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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裘洛一下子炸了,像头烈马跳出来:“够了!不要再一个人承担好不好!”他浓浓的眉宇拧起,朝我吼道。
裘洛正面迎向秦生,如临大敌又豪不气弱。
“别再逼阿永。他不欠你什么。”
秦生一愣,接着轻笑了两声,有些轻蔑的斜睨了裘洛一眼,“你知道他做过什么么?他可是……”
“不用说给我听。”裘洛眼神坚毅,伸出手做了一个阻止的动作,“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只用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我在裘洛身后,浑身一震。
自我厌恶像是被春风吹拂的寒冰,一点点消融。我想起很久之前对裘洛的感觉描述:他是光,稍微照一照,就让我感觉温暖又安全。原来这一点,从没有变过。
“真可惜。” 秦生脸色冷了下来,他歪了歪头,身边那些保镖冲上去压住裘洛,“我见不得这些真情的戏码。”
伴随着这句话音的,是“砰——”的一声,棒球棍重重打在腿骨上的声音。裘洛眼睛痛得紧闭着,咬牙闷哼。沉重的闷声让我整个人都快疯了。我用身体护住裘洛,“住手!住手秦生!”但他只是露出一个又浅淡又残酷的轻笑,再次举起棒球棍!
“够了——”我气疯了,红着眼,扯着嗓子冲他狂喊,“你再敢动他一下——我马上让人拿着账本去警察局!啊,你以为我手上就没有你的证据吗!你试试看!你打啊,你最好现在打死他!”
秦生脸色一变,单手揪起我的衣领,瞬间露出最狰狞最残忍的神色。
“你藏了账本?”
我反而像是被激怒的西班牙斗牛,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怒火被一次点燃。
“你可以试试。本来我们形同陌路是最好的结局——是你非要将我拽回这个圈子。这个圈子的本性是什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哈哈哈陷害这个,迫害那个,”我眼底浮现出有史以来最疯狂的光芒,呲牙咧齿,“秦生,你别忘了你的仇家,别忘了其他想要搞垮你的那些人,你尽管现在把我和裘洛打死。那些人最喜欢看你被反叛,他们还会踩上一脚,落井下石,纷纷拿着账本让你下半辈子不得好过!”
秦生脸色阴沉,一副几乎快要把我吃了的眼神。
棒球棍被高高挥起,夹杂着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砸向我的脑门。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无限凄凉,除了裘洛,再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耳畔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不——”
整个世界仿佛被慢镜头定格,锐利的风劲扑面而来,缓缓的从我头上错过,周围的背景音像被模糊了一般,只剩下一个个浅灰浅绿色的光斑。“唰”的一下,棒球棍重重落下,仿佛突然被人按回播放键,世界、声音、光影又正常运作起来。
“——不”,裘洛飞扑而来,把我死死护住。
然而,棒球棍并没有砸在我们身上,更没有把我的脑袋砸开花。
长久的静止后,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响起,冲进来一批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裹着一条白狐披肩的唐齐石,带着大批人马赶到,黑压压的挤满别墅。这是我第一次正面见到唐齐石,他整个人从指尖到头发丝都是千年玄冰,气场强大得人不敢抬眼看他。秦生在最后一刻收回力道,他眼皮子跳动了几下。唐齐石眼皮子波澜不惊,没有情绪地看了看秦生,手掌冷冷地握着一杆铂金镶嵌红宝石狮子头的文明杖。秦生艰难的抵抗着这巨大的威压,空气僵持沉默得犹如零度之水,终于,秦生低头吐出几个字,“……唐爷。”
同时我也感到喉颈一松便跌落在身边的裘洛怀中。
唐齐石被秦生恭敬的引入房内,黑衣人一脸肃杀的站在庭内,唐亦轩略微有些着急的吩咐随行人员给我们紧急处理伤口后,也往房内赶去。
鼻尖血腥气还未飘散,不过身边有裘洛在,我仿佛又看到未来这两个字眼,这一次,应该不会消失了吧…
夜风寒冷,华灯初上。
唐亦轩毕恭毕敬地帮唐齐石拉开专属车的黑色车门。关上车门的时候,唐亦轩神情复杂地瞥了我一眼。然而,当时我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和裘洛坐进另外一辆车上。车在被路灯照得一片温润的马路上极速行驶着。我们俩像是从丧尸中突围出来的生存者,全身脱力,活下来都已堪称奇迹。但是我们清楚,惶恐和黑暗已离我们远去。有唐齐石插手,秦生不会再为难我们。夜空像是一片深海,路旁飞速而过的霓虹像是人生无数的曲折,而我和裘洛相互倚靠,坐在后座。只是简单的靠着彼此,就好像拥有全世界。
沉默的车厢内,裘洛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拍我。
“嗯?”我疑惑的转头,看着被包得不甚美观的裘洛。
“后院那时,你又在说谎。说讨厌我,说不要再看到我。可每次都会护着我。而且我这么帅,你怎么会不想再看到我?”裘洛不无得意的炫耀,“我发微博问过,粉丝告诉我,像你这样爱说反话的,叫做傲娇!”
我感到自己额头凸凸的跳着,别再这么有好奇心和学习热情好么……
过了不久,我收到了来自唐亦轩的一封信,彼时他已经在大洋彼岸。我刚想笑他老土,才记起之前将他微信、电话都给拉黑了。
“……抬起笔,却发现无法落笔。我问自己,对你来说,我算什么?丑闻之后,我拿你当朋友,然而医院的那一番话,我才明白,是我自作多情……这不是你的错,你说得对。我拥有太多,很多人需要付出一辈子来得到的,我唾手可得。而这样的我,却觉得人生无聊又无趣。我太自大、自以为聪明。我给了她们一道伤疤,以为再给过一点好,就是公平。但我忘了,伤口不是靠物质就愈合的。留下了,就是永久。我又问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裘洛?为什么他能得到你的信任,而我却不能?然而,在你失踪后,裘洛放弃自尊,求我让叔叔帮忙,当我在监听车里看到他被秦生毒打,在你说出那些‘残酷’的话后,他仍然死命地相信你,我似乎开始明白……他是在用他生命来交换你的信任。即使你骂他、打他、欺骗他,在他心里,他都不怪你。因为他知道你不会伤害他。而你,又怎会愿意去伤害他?叔叔说,你很聪明。办公室那次,是你故意激怒我,让我打破你的头,想用苦肉计、用内疚换取裘洛的安全。秦生的账本,你没有,却为了裘洛,故意将秦生的仇恨转到自己身上,铤而走险……看到你们相互搀扶走上车时,我突然觉得孤独和羡慕。哈哈,也想这就是我一直看裘洛不爽的原因吧。因为我也想让你,稍微,有那么一点信过我。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出国了。不会再迷失自己,我也会成长为一个很棒的男人。但愿到时你不要后悔。
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无悔度余生。
祝好
唐亦轩”
我回想起路灯下他那个眼神。原来救我们的当晚,他就被送出国,那是他见我的最后一面。
“谢谢。”
我对着电脑屏幕说了一声感谢。如果不是你,我和裘洛挺不过最后一关。
“在看什么?”裘洛脖子上围着一条白毛巾,他最近忙着干劲十足地练舞,为重新启动的全球演唱会备战,每天的运动强度都非常高。他的脖子上、头发上都满是水珠。他甩了甩头,像大型犬甩动一样,有些小水珠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接过毛巾,让他枕在我腿上,帮他擦头发。裘洛躺在我腿上,一边打开电视。
董哥那张老脸出现在屏幕上,记者在问董哥对裘洛取消又重启全球演唱会的看法,这是最近争议很大的一件事。裘洛撅着嘴就要换台,嘟嚷着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天王嘛,任性。但年轻人不就是有任性的权力么?长得帅,舞也跳得好,幸好我不用跟他比年龄嘛。我怎么看?有颜,有实力,裘洛的演唱会当然可以期待啰。”
董哥挤挤眼,惯有的谐星说话方式,记者们被逗得花枝乱笑。
裘洛目瞪口呆,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他、他这是在帮我说话?”我擦着裘洛短而黑的头发,透过敞开的白色浴衣领口,可以看到他身上那些因殴打而留下的伤疤正在渐渐愈合,新生的漂亮的肌理正在长出。有些疤痕不会一夜复原,但终会被岁月抚平。我温柔地笑了笑,“好像是。”
电视里响起一片熟悉的旋律。
那是节目编导把裘洛历届的演唱会做成了一个专题串烧,而最初的那几年,是我和裘洛两个人在台上。那是好几年前的我们,妆容,舞台效果,画面清晰度都显得老旧,却又有种泛黄的怀旧感。
那时的我俩,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在舞台上歌唱,台下的欢呼声像海浪一样打来。荧光棒、灯牌是黑压压浪潮里面的萤火虫,像未来一样闪闪发亮。
“裘洛!裘洛!”
“秦永——秦永——”
“你们要永远在一起!” 不知有谁突然在黑暗中喊出这么一句,清亮的一句话像波纹一圈圈地传开了,全场激动着、哭泣着,像守护某种信念守护着我们。
少年的我和裘洛,对看了一眼,拿着银色的话筒说。
“恩,我们会在一起。我们会是永远的搭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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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搭档》后记
青罗扇子/文
修订稿件是一件非常困难、且需要极致耐心的事。就像一件满怀爱意雕刻而成的珍品摆件,或存微暇,但胜在纯粹的初心。而修复者,想必得是一位匠心独特的手艺人。如同修复残缺的古董画卷,他需富有耐心的翻阅古籍,找出那个朝代的画卷材质、朱墨色泽、笔触印章,更需懂这幅图的气韵格局,画者心魄,工艺制法,然后耗上百倍心血,达至所臻,稍有不慎,则失之初始灵气,过犹不及。
这也是我每每修稿时压力之所在。
《天王搭档》的初稿于2010年完成,当时笔力、精力不足,结尾仓促,一直遗憾心中。5年后,对人生有了更深刻的体悟后,全文补增了大量的内心戏、人物互动,重写近2万字的结局。
在这个过程,我需要缜密而克制的完成幕后之人的主线悬念,一层层渲染至大高潮爆发。补全董哥、唐亦轩的人物性格,交代他们价值观形成,以及一个偏见背后的深层原因,使之落地、立体、首尾呼应。每一个人物都有了各自的归宿,于是有了最后一刻,风霜过后的裘洛秦永,看着最初青涩稚嫩的自己和最初的承诺,回忆与现实圈成一个完整的圆,残忍又温情的岁月缓缓落幕。然而于他们的幸福生活而言,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无论烧一片瓷,描一副画,铸一把剑,往往最艰难的不是开端,而是收尾一刻。若我是一个剑客,一定手持刀剑,任风雪簌簌落下,气凝于剑,魄结于心。若是一方戴巾书生,笔走纸笺,悬腕屏息,直到全篇告尽,才敢抒一口长气,体力耗完。
作为作者需要绵长的气脉,极致的专注,丰盈敏感的内心和充沛旺盛的精神力。这是写文之熬心,亦是趣致。而我享于这份独特心情,同样也乐于将这份心情带给正在阅读的你们。
修订稿·2015年版
青罗扇子
话外音:
《天王搭档》是几年前的老文了。
我是一个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