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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得头筹。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梁御姐老大不小,平常出场都是强光迷人眼的造型,却干出给子衿家狗下泻药的无聊幼稚事。害得子衿不敢把狗领回家养,现在还寄宿在宠物店。
这端,梁歆怡睁圆了双眼,气恼道:“没人敌对你家子衿,我是担心我们家产业。”
“郑部长没了靠山,也有稳固的根基,你不用担心的。”我拿了酒继续品尝,最后索性全部吞入口中,嗯,确实醇香弥漫在口舌间,久久回甘。
“哼。你懂什么。算了不说了。你以后去了美国,这边的事也与你无关。”
“郑部长后来没对你怎么样吧?”我问过好几遍,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担心这件事。相信梁笑然更是,所以她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如果我和他之间没有利益关系,那么肯定会有事了。你懂的。”她邪魅似地一笑,扬起白天鹅一样的优美颈子把酒喝净。
“可梁笑然似乎不懂这一点。”
“她会懂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和事,都是在遵循着既定轨道运行而已。”她的眼中又现出寂寥的神色,仿佛那是一片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深邃海域。
“那是因为那个特别的人还没在你生命中出现,或者,她已经出现了,只是你没有发现。”一切既定的规则、所谓的轨道都无法在爱的冲击下维持权威。
爱情,就是这样神奇。
我相信,自此之后,子衿是权贵之后也好,是叱咤风云的女老板也罢,都与我无关。这个念头让我清醒着,不会轻易被迷惑,或倒退。
尤其是子衿真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子衿了。原来,她被她爸压榨,自己捣腾个小公司自足自乐,自力更生。是用自身的努力和品行吸引着别人的目光的。而现在,她至高无上,万人簇拥。只因她是迅达集团主席,是XXX恩师的外孙女。在杂志和报纸上,她被描绘成被上帝眷顾的宠儿,那些绘声绘色的事例:耍心机,耍大牌,私会某某要人,甚至是几号男宠都有鼻子有眼的列出来了。
“这些香港的八卦杂志你也看?”我姐拿起一份,翻看了几页,摇头问道。
“是与公司业务往来的杂志寄过来的。”我揉揉眉心。
“怎么最近她的新闻这么多?”
“她姥爷……”我太习惯和她袒露心扉了,竟脱口而出。这是别人的秘密,不是我的,怎么可以拿来嚼舌根?何况,对方还是子衿,一个无论何时我都会用心呵护的人,即使她与我再无关系。
姐挑了挑眉,在问我为何不说下去。
我摇摇头,傻笑道:“姐,我饿了。”
“你这小东西在转移话题!”姐给了我一个爆栗,嬉笑道。
“真的饿了嘛。”装可怜我最会了,而且她也很吃这套。
可她没像往常那样宠溺地去给我做饭,而是面带凝重,又故作轻松道:“你刚才说她姥爷,是怎么回事?”
我一听,神情僵住:“你怎么会对子衿的事这么关心?”
我姐也不打马虎眼,坦白交代:“为了让你不去美国。但姐不够分量阻止你去。所以,我想了解她,看看能用什么办法不让你去。”
我听了心里涌上来一阵温暖:“姐。我去了美国也不一定就长住的。肯定还会回来的。”
她笑了笑,眼角笑出了细细的皱纹:“我知道。”
后来,我就特意不在她面前说我要出国的事。她也没再问。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姐这言出必行,豁得出去的性子还真去找子衿说了。
那天中午,我刚吃过午饭。有个外线打进来,我以为是上午谈的客户,接起来还客客气气的语气。
“是我。”
我和子衿自上次一别,已经五六天没联系了。心漏跳了半拍,心想,该来的总该会来的。我以为她是要和我最后摊牌,然后说些伤感的话,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特别害怕今天的到来,真的,特别害怕。
“你……找我有事么?”
我听见她那边吸了口气,幽幽的语气:“我们已经到了没事就不能打打电话的地步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没说话。
“你那个认的姐姐刚刚找过我。她想让我劝你不要去美国。”她说。
我一惊,心想姐姐啊,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她淡淡叙述。
我忙说:“是姐姐对妹妹的喜欢。”
“呵呵,血亲之外无姐妹。”子衿的语气里似乎带了几分哀婉。
我刚想说话,她继续开口:“我每天都在想,咱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我真的错了,用了错误的方式爱你。”
“爱?”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理把这个字重点强调了一遍。也许是一种内心深处藏了很久的发泄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讽刺。
“我们见个面吧。你说去哪里?”
“好。去秘密花园吧。”
第一卷 第141章
第141章
终于到了摊牌那天,雨后初放晴。
街上行人大多竖起风衣领子,急匆匆地赶路。我先是坐公车,到站就闲庭漫步。路上发现一辆车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回头透过车玻璃看,看不真切。直到车子停在我旁边,子衿摇下车窗,凝神看了我一眼,嘴角上挑:“上车。”
我也不多说,上了车。她帮我系好安全带,撩了撩挡在脸颊的发丝,一阵清香入鼻。心里极柔软之处被轻轻一击,渐渐隐出涟漪。
有些记忆总是爱躲在柔软的最深处疼痛。
子衿沉默地开车,直至路口红绿灯,才开口:“怎么不买辆车?”
“环保。”我笑着回答。
子衿看我,眼光柔柔灿灿,道:“北京地方大,没有代步工具怎么行。”
“有的啊。占奋的车借我当公务车了。只是我觉得不方便私下也开出来用。”我据实回答。
看得出她不高兴了。面无表情沉默了一路。终于,车开到了秘密花园门口。
下车来,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紫色一片姹紫嫣红,爬满了整个篱笆栅栏。
我惊呼:“太美啦!这是什么花?”
“蔷薇。”
她把车停好,拿出钥匙开了栅栏的木门,“里面还有更精彩的。”她笑得柔美,眼瞳在阳光下显出琥珀色,温暖的色泽。我忙错开了目光。
待眼睛扫到门里,瞬间被眼前的景物惊呆了——好美!
“梅花、桃花、梨花、迎春花、白玉兰、海棠花、丁香花、芍药花……我都种了些。这样一年四季这里都是花的海洋。” 被阳光和雨水洗过的天空下,开满白的和粉紫的花。清丽,淡雅,明亮。亦如身边的人。
洁净的情怀,满心的欢畅,还有令人陌生的喜悦,肆意绽放在心口。
“喜欢么?”她柔声问。
“嗯。”我点头,跑进花丛中去闻闻这朵,摸摸那朵,像个十足的孩子。多久没有看见这么赏心悦目的画面,上次亲近自然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曾在这里种过很多的玫瑰。也是这样花海的模样,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她喟叹道。
是啊,为了她的生日,我可谓煞费苦心。可惜却以她骗我去与秦玫相会而告终。思至此,发现似乎很多关键时刻,我俩都这般错过。留下的又岂止是遗憾。
“那次,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
“是么?我已经记不得了。” 然而,就算记得又如何?有些事,过去了就无法挽回。低下头,看着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雨露。
时光依旧,流年继续,只是,苍老了心。
“我不在乎你记不记得了。”她说。
哦,那么?我心里一沉。
“就让我们从零开始吧,好么?”她目光炙热起来,还是我熟悉的笑靥,背后是花团锦簇生机盎然的景象。
即使之前有过多少次预演,思绪依然如海水般潮涌。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想说,只是说了出一个“我”字,什么意义也没有,又似乎蕴含着很多的意思。
“我“字之后,我颠簸的心境又恢复了常态。
她轻轻蹙眉,好看的侧面,凝思的神态渗入我的血脉,即使再花开花落,物是人非。这个画面都会定格在我心中,永不磨灭。
“彤,你看这些花儿,开得多灿烂。即使花期不长,却还有下一季花期在等待。等待,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吧。”她苦涩地笑。
我摇头:“我不懂。你在等待什么呢?既然你说你不在乎,又为什么还在等我想起你?”她还是心有不甘的,她依旧是那个骄傲的、不允许别人忘记她的女王啊。
子衿稍稍侧头,这样她美丽的侧影就被发丝遮住了一半。
“我等待的是,失忆的你,能够接受我。”
我忍不住说:“在商场上你不是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么?为什么在感情上,你要选择等待而不是进取?”
她看定我,眸中伤痛一片。我几乎以为是错觉,是的,是伤痛。
“因为……我怕我没有资格。”她苦笑。
“资格?什么意思?”这样的子衿,是我不熟悉的。她似乎掩藏了很多很多沉重的事。
她摇摇头。
我板起脸,声音紧涩:“子衿你知道么?你什么都不说,我感受不到你哪里在意我。”可她又可以说出那么伤感动人的宿命论。唉,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来最后告别的,却成了我在步步紧逼她证明什么似的。
“你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徒增你的烦恼而已。”
我想冲口而出:半岛湾的事你也这么说了!可最后是谁搅在泥潭里,甚至被推进鬼门关!对的,我不能说,说了就是承认我没失忆,是骗她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什么都不爱说的个性很招人恨?你不说,关心你的人就能停止对你的关心么?那些关心你的人,是想帮你分担的,可你不给他们机会。你可以说不用,但你阻止不了他们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一口气说完。反正过了今天,也许就是永别了。不如把盘亘在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
“子衿,我知道你要强。可你把自己密封起来,隔绝别人对你的帮助,哪怕是善意的慰藉,你不觉得会让人寒心么?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不是单纯你施予我得到的关系,还有,坦诚的交谈,心灵的沟通,这些更重要啊。”
子衿唇边溢出一抹笑:“我知道。”
“你知道就告诉我,你说的没资格是什么意思?”我一定是疯了!提醒自己今天是来结束的,结束的。干嘛还死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也许是被子衿那句伤感的长句子给震慑到了。我知道的子衿如果用文理科生分,绝对是会被划到理科生那一边的。怎么突然伤感到诗情画意了?还种了这么多花讨我欢心?
又或许是她那半温不火的态度实在是让我着急。好像突然变成了悲观主义者,在向爱人陈述一句永恒的承诺,然后挥一挥衣袖就走了。也不想想那个爱人有多无辜?
手中摊了一朵花瓣,被她一口气吹走了。“其实有人告诉过我,要多信任你,说你成长了,可以与我一起面对未来的种种。可是你知道么?当你躺在手术室的时候,我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