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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也没找到她妈妈呀!”
“这不能成为她不完成学业的理由。”
早洗完澡,穿上安曼为她买的新衣,珊珊躲在客厅门外偷听半天了。
这两个人是不开窍还是怎么的?明明连她都看得出来,他们朗有情,妹有意,故意给他们机会谈情说爱,结果还是拿她当主题。
而且眼看着要为她吵起来了。
唉,伤脑筋。她读不读书,他们烦恼个什么叫?
“我洗好啦!”珊珊跳出来。“呼,这个澡洗得够久,差点洗掉我一层皮。”
她看看安曼,看看令方。
怪哉,两个人怒目相向呢。
“你们商量好婚期没有?”
他们同时瞪向她,同时开口:“什么婚期?”
“婚期都不知道?我看该上学重读的是你们。好,我免费为你们上一课,谁教你们是我的老爸和妈咪呢?婚期,结婚日期是也。”
“嗟!”令方说。
“废话。”安曼咕哝。
“为了你,人人绞尽脑汁,你尽会乱说话。”令方责道。
“不晓得有你们这对笨得要命的爸妈,怎会生出我这绝顶聪慧的女儿。”
“因为你不是我生的。”安曼说。
“谁是你爸爸?”令方说:“没凭无据,胡言乱语。”
“所以口罗,你们应当赶快结婚,我好合法的认祖归宗。”
安曼和令方皆啼笑皆非。
只听珊珊煞有介事的继续道:“不过呢,终身大事须得从长计议,反正我都这么大了,等也等了十几年,不在乎再多等个几天。且不忙急着办这件事,我们可以去看小咪了吧?”
他们几乎把小女孩忘了。
※※※
小咪醒了,细瘦手臂上插着许多针管,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看着教人心疼。
“今天稍早有两个社工来过。”私家护士告诉他们,下巴朝小女孩奴奴。“她一句话也不说。”
来过的社工是令方联络的。
“谢谢你。”他点点头。
私家护士会意离去。
“小咪,你好吗?”安曼柔声问,轻轻拉住小女孩一只小手。
珊珊说过“小咪”是她给小女孩取的名字,因为她瘦小得像只小猫咪,问她话,只会发出嗯嗯唔唔声。
小咪的眼睛看到珊珊后,便如见到至亲的人般,直直望住她,眼泪直流。
“我想,让珊珊陪陪她吧。我们待会再进来。”令方向安曼耳语。
他们于是退出病房,站在走廊上。
“碰到这种情形,你怎么办?”安曼问他。
“小咪是……看情形,及依据医生的诊断,她是遭人虐待。我联络了警方,告诉他们我们在何处发现她。他们已有人来看过她,是否已找到她的家人,我就不知道了。”
“虐待她的若是她的父母,找到他们,让他们把她带回去,不是等于把她又送回虎口?”安曼忿忿道。
他慨叹。“这是任谁都无能为力的。他们是她父母,便有权带她走,旁人没法阻止。”
“为人父母,就有权利把子女虐待得不成人形吗?小咪身上伤痕累累,她才几岁啊,做父母的,如何狠得下心下这种毒手?”
看过太多类似个案,令方司空见惯,他了解安曼的激愤反应。
“如我所说,旁人真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是因为有力不愿为吧?”
他一怔,失笑。这是拿他的说法来反击他嘛。
她不禁亦不好意思地笑着。
“对不起,这么说你是不公平的。”
他不在意的摇摇头。
“世上没有多少事是公平的。想想那些被忽略、被放弃、遭遗弃、被错爱的孩子。”
“被错爱……”她低语。
“爱之不适,足以害之。”
“我了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到,你和其他义工或社工,你们所做的,无非是关心、帮助那些孩子。但像珊珊,她并不要被安排去领养家庭,你们立意是好的,她却觉得被逼做她不愿做的事。”
“珊珊是个例外,她太……”
珊珊由病房出来。
“又在讨论我。你们不知道背后论人是非,是不道德的吗?”
“你有什么是非好要人论的?”令方说:“要‘论’,谁论得过你?只要你一张口,可以把天和地都给倒过来。”
“我以为我老爸把我当留有案底的不良少女,原来他如此崇拜我。”
“不知悔改,还大言不惭。”安曼说。
“要她改,难口罗。本性难移。”令方说。
珊珊笑嘻嘻。“真高兴看到我爸妈琴瑟和鸣一条心。”
“小鬼,你有完没完?”令方拍她一下。
“啧,马上我就要当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了,还叫小鬼。”
“少说废话啦,小咪如何?”安曼问。
“她是哑巴。”
“啊!”
安曼和令方面面相觑。
“我要在这陪她,她害怕虐待她的人会再来害她。”
“是谁伤害她?”
“和你们一样的大人。”看看他们,珊珊赶快补充。“哟,比方错了,你们当然不一样,你们是举世无双、空前绝后的超级大好人。”
“用不着这么夸张。”安曼白她一眼,转向令方。“我不懂手语,你呢?”
“我们懂不懂不重要,小咪现在大概畏惧每个大人,我们去看她,试图和她交谈,恐怕对她没多大益处。”
“唔。”安曼同意。“她显然不仅受伤,还受了惊吓。”
“所以啦,”珊珊说:“我留在这为她压惊,她信任我。”
安曼和令方一时也没其他更好的方法。他们对看一眼。
“她是对的。”安曼说:“我刚刚才摸一下小咪的手而已,她就全身发抖。”而那时她以为小女孩身体不舒服。“可是她要珊珊。”
“私家护士也是大人。”令方指出。
“小咪要那个女的恐龙走开。”珊珊说。
“人家哪有长得那么可怕?”
不过这位私家护士的确高头大马,而且面容十分严肃。
“你可以在这陪她,”令方说:“可是有任何事,要立刻和我们其中之一联络,不可擅作主张。”
“更不可以一个不高兴,带着小咪到处乱跑。”安曼补充强调。
“我哪儿也不会去,我要演戏呢。对了,我几时开始呀,妈咪?”
“有通知,我会告诉你。”
于是,安曼和令方相偕离开医院。
“她对演戏的兴趣还很大的。”令方说。
“起码这可以拴住她一阵子。”
“也好。是没法子中的法子,不过总比她游手好闲的好。”
她站住,瞪他。“怎么?游手好闲的人无处可去,无自立自主的能力,所以才去演戏当演员吗?”
他摇摇头。“不要这么敏感好不好?我又没有污蔑你的意思。”
“你污蔑的是我的职业,意思差不多。要不是我在演戏,珊珊看电视看到我,你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呢。”
“你讲不讲理呀?假如珊珊是你的亲生女儿,我问你,你会要她好好去读书上学,还是去演戏到老了,发现年轻时应该多受些教育,却后悔已来不及?”
“珊珊不是我的女儿,可是我对她的关心不比你少。你先对我的职业表示轻视,又暗示我因为事不关己,所以自私得不在乎她是否该受教育,分明你才是不可理喻、是非不分。”
“我没说演戏不好,我不过是……”
“喂,你们两个,吵架到别处去吵,不要挡在路中间好不好?”有人对他们大叫。
他们才发现他们站在停车场通道上。
令方拉着安曼让到旁边。
“对不起。”他向把头伸出车窗的车主说。
“啊,是你们呀!”
“碧芸!”
碧芸跳下车。“小曼,我找了你一个下午。”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我有第六感。是我外甥住院,我来看他。咦,你们到医院干嘛?”她盯着安曼。“来检查?你怀孕啦?”
安曼涨红了脸,啐她。“你才要去投胎呢。”
“投胎做你的女儿也不错。”
“你好,汪小姐。”令方礼貌地打招呼。
“不用小姐、大姐的客套啦,我和安曼是好朋友,你叫我碧芸就行了。你们刚刚是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谈情说爱,还是真的吵架?”
“都不是。”他们同时应声答。
有人把响号按个不停。
“喂,闹三角纠纷换个地方好不好?车子停在路中间挡道,有没有公德心呀?”
他们三人忍不住大笑。
碧芸将车开回停车位,和安曼去了医院附近一家咖啡室。令方不放心,再回去病房,一方面看看两个女孩,并告诉珊珊他们就在附近。
他实在是个好人。热心公益,细心,富正义感。
“这年头这样的男人快绝种了。”碧芸说:“内外兼具。小曼,抓牢她,别让他跑了。”
“我是个演员,不是在失踪人口组工作的警察。”安曼悻悻说。
“你不要,我可要急起直追了。”
“别给女人丢脸好不好?”
“啧,你是何等人?说这种落伍的话。我没说要直接问他:‘喂,我们试婚一个月,互相合意,便买张结婚证书盖章好不好?’已经够含蓄了。”
“如此先进开放,试什么婚?马上套上婚戒,套牢他,岂不干脆?”
“不试,如何知道尺寸合不合?”
“去你的。”
“你当我说黄色笑话啊?不论多么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性生活不和,最后终有一个要开始不安于室,许多外遇便是如此发生的。”
“两情相悦,有没有听说过?”
“这四个字和‘我爱你’是一样的陈腔滥调,七个字加起来,又和‘海誓山盟、此情不渝’的八字诀,一般的不可靠。”
“照你的说法,性是唯一重要、可靠的了?那结婚做什么?有个性伴侣就好了,感情也不必谈。”
“情是要谈的,非谈不可,润滑剂嘛。就连交易买卖的性,也不是马上便剥光衣服上床办事。”
“。”
“你是写文章的,你怎么说怎么是,恕我不同流合污。”
“唉,像我这种嘴上性来性去全不当一回事的人,实际上是保守、矜持又含蓄的代表性人物。”
安曼噗哧一笑。“是哦,正合‘会叫的狗不咬人’这句话吗?”
“岂有此理,把我比喻为狗,你不是物以类聚了?”
“我说了我不同流合污的啦。”
碧芸拿纸巾扔过去。两人大笑。
“真痛快,我也只有对着你,才能毫无顾忌的胡说八道。”
“大编剧,你正在红得发紫,干嘛发怨声?”
“就因为红得挡都挡不住,最易动辄招嫉得咎,开口说话之前,得先打个哄死人不偿命的腹稿,小心避免得罪人。累死了。”
“别人如何说,不理会就是了。”
“你真以为是是非非惹上来,装聋作哑,便天下太平啦?”
“不然找上去理论,打一架不成?”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的天真。”
安曼淡淡一笑。“面对人际关系,我天生愚钝,把事情想得简单些,少烦恼。”
“我偏偏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下了班一切丢在办公室,饶舌的反正不过那些人。你身在一个更复杂的圈圈里,而且你不是坐在办公室后面,你是每天要曝光在千千万万人面前的。”
“碧芸,你又犯老毛病。明明是个爽直的人,有时却饶了个大圈圈,就是不提主题。”
“你确实了解你自己,果然愚钝。”
安曼也拿起纸币扔她。
“咦?你说的,我附和都不行啊?”碧芸哈哈大笑。“身为忠诚的好朋友,我总不能唱反调吧?”
“好个好朋友。”安曼给她一记白眼。
“怎么不是?我不但交代宣传,并且亲自打电话给报社和畅销杂志社为你辟谣。”
“我有何谣值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