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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倾凡被这眼神威慑得马上松了手。
占奋过于激愤,气急败坏地对我说:“这人谁啊?抓着你胳膊不放?”他低声对我说的,却让孟倾凡听见了。事实证明,身份地位再不差的男人,在自己心爱女人的面前,也会变成史前动物。我归为男人的劣根性之一。
孟倾凡挑衅地说:“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占奋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是谁,我凭什么跟你说?”
我头疼,心想男人斗嘴怎么也这样啊。刚想拉了占奋走人了事,就见旁边一个黑影晃了一下,紧接着“哐啷”一声。
原来是好巧不巧地来了个宴会服务生,端了个精致水晶盘子,里面放满了饮料和酒水。他以为这儿人多,就端着手迈步过来了,谁也不会想到这是是非之地,正剑拔弩张呢。他可能是拿了高脚杯打算给者孟倾凡的,谁知却被他认为遭受偷袭了,于是挥了一胳膊,杯子摔在地上,眼见服务生也重心不稳……
我眼看他那盘子是端不住了,盘子落下的地方就紧挨着子衿。如果上面这么些杯子清脆地迸溅在地面上,势必会伤到子衿。这念头一闪,盘子已然失重摔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我果断地作出一个决定,那就是换我到子衿的位置,而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我只能推她出危险地带。
这一系列的动作我认为自己做得很流畅,并且达到了预期效果。盘子哗啦啦全部摔落在地上,砸的不是子衿,而是我的脚面。没有痛楚,有的只是庆幸:这犯险的事不是子衿挨的。但我没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孟倾凡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猛地搡了我一下子!
不知道他是天生大力士,还是对我积怨太深借机报复,我被他那一搡,蹬蹬蹬向前跌了好几步,重心完全不受控制。这还不算,眼前就是空中扶梯,悬空设计,每个台阶都是呈90°冰冷角度的大理石……
这一切都是一瞬间完成的,包括我心想完了,这要是摔下去,摔不死也得落下终身残疾。在这节骨眼上,我甚至还担心起如果就此毁容了我该怎么办。可想而知,前面的大风大浪对我心态的塑造起了多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惜这样的凶险没有发生,这全拜我带来的护花使者所赐。占奋急赶了几步,便如一堵墙一样立在我的身前,凶猛的冲力让我撞到的是肉墙而非冰冷的地面。阿弥陀佛。
占奋把我护在怀里,而子衿的高跟鞋声也由远至近,我没有看她,但我分明感受到她的怒意。
她先是把我拉出占奋的怀,圈在她的范围内,上下检查了一番我可能有的伤势,见我没有事才放心的样子,继而怒目对孟倾凡:“你做什么!”
孟倾凡慌着一张脸,张开却不知道说什么。
占奋也怒了,道:“推女人,算什么本事!”
孟倾凡脸瞬间就青了,“我以为她推子衿……”
占奋轻蔑并忿恨地说:“你眼睛没问题吧?谁看不出来彤彤是为了给翁小姐挡碎玻璃才推的她。”
孟倾凡被辩得哑口无言,只一张紫脸羞愤难当地看向子衿。
子衿淡淡扫了他一眼,在我耳边说:“谢谢。”
第一卷 第138章
第138章
要说我这个人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先是临危救场,再是含冤被推,接下来还被误会被埋汰,这些我都可以淡定如浮云。却在占奋跳出来主持公道的时候感动了一把,又被子衿的一句“谢谢”雷到懵掉。
那个……我想想,从子衿嘴里听见这两个字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还真想不起来。对上子衿那双美目,眼角眉梢,深沉而安静。
谢我什么呢,为她挡了那些酒杯?我一时难解深意。
孟倾凡此番“威武”倒是让我多了份心,他原来不是这样的。有子衿在,他不会向我发难,更不会嚣张至此。
直到舞会结束,我都有种蒙蒙不真实的感觉。总觉表面上只手遮天的子衿,仿佛越发沉重了。尤其是梁歆怡暗示我看郑部长,他正在满脸堆笑的恭送子衿大驾。
奇怪的局面。
路上,占奋开车,我出神发呆。
夜晚的北京城,连灯火也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罢了。行人的念头总是,快点,再快点。不知道是快点回家看球赛,还是洗衣服做饭。也许是希望早点回归钢筋水泥城市里那个温馨的小家吧,可我现在,却连家也没有。
岁数一大,有了自己的一把方圆戒尺,再遇到父母的“强制”,多少会不舒服吧。虽然矛盾没有,自由的心却跃跃欲试。曾几何时,出门在外的游子渴望着母亲的唠叨,父亲的教导呢。人就是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
曾买过房子,出去独立。如今钱不少反多,车子房子反而无心筹备。房子是租的公司附近一间有花园的洋房。我和姐两个人住,还养了只狗,叫敌敌畏。车子是占奋淘汰的二手别克,说我个副总出门在外不要太寒酸,算是公司配车。
有人会奇怪我怎么会和姐住在一起?我说过,和她相识是场恰当的偶然。我珍惜这段缘分。当然,后来和她相处,发现她并不如我最初设想的那样。她为人耿直,爽朗,东北人特有的热情,骨子里的自来熟。她逐渐把我当成亲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也习惯了这种姐妹之情。
后来在占奋那里工作,就商量了一起住。我爸妈也见过她,除了我妈犹似警惕的眼神扫扫她,再扫扫我。一切都好。
“你回来啦?”她咬着苹果,戴着发卷开门问我。我笑了笑:“嗯。给你带了夜宵。”
“还有吃的?”她道:“我怕你聚会餐吃不好,给你煮了杂粮粥。”
“姐,你忘了我不爱喝粥,只爱喝汤啦?”我放下东西,在玄关整理好衣服鞋子。
“当然知道。可汤又不能饱。冰箱里还有你爱吃的鸭舌,我想你正好就着吃。不过既然你带了好东西回来……”她看了看我打包带回来的东西:“你参加的是什么晚宴,还有卤味供应?”
我好笑:“不是在那儿拿的,连吃再带的成什么啦。我是让占奋特地拐到鼓楼巷子口买的正宗酱乳鸽。”
她听了也高兴,我俩都是吃货,尤其喜欢搜罗各地美食。可谓臭味相投。
看着她撕了翅膀又撕腿喜逐颜开的模样,我不禁想到,如果子衿也能陪我吃卤味就好了。哪怕平民那么一次,也是强求吧?
差距,□裸的差距。唉。
记得我俩刚谈恋爱那会儿,也曾将就我去吃过一次麻辣烫,绝对是那小店的一道靓丽风景。可惜她是舍命陪君子,一点入乡随俗的感觉也没有。这不禁又再次印证了我的省悟——她确实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神,亵渎不得,更修论她能放□段与你过平凡生活了。
而我,恰巧就是喜欢这样平平淡淡,平平凡凡地,过一生。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给各自强求?
姐见我不吃,停下来盯着我说:“怎么了?又想她了?”
我无力一笑,算是承认。
“妹子,你哪点都好,就是太痴情。不过姐也欣赏你这点,没真真正正为爱疯狂的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她擦擦嘴,满意道:“这鸽子外焦里嫩,蜜汁味的,看里面肉嫩的,粉粉的,入口即溶。”我听她形容食指大动,发现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啃食着鸽子肉,嚼着,谈着。直到吃饱喝足。
她去厨房收拾残羹,我打算洗个热水澡上床睡觉。这时她突然探出头来:“我好像听见有人敲门?”
“不会吧……”我们毕竟都是女人,是女人就免不了自保意识多一些。此时深更半夜,我们各自都忙,平时白天都鲜少有人走动的,更别提夜晚的不请自来。
我俩在门前站定,想辨认清楚是不是我们这个门。过不多时,果然有敲门声,而且声音很轻。姐问了句:“谁啊?”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对方听清楚。
过了半饷,对方没有反应。我和姐面面相觑,表情严肃。
又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只听一个蚊子声传来:“是黄彤小姐的住处么?”
我一听声音耳熟,于是便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打扮得体。看得出保养也相当良好。
范晨的妈妈!
我一时惊愕在当场。范晨妈妈已经不好意思道:“对不起这时候来打扰你。只是飞机误点,我又必须明天回去。”
我忙把她让进去,心口扑腾腾直跳!范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已经很久了,即使多方印证她还好的消息,却始终不能令我彻底释怀。如今范晨妈妈的出现,正好让我心底的疑问水落石出。
只是范妈妈没有久留的意思,她进来连坐也没坐,就表达了她的来意:“黄小姐,我是来请求你转达我们的谢意,向翁子衿小姐。现在小女的病情已经逐渐康复,可以走路,也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体育活动。这多亏了翁总的慷慨相助,她让晨晨接受了所能达到的最好的治疗。”她面露深深第感激。可想而知,远在国外的那笔治疗费用想必足够令人咋舌。
“可你为什么不亲自和她说呢?”我问。
“这……她是以你的名义资助的,没有留下名字和联系方式。我也是看到了转账单,才……那真不是一笔普通的费用,我想我家晨晨何德何能获得上司的这般对待。我们还是明事理的,知道这于情于理都不该是翁总负责。我本来要当面感谢她的,谁知飞机延误到现在。明天又有不得不处理的事情,范晨那里离不开人照顾,所以才打听到你的住址,请你转达我们全家的谢意。”
原来子衿一直默默地负担着范晨的医药费,可我那点零头又寄去了哪里?
范晨妈妈来去匆匆,想必来国内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尤其第二天就要赶回美国照顾范晨。我急切地想知道范晨好不好,就和她相约以后视频聊天,看见她好,我就安心了。
目送范母离去,我松了一大口气,心口那压着许久的大石头,终于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回归后的第一章。
依然没有实质进展,不过马上了。稍安勿躁。
而且字数超级少,念在我重拾起笔,总要有个适应过程不是?
于是各种耍赖地更了。。更了。。更了。。掩面。。
第一卷 第139章
第139章
既然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继续和子衿“为敌”就显得可笑了。
占奋依然陶醉在每天出入我办公室,互相调侃两句的乐趣之中;也习惯我冲锋陷阵为公司勇创佳绩的一贯表现。只是这平常的背后,我已经在默默酝酿离去了。
与此同时,秦玫的公益演讲计划已经提上议程,并且已经通过我,与我所在的公益组织深入接触,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她远在美国,通过会议视频的方式让我参与了前期全部的沟通会议。
“现在一切OK,只等你加入。”秦玫在会议的最后,用一种热盼的目光对着镜头说,把她最细致笑容展露给我,令我不禁升起与之并肩作战的激情。
是的,我认为这是我认定走下去的一条路。人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可以平淡,却不能碌碌无为。对我而言,帮助别人的快乐远比任何喜悦来得充实、久远。即便作为事业来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