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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想象过,生活里会没有这个潇洒金发女孩的存在。两个人的青梅竹马,如同绝症,从不可医。
萧撄虹轻轻扯他一下,耳语,“哥,淡定,谁救了姐姐?”
一句话提醒萧撄城。
赛特瓦尔斯深思地看着这兄弟俩,点点头,“我一直在跟踪某个人。”说得非常含蓄,兄弟俩却立刻会意,萧撄虹抢先问,“那个人是谁?”
“阿德布林小姐可能看到了真面目。”
萧撄城的心揪紧,不再多问,陪女友到了医院,萧撄虹张张罗罗,端茶送水,又打电话给相熟餐厅替大哥要晚餐。萧撄城一把抓住他,“别乱跑。”
他把弟弟按在身边,心乱如麻,一个弟弟,一个女友,生命里最重要两个人,实在缺一不可。爱人现在还昏迷在病床上,绝不敢让小弟再离开身边半步。
赛特瓦尔斯过来探望,辅以简单问话,但他早就意识到,从这兄弟俩身上得不到太多消息,首先他俩绝不可能是嫌疑人,其次两人根本不在场,但萧撄城并不介意同他谈,虽然受了震动,未来的北海公爵依然非常坦率。
“我不会说我没怀疑这是那个所谓‘塞韦林的影子’干的。”那是报纸给近来几起案子的嫌犯的代号,认为他是个塞韦林的模仿犯。
赛特瓦尔斯注意地看他,“你会要求阿德布林小姐退出调查吗?”
萧撄城笑了,尽管略显苦涩,“不,亚尔赛特不会答应。”他转身看昏迷的女友,萧撄虹坐在床边,敏感地回过头来看他们。
他喃喃说:“幸好我还可以兼职个保镖的角色。”
外套内袋里摸出一枚金色与冰蓝色缎带打成的精致玫瑰花结,他抖开来给赛特瓦尔斯看,裹在里面的是缎带串着一枚戒指,纤细白金圈镶一颗方钻,简单之极。
赛特瓦尔斯一愣,萧撄城起身进病房去,执起女友的手,将戒指套上她中指,无言地吻了吻。
“警司先生。”
他看着萧撄虹,男孩礼貌地欠身,“辛苦了,请务必捉到犯人。”
赛特瓦尔斯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小勋爵,你可以放心。”停一停他终于不打算忍住,“很高兴再见到你,你比我期待的礼貌多了。”
萧撄虹笑了,眼神里带点惊愕,摊摊手,“为什么?”
赛特瓦尔斯居高临下看他,六年光景,他已经从一个漂亮的珍珠瓷娃娃长成了挺拔修长少年,虽然比起赛特瓦尔斯还是矮了不少。因是外出,没有穿校服,双手拢在薄薄卡其色风衣的口袋里,颈上松松地圈着一条佩斯利花纹围巾,堪称有型有款,再加上眉目秀雅,肤色新鲜,走到哪儿都是个引人注目的美少年,虽不及他哥哥那种锐利生光的俊美,可也足够女孩子脸红红心跳跳。
所有怪兽,都有一张人脸。斯芬克斯甚至是个美女。
赛特瓦尔斯一直认为,真正的变态与精神病人,往往隐藏得比谁都好,也比谁都深。
他从没掩饰过自己对于面前这男孩的怀疑,从六年前到如今。
萧撄虹耸肩,接了个电话然后对他微笑,“送餐的侍者来了,哦,我给您也带了一份伊比利亚火腿三明治,希望您喜欢。”
赛特瓦尔斯久久地看着他,点点头,“小勋爵。”他业已知道,这男孩将会成为个侯爵,罗恩格林城堡,倾国倾城的豪富……这样一个孩子的一生,究竟还需要追求什么呢?
六年前那起案子让他正式关注上国王中学,摄像头录像是唯一的证据,不足为凭,他命令助手去调查所谓的白色鬼影,结论是,当天穿白色礼服的不止一人。
但他把目光放在这个九岁的男孩身上,即使他甚至都不是唯一穿白衣的孩子。
他自己也不晓得原因。为什么?只因为这孩子的表现……比他的年纪和出身更显天真无辜吗?
那或许还真是个好理由。他既不像他大哥一样酷得油盐不进,也不像那漂亮小姑娘一样口齿轻灵对答如流。
这孩子只是在别人刚好能够容忍的范围内撒娇撒痴,表现得像个惯坏了的娇宝宝在求关注,以此将自己扮成了不错的背景乐。
赛特瓦尔斯一开始的确试图找他父母,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不管怎样,一旦惊动成人,他担保北海公爵会轻而易举销抹掉这整件事。没有哪对权贵父母会放任这种事留在孩子记忆里。所以他毫不客气地直接去见萧撄虹,比他想象的要容易,国王中学的老师并无架子,而那位班主任对这漂亮娃娃的评价相当之无奈——“恕我直言,警司先生,我没想到北海公爵会有这样一个儿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还粘着自己哥哥的,你不会想到那样的家庭竟然养出这样娇滴滴的小男孩。”
许是为了佐证老师的评语,面对赛特瓦尔斯努力放缓口气的提问时,萧撄虹的表现相当丢脸,开始是努力做个乖孩子式的表示拼命思考,三分钟热度,然后是持续的走神,在赛特瓦尔斯试图问清他当时的行踪时,这孩子索性一抹脸露出要哭神色,意料之中地说:“我要找我哥哥。”
班主任投给赛特瓦尔斯一个了然眼神,轻声说:“请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赛特瓦尔斯懂她是好意,但这句话仍然让他不大舒服。
为了掩饰目的他又提问了几个同年级的孩子,个个都表达流畅落落大方,胜过萧撄虹多多。任谁来看,都会觉得那个娃娃脸的小宝注定是个娘炮败家纨绔的材料——反正北海公爵财雄势大,不怕他败,萧撄城又是诸多父母眼中数一数二好儿子。
他离开暂用的心理咨询室时,却在门口看见了萧撄虹。
他坐在对面窗台上,一双小手安静合在膝盖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赛特瓦尔斯。
这个高度,两人恰好对视。
赛特瓦尔斯紧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有点发怔。这不应该是一个娇宝宝的表情——当然不应该。
孩子轻声问,“那个人不该死吗?”
你觉得,那样的人,不该死吗?
赛特瓦尔斯镇定了一下然后反问,“哪个人?”
萧撄虹揶揄地笑了,摇摇头。
“你都知道什么?”
孩子并没有回答,视线一转,探长身子伸出手,“哥。”
萧撄城疾步走过来,把他抱下窗台,动作小心翼翼得极其顺理成章。他对赛特瓦尔斯欠欠身,领着弟弟走了。
悬案,那不是警察最恨的东西。他们恨的只是近在咫尺的擦肩而过。譬如赛特瓦尔斯看着眼前的萧撄虹时,无法自控油然而生的那种感觉。
他不愿称之为无力感。
有证据吗?没有。有动机吗?没有。甚至——有可靠的推理吗?
没有。
他连一句话都不能说,连一句“是你做的吗”都不能问,任何一个微弱的质疑都足够在律师团的翻手覆手下演变为不称职指控,继而彻底断送自己的生活。
而这孩子此时此刻还戏剧性地对他轻轻颔首,“我担保那家店的火腿都是纯正哈布哥货色,您可以试一试。”
他礼貌周全地送上一杯咖啡,转身回病房去,轻声安慰哥哥,“至少留点力气照顾长辈,我可扶不动那两位女士。”
他的预言一点没错,阿德布林夫人直接晕倒在当场,公爵夫人略好些,也有些作声不得。北海公爵到底镇定,转头看到赛特瓦尔斯,立刻出来向他咨询专业意见。
警司回答,“我不认为他会再次对阿德布林小姐出手……”
他微微侧一下头,看见萧撄虹安静坐在病房一角,瞳孔深邃得有些幽暗,视线像雨刷一样单调茫然地扫过周围。
那孩子的眼睛是很漂亮的墨蓝色吗?
亚尔赛特醒来之后非常镇定,出乎赛特瓦尔斯意料,医生不准她过多回答问题,但她有限的几个回答已经让在场所有人皱眉。
“是塞韦林?卡巴内。没错,我记得那张脸。”
医生检查过她身上挣扎时留下的伤痕,估测得出的结论同塞韦林的身高相符。
萧未晏问赛特瓦尔斯,“您怎么看?”
留两个母亲和萧撄城陪着亚尔赛特,一对亲家同警司在外间细细相谈起来。
阿德布林大法官叹口气,“他不可能越狱,也没有越狱。”
赛特瓦尔斯刚想开口,一把少年声音清脆带笑地打断了他,“所以不是他嘛。”
萧未晏皱皱眉,“云宝,回里面去。”
萧撄虹显然并不在乎这个警告,走到父亲身边,顺手替大人们添茶,他徐徐地说:“姐姐看见是他,可是不可能是他,所以不是他。”
赛特瓦尔斯紧盯着他,“勋爵的意思是?”
萧未晏略有点不耐烦,“叫他云宝,小孩子家,哪来的爵位。”
“警司先生不是已经在跟踪了吗?”
赛特瓦尔斯没有回答,“萧先生认为那会是谁?”
萧撄城摇摇头,“我不知道,脸和塞韦林?卡巴内长成一样的人?双胞胎?都有可能。”看一看父亲脸色,他当即不卖关子,乖乖补上,“塞韦林是个瘸子,正常站着或者能勉强保持那个身高,可要制服姐姐那个高度的女孩子,撕扯起来,怎么可能还站得稳。”
赛特瓦尔斯一挑眉,没错,的确是这么回事。他顿时多看了萧撄虹一眼。
“所以警司跟踪的人是谁?”
赛特瓦尔斯并不情愿开口,“近期发生的两起案子,警方已经有了线索。”
“有内鬼。”
阿德布林大法官一震,萧撄虹并不打算住口,“亚尔赛特姐姐的事,是谁告诉给塞韦林的?这才几天,姐姐就被人袭击,可不像个巧合。”
萧未晏双眉一轩,盯住赛特瓦尔斯,“警司?”
“我们也怀疑内部有人成了塞韦林的联络人。”赛特瓦尔斯叹口气,“但请相信,警方并不想打草惊蛇,但更不会拿人命冒险。”
萧未晏不理他,简短地同阿德布林说:“看好闺女。”
“大哥和姐姐订婚了。”
公爵顿时哭笑不得,“什么?”
萧撄虹袖着手笑,“大哥要吓死了,恨不得掏心掏肺,送枚戒指不是小意思么。”
两个做父亲的对视一眼,微微苦笑,萧未晏只呵斥小儿子,“一边呆着去。”
萧撄虹看一眼赛特瓦尔斯,笑笑地负手进里间去。
萧未晏开门见山,“您在跟踪谁?”
赛特瓦尔斯斟酌了一下,他不打算全盘托出,即使对着北海公爵那双狼似的钢蓝色瞳孔,他小心选择地开口,“我们发现有人给塞韦林写信——当然那些疯狂的来信在每个变态犯人身上都会出现,但这个显得不大一样。塞韦林试图给他回信,当然,都被我们拦截下来。”
“所以他告诉塞韦林我女儿的事?”
萧未晏一抬手按住老友,赛特瓦尔斯略显尴尬,“我们对阿德布林小姐采取了暗中保护。”
阿德布林大法官沉重向椅背上一靠,“天。”
赛特瓦尔斯低下头,“需要封锁消息吗?”
法官只挥了挥手,萧未晏替他回答,“让您的人尽快查出内鬼吧——除非您确定公开这个消息不会害死我未来儿媳,否则我们肯定需要责任人。”
赛特瓦尔斯意识到,这已经是很温和的威胁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5 AGORAPHOBIA
CH5 AGORAPHOBIA
我对这亵渎的闹剧感到无聊。
——能停止吗?
赛特瓦尔斯试图睁开眼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