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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奕琪忍不住笑了。
又想起刚才苏白捂住嘴巴不敢相信的样子,段奕琪笑得更开心了。想来偶尔逗一逗苏白也不错,工作中的压力一下就不见了似的。面对苏白,他似乎真的不需要顾虑太多,苏白是全心全意地当他是朋友,没有虚伪,没有企图,这就是苏白。
虽然苏白老是踩中他的雷区,老是做些不着边际的荒唐事,但他段奕琪阅人无数,几乎一开始就看透了他。
仍然微笑着追上苏白,段奕琪一时又起了“歹心”。
“小白,过来。”段奕琪笑得跟黄鼠狼一样,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招呼苏白过来。
苏白当然高兴了,乖乖地坐到他身边,张望着向对段奕琪表示疑问。
段奕琪侧身将手臂搭在长椅的靠背上,敛上笑容,忽而一本正经地看着苏白。“苏白,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许用‘好人’两个字来敷衍我,要仔细地想,认真地想。”
或许是被段奕琪的认真感染,苏白也收起了笑容,真的专注地思索起来。
时间刹那静止。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苏白白皙得苍白的脸,没有什么血色,但兴许是被晒得有点久了,微微泛红。圆圆的大大的双眼盯着前面的某处,不时地眨动,双唇有点干还有点红,此时正紧紧地抿着,的确是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
段奕琪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苏白的相貌,其实苏白真的长得不错,还有点小可爱,不是女生的那种娇滴滴的可爱,而是小男生一样不懂世故的纯净。
段奕琪有点小冲动地往他的脸上凑近,飞快地“啵”地一口,给了苏白一个认真的吻。
好笑地等着苏白反应,岂料苏白微瞪着大眼,捂住绯红的脸颊,指着段奕琪道:
“段奕琪,你轻薄我!”
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怒,连你的眼泪都喜欢,甚至可以包容你所有的错误和缺点。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Chapter 6 爱芽萌发
“段奕琪,你轻薄我!”苏白捂着自己绯红的一边脸颊,嘟着小嘴,瞪着眼睛,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看在段奕琪眼里,却越发的好笑。
笑得奸诈的段奕琪侧了侧头,将自己的脸颊也凑向苏白,调侃道:“那好,你轻薄回来不就好了?!”
苏白轻蔑地瞄了瞄,空着的爪子往他脸上重重一盖。“啪!”
虽然不痛,但声音却很是响亮,段奕琪佯装出被伤到了的表情,大叫道:“哎呦!”
“活该,谁叫你耍流氓!谁叫你欺负我!”苏白义正词严。
“苏白,你并不介意?”玩笑过后,段奕琪恢复原来的样子,淡淡地问道。
“介意什么?”苏白不明所以,愣愣地反问。
段奕琪却只是笑笑没有回答。带着玩笑的试探,是他善意的恶作剧,也是他好心的提醒。他段奕琪很危险,苏白要是再走近他一步,就不要怪他“不择手段”了。
“回去吧,苏白。”段奕琪拉起还嘟着粉唇的苏白,低声补充:“等我电话。”
“嗯?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这天过后,苏白照样窝在自己的小屋里过着宅男的生活,渐渐把那天的玩笑抛在了脑后。
段奕琪不像以前对他那样冷漠爱理不理的了,偶尔在MSN上会收到他的只字片语。不知怎么的,苏白就会特别的兴奋,跟淘到限量版手办一般的兴奋。
段奕琪告诉他,他现在在德国出差。他会叮嘱他,大冬天的不要只是穿一件松垮垮的大毛衣,戴个线帽了事;他会警告他,吃饭的时候不要只挑肉吃,偶尔也要吃点蔬菜;他会唠叨他,不要轻易相信长得好看的人,没什么特别的话最好就不要出门……
苏白看到这些信息时候,没有再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地笑了,而是从纸盒里抽出大堆大堆的纸按到自己的双眼,然后哽咽地对着电脑说,段奕琪,谢谢你。
「段奕琪,你真鸡婆。」敲了这么一句,按上回车,马上收到段奕琪发怒的表情,苏白又甜甜地笑了。他写道「段奕琪,我想你了。」
网络另一端的段奕琪一下愣住了,他不理解,此“想”是否彼“想”。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似乎也是,每每在街道上看到红帽子,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苏白,想到他那顶雷人的大红色吊绳线帽。
「苏白,我会尽快回去。」手指不受控制地敲了这么一句,发送出去,段奕琪合上了电脑。然后直接打电话订机票去了。
提前了几天回国,段奕琪反而有了空暇。
驱车停靠在路边,段奕琪给苏白打电话。“喂,苏白?在哪儿呢?”
“段奕琪!”苏白刚看到手机来电还不敢相信,段奕琪居然给他打电话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我在家啊,你呢?”
在家?段奕琪暗想,自己在德国的时候,每次登MSN苏白都在线,这货不会这么多天都没出过门吧?!没有回答苏白的反问,径自道:“出来吧,苏白,我请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苏白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桌上轻轻地打着圈。“段奕琪,谁付账呢?”
段奕琪只觉得脑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咬牙道:“我付。”
“嘻嘻……好啊,你在哪儿,我去找你。”苏白开始在衣服堆里找衣服了。
“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开车去接你。”段奕琪握着方向盘,准备发动车子。
“啊喏,xx路xx号xx栋xx楼xx号房。”
“嗯,知道了。”手机里传来段奕琪低沉磁性的嗓音。那边的段奕琪却翻翻白眼,又不是查户口,苏白你也没防备了吧。
挂了电话,段奕琪踩下油门,往苏白说的地方开去。
苏白却犯了愁。段奕琪说过,大冬天不要穿件毛衣戴顶帽子了事,那……就多戴一条围巾好了。“千辛万苦”地从衣服堆中扯出一条墨绿色围巾,苏白直接往脖子上左围右围,将自己的脖子盘得紧紧的,又穿上一双自己涂鸦做的布鞋,苏白哼着歌出门了。
一下楼就看到段奕琪倚在车边,苏白开心地大笑:“段奕琪。”
段奕琪叹气地抚额,又是那红帽,这货的品味真是一点也没进化啊。
待苏白在自己面前站定,段奕琪才露出稍显宽慰的笑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解开了苏白脖子上的束缚,皱眉责怪道:“怎么连条围巾都戴不好,看着,应该这样……”说着,段奕琪将手上的围巾打了个折,松松地在苏白的脖颈上绕了一圈,两边垂下长长的围巾两端,却不会太碍事。
又整理了一下苏白的衣衫,段奕琪才说:“记住了吗?以后就像这样。”
苏白双眼紧盯着段奕琪,傻傻地点点头。
坐进车内,苏白更是惊叹连连。“段奕琪,你的车真好。”一看就是高级货。苏白多手地在车上乱按,“滴”的一声,启动了车上的音响,顿时传出袅袅优雅的钢琴声。苏白撇撇嘴,按了暂停,坐回去对着车窗上段奕琪模糊的影像嘟囔道:“段奕琪你真闷骚。”
段奕琪耳尖地听到了,咬牙地瞪了苏白一眼,打开了车上的广播,传出令他厌烦的流行乐。哼,他就知道,这货不会欣赏高雅的音乐。
“段奕琪,我们这是去哪儿呢?”苏白扒着车窗问。
“去你会喜欢的地方。”段奕琪漫不经心地说。
苏白听了,暗暗偷笑:“咦?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不就是那几样,本来就是一小白,弄懂你有多复杂,想着,段奕琪扯开嘴角:“当然。”
“哈哈,那你呢,你喜欢什么?喜欢红色么,喜欢动漫么,喜欢吃糖么,喜欢……”
就这样,在苏白无边无际的絮叨中,段奕琪握紧方向盘挣扎了一路……
段奕琪带着苏白来到了A市商业区中最繁华的路段,乘着电梯直上新落成的大厦的29楼,是一家新开的高档餐厅,至于为什么高档,苏白发出了这样的赞叹:
“哇塞,居然是管家餐厅……我都不知道。”惊奇地看着餐厅里的装修,完全就是一家豪华别墅一样。
“是的,主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吗?”侍应身穿黑色贴身燕尾服,恭敬地向苏白躬了躬身,眼神却望向段奕琪。
段奕琪端详着菜单,手指弯曲轻敲着桌面,问道:“苏白,会喝酒么?”
苏白狂摇头。
“那这样,一杯榛子巧克力,多放点糖;一杯蓝山,然后再来一份蜜月情侣套餐。”
管家模样的侍应敛神接过段奕琪手上的餐牌,答道:“是。”
苏白侧了侧头,不解地问道:“干嘛点情侣套餐?”
“因为那个便宜。”说出准备好说辞,段奕琪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白反应。
“哦,有道理。”
“怎么,你怕别人误会?”
苏白听了只是不在意地扁扁嘴,说:“管别人怎么想,饭是进我们的肚子,又不是进他们的肚子,我们觉得好不就好了。”
段奕琪满意地笑了,斜着身体倾向苏白,凑近他的耳边说:“说的不错,这是奖励。”话音刚落,在苏白脸颊印上了一吻。
这一次,苏白娇羞地看了他一眼,捂住被亲的脸颊,结结巴巴地嗔怒说:“不,要逗我!”
“那到底要还是不要?”
往后躲了躲,苏白眼睛里充满了闪躲和慌乱,“不要。”
这时,点的套餐上来了,段奕琪才悻悻地收手。
吃了饭,段奕琪提议到江边去看夜景。
A市的夜景很美,夜晚绚烂的霓虹倒影在江中,岸上岸下连成一片,恍似置身于梦中完美的世界一样。
苏白与段奕琪并肩而行,吹着沁人的微风,心不由得荡漾了起来。
“段奕琪,跟你在一起真开心。”苏白低头轻轻地说。
“嗯?你说什么?”风将苏白的轻语吹散,段奕琪听得不真切。
“我说,你真是个好人。”苏白抬起头,脸上挂着纯真的笑,一时晃了段奕琪的眼。
苏白侧着头,突然,眼神一凛,收起笑容,手脚也不听使唤地冲了出去。
“喂,苏白!”段奕琪看到疾啸而过的跑车。
“啊!”马路上几声尖叫彻底唤醒了段奕琪的思绪,赶紧也冲了过去。
只见苏白跌坐在路边,他缓缓地松开怀抱,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哗”的一声哭得叫人揪心。
“哦……不哭不哭……”苏白像个没事人一样起身,背起左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哥哥给你做鬼脸好不好,不怕了,不怕了……”苏白挤眉弄眼地咧嘴鼓脸吐舌头,女孩呆呆地看着,终于忍不住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粗心的母亲才匆匆忙忙地赶到,一把抱过小女孩,一边谢天谢地地祷告着,一边感谢苏白。苏白大大的眼眸弯了起来,像月牙般好看,露出整齐的牙齿,美丽得像遗落人间的天使一般。
段奕琪却很不高兴,他看到了,苏白背在身后的左手从手腕到指间的关节都擦破了,大滴大滴地渗着血。
戏剧般结束了这场突然而来的荒唐闹剧,段奕琪一言不发,绷着个脸抓起苏白的右手直直地将他拖上了车。“段奕琪,你怎么了?”
苏白疑惑地问着,眉宇间还带着笑,看得段奕琪莫名地生气。
“还笑?!”段奕琪一下大声地向他吼道,苏白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怯怯地说:“为什么不能笑?”
扯过他的左手,段奕琪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痛?”看着被擦破的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