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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根本骗不了自己,到现在他还是想再见她,再把她拥进怀里。
但是,她愿意吗?
个性刚烈的她可愿意再和他重新在一起?现在的他,还有拥有她的资格吗?
思及此,初咏清不禁苦笑。
“我忘了告诉你,我和湘的婚礼在日本举行。”在电话挂掉之前,出云慎一说出此通电话的目的。“还有,你看过我传真过去的资料了吗?”
“什么资料?”初咏清一边回答,一边把做好的料理放到餐桌上|
煎蛋、沙拉、德国香肠、罗宋汤和烤箱里的鲜嫩烤鸡,他的晚餐十分丰富。
“你等等。”他走到传真机旁,一把撕下资料,仔细的看著里面的内容。“哇呜!”他挑了挑眉。
“如果你满意上面提出来的价钱和条件,你回来参加我和湘的婚礼时,就可以顺便在日本和天间商社签约,怎样,心动了吗?,”出云慎一耸恿道。
“光是购买Y19的专利金就是目前为止最高的出价者了,再加上天间集团请我为他们工作的金额和条件……”那绝对是会让人心动的价格。
“不错吧,你可以到日本工作,总比德国好,太远了。”出云慎一抱怨著。
“这样湘要看你就不用大老远跑到德国去,你都不知道,转机真是累死人了。”
“我在柏林的研究室不可能结束,我想我没办法一次主持两个研究室。”初咏清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恐怕无法胜任。
“清!接啦,天间商社开这么好的条件给你很难得呢,而且他们帮你准备的研究室可以让你研究你想研究的东西。”初咏湘抢过电话,也耸恿起弟弟。“而且我想试试Y19的效果,你知不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怕老啊!快点把Y19卖给‘馨姿丽’,然后带著你的权利金,送我去希腊渡蜜月!”
听她这种说法,初咏清不禁笑了出来。只有她会这么任性,把事情说的那么简单。
“我姊夫可是天间商社派来的说客?”他好玩的问。
“是也不是。”初咏湘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我就卖姊夫这个人情吧|,”
“真的吗?!你答应了!”初咏湘小嘴因为惊讶而大张,连忙把电话交给未婚夫。
“我马上回覆对方。”出云慎一像是怕他反悔,赶紧说道。
“合约的问题等我到日本再谈。出云学长,我有一个要求。”初咏清正经地道:“我姊姊就交给你了。”
“嗯。”出云慎一回应的说:“我会拚了命在湘的魔掌摧残下,和她白头到老。”
“清,我要去料理那嘴贱的家伙,先不跟你聊了,你快点吃晚餐哦,再见。”初咏湘说完飞快的挂上电话,再次惹得初咏清大笑。
他把电话放在餐桌上,走到厨房打开烤箱,端出烤得金黄酥脆的烤鸡,端到桌上,悠闲的享用他的晚餐。
“真想不到,他们两个真的要结婚了,这还真是世事难料。”他摇头叹息。
而初咏湘和出云慎一这一头——
“我杀了你就不用白头到老了!看招。”初咏湘把脚抬起,往出云慎一踹过去。
出云慎一早就很习惯她手来脚来的,笑著双手大张,把她抱进怀里,皮皮的在她耳边说那带有魔法的三个字。“我爱你。”
“哼!”果然是有魔法的三个字,马上让要杀人的初咏湘变成小甜心,偎在他怀里。
“湘,我得告诉长岛光清答应的事,让他去安排。”
“好是好,但你确定不告诉清,阳子已经嫁给天间征行的事,这样好吗?”她皱著眉问。
七年前阳子回到日本后,出嫁的消息也跟著传来,她出嫁那天,她在出云慎一怀里哭到天亮,心疼他们这一对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情侣。
确定了他们不会有未来的事实,她为了弟弟难过得肝肠寸断,却一直不敢告诉他阳子已经结婚的事。
出云慎一长叹一声。“如果告诉清,阳子已经嫁进天间家七年,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德国,更别说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那无疑是拿把锋利的匕首,在初咏清未愈合的伤口上再补上一刀。
他老是逞强说他很好,不用他们担心,但是他哪里好了?如果他真的好,就不会七年不回台湾了。
“呃,说的也是,但是……”初咏湘有太多的不确定。“那个长岛光是真的这么好心,真的想撮合阳子和清吗?我不相信他啦!”
出云慎再叹了口气。湘和长岛不合,见到他就摆脸色,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是七年……
要不是长岛,清也不会决定离开台湾,一去就是七年不回来,而阳子也不会嫁进天间家,七年来不曾真心的笑过。
“湘,人是会知错的,你看著吧!”
第七章
日式庭院内小桥流水,十分古意,临靠庭院的一隅内室里,碳火烧得正旺,把热水煮得沸腾。
优雅跪坐于一旁,一身昂贵和服的女子以正规的步骤,展现大和民族的茶道。
“你泡的茶还是那么好喝。”天间征行笑看著身旁那道挺直腰杆的娇小身影,又一次为她完美的仪态折服。
“过奖。”长岛阳子……不,现在她是天间阳子了。她回以丈夫淡笑,恭谦有礼,但十分拘谨。
夫妻相处却显得拘谨?是的,这一直是他们夫妻结婚七年来的相处模式。
“阳子,你一直是天间家最称职的媳妇,本家你打理得很好,让我没后顾之忧。”他没想到,当年才十八岁的可爱小女孩,竟然是个当家主母的料,一直到现在,她仍是长辈们眼中满分的好媳妇。
“这是我应该做的。”阳子微微低头,轻声道。
“不,你这七年来做的,我觉得……够了。”天间征行笑道。
她狐疑的抬起头看著他。“征行,你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该是我还你人情的时候了。”他直视她的眼睛,然后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对她说:“我把初咏清请来为我做事,阳子,你替我招待他,好不好?”
这是七年来第一次,天间征行看见他那一向举止优雅,全然当家主母风范的妻子,露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模样。
那个初咏清真不是盖的,只一个名字就能把他冷冰冰的妻子变成一个正常人,真好奇初咏清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阳子,我可以给你一辈子不愁吃穿的优渥日子,不过,如果你想要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只需要与我说一声,我便会放你自由。”天间征行附加几句。“阳子,我永远是你的依靠,但绝不是你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你应该懂的。”
她懂,她怎么不懂呢?
她和他,一直以来只是形式上的夫妻而已。
他们不爱对方,却为了某些原因而决定结婚,最大的压力来自于双方家庭,与其说他们是夫妻,不如说他们是盟友吧!
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他也对她很好,因此外界对于他应付两个女人迎刃有余的说法其实是错的,他对她只是妹妹的疼爱罢了。
“再也不用考虑别人,阳子,做你想做的事,我会支持你,嗯?”执起她纤细的小手,他温柔地道。
“你把清找来,难道是为了我?”阳子困难的问,不敢相信他会为她特地做这事情。
“当然是为了你。”他省略掉初咏清会为他带来大笔财富的内幕,只挑好听的说,把奸商本色表现得十成。“但把他找来的人可不是我。”
“那是?”
“长岛光。”天间征行诡笑。“他总算明白,幸福不该以金钱为基础,而是以快乐为依归。阳子,你哥哥要为你找回快乐,你可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快乐?”阳子喃喃自语。“我好久以前就忘了什么叫快乐。自从他当著我、当著哥哥、慎一哥哥的面前说,他再也不想看见我时,我就再也快乐不起来。”
“阳子。”他微皱眉,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征行,你真的认为我的快乐找得回来吗?”她眼眶泛著泪光。“他不会想见我的,我和他分开七年,也嫁给你七年,他一定会恨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说著,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掉了下来。
“如果他不能让你快乐,那就留下来,天间家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他低声道,“我说过了,我是你的依靠,一辈子都是。”
震惊不足以形容初咏清所看到的,他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往门外冲的冲动。
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他深爱的女人,和他的老板,是夫妻!
青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天间征行为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后便离开,离开前他走向阳子,捏了捏她的小手,以眼神鼓励她,而她回以感激一笑。
但这一个画面看在初咏清眼里,却误认为他们儿女情长、难分难舍。
“天间夫人,打扰了。”初咏清吞下到口的怒吼,拘谨地开口。
“别这么说。”阳子贪婪的把他的形影看进眼底。
七年……太久了,久得让她像要死了一般,每天犹如行尸走肉般茫然,是过去的甜蜜回忆让她苦撑著到现在没有倒下。
她好想奔进他的怀里,感受他结实胸膛传透来的体温,感受他沉稳的心跳,像以前一样,赖著他撒娇,说著任性的话,捧在掌心里哄著,让他拥在怀里亲吻。
但是他的眼神透露著拒绝,她不能上前抱他以慰藉七年来的相思。
他周到的礼数间接拒绝了她,他喊她天间夫人,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带著宠溺和无可奈何的喊她阳子。
“难得到日本,打算停留多久?”她边泡茶边懂装不经意问起。
“三天。”他简洁回答。
一参加完湘的婚礼,他要马上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天杀的!他完全没办法接受她嫁给别人的事实,完全无法忍受。
阳子闻言一楞,三天?
“这么快。”
“如果可以,我现在就会离开。”他一点也不想待在天间家,待在她的夫家。
他脑海浮现的全是天间拥著阳子的模样,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展露甜美的笑容。
嫉妒,让他显些失去理智,天知道他多想拉了她就走,离开天间家,换下她那一身累赘的和服。
以前她也穿过和服给他看,那时候的她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掉,但她现在穿著华丽的和服泡茶招待他,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优雅又迷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他不喜欢这样的她|不为他所拥有的阳子。
“你想走,是因为我的关系?”阳子被他的话刺伤,初见他时脸上的欣喜被苦笑取代。
他真狠心,他真的不再爱她了,连想见她的念头都没有?
初咏清抿紧唇,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起拳头。
他怎么能留在这里看著她依偎著疼爱她的丈夫,两人浓情蜜意。
他一刻也无法忍受了!
倏地从榻榻米上站起身,他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氛围。
“你要走了?”阳子手足无措,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意为哪桩。“是我招待不周吗?”
初咏清不想回答。他气、他怒,他要离开这里,他怕再留下来,会忍不住拥她入怀,她已经是天间家的女主人,不再为他所有了。
“如果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你见谅。清,你是征行重要的客人。”她的话让他心生不忍,止住了往外走的脚步。“留下来,好吗?”她的苦苦哀求成功的留下他。
沉默在两人之问回荡,冷凝的气氛几乎要让人窒息,初咏清跪坐在榻榻米上,沉默的接过她递来的茶,缓缓的喝下。
倏地,浓烈的苦涩在口中漫开,就如同他现下的心情。
“清……”她情难自己地轻声唤他。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她想听听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