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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谁稀罕白家?我拿了雪蛛就要走人,才不要当什么劳什子主母呢!”殷小玄任性地说道。
一群小僮见主子恼了,主母也恼了,看最伶俐的如意不在,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又是跪下。
白藏一听,眸光一闪。“玄儿,你当真找到雪蛛就要走?”
殷小玄听了,再也关不住自个儿的口。
“白藏,我好闷呀!天天过不是人过的日子,一天新鲜、二天新鲜,第三天就腐败成灰,该尝尝新的了!这儿不是我的生活,我不是笼子中的鸟,我是会随着风飘到不明处的小蜘蛛!我好想念龙家战船上的快乐,我也好想念泷港的爹娘,我要每天都不一样,做想做的事,这个世界多么的大,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就得要一辈子待在这小小的白云居了吗?呜……”
殷小玄一面自然而然地将她也不自觉的情绪讲出来,一面闹起别扭,泪流满面。
“呜……白藏,我待不住了,我不要守着房门过活……呜,你天天不在家,我等着你回来,等得胃都发霉了,你才回来……你没等过门,你不知道我的痛苦啦!呜……”
小小姑娘才十六七岁,从小和视规矩如无物的豪爽海民相处,又天南地北到处跑,原以为到了白家便能得到珍宝,再生一个孩子还他,便了了这桩婚事的责任。
“呜……你的记忆消失了,雪蛛遥遥无期,豪门一入深似海,我不习惯的事情太多了!”
特别是她失去了最重要的自由,当她想抓回一点点自由的影子,便会受到责罚,怎让她不挫折、不沮丧?
她知道白藏为她做了很多,可是,那喂不饱她一丁半点,自由惯的人不能再人牢笼,除非先要了她的命。
白藏听着殷小玄没有条理的负心话里全是满载的委屈,而她泪水又一颗颗地滴下,像刀割着他的心,漫天怒气消失得半点不剩,只剩忍不住的心疼,于是他立起身,将哭成泪人儿的她拥进怀里。
“玄儿,别哭了。”
殷小玄一发不可收拾,一被白藏拥人怀里疼宠,哭得更是哽咽。“呜……你欺负我……你都不给我雪蛛……连往事也不告诉我……光是会骗我……我想走又走不掉……连大门都不准走出去……根本就是被关在白云居……”
听着听着,白藏无奈地一笑。“玄儿……”
“呜……我不要听啦……”
“玄儿,我何时说过禁止你出门了?”
殷小玄一听,马上抬起头来,泪突地停了。“咦?我可以出去吗?”
“唉……可以,我还当冬天天冷,你懒得出门,所以成天带一堆新奇的玩意回来,也是我错在没有事先交代。将来闷得慌,改一下男装,我们一起出门可好?”白藏温柔地哄道,用指腹轻轻拭去精美脸蛋上的泪珠,那泪只被他一碰,便像阵轻烟消失了。
殷家的人连泪也是毒吗?白藏心里暗暗惊奇。
殷小玄闻言绽笑,开心地直点头,除了为了能出门高兴,也为他的理解和退让而快乐。“你不可以骗我!”
闻言;白藏失笑。“我从未骗过玄儿。”
“我怎么记得你骗过我无数次!”
“玄儿,别再哭了,你一哭,我就心慌……”白藏低喃。
被人看见她像个娃儿大哭,就算那人是她的丈夫,听在殷小玄耳中,还是羞赧不已。
当众大哭真不光采,她好害臊哪!而且他又用那种会让她醉的声音说道,更让她心里咚咚咚直跳!
“我刚才才没有哭,你一定是眼花看错了,我去叫如意帮仰备一些补眼睛的补品,成天忙东忙西,都忙出病来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少爷,三少奶奶,不好了!
有人闯进来,指名要找少奶奶!“
“是龙家的人吗?”看了来人一眼,殷小玄笑着问道。
“回三少奶奶的话,来人面目不善,不知是何许人也。”
听见下人的回答,殷小玄拍着手起身往门口奔去,白藏心中隐的觉得不祥,也急忙跟着出去。
待两人出了明月楼,便已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厮杀之声。
殷小玄见白藏担心追来,心中的感动油然而生,回眸一笑。
“白藏,你别跟着,我活动活动筋骨就会歇手,不知是哪个仇家找上门来,你不会武功,乖乖待在明月楼等我!”殷小玄说笑间,美艳眉眼中洋溢着兴奋和冲动。
呵呵,她可无聊得很,有人自寻死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殷小玄的话才落下,人便已不知去向,白藏望了一眼跟上的小僮如意。“如意……”
“三少爷请宽心,家中的杀手和死土已经全在前头待客,三少奶奶不会有危险的。”如意连忙禀告。
白藏刷地一声摇开随身的折扇,眉清目朗已无方才忧心情状,在手下的护卫之下,缓步走到前院,见到殷小玄已经与一群蒙面人士打得火热。
第六章
无边夜色之中,刀光剑影闪烁着。
“来呀!来呀!我在这里!你们是来找我的吧!”殷小玄开心得无以复加,还怕来人不知她在哪里地喊道。
小女人身形灵巧,在混乱人群中穿梭自如,纤纤素手点到—人,那人便痛苦不堪地倒下,她面容骄狂地小试身手,来人的雕虫小技还不放在眼底。
忙乱中,殷小玄跟角余光一瞄,发现白藏英姿焕发地站在高台上观战,打得更是起劲,心中又酥又麻。
呵呵呵,白藏心中记挂着她呢!
她不明不白地开心了起来,像个小女孩一样雀跃,从发际拈了一只玄蛛一弹,又是一人倒地呻吟。
一个黑衣人士见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又看见一身分与众不同的男子站在醒目的地方,便猜到他是白云居的主人、殷小玄的夫婿白藏,一个飞身向上,握着刀子往对方肩头插下。
白藏见来人奇袭,刀刃闪烁着青光,显然是喂了剧毒,但他从容不迫,以折扇挟住对方力刃,使劲一转,便化险为夷!
那个黑衣人还要继续攻击,但是白家的杀手已经上了楼,将白藏严严密密地保护着。
那人双手一挥,一阵黑色烟雾便弥漫开来,众人来不及停止呼吸,纷纷倒毙,等到烟雾被一阵大风吹散,唯有白藏一人还立在当场。
白藏惊觉自己已如殷小玄一般百毒不侵,但来人来势汹汹,他不会武功,也只好浅浅微笑,巧妙闪躲来人的攻势。
殷小玄一发现白藏受敌,脑子一片空白,踩花踏柳临空而来,手掌一劈,将男人护在背后。
“喂!你这个卑鄙小人,攻击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算不上英雄好汉!”殷小玄大声骂道。
“你这贱人毒杀了我爹,我要你血债血偿,今日我要血洗白家!”那人喝道。
殷小玄眼眸咕溜一转,和那人拆招,脑子一边动个不停。“你爹是谁?”
唉唷,也不能怪她,她仇家太多,是采花淫贼?凶狠马贼?这是江南大盗?她哪记得谁是谁呀!
那人一听勃然大怒,杀招一招比一招凶狠,而殷小玄还要护着白藏,一个不留神,刀剑无眼朝她一对招子落下,她来不及逃开,一只大手突然抱紧她的腰,而另一只白皙手指则捂住她的双眼,抱着她向后直退。
一阵血腥的味道和温热的液体流在她的脸庞上,她急忙拉开白藏的双手,看见他的右手为了保护她被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白藏视若无睹,仍是温柔地微笑。她的双眼很美,他一这么想,就顾不得自个儿的手了。
殷小玄用手指抚摸脸上的血液,双眼一亮,冷艳清排的面庞扬起一个残酷的笑。
这只手帮她系发,为她添衣,喂她药食,抚摸她、拥抱她……
现在却流血了!红红的血,生命的血缓慢地流着,一滴滴带走了他的生命!
这厮畜生好大的狗胆!白藏的伤让殷小玄突然失去理智,她向前冲去,将白藏的血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黑衣人的脸上抹去!
“啊啊!”一声惨叫后,那血变成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烧黑衣人的肉身,不消片刻,只见黑衣底下只剩下一副枯骨!
“殷族的仇恨以血为报,玄蛛还能让你苟延残喘,我要你挫骨扬灰,即刻下地狱!”殷小玄恨很说道。
她惊恸难当,愤怒烧红了眼眶,抬起地上刀刃划开手掌,如雨喷出的鲜血飞溅在杀过来的敌人身上,转瞬间,一片紫色的火海萦绕在四周,一具又一具的白骨堆叠如山!
没有人料到殷族之血如此恐怖,能够杀人于无形——因为见过这景象之人,全上了黄泉路。
等杀光了所有的敌人,殷小玄的伤口仍然汩汩地流出血液,她以凶恶的目光环视四周,吓得众人不敢靠近。
白藏和白家的杀手们全看傻了,见到殷小玄亦正亦邪的痴狂模样,就像地狱中的红色修罗般,惊人中带着无比的美丽,亦让人深深着迷!
半晌,白藏心一凛,握紧殷小玄的手,将她扳过来看着自己。
“玄儿,你醒一醒!”白藏轻轻摇着殷小玄,温柔唤道。
殷小玄尚不能自己,不停地颤抖着。她一发现有人要伤害白藏,她的心便撤了起来,好痛好痛,还有很深沉的恐惧,害怕他就这么离开了她,一生一世都再也见不到他。
在她不知不觉当中,失去他已经变成内心深处最可怕的梦魇!
在那样使人疯狂的情境中,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眼前这个男人,体会到第一次爱上人、差点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
以往,她看见族中的人坠人情网,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刻骨铭心”这四个字是多么强烈!
她急忙捧起白藏的手蹭着,感觉她的温暖还活生生地在她身边!
“好在你没事,若你怎么了,我会疯的!我一定会疯的!”殷小玄半闭着眼,神智不清地喃喃说道。
白藏一听,心中一痛,叹了一声。
她爱上他了吗?她不是只爱雪蛛,而不会爱上人吗?她不可以爱上他的……
可他自己,却也管不住强烈跳动的心了……
突地,殷小玄的举动唤回了白藏的意识!她将他的伤口压在自己的伤口上面,涌出的血液便停了,而那道口子也奇迹地愈合了。
她抬起脸,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落了下来,渗透进入皮肤,那一抹红痕转眼消失无踪。
“太好了!伤口好了,白藏你不会死了,不会离开我了……”殷小玄娇憨地说。
白藏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将她拥人怀中,眼神眺向远方,看着天空高挂的月亮。
他的心乱了,无法再回到从前。
吩咐陶总管和如意去发落善后之事,白藏拉着殷小玄的手,信步往白云居深处走去,经过明月楼后的梅树林,来到一座隐蔽素雅的院落。
白藏亲手推开没有上锁的门板,“呀”地一声,门缓慢地打开,过往相处的回忆一幕幕出现在他脑海里。
这儿一切如旧,只是没有了那抹身影。
白藏回过头,身后的小女人失魂落魄地神游物外,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但她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怎么也不放开,于是他便拉着她迳自往窗边走去,打开雕花木窗,将她拥入怀中,半坐半卧在窗棂边。
今夜月圆多事,看她还有一些惊慌,他疼宠地抚摸着她的手,细细看着那已恢复如初的伤痕,又笑又叹。
笑的是她没有留下疤痕,叹的是她居然伤害了自己……
笑的是他下意识地保护她,叹的是不该动心却克制不了自己殷小玄还陷在自我挣扎当中,感觉有人温柔地抱着她,一回过神来,已经稳稳当当坐在白藏的怀里!
他们在一处窗台边,窗外小桥流水,天顶一轮明月,无数的繁星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