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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太好消磨。有人用无尽的琐碎消磨,有人用七情六欲消磨。不论哪种方式,都使时光更易逝。
雷嘉天没亮就到了黄海,海滩上空无一人。他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海边日出。他可以借此良机,静静地独享大自然慷慨馈赠的美景。
袁海来到海边,望见的正是雷嘉盘腿静坐在沙滩上观赏日出的画面。半边天铺满艳丽的朝霞,蛋黄一般的旭日欲露还羞、半遮半掩地从霞彩后方展露绝世真颜。海风吹起雷嘉短袖衬衣的下摆,混纺布料无序地被风吹得翻卷起来,肆意地随风飘扬着。
那一瞬,袁海的脸上泛出一抹温馨至极的笑容。
雷嘉身上有一种亮若晨光的吸引力,深深地吸引着他。仿若拨开黑暗、破晓而出的朝阳。悬挂于空、映红海水的同时,也照亮了漆黑的小世界,撩动了他寂寞的心弦。
“嘿!你来得够早的!”
雷嘉扭头,略略抬起下巴,仰望着曙光下被阴影浸染成堪比出自米开朗基罗独具匠心、巧夺天工技艺下的男性雕像杰作的袁海,微微一笑。
袁海的身材壮实而不夸张,富有弹性的肌肉配合着流畅的身体线条,恰到好处地展现出男人特有的力量与美感。光影作用下,雷嘉忽而觉得袁海很高大,像矗立在他面前的一座巍峨山峦。
雷嘉不经意间展露的帅气且率性的笑容,让袁海移不开眼睛,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热烈。
海浪扑打在沙滩上,浪涛暗涌,宛如袁海这一刻的心潮澎湃。
“我来给你惊喜。”
袁海的笑更明显。为着撩人的惊喜,即使前方是万劫不复、黑不见底的深渊,他也敢悍勇不顾后果,纵身跃下,去深渊中一探究竟。
“我想,我收到了你给的惊喜。”
袁海用眼角余光扫视到雷嘉放在脚边的钓鱼装备。他坐到雷嘉身旁,只要他稍微倾斜肩膀,就能碰到雷嘉微侧的肩膀。
雷嘉租了一套钓鱼工具,来跟袁海一起享受钓鱼的乐趣。
临近中午,袁海收起鱼竿,把钓到的鱼全都放回大海。
雷嘉钓了一上午,一无所获。他收拾好渔具,和袁海一道去他的住处吃午饭。他们决定结伴游览。
袁海收拾行李,退房,背着一个大旅行袋,拖着银色拉杆式旅行箱,辗转着入住雷嘉所住酒店房间的隔壁。
雷嘉知道袁海此举的含义。
谁都不能担保,一开始恋爱就能幸运地遇到真爱。他只是觉得和袁海之间,好像闪现了那么一点点微弱的疑似晴欲的火星,他要试过后才能确定,他是GAY界里的什么属性——0、0。5OR1?这个疑问只能通过亲身体验获取答案。他也只好由缘分牵引着而凭空冒出来的袁海下手试验,才能知晓,真爱的尊荣到底是哪般模样。
两天钓鱼,一天捉螃蟹,一天游泳。
游泳那天,余光洒满海面时,袁海吻了雷嘉的左侧面颊。
这个突如奇来的吻,宛若天雷勾动地火,一点即燃,一触即发。
雷嘉眼中的深沉倏地散去,接着闪过一丛异亮。
袁海看着雷嘉的眼神,含有几分挑逗,带有几分魅惑。
雷嘉抓住袁海的肩头,亲上袁海略厚的嘴唇。他知道,这个吻一旦落下去,就反水不收。可他依旧胆大如斗地吻了下去。这是他的初吻,也是一个很本能、很有力度、很男人式的吻,这个吻代表着主宰权及狂暴索取。
四片唇瓣相撞的刹那,激流汹涌,天倾地覆,一发不可收拾。
混合着咸涩的海水,舌头骁勇肆虐,深度探索,变着花样攻城略地、深入浅出。
更频密更激烈的热吻,纷至沓来,吻得越深越重,越情难自禁。于是,更多的亲吻、碰触、纠缠……接踵而至。
他们引诱着彼此贴近、沉沦,释放出更热切更狂野的渴望,炽盛得像两团逐渐靠拢,而后合二为一的烈焰,伴着落日,劲力十足地翩然起舞。
泡在海水里的两具身体泛着亮亮的水光,光线折射下显得极富光泽,又极度诱人。
海浪拍打在活力四射的身躯上的声音,在两人耳边连绵不绝地回响。
当他们上岸,就从身披夕阳的日暮,跨越到漫天黑幕的夜晚。
夜幕中的海景幽暗寂静。
雷嘉突发的情愫与热度,如电光石火一般来去匆匆,离开了海,就消减殆尽,亦如丢了三叉戟和宝石皇冠致使魔法失灵的海神。袁海对他来说,只是试验品,需要即用,不需即弃。
袁海的内心想法与雷嘉截然不同,他的热情还未消退。他期待夜里和雷嘉来一场更盛大更刺激的狂欢。
雷嘉打开房间门,室内柔灯蓦然亮起。
袁海走进房内,经过沙发角摆放的四季常绿的月季石榴盆景,此时,翠绿色的繁茂枝叶中盛开着火红娇艳的小花朵。玻璃桌上靠左的方位,放着一摞码得很整齐的期刊杂志,中间位置放着一个干净剔透得发亮的方形的玻璃烟灰缸。
他与雷嘉相处几天下来,知道雷嘉不烟不酒,酷爱阅读、音乐和大自然,很会享受生活,很讲究情调,不是好像洁癖或强迫症那种极端的讲究,而是随性中讲究的精致化且颇具浪漫感的情调。
雷嘉随意地坐进沙发,仰头靠在沙发背上略显疲乏,他扶了扶前额,斜睨着精力旺盛的袁海。
袁海毫无疲态地坐到雷嘉身边,凑近雷嘉,凝视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庞。“我们这几天全都耗在海边,明天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你在海边呆腻了?”
“我每次来日照,都会去海边,总会审美疲劳。想换口味很正常。我举例说明:你再爱吃海鲜也不能天天吃顿顿吃,这种吃法迟早吃到吐。你懂的。”袁海侧坐着,胳膊肘支着沙发靠背。
“你要是特别想去其他地方玩,你明天可以单独行动,我不会阻止你。我还想在离海近的地方多呆些日子。”雷嘉的语气淡得很游离,介于身处其中与置身事外之间。海边的吻,他很投入地参与却未动情分毫。
“你听不出来,我在邀你同行?”袁海仍在软磨硬泡,不到黄河心不死。
“若你听不出我已经委婉拒绝你的邀请,那我直接拒绝你的邀请,你总该听得出来吧。”雷嘉故意不解风情泼冷水。
“你跟我一起,不就相当于跟海一起么?我名字里有个海字,能给你自然界中的海给不了你的感受。听起来还是有一定吸引力吧?”雷嘉略显冷淡的态度,没有逼退袁海。求而不得的滋味反令他更加心有不甘,拿出迎难而上的气势重整旗鼓、再接再厉。
雷嘉扯起一边嘴角轻笑,摇了摇头,谑而不虐地开玩笑。“你所蓄水量太少,所含盐分太低。”
“含盐分低不要紧,我往身上抹点矿物盐,把自己搞得像腌渍的咸鱼腊肉一样‘重口味’,就能提高含盐分了。”袁海知道雷嘉无时无刻不在攻其不备地让他碰软钉子,可是,对于他看准的目标,他会发挥出姜太公钓鱼的功力,直到他相中的目标人物愿者上钩为止。他并非向来如此有耐心,只不过,雷嘉不是能硬来的对象,他若霸王硬上弓,雷嘉绝对会不留情面废掉他的命根子,使他下半辈子沦为纯0。为了他自身的安全起见与属性保卫战,也为了得到雷嘉,这一次,他很有必要体现出耐力持久的优秀素质,以便攻下雷嘉防意如城的最后一道警戒线,将雷嘉彻底拿下。
袁海唇边的弧度微微划开,漾起一丝坏笑。“你听过一句话吧?浓缩的都是精华。有些东西越少越金贵。蓄水量少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精华,很金贵。质与量,我都有。”
“你和海对我而言,有不同的作用。我不想扫你兴,但我是专程来看海的。别的旅游项目不在我这次旅游计划的线路和行程内。抱歉,你一个人去吧。”雷嘉作出“大哥,你能放过我么”的表情。
雷嘉的主心骨特别硬。自己拿定主意后,不论大事小事,不会轻易被任何人劝服。他能够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此,别人理所应当不能强他所难。
袁海最终没能说服雷嘉一起去五莲山风景区。他有一点小失望,却又因这点小失望而有机会得到比起今晚雷嘉答应与他去除海以外的地方同游更想要的补偿。
他表面上无奈地撇嘴、耸肩,双眼却在黑夜中熠熠发光。
他侧身搂住雷嘉的腰,揉着雷嘉乌黑亮泽的短发,吻着雷嘉的颈项。
他有些忙碌。
雷嘉回应着,双手并用,反压袁海,摁住袁海狂吻,只因他也有需求。
袁海翻身抢回居高临下的位势,覆住雷嘉的身体,呼吸急促、粗重,双方的热气喷到彼此的皮肤上,令人战栗。
雷嘉仰头凝望着亢奋不已的袁海,兴奋感猝然莫名截止,眼神很冷静。
他对袁海进攻的姿势有心理上的排斥,心理因素导致了生理上最诚实的反应,他不适应也不喜欢这种被压被攻的体位。尽管他没经验,可他就是觉得他才是这场欢愉盛宴的主导方,袁海应该或躺或趴或跪或站让自己攻,而非他或躺下或趴着或跪下或站立被袁海攻。这种对自我属性已有朦胧认知的感觉最无法自欺欺人。
他用惊人的爆发力一把扯开袁海。
袁海措手不及地跌下沙发,神情茫然地望着意兴阑珊的雷嘉,失望地坐到一边。
他们相视无言,沉默地度过了大约一首英式R&B情歌的时间。
炽热遭遇冷冻,犹如从热气蒸腾的温泉猛然移至寒冷刺骨的冰库。前一刻天堂,后一刻地狱。陷入低压的氛围,宣告袁海的求欢不了了之。
袁海默默离开雷嘉的房间,缓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两攻之争(二)
当旭日东升昭示着新的一天来临,袁海又叩响了雷嘉的房门。权当作昨晚尴尬的冷遇不曾发生。
他们因某种层面的投契而高谈阔论,也因某种相冲的阻隔而沉默如金。
袁海企图用精金百炼的技巧来降服雷嘉。然而,雷嘉很不配合,总在该基情四溢时被半路杀出、不合时宜的理智绊倒,每次有前奏没有下文。但凡他箭在弦上,却因雷嘉释放出的勿近信号不得其门而入,以失败告终。雷嘉就像一部自动调控温度器,只要温度飙升至危险临界点,就会自动冷却降温到安全值以内。
雷嘉冷然而坚决地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决不会稀里糊涂地献出不该献的贞操。就算不可避免要献出贞操,他也坚持要在自己心甘情愿、明明白白的情况下献出。
旅行的日子总是白驹过隙。
七月份,就在雷嘉、袁海相持不下的情形中临近尾声。
袁海为了能在返回W市前,弥补这次旅行过程中没能达成的某些缺憾,安慰并犒劳一下屡次受挫而不气馁的心灵。
他颇费心思地营造了一个值得回忆的夜晚。
至少,他认为很值得留念与回忆。
窗外夜色正浓,凉风拂拂。
手推餐车上斜卧着一瓶柠檬汁色的气泡香槟酒,和两份酒店甜品师特制的冰淇淋球,分别为香草巧克力味、酸奶草莓味。
“嘣!”一声响,袁海开启酒瓶,将木塞搁到一旁,扶住瓶身,往透亮的香槟酒杯中倒了八分满的香槟酒,白色气泡发出增添气氛的喧哗声,酒本身淡散出一股怡人香味。
袁海极有绅士风度地让雷嘉先挑选冰淇淋,雷嘉选了酸奶草莓口味的冰淇淋球。
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