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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妮……”
面对着门外提诺的叫喊,柳宿深吸了口气走向门边。
她能面对提诺吗?
她与他的婚期迫在眉睫,但她此刻却连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清楚。
如果说,她爱的人不是提诺,那么,她这两个月来的一切行为都变得愚蠢而可笑了!
那么,她爱莫傲吗?她不知道,她从来就不曾当他是一个可能会产生情愫的对象,她只是习惯待在他身边,习惯他的陪伴。
柳宿烦乱地摇摇头,整个人靠在门边。“不,提诺,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现在还不想见任何人。”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洛妮,你可以跟我谈啊!你知不知道,你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大家有多为你操心?”
“没事,提诺,只要让我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门外的提诺沉默了。
他知道洛妮之所以会突然一声不响地离开,有泰半的原因是因为他。他不是呆子,他感觉得出来每当他靠近她时,她就会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那天唐尼一家四口人也出现在洛妮家中,要求与洛妮家联姻,而她坚持说要嫁给他,否则,他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讨厌他!
蓦地,眼前厚重的门被打开了。提诺看见他朝思暮想的佳人出现在眼前。
“洛妮!”
提诺冲上前一把拥住柳宿,而她只是静静地任他拥着。
“提诺。”柳宿坚定地开口:“我嫁给你……”越过提诺的肩头,她看见正举步离开的莫傲,“……今晚!”
这里是提诺下榻的五星级大饭店,位于台北的闹区。
此刻柳宿正浸在飘散着香气的浴池中,任由按摩浴缸中翻滚不已的热水拍向自己全身的肌肤。
因为楼层高的关系,尽管饭店老板将浴室的墙换成整面暗灰色的落地玻璃,里面的人也不必担心被人看尽玻璃内的旖旎春色。
柳宿将自己颈部以下的身体全都浸入翻腾的热水中,她的视线则是毫无焦距地落在落地窗外的夜景。
她知道自己下了个什么样的决定,因为她当时清楚地看到莫傲痛苦的受伤神情。
所以,她决定试试,给提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柳宿伸手拿起放在大浴池边的一杯红酒,凑到唇边轻啜一口,然后将杯里剩余的酒全数倒入冒着蒸气的浴池中。
她又将脸更贴近水面一些,让这些泛着酒精香气的蒸气薰着自己。
听说这种方法比直接喝酒下肚更容易醉!
她索性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将酒全部倒入浴池里。
看着池里微微呈现酒红色的液体,柳宿微微地笑了起来。“好像挺有效的。”她已开始有些醺醺然。
对,她今晚需要喝醉!否则,她是绝对无法把自己交给提诺的。
她想验证昨晚那个叫作吉米的男人所说的话:你只要能解放自己,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排斥男人靠近你了。
没错,如果她爱的人是提诺,那么,她就该让他能靠近她!
所以只要把自己给了提诺之后,她就不会再排斥他的靠近了。
第九章
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提诺,连一个解释也没留给他,就如此决绝地跟着提诺走了?
莫傲恶狠狠的一拳击向墙,在墙上留下一个拳印似的血渍。
她真该死!为什么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践踏他的心?
他真的不懂她!她怎能口口声声说爱另一个男人,却又总是回到他身边,投进他的怀里?
她从来不排斥他碰她,甚至还沉浸在他的吻中,她怎能告诉他她爱的人是另一个男人而不是他?她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她根本无法忍受提诺碰触她,但她却执意要嫁给他!
天!谁来告诉他,他到底算什么?
她的保母?她的神灯精灵?还是教导她如何投入另一个男人怀中的老师?
不,他没那么大方!
打从一开始他注意她,帮她解决困难,替她解围,照顾喝醉的她,答应帮她戒除厌恶男人靠近的习惯……这一切只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他要她!打从一开始他就这么认定。
但他却失算了!早在认识自己之前,她心中已经认定另一个对象,这一点他也知道,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她竟对自己的认定如此执着!
在海缃的春装发表会上,他虽不愿相信但却亲眼看见了她一派自若地偎在提诺身边,于是他心碎地离开了。
但她的失踪又燃起他一线希望!
果不其然,她承认她是勉强自己待在提诺身边。
但那又如何?她深信她爱的人是提诺,她为了让自己能接受他的靠近,甚至不惜一个人跑到星期五餐厅那种危险的地方。
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她为了提诺下了多少功夫?如果要她相信她根本就不爱提诺,那不就等于是否定她这两个月来的生活?
而他能做什么?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无奈地在这间留有她气味的房间里懊悔,拿墙壁出气,咬牙切齿地怨天尤人。
不该是这样的!他大可以拿着把枪冲进饭店,一枪毙了那个叫提诺的家伙,让柳宿死了这条心,再强行带她走。但他害怕……害怕看见她伤心的眼神。
神啊!如果这一刻他就这样死去倒还快活些!
她说……她今晚要嫁给提诺!
她该知道那句话的意思吧?
哦,他倒希望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但,该死的,她确确实实是跟着提诺住进了饭店。
他此刻真的有股想杀人的冲动,只要想到柳宿偎在提诺怀里的样子,他就无法忍受!
他想去破坏,但是他有什么立场这么做?她从没说过爱他,他也不是她的什么人。
可恶!莫傲又一拳重重地捶在墙上。
他好痛苦!谁来教教他究竟该怎么做!有没有人能救救他?
她想……她可能泡得太久了。
柳宿略感晕眩地跨出浴池,以浴巾拭干身体之后,直接套上一件雪白色的长浴袍。
她对着一面大镜子绑上浴袍的带子,然后伸手解开束着长发的缎带,让一头乌丝自由地披散在肩上。
轻触着胸前□的肌肤,她注意到自己原本呈蜂蜜色的肌肤现在却隐隐地透着粉红,而且摸起来的感觉很……烫手!
是因为热水泡太久的关系吧?柳宿微微扯动嘴角,看来她得待在浴室里冷却一下才行,要不然,她待会儿很可能会烫伤提诺。
想到有这种可能,她轻轻地笑了开来。
喔!没个正经!她想她真是喝醉了。
柳宿拿起梳子开始梳着长发。她将长发梳向一边,微微遮住一边的侧脸,看起来妩媚极了。
放下梳子,她轻笑着,脚步不稳地往浴室门口移去。
房里的灯光比起她刚进来时暗了一些,看来是提诺细心地为她调暗了。
当浴室的门再度开启时,提诺只能错愕地瞪视着门口的柳宿。
“洛妮……”他困难的咽了咽口水。
柳宿此刻背倚着门框,眼神迷蒙地望着他,微弯曲的一条腿自浴袍交叠的开口间露出……她绝对是男人百分之百的渴望!
提诺……就坐在那儿,在沙发上啜着酒。她对着他伸出一只手,看着他自沙发上缓缓站起身走向自己。
她的心随着提诺的接近,而愈发猛烈的狂跳着。
提诺的眼神变了,那是她不曾看过的提诺。
昏暗的房里流泻着醉人的音乐,柳宿体内的血液加速在流窜着,她呼吸急促地与提诺对望。
她以为她醉了……事实上,她的身体是醉了,但是随着提诺靠近的脚步,她发现自己的思绪却是愈来愈清醒。
终于,提诺来到她的面前。
“我爱你,洛妮。”他眼神中的狂乱丝毫不影响他话语中的平稳。
拉着她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他的双手则轻扶上她的纤腰。
提诺的吻,由她诱人的颈间开始。
他好高大!搭着他的肩,柳宿才发现提诺厚实的肩膀一点也不亚于莫傲。
或许,如果提诺当初有心要抵抗的话,她根本就打不过他也说不定。
酒精让她全身乏力,她瘫软地任由他摆布。
偏着头,柳宿感觉到提诺暖暖的气息轻吐在她的肩窝。她轻闭上眼,下一刻,一连串绵密湿热的吻跟着洒落在她颈间。
很……奇怪的感觉,
既不特别讨厌,也说不上喜欢,她只是被动地承受着。
如果是莫傲……他应该会先吻住自己的唇吧?
提诺的吻往上蔓延,终于来到柳宿的唇边。
他改用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贴着他的身体悬抱在半空中,让她与自己齐高,然后再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吻住她柔软的唇瓣。
柳宿紧贴着提诺如钢铁般的身躯,脑中响起了警讯。
莫傲……这和莫傲的吻不同。她也说不上来,总之,每当莫傲吻住她的时候,她仿佛可以感受到他浓烈的感情,而提诺的吻……就只是单纯的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宿感觉自己此刻正在提诺身上。但这并没有持续很久,他抱着她轻轻一个翻身,她便被他压在身下。
他轻扯下她肩上的浴袍,唇攻上她左边的香肩。
已经是极限了!柳宿的脸上出现痛苦的神情。她想要抬起手推开身上的提诺,却发现双手重得举不起来。
或许这样也好,柳宿放弃了反抗,反正她迟早要嫁给提诺……
迷蒙中,她睁开眼,看见自己右手上缠着的纱布。
莫傲……
他痛苦的神情立时显现在她眼前,她的拳头不自主地收紧。
为什么她此刻竟会想起他?
想起第一次在酒吧里遇见他时,他自信的眼神;想起他总是能轻易就胜过她的俐落身手;想起他捉弄她时的促狭神情以及他霸道时不容人质疑的态度;想起他吻她时的深情目光,还有当她说要嫁给提诺时,他那深深受到伤害的眼神。
莫傲……那个总是在他身边守护着她的男人。
他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当她说出要嫁给提诺时,他眼底出现的痛苦是他在乎自己的证明吗?他不希望她嫁给提诺?
莫傲……为什么光只是想起他的名字,就足以令她心里起了如此的波动?
为什么他们分开才不到一天,她却已如此的思念着他?
她要嫁给提诺,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但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离幸福愈来愈远?总觉得她失去了某样珍贵的东西?
感觉到柳宿身子的轻颤,提诺将她拥紧了些。但当他的吻一路沿着她的肩头回到她的脸上时,他才发现她的轻颤原来不是因为冷的缘故。
她……在哭!
提诺停下所有的动作,怔愣地望着满面泪水的柳宿。
“洛妮?”她在他身下抽噎着,此刻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
听见提诺的叫唤,柳宿睁开眼与他的视线交望。
抑止不住的泪水不停地由她的眼眶滚落两颊,她无法言喻她此刻心中的感受,只能呆呆的望着提诺。
好半晌,提诺叹了口气自她身上离开,并替她拉整好胸前敞开的浴袍。
走进浴室里洗了条温热的毛巾,提诺轻柔地坐在床边为柳宿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看来,你的选择似乎不是我。”
对不起……提诺,对不起……她想开口告诉他,却只是一迳地啜泣。
提诺为她拉上被子后,低下头在她颊边轻印上一吻。“我要回法国了,也许以后再也不踏上台湾,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