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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大了个寒噤,才接着道:“奴婢心里发寒,正要放弃的时候,那个背影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奴婢当时以为她是害怕了,觉得只要在努力一下就能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于是还是追上去了。”
“不知不觉的奴婢就进了朝华殿。就在这时,她像是发现了被人跟踪了一样,忽然就回头看了奴婢一眼。奴婢被一下子就认出她来了。”
娴贵妃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她”是谁,但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喝问道:“是谁?”
“就是抱琴!”腊梅浑身发抖的说:“奴婢不会认错那个眼神那张脸的!”
娴贵妃听到这里已经相信了腊梅的话,颤声问:“后来呢?”
“抱琴看着奴婢的方向神秘的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一样。将篮子里的东西放到了地上然后一闪身就见了朝华殿的偏殿!”
娴贵妃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问道:“是那个偏殿吗?”
☆、陈年旧事1
娴贵妃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问道:“是那个偏殿吗?”
陈望熙一头雾水,正要问就听见腊梅说:“娘娘,是那个偏殿,就是那个偏殿啊!那个笑容,那个偏殿,那一闪身!奴婢当时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但是那个篮子是做不了假的!奴婢吓得要死,强撑着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抱琴在出来。然后……”
“然后怎么样?”陈望熙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
腊梅愣了一下,娴贵妃摇摇手道:“说,都已经说道这里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腊梅只得道:“奴婢听到里面传来琴声,还有细细的吟唱声。”
陈望熙张张嘴正要再问,就听见娴贵妃悠悠的唱到:“世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曲调十分的怪异,不像是哀痛却像是暗示,全曲听下来重点都在最后三个“瞒”字上面,像是唱这词的人掌握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不能说出来,却又忍不住想要告诉别人一样!
腊梅双目涣散的说:“奴婢学问不好,听不懂她唱的是什么,但是这曲调却是跟娘娘刚才的一样儿的!”
娴贵妃“拍”的一声摔回了椅子上,失神的说:“又是这首词!又是这词!”
陈望熙终于忍不住了,几步走到娴贵妃面前,双目盯着娴贵妃的脸,问道:“母妃,不要打什么哑谜了。二十年前朝华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琴是谁?那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母妃听见有人弹唱那首词会这么的吃惊?”
娴贵妃惊恐的喘了几口气后终于是冷静了一点,挥挥手对腊梅说:“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叫冬雪看着门就是了。千万不要再人前露出什么来,知道了吗?”
腊梅见娴贵妃冷静下来,虽然心中还是害怕的很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知道玉华宫是皇上常来的地方,要是撞见自己这个模样只怕不好解释,只好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陈望熙不耐烦的说:“母妃,你告诉我啊!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娴贵妃苦笑了一声,说道:“母妃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母妃只有你一个孩子,这辈子都是为了你拼搏,虽然手上沾满了鲜血也没有后悔过啊!母妃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陈望熙羞愧的低下头,但是很快对二十年前的旧事的兴趣盖过了这丝怀疑生母的羞惭,强忍着心头的迫切叫冬雪进来收拾了一下,又给娴贵妃重新换了一盏热茶压惊,迫不及待的问:“那母妃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娴贵妃先生苦笑了一声,然后才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跟万岁爷的元后也是有关系的!”
陈望熙愣了一下,问道:“难道是跟元后的死有关?”见娴贵妃点头,不信的问道,“可是元后不是因为难产伤了身子,还没有等到太子满月就去了吗?”
娴贵妃诡异的笑了一下,摩挲着茶盏,也许是因为秘密终于有了吐露的一天,不用一个人背着这么死沉沉的压在心里觉得有点畅快,语气居然渐渐地恢复了以往的平稳:“皇儿,”娴贵妃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望熙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才接着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太子跟你三个陈青楪之间年龄相差不大?”
陈望熙愣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太子跟三哥之间只相差了不到三个月。但是中间不是还有一个咬的更加紧的老二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娴贵妃仍然是在笑:“当年皇后出身瞳家,瞳家在这之前已经出了两任的皇后,一个母后皇太后,一个圣母皇太后!到了瞳熏的时候已经是第三位皇后!当时元后的爷爷瞳睿是两朝元老。你父皇上位的时候对瞳家借助良多,因此对瞳熏也是极为宠爱的。”
陈望熙不解道:“儿子也听说过瞳家的事情,但是现在朝堂上并没有瞳家的影子啊!”
娴贵妃冷笑了几声说:“瞳家的人固然是都是难的的人才,就算是当年的瞳熏在闺阁的时候也是运筹帷幄的角色。但是偏偏瞳家人脉不昌盛,世代单传,出嫁的女儿无不是芳华早逝。元后死后太子年幼,瞳家也渐渐的消失在了朝中!不然你以为你三哥能取得清流之首的位置?瞳家才是真正的清流之首!”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娴贵妃的语气古怪极了!贵痛头道得。
陈望熙觉得就算是头猪,听到自己母妃这连连的叹息称赞跟古怪的语气都应该听得出这里面一定是有自己皇父的影子了!
果然,就听娴贵妃继续说道:“你父皇九岁登基,十三岁立后亲政,十四岁的时候在瞳家的全力帮助下掌握了朝政,改元昌元。”
“昌元二年瞳熏为你父皇留下嫡长子,随后不足一月薨逝,跟着你皇父昭告天下立太子!”
“不到一年,瞳家就挂起了白幡!瞳家最后的血脉也不幸早夭了!瞳老爷子短短两年白发人送黑发人顿时就有点受不住,丧了!”
“后来才有了左都御史李道!”
陈望熙听到这里也为自己皇父心狠的程度感到吃惊。但是还是不解的说:“这跟朝华殿有什么关系?”
娴贵妃说道:“当时瞳熏生下太子以后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在御医的全力调养下保下性命苟活几年却没有问题。不想忽然有一天,瞳熏想起来要看书。你父皇宠她,便由着她去自己放杂书的地方翻看。后来,就在瞳熏死的前两天,贵妃韦氏去金探望瞳熏的时候却带回来一张白笺。”
陈望熙吃惊的问:“难道上面写得就是这一首词?”
娴贵妃摇着头,道:“要是这样就好了。上面的词不是这一首,却是另外的一首!曲调也十分的怪异,当初母妃地位低下,没有资格去插手这样的事情,但是那时候据说容妃曾经听韦贵妃清唱过一回,吓得容妃直接就早产了,因此你三哥生来身体虚弱,武力更是皇子中最末的!”
陈望熙惊得站起来:“什么词啊?”
娴贵妃想了一下,道:“那次的曲调真的诡异的很,母妃只听到了一点点。后来母妃封妃以后为了跟容妃争夺宫权把那词给找齐了。那次其实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词,不过是是思念之词而已。《钗头凤》皇儿知道吗?”
陈望熙不解,但是还是背了起来:“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这词有什么不对吗?”
娴贵妃默然的道:“母妃至今没有想出来这词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后来瞳熏死后,又一次母妃见到了给瞳熏接生的一个退役姑姑,发现她出手豪阔,派人跟踪到那姑姑的家中,才发现她的独子手背上就有这么一个胎记,就像是红梅花苞!”
陈望熙嘴角僵直,半天才问道:“这么说元后是被人暗害的吗?”
娴贵妃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了,但是母妃我也只解开了这一句,其他的我是再也找不到原因了。”
陈望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问道:“这两首词看起来倒是一对儿,难道说先皇贵妃知道这个秘密吗?母妃可知道是谁杀死的元后?也许我们可以用这个跟太子换取一些利益!”
娴贵妃道:“当年跟元后瞳熏一起有身孕的人无非就是现在的惠妃、容妃。要是瞳熏一尸两命的话,那么他们中有一个生下的孩子就会成为长子!有嫡立嫡五嫡立长,你说会是谁?”
陈望熙皱着眉说:“要是这么说,最可疑的就是惠妃了?”
娴贵妃摇摇头道,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见陈望熙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可是这么说也不对,您刚才也说了,先皇贵妃对着容妃清唱《钗头凤》的时候把她吓得直接就早产了,可见是她心虚了。这么说来凶手应该是她!母妃认为呢?”
娴贵妃点着头说:“母妃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母妃怀疑当初就是先皇贵妃不去故意的吓唬容妃,你三哥也仍然是会早产的。”
陈望熙不解的问:“为什么?”
“当年瞳熏难产,几乎是一尸两命,因此太子那时候身体十分的不好。要是太子没有活到序齿的年龄,那么继太子以后出的皇子就是实实在在的长子!容妃跟惠妃怀胎的有喜的时间相距的那么的近,容妃能不拼搏一次吗?”
陈望熙想了一下很不解的问:“那么先皇贵妃的死也跟这件事情有关是不是?”
娴贵妃道:“是的,当时容妃被惊吓了后就一心想着报复了,到后来到底是用了这首词弄出了一个罪名,
☆、陈年旧事2
娴贵妃道:“是的,当时容妃被惊吓了后就一心想着报复了,到后来到底是用了这首词弄出了一个罪名,那时候我已经有了你,想为你争一个好一点的身份,因此才跟容妃合作,陷害了韦皇贵妃。韦皇贵妃宁死前就是弹奏着抱琴弹奏的曲子。她其实是想在将当年瞳熏的事情说出去的,只是被容妃提前发现了,这才先下手为强!”
陈望熙点点头问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
娴贵妃头疼的说:“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几乎是都被灭了口,尤其是抱琴,更是腊梅亲眼看着她被白绫赐死的!因此腊梅说她一眼就认出了抱琴,我才会一点都不怀疑。”
陈望熙不信的说:“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相信死了二十多年的人重新活过来作乱的。”
娴贵妃头疼:“那依你看是怎么回事?”
陈望熙皱着眉思考了好久才说:“儿子还是偏向于是有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当年的秘辛,借着这个时机在搅风搅雨。”
娴贵妃怫然不悦:“不可能,因为吸取了瞳熏的教训,我将事情做得十分的隐蔽,不可能被别人知道的!”
陈望熙皱着眉说:“母妃,千万不要大意啊,难道当年容妃害死元后的时候没有想过要灭口吗?难道她不认为她做得是天衣无缝吗?可是你不还是知道了吗?现在不得不防啊!要是有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并且还在偷偷的动作,母妃现在的处境可就真的是危险了!”
娴贵妃点着头,道:“你说的也是。”然后又摩挲着陈望熙是手笑道:“你现在也长大了,变得谨慎了很多!”
陈望熙眼珠子一转顺势说:“这还是多亏了苏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