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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L市,我去他那。”
我妈说:“小唯,你又想搞什么?”
“妈,我去养伤,”我甩甩我的手:“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看着我妈,她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只要在北京的一天我就休想安宁,而回美国,除了把我关疗养院,要不,她也安不了心。
我妈站在那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随便你。”走到聂闻涛面前,把门关上,“看着他点。”
聂闻涛向后微退了下步,章女士抚着头向里面走去,眼睛湿红又无奈。
“那是我房间,”我指指客厅左拐再前面那扇打开的门:“帮我去收拾一下衣服,我累得动个手指头都疼……”
他向前起了两步,不再看我的脸,只看手,然后就地蹲下,把头埋在双腿间,双手抱着头,蹲在那一动也不动。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那种抱着身体的方式我以前见过,他妈死了一个月里他就是用这种姿势抱着自己蹲在坟前,那时候我看着觉得那住垃圾堆里的小孩真是个怪胎,性格怪而行为更怪,而现在,我只好拖着疲劳的身体走过去趴在他背上,把下巴嗑在他头上:“去帮我收拾收拾,飞机订好了,嗯?”我轻声说。
“嗯。”他的鼻声很嘶哑。
他的手伸过慢慢地托住我往上,站起来那幅身躯附上我,抱紧,双脚腾空,不到几秒钟,我被他放在沙发上:“你睡会。”
他转过身,背影朝着我的卧室行进,一系列动作中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脸,我只知道,那个男人手的筋骨在瞬那突出,像是在忍受什么剧烈的冲击。
这一切之于我,在顷刻间感觉到那怀抱的温暖,无疑于身处大海抱着了一根浮木,犹如身在地狱里总还有天堂可以向往一样。
第十八章
歇了会好了点,我倚着门看着那个男人把行李往出租车上装,把外套紧了紧,哑着嗓子调侃他:“搭火箭来的?咱们祖国上空有什么好风景没有?”
哦,老天,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想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的,但嘴一张开,这话就不经大脑溜出来了。
聂闻涛把两大件行李,还有一件小行李往车上装,不搭理我。
我挑眉,问他:“装的什么,至于这么多吗?”帮我搬家啊?
那男人装好东西,眼睛看向我,却透过我的身旁向后面直视过去,我微微撇头,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停在离我家后方数十米处。
聂闻涛捏紧了手,我擦擦鼻子,打了个喷嚏,裹紧衣服往车里钻,“走吧,别误了飞机。”
他迟缓了二三秒,坐了上来,略侧着腰,眼神还往那个地方看去。
车子开了,他慢慢收回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车外。
我打了哈欠,“过来点,借我靠一下。”
他微敛了眉目向我看来,随后坐了过来点,我把头靠在他腿上,说:“把衣服盖我身上,我眯会眼。”
那男人按着命令一一办好,司机在前面笑着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我把头埋在他腿间,闷笑:“我们不是兄弟。”
此话一出,那本来犹豫很久这才刚刚停在我腰间的手猛地一僵,不过没有抽离。
司机也识趣的不再搭话,闭了那张骚动的嘴,车内就只有车子发出的微微响声,除此之外,安静一片。
一路到了飞机场,聂闻涛都没有说话,下了车时他用那张平时面无表情这时更缺人情味的冷脸交车费时司机笑得都不太自然,可他浑然不觉,司机殷情地开后备箱要帮拿行李,被他用手一挡,司机退后了几步,看看他,再看看我,神情无辜至极。
我站一旁勾着嘴角笑,来往的人看我残了只手还笑得这么乐呵拿着眼多瞧了我几眼,被聂闻涛眼睛一扫,又都收回了回去。
黑色奔驰跟来,下来一人,李越天。
他们俩对上,聂闻涛放下行李,两双眼睛在空气只交叉,劈里啪啦闪着……闪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愉快到哪去就是了,毕竟怎么瞅着那俩脸色都不好看。
司机忙不迭地把车开走,我扯了扯聂闻涛:“时间差不多了……”没再看李越天,而聂闻涛则听话地一手两箱子一手一箱子地拖着行李走,我披着我的衣服人模人样轻轻松松走后面,对自己空无一物丝毫不感到愧疚。
他一路拖着行李,看我坐定,弄来热牛奶,再去换登机牌,而我捧着热牛奶左瞧瞧右望望,神奇地觉得昨晚那股黑暗此刻消失不见了。
上机时我本来想屁颠屁颠地跟他屁股后面……嗯,好好领略一下美景,不知是不是意图被识破,被他大手一带不着痕迹地推到了他前面,这下可好,换他跟我屁股后面了,我在心里叹气,他以前跟我屁股后面没跟烦么他?
不过,这个时候我还能起色心,我对自己说,王双唯,你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嘛。
第十九章
在机上坐定,那道视线也终于消失。
聂闻涛拿着毯子盖我膝盖上,我伸伸腿,有点恶劣,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问:“是不是一扔电话就往北京赶了?着的什么急啊?”张启的嘴差一点点含住他的耳朵。
可这下他眼角眉梢都没有丝毫松动,像是聋了,没听到我说什么,只是,那耳朵,嗯,红了,红得刹那像充了血似的。
装吧,你就跟我装吧,看你丫怎么玩得过我。
空姐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盒子,亲切地笑着:“先生,你朋友说,你落了这个东西。”
我笑一凝,看着那个漂亮用黑色深底上面印着一种带着淡绿的草纹的盒子,我以前很喜欢这种黑中带绿的设计,而李越天每次送我礼物都把东西装在这种盒子里面。
我转而一笑,对她说:“他可能认错人了,这个东西不是我的。”
“请问先生是叫章双唯吗?”
我摇头笑着,李越天啊李越天,终究还是那个不容易放弃的男人,不管明示暗示还是拿着刀对着他拿枪指着他脑袋,不撒手就是不撒手,不认输就是不认输。
“拿走。”聂闻涛眼一横,冰冷的说:“不是他的。”口气粗鲁而无礼,连旁边的旅客都不禁侧目。
空姐笑一僵,弯腰:“对不起,可那位先生说一定要交到章先生手里。”美丽的空姐小脸都白了,尽力维持着自己的礼仪。
我伸过去手拿:“谢谢。”我对着她莞尔一笑。
聂闻涛瞪着那空姐,欲站起来,我拦住他:“算了,她只是无关的人。”
他不看我,还是站了起来,闪过那空姐,往洗手间那边走,我呵呵一笑,对那刚吓了一大跳的空姐致歉:“对不起……”
空姐走了,我看着那黑色的盒子,随手扔到聂闻涛放在旁边的西装口袋里,不想看是什么东西,有机会还他罢,他的东西,我也不愿再接受,也消受不起了。
因他命已经丢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到了是我好好爱惜自己的时候了。
聂闻涛回来的时候前面的头发湿了,前胸的衬衫也沾湿了,他一坐下就紧闭着眼睛,动也不动一下,呼吸浅得我都感觉不到。
我苦笑,微微叹了口气,碰碰他,他没有反应,我只好对他说:“胸口有点疼……”
眼睛立马睁了开,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黑蓝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我只看得见我在他眼中的倒影。
我说:“棕色药瓶里的,给我倒三颗。”我把药从袋子里掏出丢给他。
看着他马上招呼空姐要水,手里同时利索地把药倒出,我问着他:“你怕我死吗?”我的嘴角还含着笑,以此显示我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沉默了两三秒,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了口,“死了,什么都没了。”他垂着眼看着药瓶,说完这句话,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水,连着药送到我面前,湿了的头发垂下,滴下一颗水,隐入座椅间,只有淡淡的微湿的痕迹,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这时穿过云层的机舱的玻璃上也染上了淡淡的水迹,是谁着哭泣?还是有颗心在默不作声地哀恸?
恍然间想起很多年前,有个瘦小的男孩跟在我后面,一路都会默不作声,他把他捡到的最好看的石头放在你的窗子面前,他满手的泥泞全身脏污捧着一棵三棵箭的兰花在你开生日聚会的晚上放在你的门边,他会把他你掉了零件的单车修好让你不用你去送修……
而那些年,我仅仅以为他是个仇恨我的生活在最底层的那种有骨气又倔强的孩子,不肯甘心接受我给他的钱,食物和其它让他以为欠我的帮助,用其它的方式试着偿还,不肯欠我分毫。
而回过头带着他那一帮兄弟跟我打起架来毫不手软,而每次都是以他惨败告终。
把药咽了下去,看着云雨在玻璃上留下的痕迹,我淡淡地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在那段他用着野兽般凶狠的表情面对我时的什么年龄里?
久久没有回答,我回过头,他的眼已闭上,依旧那般没有人情味的脸,剽悍又冷酷,只是眉间那紧揪住的深纹,却像已刻在那里太久,烙下了太深刻的痕迹。
他躺在那里,静悄悄,不回答不作声,可你一回头,他还是在你的身边。
真温暖,不是吗?你以为所有有关情爱的信念灭了,可它还是在你身边生长,用你一直不知道的方式在不知不觉间在最贫脊的土地长出并开满鲜花,而它的美,就在你绝望重生时回首间出现在你面前,美得让人窒息。
命运,终是待我不薄。
第二十章
下了飞机,一坐上出租车,聂闻涛把手机开了,信息声音就铺天盖地响彻车内,只见他一个一个地翻着看,眼睛不停地在屏幕上移动。
不到几秒,他的电话就响了,他接通说了几句,就叫司机在边上停车,然后对我说:“我去有点事。”他眼睛不看我,把钱交给司机,又说了一遍地址,尔后视线又停在我那残了的手上,说:“小胖在那等你。”
车子刚驶入聂闻涛那住着的大仓库旁,只见小胖,胖乎乎的双手举高着摇着,大大的胖脸上有着耀眼的笑容,车子一刚停下,他就打开了车门,笑着说:“王哥,你来了……”
仿佛才两天不见我又带着伤回到这里没有任何奇怪之处,见我微笑点头就乐呵呵的去后备箱取行李。
我拿了个小的打算搬进屋,胖子手一翻,憨笑,“我来,你歇着。”
歇着就歇着吧,不过看着那胖呼呼的身体在屋子里灵敏地奔来跑去,我禁不住还是多看了他几眼,在他把牛奶放我前面时我视而不见,只是问他:“你天天都这速度?”
胖子点头:“事多呗,手脚要快点。”
我看了他那挺着的将军肚几眼,只见他跟着视线一移,然后豪气地拍拍了肚子:“这个啊,我吃得多,我一人能吃过我们厨房里八个小伙。”
我笑,连连点头:“厉害,厉害,怎么,怎么放假啊?这时候……”我看着外面的太阳正日正中午:“应该是酒楼最忙的时候吧?”
胖子嘿嘿一笑,点头:“放假呢,放假呢……”说完就往屋子那边看:“汤这个时候应该加点姜了,我去看看……”说完忙不迭地走开。
下午的时候,家具公司送来套沙发,款式跟我所钟爱的那种差不离多少,我一脚呆地上一脚踩床上指着那只没残的手指挥着工人摆位置,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