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屋子里的楚沛蓦地从床上翻身起来,看到来人,脸登时冷了下来。
“是你,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我爹死啦,难道我不该回来奔丧吗?嘻嘻,谁知道一回来就得来救你。”水仙亲热地来到床沿,笑嘻嘻地握住他的手:
“沛哥哥,你想不想我啊?”
楚沛冷冷挥开她的手。
“我爹说过,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你快滚。”
“嘿!还是这么不给脸。”水仙朝他扮个鬼脸,对他的冷漠一点也不在乎。“你爹说的话对谁都有用,就是对我没用,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拦不住我。前一阵子若不是我拆穿了关刀老四的阴谋,说不定咱们这铜牛山已经给踩平了呢。”
“你跟我邀功?哼,去找我爹吧!”
水仙笑着轻抚他的肩。
“别这么无情嘛!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是青梅竹马呢。”
楚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闪开她,像是她手上有毒。
“你快去拜祭你爹吧,别在这里烦我!”
水仙耸耸肩,她没想到自己小小的伎俩会演变成今天这模样,原本她只是想让娘好好教训教训那死丫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一次打死她,谁知道那死丫头没死,娘倒是先砍死了爹。这是有点可惜,她没想过要她阿爹死,但这也没办法,该牺牲的迟早都得牺牲。
从水仙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上,他找不到任何悲伤的痕迹。
楚沛心里叹口气,脸上却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水仙,跟人屠子婆娘一样,都是没有心肝的女人,连自己的父亲死了也毫不在乎。
“你快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人家想你嘛!先来看看你也不对吗?”水仙嘟起唇,美丽动人的脸庞露出委屈的;绝大多数的人见了都要忍不住怜惜!但这招对楚说却完全没有用;他太了解水仙,水仙真正是个不眨眼的女魔头,从小就是这样,她看惯了杀人,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
“沛哥哥,你为什么被关起来啊?我刚刚回来候还看到寨主伯伯正在大发脾气,喽啰们全都吓的小猫一样。”她说着,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娇脸庞更添几分艳丽。
楚沛愣了一下。
“你没看到?”
“看到什么?”水仙警觉地眯起眼睛。
他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楚沛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水仙的脸开口:“水仙,你刚刚进山门的时候没发现?”
“发现什么?”
水仙有点不耐烦,但她发现楚沛正专心地注视着她,这又教她开心起来了,她露出最甜美的笑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得仿佛天上的星星。
“山门上挂着的人啊。”
“山门上挂着的人?”水仙愣愣地回想,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刚刚进山门的时候有看到山门上挂了什么人。“没啊,那上面应该挂了什么人?”
楚沛的脸豁然开朗,他兴奋地笑了起来。水仙想拉他的手,但根本拉不住,楚沛已经疯了似的笑着冲出去。
“沛哥哥!沛哥哥!你去哪里啊?楚沛!你给我回来!”水仙气得大叫,但楚沛已经溜得不见人影,根本连头也不回。
屠水仙娇艳的脸顿时笼上一层阴影……山门上挂着的人?她还以为事发当天晚上,那死丫头就该给乱刀砍死了,怎么原来不是吗?
那死丫头没死,又没给挂在山门上……那是有人救走了她?
铜牛山寨里有多少人她清清楚楚,谁有这胆子敢救走燕丫头——她明媚的眼睛眯了起来。
也只有他有这胆子了!
第七章
繁华的京城街道,熙来攘往的人群点缀着富裕,街头叫卖的小贩脸上带着笑,挥着汗喊着:
“桂花包子!”
“水晶酿肉唷!天下第一美味水晶酿肉唷!”
“看看绸缎吧,上好的绸缎,来自江南的好绸缎。”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那么多的声音里,她却只听到“冰糖葫芦”,这叫嚷像是有魔力一样,让燕丫头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她渴望的眼光转向站在街角的小贩,闪闪发亮的冰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金光。
战野挽着她的手,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两个人像是孩子似的,边走边吃着。
燕丫头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仿佛回到过去,她爹总是从县城里带回好吃的冰糖葫芦,宝贝地藏在背上背的书柜里,一路回到柳树庄。
“好吃吗?”战野微笑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燕丫头的笑,总是比冰糖葫芦还要甜。
燕丫头点点头,腼腆地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带着羞怯的笑容。
战野爱极了她脸上的表情,为了这微笑,他可以为她摘下天上的星星。
“饿不饿?咱们去湖边的画舫好吗?那里开了家馆子,就在湖面上,很美。”
战野那双大手给了她安定的感觉,她的手小小的,像一只燕子栖息在战野的大手中显得那样平静、幸福。他想去哪里,她都愿意跟着,天涯海角,什么地方都好。
“战野……你是战野对吧?”燕丫头抬起眼,认真地注视着他。“我知道你是,为什么你不肯承认?”
“我们说好了今天什么都不想不是吗?”领着她穿过大街小巷,他没有迟疑。
画舫到了,好大一艘船,停在湖中间,里面歌舞升平,远远地便能看到画舫里穿梭的人影,欢乐的景象像梦一样。
“画舫要开啦!客倌们别客气,快上船吧!”湖边有几条小船,上面的店小二打扮的船家扯开嗓子喊着:“画舫要开喽!还想上船的客官们,快过来唷!”
“来。”战野扶着她上船。
摇晃的感觉好熟悉!她仿佛又回到十年前,那时候战野摇着自己做的小破船,好几次带着她在柳树湖上探险,为了这件事,她可结结实实挨了娘几顿鞭子。想到这里,燕丫头不由得捂嘴轻笑。
“笑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也这样坐船,你摇桨,我当鱼娘,在柳树湖上说是要卖鱼,结果船太小了,两个人都掉到水里去。”她笑得极灿烂,阳光一般的笑靥。“回去的时候被我娘狠狠地揍了一顿,好几天都不许我出门呢。”
战野眼光飘向远方,唇角带着笑,眼光却无限忧伤——恍若隔世的往事袭上心头,十年来竟只有这时刻他能放心地回想、放心地思念。
“相公娘子,咱们到啦!”船夫将船摇到画舫侧边,那里正有人等着迎接他们。
听到船夫的称呼,燕丫头脸红了起来,垂着眼睛不敢看战野那张含笑的脸。
“上船吧娘子。”
“你占我便宜!”燕丫头红着脸嘟囔:“我才不是你娘子!”
上了船,战野笑着拥住她。
“船可摇得很,娘子别掉下去啦。”
“你还说!”
“我没说,是船家说的,你不服,刚刚就该对人说清楚,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娘子了,不然你到船头去大声解释一下,免得其他人继续误会。”
“我——”燕丫头本来理直气壮,一瞧见这画舫上的人们,她登时气馁。那么多人,叫她怎么好意思到船头去大声嚷嚷?她泄气地猛一跺脚。“你欺负我!”
“我喜欢欺负你。”他笑着低下头,深邃的眸子在她眼前,深情地注视着她。“当我的娘子不好吗?就算只有一天,我也很高兴。”
可是她不想只有一天。
燕丫头悄悄地抬起眼睛,望进战野的眸子里,怯生生地,她唇角泛起羞涩笑意。
“相公夫人这边请!要什么样的位子?我们最便宜的是通舱,里面可热闹啦!大家一起吃吃喝喝顶快活的,还有——”
“给我们一间上等厢房,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全打上来,再加两壶女儿红一壶香片茶,别让人吵我们。”战野随手掏出一锭官银,看得招呼的小二眉开眼笑,他立刻点头,领着他们到最靠近船畔的厢房。
舱房不大,布置却极为优雅,从窗口可以浏览整个湖上的风景,厢房里还有着精致的床铺供人休息。
一看那床,燕丫头的脸又红了。她咕哝着退到窗边,只差没跳下去。
战野忍不住大笑!他高高举起双手,认真的表情像是恶作剧的孩子。
“我允诺,除非你同意,不然我绝不碰你,哪里都不碰!”
瞧他那眼神就知道哪有此等便宜的事!燕丫头嘟着唇,狐疑地瞪着他。
“君子一诺千金,可你不是君子……”
“别这么坦白。”战野笑着悄悄欺近她身边,猛地一拉便将她拥进怀里,邪气地凝视她惊慌的眸。“不过难得你这么坦白,我如果还当君子岂不是对不住你?”
燕丫头吓得跳起来!只是舱房不够大,她的力气也不够大,根本挣脱不了他的拥抱,燕丫头气红了脸。
“你看你看!你说的话根本不算话!”
“我说不碰你,又没说不抱你。”
“你——你——”
战野终于放开她,笑着轻点她的鼻尖,将她安置在窗边的位置上。
“傻丫头,我说过咱们今天痛痛快快地玩一场,你不喜欢的事我一件也不会做,你放心吧。”
失去战野的体温,怅然若失。燕丫头别开脸,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他靠近,还是别靠近?
“如果……”他抬起眼,默默地注视了她半晌。“如果我不是战野,你是不是永远不可能爱上我?”
“你是战野。”她坚持。
“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呢?”
会!燕丫头将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她答应过战野这一生只当他的新娘,尽管那是儿时承诺,但对她来说却无比慎重,她从没想过要背叛这诺言。
他的眸子垂了下来,燕丫头爱的是战野,那是过去的战野。说来荒谬,他自己似乎老早已经遗忘那名字。看着燕丫头那纯真的小脸,他知道,自己深爱着的,并不是过去。他们再也不能回到过去。
他失落的沉默让燕丫头忍不住抬起眼,冲动地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他。可她说不出口,只能红着脸,呐呐地喝着桌上的酒。那酒,让人脸红,让人心跳。
她喜欢他,如果不是,又怎么会偷偷的跟着他下山?又怎么会从水池边仓皇而逃之后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他说过很多次,他不是战野。是她硬要为自己找个理由,硬要为自己的感情找个出口……如果他是战野,这一切都名正言顺,如果他不是……就算他不是,已经付出的感情也无法收回。
“酒喝太多会醉的。”他瞧着她红透的脸,不由得笑了。
“啊?”燕丫头傻傻地盯着眼前的酒杯,浑然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怎么眼波如此迷蒙?
“别这么看我,要不然我很难守住自己的承诺。”他叹息着,移不开目光,只觉得心底的感情正在沸腾,压抑的欲望几乎让他想立刻抱着她上床。
燕丫头连忙点头,头也点得太厉害,竟然觉得天旋地转。她傻气地笑了起来。“这船……开得好快。”
战野无奈摇头,上前扶住她。
“不是船开得快,是你醉了。”
“醉了……”燕丫头呢哝低语,头埋在他宽广的胸前。“醉了也好……醉了什么也不记得……”
“你醉过?”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脸蛋,他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只能不断逗她说话,但就这样抱着她,教人如何不冲动?
“没……”她突然又笑了,圆圆的眸里波光闪耀,像是映着世上最美的湖、最亮的星。“人屠子叔叔都这么说……战野……”她轻喊他的名字,笑容褪去,换上一副愁容。“如果我再找不到战野,我就会变心了。”
如果这也算一种宣告,那么他的心将因此而飞扬!从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