,好像连正常人该有的知觉都没有了……”刘伯想起当年,悲从中来。
直到老爷子临终之前,都万分后悔没早些去找孙女。经过长时间的虐待和忽视,
小姐被确诊为重度自闭,一直到现在,也没变回年幼那般开朗爱笑。根据医生的
建议,老爷子从佣人的儿女中挑选出与小姐同年的程兰韵,成为小姐的玩伴。经
过整整一年的治疗,小姐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逐渐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可是
水面障碍至今仍困扰着她。刘伯也很自责,怪自己没早些劝服老爷子和夫人和好,
把小姐接回家。可惜,说什么都晚了,一切已成为不可更改的事实。
雷宇飞沉默了。他以为自己了解童颖茹的过去之后,可以找到帮助她的方法,
可以握着刘伯的守安慰他,告诉他自己可以让童颖茹走出阴影。了解的越多,他
反倒越无力。有些伤口,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或某人的几句话而痊愈。亲人给
童颖茹造成的伤害,他根本无法去治疗。充其量,也许只能像过去那样,在她孤
单难过时,给她一根浮木,让她的心有一点依靠。
刘伯也明白这件事的困难程度,理解的望着他,让他不要有负担,这件事急
不来,他和老爷花费了十年都无法做到的,这个年轻人又怎能轻易完成。
“刘伯,虽然很想向你保证什么,可……我没信心可以做好。”雷宇飞内疚
的说着。她的伤害由谁造成,也只有让那个人去补救,自己终究是个过客,哪里
能比拟亲人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头绪,抬头看着那张照片说:“刘伯,可以帮我一个
忙吗?”
结束了与刘伯的谈话,雷宇飞带着担忧去厨房熬了一锅粥,端去童颖茹的房
间。刚经过她门前,看见原封不动摆在门口的晚餐,雷宇飞就确信她从午餐之后,
就没再吃过东西。他负责她的膳食,一定要尽职才对。放在门口,想必等到凉透,
她也不会回主动开门来吃,只好亲自送到她面前了。
轻敲房门,好一会儿都没人答应。他着实不放心,冒着被骂的危险,转动门
把手。
门开了一条缝隙,走廊上的灯光立刻挤进黑漆漆的房间,留下一道光柱。他
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房内,飘出一阵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听那“叮叮咚咚”的
稚嫩清脆声音,似乎是用儿童钢琴弹奏。曲子不完整,可通过熟悉的曲调,他可
以猜得出那是一首儿歌——《可爱的家》。
本来欢快明朗的曲子,如今听来却充满了忧郁,仿佛阵阵呜咽,表达出弹奏
此刻的心情。
雷宇飞打开灯,看见童颖茹蜷坐在床头柜前,右手食指僵直着,在小小的白
色琴键上移动。弹完一遍,她突然拿起一把小刀,用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
“你干什么!”雷宇飞慌忙放下粥,冲上去要阻止。出乎他的意料,童颖茹
并没伤害自己,而是在那架袖珍黑色钢琴上重重刻下一道痕迹。雷宇飞走的近了,
仔细一看,才发觉那架钢琴的表面,布满了许多长短不一的刻痕。
“你知道多少?”童颖茹空洞的眼睛转向雷宇飞,淡淡的问。她今天变成这
样,刘伯担心起来,一定会对他说点什么。
“该知道的,我差不多全知道了。”雷宇飞蹲在她面前,怜惜的望着她纤弱
的身体。
“可怜我吗!”童颖茹猛地站起来,把钢琴掀到一边,“把你同情的眼神收
起来,我讨厌!”她才不需要别人的可怜,那是弱者的专利。
“关心你也有错吗?”雷宇飞捉住她的激烈颤抖的双肩,逼视她逃避的目光。
“先管好你自己吧!应该被同情的人是你才对!”童颖茹推开雷宇飞,不计
后果的说出伤人的话语,“背负私生子的烙印,被别人憎恨。最亲的人如今也躺
在床上没有知觉,甚至……连物质方面都匮乏。你凭什么可怜别人!”
为什么他总那么多事,想走进自己的心里,知悉她的脆弱。像小韵那样,安
安静静陪在她身边,不行吗?
“不是同情可怜!真的!”雷宇飞为她扶起翻倒的钢琴,手指轻轻拂过凹凸
不平的表面。它就好像童颖茹的心,满是深刻的伤痕,无法抚平。“你聪明、能
干、漂亮……而我,只不过是个曾经误入歧途的坏学生。可是有一句你曾经对我
说过的话,我现在想还给你。”雷宇飞顿了顿,认真的说道:“你还是个高中生,
能力有限,别当自己是超人。”
他不是超人,优秀的她又何尝是呢?她也有伤心的权利和被珍惜的需要。
童颖茹听完,脚一软,又跌回地毯上。她没有再哭泣,只是轻轻嘀咕,“我
饿了。”
“我做的是茯苓陈皮粥,可以安神,治疗失眠。你吃完之后,什么都别想,
好好睡一觉吧。”她一定很辛苦,应该好好休息才对。雷宇飞把盛好的粥,仔细
用汤匙翻了翻,吹了又吹,确定不会烫之后才递到童颖茹手里。
看着酷酷的雷宇飞,好像个小男人一样为自己吹凉热烫的粥,不用吃童颖茹
也可以感觉温暖。他说的对,自己不是超人,他也不是在同情自己。因为同样是
伤痕累累,也说不清谁更可怜,于是根本谈不上同情,只是在这个广大的世界里
互相取暖的个体。
见童颖茹闷不吭声,却把粥吃的干净,他也不多说,只是收拾了锅碗出去。
走到门口,童颖茹叫住他,“今晚,我不想一个人。”
爸爸和那个女人好幸福,他们现在一定很快乐的呆在一起吧。想到这里,她
就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
“你等一会儿。”雷宇飞点点头表示答应。把餐具送去厨房,又从房间里拿
了几本书,他回到童颖茹的房间。
两个人靠着床沿,雷宇飞看书,童颖茹则闭目靠在他的肩上。原来有个人陪
在身边,感觉那么好。童颖茹感受到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心满意足的想着。
也只有在雷宇飞身边,她才会有这么多安慰。
奇怪,她不是应该想念辛逸,她的挂名男友吗?
这时,她又不禁拿雷宇飞和辛逸做比较:和辛逸在一起时,有惊喜、有感动,
可是总觉得难以亲近……他们太相似了,都会在交往中有所保留。说每一句话,
做每一件事之前,都会去计较,考虑自己的得失。
MUMMY 说,爱情需要盲目,需要毫无保留……或许她永远也无法理解那种感
情吧。
夜很静,房间里只听见时钟的滴答声和雷宇飞间或翻书的声音。月光下,两
道人影重叠在一起,仿佛世界都只剩他们自己。
正文第三十九节新住客到来
星期六上午九点刚过,童家的新住客就到了。童颖茹亲自迎接,带他们去看
房间。
“你和嘉嘉住一间,小征一个人一间。”一边上楼,童颖茹一边交代。
“啊?”一向跟弟妹住一起的楚嘉倒是没什么,习惯独享一个房间的蒙美美
有点不乐意。她立刻吃惊的回应一声,表达不满。
“来我这里,就要听我的安排。以后你们就知道原因了。”童颖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