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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周三姐一副懵懂的样子。
看着周三姐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沈从云再一次败下阵来,心烦的挥了挥手,“快去,在不吃点东西,我估计都熬不过明天了。”
沈从云连喝了三碗蔬菜汤汁,这才觉得身子有些了力气,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你去拿了那个帕子,盛一盆凉水来,如果我一直高烧不退,就拿帕子贴我额头上……,如此懂了吗?”
周三姐乖巧的点了点头,只是依然忍不住问道,“直接泡湖水里不是更快?”
沈从云恶狠狠的拽着周三姐的袖子,“如果我明天早上醒来,发现我在湖水里,你就等死好了!”
“……”
等周大姐和万宝赶到小木屋的时候,沈从云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周大姐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瓦罐,“三姐儿,是你做的饭?”
周三姐点头,“嗯。”
“你都放了什么?”
“干掉的白菜叶,还有土豆,对了那土豆貌似发芽了。”周三姐眨了眨眼睛,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自从她上次炒了个韭菜,让一家子拉了肚子之后,便是再也不让她进厨房了,“土豆和白菜我都洗了好几遍了,瓦罐也是,不会再闹肚子。”
周大姐嘴角抽搐,好一会儿才忍下心里的惊异,周三姐不会做饭,很简单的一个炒鸡蛋也不会,周大姐曾试图教过她,结果失败告终,所以她当然是不知道,发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但是相反,她却对数字极其敏感,就是那些老账房先生算不过来的账,她都可以一目十行的很快解算出来。
“看来这个人中毒了,万宝你把人抱到骡车上去。”周大姐立即做了决定,先把人弄醒了再说。
☆、21喝药
周三姐点了点头,“大叔,喝药吧。”昨天回来可是折腾了大半夜,花了双倍的银子请了郎中过来,除了因为吃发芽的土豆中毒之外,沈从云的身上还有刀伤,且已经发炎了,好在并不严重,连夜煮了药剂,灌了进去就退了烧。
“我觉得身体无碍了,你还是给我弄些吃的过来。”沈从云摸了摸肚子,目光却又是避开了那药碗,似乎如看到洪水猛兽一般。
周三姐固执的说道,“大姐说,得先吃药。”
沈从云挑眉,忽然觉得有些有趣,自从他坐上家主的位置还没有人敢这么对着他说话,并且还是一个小丫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已经好了。”
周三姐歪着脑袋,忽然略有些天真无邪的说道,“大叔,你不会是不敢喝药吧?”
“胡说,我怎么会不敢喝药;你当我是小孩子吗?”沈从云脸上带着几分的尴尬,忙喝诉道。
周三姐把药婉推了过去,一副你要是不喝那我就当你是害怕了的表情,“既然不怕,就喝了它。”
沈从云一口气差点没有咽下去,觉得自己被这么一个小小的丫头看不起,很是没面子,也不知道怎么想到,竟然端起药就碗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呸,怎么这么苦?给我拿糖!”只是喝完,沈从云就后悔了,他把脸皱成一团,吐着舌头,只觉得满口都是那苦涩滋味,该死的,他有多少年没有喝药了?自从成年之后谁也不曾,或者说不敢逼迫过他,结果今天竟然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周三姐从兜里拿了几片晒干的山楂,“家里没有糖,大姐说那是小孩子吃的东西,你先吃几片山楂垫垫吧。”
沈从云急切的一把抓过,直接丢到嘴里嚼了起来,直到那股酸溜溜的滋味充满口腔,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便是朝着周三姐望去,见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只觉得忽然就胸闷了起来,怎么遇到这丫头开始,他就没有顺利过?“你不要这表情,我要是真怕喝药,还会这么痛快的喝下去吗?”这话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不行,这不就是越描越黑吗?
周三姐面上一副淡淡的表情,却伸出手安抚性的摸了摸沈从云的发鬓,就好像是对方需要安慰的小孩子一样,一本正经的说道,“没事,隔壁的小黄也很怕吃药,这没什么丢人的。”
“隔壁小黄是谁?”
周三姐却是答非所问的说道,“大叔,我去给你拿些稀粥来。”
沈从云喝了稀粥,这才觉得身子舒服了些,随即一股睡意涌上心头,等他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霞光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带出一阵柔和的光线,门外时不时传来女孩子清脆的说话声,不知道怎么却是让心境沉静下来,多少年了,他都不曾回忆过,似乎在记忆的某个深处,也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农家小院内,他蹦蹦跳跳的玩耍着,看着夕阳慢慢的落下,一个年轻的妇人把他拥入怀中,柔声说着话,他忘记了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那种温馨的感觉却一直铭记于心,每次午夜梦醒,总会让他心里又酸又涨。
忽然,沈从云就有了想要出去看看的心情,他扶着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只是睡了一天又加上大病初遇,难免身子有些发虚,脚步一个踉跄就差点倒在地上,身后一个人连忙上前想要搀扶。
“不用扶。”沈从云稳了稳身子,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那人忙点头,“是,三爷。”
沈从云披上了外衣,淡淡的询问道,“那些尾巴已经处理干净了?”
“三爷,已经无碍了,您随时可以离开。”赵跋恭敬的说道。
沈从云点了点头,“今夜,我就暂时住在这里吧,你先去帮我安排后面的事情。”
赵跋一副犹豫的摸样,“可是,这家人会不会是……”
“只是普通的酿户而已,无需大惊小怪。你且去吧,不要让人看到。”沈从云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对身后的赵跋说道。
“三爷,那属下就告辞了,您多保重。”赵跋说完,便是露出忧心的神色,只是想到沈从云的脾性,便是毅然翻窗离去,不过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沈从云见赵跋离去,这才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农家院落,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中间种着一颗槐花树,树旁是石椅石坐,要说有什么不同便是地上铺满了小石子,没有那种尘土飞扬的感觉,倒是有种干净利落的别致,显出主人家的用心。
忽然,一股熟悉的酒味扑鼻而来,沈从云心中一震,这个味道……,他情不自禁的顺着味道而去,不过一会儿便是来到了正房后的后院内,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和男子正蹲在一坛子的酒旁讨论着什么,而那味道竟然就是从那酒坛子传出来的。
“这味道好香,是李子酒吗?”
周大姐正和万宝讨论着怎么改良方子,忽然听到身后说话的声音,便是起身一看,竟然是昨天周三姐救回来的人,“原来是沈三爷,你身子可是好了?”
“多谢大姐儿出手相救。”沈从云落落大方的行礼道。
周大姐想到昨夜的折腾,笑道,“都是我们家三姐儿在照你,要说谢谢,你还是谢谢她吧。”随即看到沈从云虽然对着她说话,但是目光却瞧着她身后的李子酒,便是会意的说道,“沈三爷也喜欢喝这李子酒?”
“小时候不喜欢喝,后来长大了就是想喝也喝不到了。”沈从云目光幽幽,“可否让沈某尝一尝?”
“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这酒是我和我夫君刚酿出来的,也不知道如何。”周大姐拿了一个木碗,倒了些出来递给沈从云,补充道,“这李子酒味道柔和绵软,就是大病初愈也可以喝的。”
沈从云嗅了嗅味道,又见酒的颜色呈漂亮的琥珀色,心中一动,抿了一小口,忽然眼色变得幽深了起来,随即一口气全部喝掉,“这是大姐儿所酿的?”
周大姐指了指万宝,“这是万宝,我夫君,酿法是我夫君调出来的。”
沈从云听了这话,便是朝着万宝望去,心道,好一个漂亮的男子,就是他走过大江南北也没见过这般容色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最重要的是那份气质,神色之中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透澈,像一个暗藏在世间的美玉,让人不忍亵渎,只是,这人的容貌怎么这么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万宝最是讨厌别人盯着他瞧,虽然这人目光不像是以前那些人,带着那种要把他剥光了瞧的感觉,但是锋利如刀刃一般,还是让人很是不舒服,便是生气道,“你这么瞧着我干什么。”说完就委屈的对周大姐说道,“这个人的目光真讨厌,娘子,我们把他赶出去吧。”
沈从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是别开脸说,“是沈某唐突了。”心中却想着,他这个摸样怎么像是……,心智先天不足。
周大姐握了握万宝,安抚道,“你看,沈公子都认错了,我们就原谅他一回好不好?”
万宝咬了咬花瓣一般的嘴唇,露出孩子一般渴望的神情,“那我晚上要吃狮子头!”
“好。”周大姐笑道,“晚上让你吃两个。”
沈从云看着两个互动,刚才的怀疑变为确认,原来这个男子竟然真的是心智先天不足,可惜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大姐把新酿的李子酒拿了出来给家里人吃,周老头喝了两口很是满意,“不错,已经神似七八分了,这是万宝酿出来的?”
周大姐笑道,“可不是,爹,咱家进宝了,万宝可是个人才。”周大姐没曾想,万宝竟然这么厉害,只不过改了下原料的分量就能酿出差不多的味道,她以前听别人说什么,光闻着味道就能知道酿造的方法,只当以讹传讹,夸大了能耐了而已,如今看到万宝她才能确切的体会,她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有这样的天赋。
周老爹叹了一口气,无限唏嘘的说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初你要他入赘的时候我还道委屈你了,没曾想他竟然就是天生干咱们酿造这一行的,行了,万宝,你以后可是要好好干。”
万宝知道这是在夸奖自己,便是上杆子卖乖道,“爹,那我以后能不能顿顿都吃狮子头?”
周老爹忍不住哈哈笑道,“这都是小事,只要你把酒酿好,别说是顿顿吃狮子头,以后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们家以后就靠着你了。”
周二姐和三姐也很是高兴,这一顿饭,一家人吃的倒是高高兴兴的。
沈从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热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艳羡了起来,有这样的家人也是幸福的事情吧?可惜他好像是天煞孤星似的,娘子早逝,虽然美妾如云,却没有个为他诞下孩子。
万千思绪中,沈从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周家门口便是停了一辆檀木雕刻的红色马车,那赶车的车夫穿着一身绸缎的短打,面容肃穆,眼中精光四现,不像是一个车夫倒像是一个身手不俗的护卫。
沈从云告别了周家人,便是走到了门口,等上了马车便是拉开帘子朝着周家院内瞧去,正好瞧见见周三姐朝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在灿烂的阳光下,气度大方雍容。
周三姐快速的别开脸,鼓着腮帮子。
沈从云无奈笑了笑,“真是孩子心性,赵跋,走吧。”
正当马车路过路口的时候,沈从云似乎听到有人喊,“小黄,别跑!”他忽然想起周三姐说隔壁余秀才家的小黄也不爱喝药,便是好奇的撩开帘子朝着声响的地方望去。
忽然间,沈从云的脸色就变的铁青,似乎还带着狂暴一般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