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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儿让开!”白藏虽然心痛,却严肃地喊道。
雪蛛和釉彩的秘密就藏在这面墙后,他那一晚昏睡过去前,曾经亲眼目睹一切,然后他娘便在他的背上用朱砂笔画下封印血符……
这段记忆因为她而解开苏醒,他才知道母亲用心良苦。
父亲要他守护白家,母亲要他自由,原来这两者并不互相冲突!
“我绝对不让开,你一定会后悔的,这可是你娘啊!”殷小玄说什么也不退让,扬着泪眼喊道。
白藏唯一可以用来思念母亲的东西便是这幅图画,其余的东西全被白家大娘给毁掉了,唯有藏在这不起眼院落里的画像残存下来,他现在心神丧失,她不能让他铸此大错!
白藏急着要解开秘密,没有空多加解释,他一手将殷小玄拉人怀中,另一手单手使剑用力一刺!
他不会武功,力道有限,但小小裂痕却逐渐扩散,由点至线然后全面,只见石块由小至大噼哩啪啦地掉落,那道泥灰墙面应声由天花板碎裂开来!
此时天色已晚,月亮高挂在天空,月光从破碎的地方射人,柔和地撒在两个人身上。
眼前景象太过于惊人,殷小玄大吃一惊,凝眸注视,而后挣脱白藏的怀抱,讶异地向前走去。“这墙后是个与世隔绝的天井耶!”
天井四面都被房子给包围,上头是一层细纱网,只让光线和空气流通,而土地上是一橡在月下盛开的白昙花,净若雪片的花瓣上,有两只雪蛛在花心吸食花蜜!
雪蛛寿命极长,现在正值成熟期!
“你爹娘真不按牌理出牌,居然将稀世罕见的毒物藏在普通人家之中!”殷小玄赞道。
“只要有这雪蛛在,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这个地方,唯有你能操控蜘蛛,才不会当场暴毙身亡!若待雪蛛寿终正寝,到时为时已晚,配方早巳失去价值,就算取得也无法只手回天!爹娘真是想得周到。”白藏也惊讶地说。
“白藏,把剑给我。”殷小玄轻声细语,而白藏也是小心谨慎。
殷小玄伸出右手接过白藏递过来的宝剑,忍住疼痛在左手食指上划了一道伤口,然后慢慢地靠近。“乖乖过来喝我的血,然后从此听命于我……小雪蛛,不要怕,过来啊!”
也不知道是她的话奏效,还是血香对雪蛛的诱惑力太强,那一对雪蛛果然朝着她爬来,停在伤口上吸食鲜血!
过了不久,雪白的蜘蛛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紫色,而后蜷成一团,就像睡着了一般!
正当殷小玄心想事成地得到雪蛛的时候,白藏冲上前去,在花朵的底部发现三个用油纸密封的陶瓷瓶,他逐一打开,里面各有一本册子。
“霁红、甜白、霁蓝!爹藏起来的原来不只是白家原本的霁红和甜白釉彩配方,还有苦心钻研的青花瓷器釉彩……太好了!有了豆青地青花、霁蓝、青金蓝、吹青、雪花篮等数十种青花釉料配方,我要重振白家家业就不再是梦想了!”
当他喜出望外转头望着殷小玄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一双垂泪的眼睛,正伤心地看着他!
“玄儿,怎么哭了?”
殷小玄不回答,紧握着两只昏睡的雪蛛。白家的事业对白藏来说,难道比他的亲娘还要重要吗?
为了釉料配方,他居然舍得破坏那面墙,他好无情,那上头是他的娘啊!
虽然只是一幅画像,但殷小玄最近常来向画像倾吐,日久生情,一想到虎哥哥的娘已经消失了,她也忍不住悲从中来。
就算是刚到手的雪蛛,也无法让她释怀!
隔天,日上三竿。
表情为难的如意端着一盆清水,搭着手巾,硬着头皮推开明月楼的门,问候了声,才慢慢走进去。
“三少奶奶,先洗把脸吧!”如意试探地问道。
正对面的大床上,坐着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一般的小女人。
从昨天晚上主子们离开缠筑之后,三少奶奶就哭了一夜,无论三少爷放下身段怎么柔情安慰,她也不理!
直到刚才陶总管特地来禀告有重要的客人上门,三少爷才不得不暂时放下三少奶奶……
“真真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如意小声地喃喃自语。
一夜没有睡的殷小玄,哭得抽抽噎噎的,根本没有打算理会如意。
他没心没肺的举动,深深吓坏她了!
如果连他的亲娘在他心中都没有任何地位,那跟他无亲无故的她会不会被他随手抛弃呢?
他说过他只是要利用她,如果没有她吸引雪蛛,他便拿不到那些釉彩,是这个意思吗?那她已经收不回来的心,又该怎么办呢?
昨天下午,她快乐得像置身天庭,当她听到他说爱她的时候,她真的好快乐,就算当下死去,也不枉在这尘世走一遭。
但是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她便看到他的冷心冷面,不含任何感情……
他真的很在乎白家呢!在乎到让他已经容纳不下天下至亲的感情了吗?那儿女情爱在他心中又是何等分量?
看着身为主子又兼美人的殷小玄伤心落泪,如意的同情心却仍是波澜不兴,事有轻重缓急,现在有比哭泣更要紧的事情哪!
“三少奶奶,若您真想要哭,迟一些时候再继续哭吧,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了!”
殷小玄还是没有理会如意。
“那么……如意该死,有所冒犯请三少奶奶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如意话一说完,便放下水盆,爬上床去,将哭泣中的殷小玄拉下床,迅速叫来其他的小僮将最上等的衣服拿来!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帮殷小玄着装,将手帕拧净帮她梳洗,还将女孩子家用的胭脂花红水粉眉笔一字排开,直接帮她上妆!
“如意,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在众人的热情照顾下,殷小玄回神问道。
猜疑让她害怕不安,小僮们的举动更让她一头雾水!
发现殷小玄终于打起精神,如意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景德镇上的暴发户唐老爷来了,还带着他家的闺女,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要和三少爷结亲家呢!”
“此话当真?”
“真不真,三少奶奶到秋声斋去就知道了,万一唐老爷不要老脸,硬是要把他女儿留下怎么办?”
殷小玄一听,毅然决然擦干眼泪,急忙前往白藏的小书房!
第九章
秋声斋“世伯今天特地拨空前来探视,晚辈有失远迎,罪过罪过!”白藏拱手客套地问候道。
在他面前西首位子上,坐着一位皮笑肉不笑的五十开外男人,一旁的椅子上则坐了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姑娘。。尽管随行的大批仆役已被管家们请去喝茶休憩,房门外还是有六、七个小丫头罗列。
姑娘低着头端正坐着,虽是蒙面,但看得出来礼出大家,极有教养。
闻言,唐老爷也忙拱手,笑眯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世侄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今天特地来和你聊一聊,有一桩事儿,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开门做生意,哪有赶客人的理?就算知道对方心中有鬼,还是得以礼相待,白藏自然礼貌周到。“感谢世伯的厚爱,晚辈洗耳恭听!”
“那我也不再卖关子,有话直说了,我这小女心比天高,资质聪颖,虽不方便抛头露面,但对我家的生意可是了若指掌。前几天令堂为你二哥来我家求亲,可惜我太宠这个宝贝独生女了,她说非要先来见你再做定夺,我也只好顺着她,带她来走这一趟……
我可真是个傻爹,你说是不是?“
唐老爷说得再自然不过,似乎只是在陈述天经地义的父女亲情。
白藏闻言为难,脸上仍是爽朗一笑。普通女子向来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唐家小姐若真如唐老爷所言,可不只是叛逆,还十分有主见!
但是,他唯一的妻子是殷小玄,绝不二想。
“晚辈有愧小姐青睐,烧制的只是普通的青瓷,我二哥继承自家的霁红瓷,想必将来前途无量!”白藏委婉地说。
为了顾全姑娘家的面子,他是绝对不可能断然拒绝的,可这个委婉拒绝,才是一门艺术中的艺术。
“别想都不想就拒绝,贤侄慢慢考虑,事情不急在一时,咱们可以先谈谈别的事情……”唐老爷还没说完,唐家小姐却轻轻将手搭在父亲的手背上示意,蒙着面纱的脸庞缓缓抬了起来。
她的个性爽快,目标也明确,大家把话讲开来,速战速决!
“公子此言差矣,唐家追踪一批精品多时,虽然找不出源头,但可以肯定和公子有所关系,未来青花瓷器必渐成大宗,您有伯乐的眼光,应能体会小女子慧眼识英雄的心情。”唐家小姐不卑不亢地说。虽是推测,但根据有力的线索,她有八成把握。
“爹从小把我当男儿教养,唐家的生意大部分都会和我讨论,也培养出了一些见识,我不是固守传统之辈,我的丈夫得是人中之龙;若白公子手上握有青花瓷的釉料,最近的风潮又是您暗中操作的话,您的前途才是不可限量!”唐小姐又接着说道,直白而不加隐藏。
白藏仍是恭敬地微笑,心中却暗暗惊叹。
“怪不得白家会没落,有这么兢兢业业的对手存在,任谁都应该要畏惧三分!但是,唐小姐,晚辈已心有所属,二女共事一夫,对小姐太过委屈。”白藏亦坦白说道。
知道对方并非试探,而是已经摸清了大概底细,白藏不承认也不否认,另寻一个理由来拒绝。
“小女子不是没有度量之人,传闻白公子房里有一珍爱的宝贝,我会拿出当家主母的气魄来爱屋及乌的。”唐小姐轻松说道。
说罢,她作势起身,门外的丫头忙走进来搀扶,一对小脚走了几步,来到白藏书案之前。
白藏不能了解唐小姐诡异的举动,也只好起身立着。“唐小姐,怎么?”
“请看。”唐小姐铃铃笑语,纤手一动掀开了面纱,白藏一望那面容,震慑在当场不能动弹!
距离白藏和唐小姐不远的苏绣机关活门之后的内室里,殷小玄也石化在当场!
“三少奶奶,您怎么了?”如意摇着殷小玄的袖子,小声问道。
三少奶奶好不容易清醒了,怎么现在又恍惚了?
殷小玄睁大眼睛,看着唐家小姐的清秀面容。“她的长相和白藏的母亲如出一辙!”
“和二姨太太?”
画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此轻灵飘逸、不食人间烟火般出尘绝艳的面容,就算是晋朝顾恺之再世,也难以描绘出万分之—!
刚才已经听到唐小姐见识不凡,让她心中暗服,现在又看到唐小姐的脸,她更是心烦意乱。
唐小姐长得多么像白藏爱慕的亲娘!他现在没有了画可供回想,却有一个真人活生生地采到他的面前!
不是次级的替代品,而是一模一样的!
在那样深切的思慕之下,今天若是异地而处,换成她是他,她也不会放唐小姐走的,一定会选择她的!
而且在生意上,唐小姐亦能助白藏一臂之力,如果嫁过来,也一定会带着独门的釉料当嫁妆,对他守护自家的心显必定大有帮助。
她虽然是殷族的公主,但除了用毒,什么都不会,而且她也知道自己任性小孩子气,处处要人维护照顾。
一个是贤内助,一个是大麻烦,两个人放在一起,对心系自家的白藏来说,孰轻孰重一清二楚……
她比不上唐小姐,而且,她的价值是在找寻釉料,现在他已经得到了,那她还能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吗?
殷小玄正在心神不宁,如意却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三少奶奶,您别再迟疑了,难不成您要将三少爷拱手让人吗?”如意着急地问。
殷小玄目光一凛。不!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