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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说完就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来。
“仙人说有一个能治百病的药方,如果有了这个,你一定能成为名医。”
“是什么药方啊?”
如果有了这个,就算不会把脉也能给人治病,这正是柳安居最需要的。
“这个嘛,”道士面露难色,有点为难地说,“那个可是属于神仙的东西,不能轻易流到人间。”
“那不就是没希望了吗?”
柳安居一脸失望地说。
“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你知道吗,那些仙人最容易被人的诚心感动,只要你能让仙人看见你的诚心,也许他会给你哦!”
“我很有诚心!”
“口说无凭,这样仙人是不会相信的。你要让他看到你愿意放弃所有来换这个药方,当然仙人是不会要你那些东西的,他只想看到你的诚心。”
道士说着,眯着眼睛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你有什么说来听听。”
“我只有我爹留下来的百草堂,还有几件旧衣服,
我爹的旧衣服,哦,还有我爹留着给我娶媳妇的十两银子。”
柳安居如数家珍,把自己家的东西几乎说了个遍。
“就只有这些东西啊。百草堂这种东西不可能让你搬出来,就把你的衣服和十两银子拿来,我献给仙人试试吧。”
“好!”
话音刚落,柳安居就一溜烟似的跑回了家,几乎拿出了全部家当交到道士手上。
“那我就帮你试试吧!”
道士把柳安居拿来的东西放在自己面前,双手合十地念念有词。他突然露出微笑,摊开双手后,手上竟多了一张纸。
“这个就是仙人要我给你的药方。”
柳安居伸手去拿,道士却闪开了。
“可不能这么就给你哦。你现在闭上眼睛,合十双手。等我把药方放在你手上之后,对仙人说一百次谢谢,这样才行。”
柳安居顺从按照道士的话去做,感到手中被夹入一张纸之后,便开始默念“谢谢”二字。念着念着就忘了自己念到第几遍,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柳安居睁开双眼,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叠在手中的纸。
什么都没写。
而且,还皱巴巴的。
再看摆在地上的东西,就只剩下自己的旧衣服,十两银子和道士一起不见了。这时柳安居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气愤地把皱巴巴的白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摔在地上。
“臭道士,我绝不放过你!”
如果说柳安居这个人有什么长处的话,仔细想想,恐怕也就只有跑得快这一点了吧。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城跑,最后居然在城南被他找到了那个骗他的道士。一看到那道士的身影,柳安居就立刻冲了过去,一跃骑在他的背上。
“臭道士,你这个大骗子!”
用胳膊紧紧地勒住道士,柳安居叫道。
“……放……手……,快……死了……”
道士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柳安居低头一看,道士的脸都变成了青紫色,连忙放开了手,但是没有从他身上下来。
“你这个骗子,我要把你送到官府!”
柳安居改成揪住道士的头发,生怕他逃跑。
“别,别报官。”
道士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回答道。
“那你把十两银子还给我。”
“呃,那个,没了。”
“什么?”
不到一个时辰,十两银子怎么可能就没了?少骗我了,柳安居心想。
“没了就是没了。”
道士恢复了力气,就开始用力扭动身体,想要甩掉柳安居。可惜他打错了如意算盘,柳安居两条腿紧紧地钳住了他的腰,手还抓着他的发髻,他这样做只
是自讨苦吃。
“那就跟我去见县令大人!”
“你让县令把我抓起来也没什么好处吧?那十两银子已经没了,即使我被县令大人打三十大板,再流放岭南,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官府会还你十两银子吗?”
这样一想最终自己还是拿不回十两银子,可是就这么放过这个大骗子?柳安居再傻也不会做这种事。
“你跟我来。”
从道士身上跳下来,他拉着道士的手往兴业坊走去,到了一个豆腐坊门前,他叫了一声李三嫂,一个步伐轻盈的妇人走了出来。
“李三嫂,这个人欠我十两银子,从此以后卖身给我做长工还钱,麻烦你帮我写个卖身契。”
柳安居揪着道士的领子对着妇人说。
“行,你等会儿啊!”
妇人进屋取了笔墨纸砚,颇为熟练地写好了卖身契。
“道士,把身份文牒拿出来给我看看。”道士不情不愿地把身份文牒交到了妇人手上,“原来你叫赵修啊,以后就是邻居了。按个手印吧!”
道士拉着一张脸在纸上按下手印。柳安居开心地拿起卖身契端详起来,却突然挨了一巴掌。
咦?谁打我?
“醒醒,一大早上傻笑什么?”
原来是在做梦。
“快点起来做饭!”
柳安居迷惑了起来,这个人不是他的长工吗,为什么现在像是他的主人一样?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挠了挠脑袋,还是乖乖地起来做饭。
“赵修,当初那十两银子你到底弄到哪去了?”
他一边切着菜一边问道。
“别提了,一提起来就生气。”
男人咋了一下舌头,不快地说。
“你是怎么把十两银子在一个时辰之内全都花掉的啊?就是去香满楼吃饭也用不掉吧?”
“在赌场输掉了。我那时可是计划要去很远的地方,十两银子不够的。本来想去赌场翻个翻,没想到几把就输光了。那帮人肯定是骗子!可恶!”
那骗了我十两银子的你又是什么呢?柳安居看着男人的脸暗暗想道。
☆、楔子
浓绿的山林吸收了夜晚的黑暗以后,几乎成为了恐怖的代名词。白天傲然独立的孤松现在看起来更像鬼影,不远处大概是一座乱葬岗,青绿色的鬼火在空中浮荡。那样的光景让人心生厌恶,不自觉地要远远避开。
一个衣着寒酸的男人在这夜晚的山路上行走着。明明没有下雨,他却头戴笠帽,笠帽上还覆着一层黑纱。背上的干瘪包袱,一看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一手拿着一个竹棍,另一手则牢牢地抓着一个竹筒。
这么晚还在山上,并不是因为他急于赶路,错过了投宿的时间,而是因为他现在一文不名,只想在山上找间破庙住宿。然而在这山上行走了将近四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放弃了这个打算,找了一棵大树,就这样蜷缩在树下。
若是四五年前,在山上找间寺院或是兰若留宿是件非常容易的事。但是那件事之后,寺庙毁的毁,拆的拆,几乎很难在这种荒山野岭找到寺院了。冰冷的寒风吹来,男人下意识地收紧了衣领,又把竹筒紧紧地抱在怀中。现在他只期盼自己不要被野狼袭击。
朦胧中好像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男人没有睁开眼睛。疲劳了一整天的身体,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当他的后脑挨了重重的一击之后,他才发现没有及时醒来是他一生中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即使能够感觉到有人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部拿走了,他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妈的,穷鬼一个,包袱里什么都没有。”
一个骨瘦如柴、满口黄牙的男人口中咒骂着,踢了地上的人一脚。
“身上有块玉佩,我看能值几两银子。”
那是男人的母亲在他离家时亲手交给他的,还嘱咐他要将玉佩赠与心爱之人,所以他在这么潦倒的时候仍然从未想过要把它当掉。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被拿走,不过也没什么可惜的,因为他的心爱之人永远不会接受他的东西。
“竹筒里是什么?”
“拿来看看。”
“他死死抓着呢,肯定是值钱的东西。”
不行,唯独这个不行。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男人紧紧地抓着竹筒不放。肩膀又受到一击,疼痛瞬间扩散开来。听到一声咒骂之后,脑袋似乎又被什么狠狠击中。
眼前彻底变成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了。
然而男人仍在心底不停地呼喊着。
还给我!还给我!
☆、县令的请求
赵修懒散地伏在前堂的桌上,不停地打着哈欠。柳安居出门采药的的时候嘱咐他打扫一下,然而他却一直拖到了现在仍没有动手。眼看就要到午时,柳安居采药回来以后一定会唠唠叨叨。可是明知如此,赵修却撇了撇嘴,继续无所事事。
叫我打扫我就打扫,那我多没面子啊。赵修趁着柳安居没回家,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借口。听到有人走近百草堂,他连头都没抬,更不用说打招呼了。
“赵道长,大中午的就这么无精打采啊!”
是县令崔谦稳重温和的声音。
“原来是大人。”
赵修这才起身行礼。虽然已经认识很久,而且交情也算不错,但是对方毕竟是县令大人,应有的礼节还是不能缺的。
“柳郎中不在吗?”
这个县城里会称呼柳安居为郎中的也就只有崔谦一个人了。
“上山采药去了。”
“这样啊,本来有件事想跟柳郎中商量,不过既然他不在,跟赵道长说也是一样的。”
赵修听了不禁皱起眉头,他实在想不出崔谦能有什么事情跟柳安居商量。论见识、能力,崔谦超过柳安居十万八千里,能有什么事是崔谦解决不了而柳安居却能解决的呢?
“大人不妨直言。”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最近要到桃源县来,我想可不可以让他暂住在这里?”
崔谦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脸上好像写着“快答应我吧”几个字一样,直直地注视着赵修。赵修直觉觉得这件事好像不太寻常,还是问清楚为妙。
“大人的朋友为什么要暂住在这里?”
这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吧?赵修心里想。
“呃……”崔谦眯起眼睛想了想,“我家没地方。”
“大人家里没地方?大人,你家的府邸宅院可比百草堂大多了吧?”
赵修不是傻子,还不至于被这种谎话骗到。怪不得他想跟柳安居商量,那个笨蛋肯定什么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呃……,我家啊,我家住满了。我的姑姑一家最近来看我,还有我表姨一家也来了。现在住不下。”
“是吗?那我跟小虎牙还是上门拜会一下比较好吧?”
在县城这种小地方,若是来了这么多外地人肯定街知巷闻,更何况还是县令大人的亲眷,不超过一天就能闹得满城皆知。然而赵修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本身就很奇怪。
“不用了,他们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
“你表姑和小姨都不喜欢吗?”
“没错。”
“大人,你刚刚不是说姑姑和表姨吗?”
赵修故意说错来试探崔谦,没想到马上
就露馅了。崔谦听了一脸狼狈,痛苦地捂住额头。
“大人,如果你不说明白我没法让人住到家里来啊!”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住进来什么奇怪的人,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而且从崔谦的表现看来,连他自己都愿意让自己的“朋友”住进家里,那位“朋友”一定不是什么善类。
“唉……”崔谦长叹一声,有些颓丧地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