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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又怎么可能真的费尽心机的救活陆然的母亲
换一句话讲;不过就是一个用来威胁晏长安的工具。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在意一个工具的生死?
提到这个;洛清媛的眸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犹豫片刻;没有回答。
看到洛清媛的表情;晏绍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心中隐约升起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妈;到底怎么回事?”
“肾被晏长安拿走了。”
洛清媛叹了口气;终于抬起头来望向晏绍。
昨天中午十二点。
晏家。
当晏长安走进晏家的时候;洛清媛正在饭厅里面吃饭。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高腿长;腰腹紧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身后却跟了十个穿着整齐;却掩盖不住丝丝煞气的黑衣男人。
洛清媛眯起眼睛望向晏长安;心中隐约有些许不好的预感;皱了眉;厉声开口:“晏长安;还没做到我的条件;现在这是要强迫我吗?”
站在距离洛清媛大概五步远的位置。
晏长安沉默良久;冲着身后的十个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站在外面等;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跟洛清媛两个人之后方才终于有了些许动作。
抬腕看表;眼中闪过一丝晦暗复杂的情绪;晏长安抬起头来望向洛清媛;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女人的灵魂里。
“距离记者发布会还有十四个小时。”
“那又怎么样?除非我看到你跟陆然彻底决裂;看到你彻底身败名裂;我才会履行承诺。”洛清媛冷笑一声;说话毫不留情;声声刺骨。
“妈。”
晏长安微微地笑了笑;竟是叫出了好久不叫的称呼。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你究竟有多恨我呢?”
摇了摇头;不等洛清媛反应;晏长安便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爸车祸去世;那个时候我还没出世;对吧?”
仰起头来冲着洛清媛微微笑出声来;“妈;我知道你不能接受爸的死;所以把所有的痛苦全部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理解;也接受。”
“陆然妈妈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啊;她拉着陆然的手;说陆然啊;妈可能撑不下去了;你一定要好好过;一个人也要好好过。”
“而我啊…”
晏长安微微摇了摇头;抬起头来望向洛清媛。
“你恨不得我现在立刻就去死;而我…恐怕也是第一个豁出一切想要自己母亲捐一个肾给别人的儿子吧?”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掩饰不住悲伤;却决绝的让人心慌的晏长安。
洛清媛心脏某一处隐秘的位置微微一颤;竟是泛起了些许异样的情绪;让她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是在女人心中的异样还没有蔓延开来的时候;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晏绍浑身是伤;待在监狱里痛苦不堪的模样;习惯了将近二十六年对晏绍的绝对偏爱;哪怕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此时此刻也全部都演变成了彻骨的冷漠跟恨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以为我会手下留情!”
晏长安没有说话;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砰——
砰——
砰——
三个响头;动作缓慢却坚决;一帧一帧;像是跟什么东西告别。
站起身来;晏长安深深地凝视着洛清媛;微微地摇了摇头。
“妈;我跟你磕三个响头;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我做错了。”
晏长安站在原地;脊背挺直;几乎要看进洛清媛的灵魂里去。
“我活了二十六年;到现在为止;我突然想要活的简单一点。”
顿了顿;男人眼神有些恍惚。
以前他拼了命的想要讨好洛清媛;拼了命的想要让她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拼了命的想要让自己的母亲快乐。
为了爷爷的期望;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不甘;努力地想要跟晏绍和平相处。
为了晏家;哪怕是在外面再艰难;再痛苦;哪怕是艰难跋涉;寸步难行;晏长安也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疲态。
他记着呢。
不能丢了晏家的脸。
可是啊。
直到现在;还剩下不到四十五分钟他就要彻底一无所有的时候;他突然大彻大悟;想要活的简单一点。
身体里面流淌着的血脉亲情;被晏家这么多年给予他的所有痛苦磨折全部抵消。
他磕这三个响头;是最后一次;站在儿子的角度;为母亲做出的道歉。
从现在这一刻起;他不想再扮演晏家的孩子;不想再扮演洛清媛恨之入骨的儿子。
他只想活得简单一点。
他只想做陆然的爱人。
转过身去;不看洛清媛的表情;晏长安的声音逐渐冷漠了下来。
背对着女人;脚步微顿;晏长安一字一顿的开口。
“这十个人我会留在这里;直到记者招待会结束。”
“如果到时候你违背承诺;我并不介意;让他们带着你去医院;强制执行。”
说完晏长安径直推开门离开;中途没有回头看过洛清媛一眼。
或许是太过凉薄了一些。
可是他这一生;再也不想跟晏家有任何关系;也再也不想;拥有一个无时无刻;不想让他去死的母亲。
咔嚓——
手中的汤勺掉在地上;洛清媛脸色煞白。
在确定了晏长安说的话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在之后;洛清媛几乎是没有经过太大的犹豫;便是妥协了。
或者说;当亲眼看到晏长安在她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从此恩断义绝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之后;洛清媛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竟是感觉到心里空了一块儿看不见摸不着的位置;平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稍微动弹;便是能够簌簌的灌进冷风来。
失去一切;身败名裂;跟陆然彻底分开。
那便算是给晏绍报仇了;对吧?
至于救不救李红梅…
根本从头到尾就不是洛清媛的肾;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只是说一句话点个头的事情。
妥协的过程很顺利。
可是为了避免晏长安知道肾/源并不是出自自己的身体;洛清媛又是大费周章的找来了晏家聘用了多年的高级医生;竟是在私人医院里;为肾/源*捐赠人进行了肾脏摘除手术。
只要晏长安按照她的条件去做;记者发布会一结束;那么李红梅即刻进行手术。
若是没有…洛清媛也不介意为了晏绍;亲手毁掉另外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
“砰——”
晏绍一脚直接踢在面前的桌子上;眼神阴戾死死地盯着洛清媛。
“也就是说现在陆然那个要死不活的妈正在手术了?”
从未见过晏绍这个模样;洛清媛心中猛地一跳;有些不习惯的抬起手来抓住晏绍的胳膊;刚想开口却被晏绍狠狠地甩开。
“你是不是疯了!”
“你这是报复吗?”
“妈;你这是在报复晏长安吗?”
“我要他这辈子都后悔!我要他亲眼看着陆然那个乡下的妈去死!”
晏绍一巴掌直接将洛清媛甩开;眼中的戾气几乎可以将她生生吞噬殆尽。
“你是不是也偏向晏长安;啊?”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儿子没有他好;啊?”
晏绍死死地盯着洛清媛;原本就有些阴沉可怖的五官此时此刻越发的显得扭曲狰狞起来。
洛清媛猛地一颤;从未看见过这个模样的晏绍;竟是一瞬间在心中升起了些许难以言喻的陌生感跟恐惧感。
原本跟晏绍的单独在房间里见面机会就是洛清媛托关系塞钱得来的;此时此刻晏绍瞬间发狂;却是让狱警惊觉起来;迅速站起身来强行干涉中断了这次会面。
“妈;你不可以心软!”
“你要给我报仇!”
“我才是你最亲的儿子!”
洛清媛靠在凳子上;望着晏绍被押解着离开的背影;竟是长久缓不过神儿来;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
————
医院。
陆然一个人坐在走廊上;视线停滞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面;眼神空空荡荡;一片死寂。
缓缓地抬起头来;移到手术室门口上面亮着的红色指示灯上。
昏昏沉沉;心脏某一处空空荡荡;细细密密的钝痛透过每一个神经元传递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上一次坐在这里;是李红梅生死垂危时候的抢救。
哪怕是被抢救过来;也要面临着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的绝望与梦魇。
而这一次;当手术灯熄灭;迎接李红梅的;则是崭新而灿烂的新生。
陆然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他应该高兴。
疲倦的靠在墙上;墙板冰凉几乎要侵入骨髓一般。
陆然缓缓地闭上眼睛;那一瞬间;几乎这一生都不想再醒来。
晏长安站在记者招待会现场的样子几乎像是刻在他脑海中了一样;黏腻的饮料顺着他的发梢;额头;还有衣领流下来的模样。
被所有人丢过来的水瓶砸中的模样。
周围所有的背景在陆然的脑海中全部都模糊成一片光影;唯独晏长安那一张脸。
陆然看到他在对自己说。
陆然。
走。
快走。
像是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陆然竟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小王的到来。
女孩妆容有些凌乱;眼角通红;手里紧紧攥住一个牛气纸袋;站在陆然的面前;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甚至不敢坐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然终于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到小王;没有多说什么;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勉强扯开嘴角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容;伸出手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依旧没有坐下。
“这是晏男神让我交给你的东西。”
将牛气纸袋递给陆然;小王眼眶越发的红了几分;“晏男神他让我告诉你他没事;让你不要担心。”
动作停顿了片刻;陆然恍惚怔楞了片刻;所有的血液全部冲到头顶;唇角干涩;轻轻合上眼睛;小声说:“他还说了什么?”
小王摇头;视线转移到陆然手上的牛气纸袋上。
“他说所有的话都在这里面了。”
晏长安让小王帮忙转交的;是一封信。
捏着薄薄的信封;陆然没有立即打开;视线反倒是凝固在空气中的某个点上;隐约的竟是忍不住有些恍惚。
晏长安的字写得极好;一手干净利落的硬笔书法;几乎是可以直接拿去当模板范本一样的赏心悦目。
陆然不止一次看着晏长安写字;更是不止一次的在旁边啧啧叹息;忍不住嫉妒。
摇头晃脑的凑到晏长安身边;陆然重重的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的冲着晏长安开口道:“你说我要是能有你这么一手好字;至于单身了整整二十六年吗?”
晏长安挑眉;将手中的钢笔放下;视线转移到陆然的身上。
“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那必须得有啊!”陆然猛地拍了拍大腿;回首往事;竟是有些不堪回首。
“你们当初念书的时候难道不兴给女孩子写情书吗?”陆然撇撇嘴;有些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开口道:“想当初我为了给那个白裙子麻花辫的女孩写情书;绞尽脑汁的想了半个多月;一晚上写了撕撕了写;不知道费了老大的劲。”
听到陆然这句话;晏长安的眸色骤然变得幽深的几分;挑眉;望向陆然的眼睛;“你还给别人写过情书?”
完全没有意识到晏长安的眼神变化;陆然还沉浸在自己初恋因为一封情书的失败中不可自拔;挥了挥手;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别提了;你都不知道我这辈子第一封情书有多失败。”
陆然撇撇嘴;暗自在心中腹诽;他字写得也不算是多差啊;就算是比不上晏长安这种开了挂的程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