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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元,还有一万刀在包里,靠着这一万多刀,我在首尔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真的就这样回去吗?
回去同与世铉分手没有什么区别,没有机会再见他,但凡有点蛛丝马迹都会被老爸教育一番,唯一的出路就是做个老爸要的乖小孩。
我想起前段日子,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不过还能够呼吸而已。
不管了,我想,反正早晚也是个死,死前我不折腾一下,我咽不下这口气。最好我能折腾得老爸一怒之下,象狗血电视连续剧一样,同我脱离父子关系,我就彻底解脱了。
我又走回安检口,找到一个安检警察,跟他说我临时有事不走了。
问明了没有行李在飞机上,我又被领回海关入境处,被仔细的看了护照。加国护照是可以免签入境90天的,我仍旧报了停留地是JW Marriott酒店,三十分钟后,我又回到了候机大厅。
恍若隔世,这三十分钟,我连身份都变了。
现在我不再是那个媒体笔下萧氏几百亿身家的继承人,只是个通身上下只有这两件行李和一万多块钱中途停学的穷学生。
当然不能再住酒店,就我现在手里这点钱,也住不了几天的酒店,我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打给一个私人日租房,这是我昨天在一个北美的英文论坛找到的广告。
打完电话,我出了一头的汗,呼,这天杀的韩国口音,他是怎么将广告放上英文网的呢?
我把钱包里的2000刀全换成了韩币,加上钱包里剩下的,现在我有300多万韩币在手。看着那厚厚的一叠我叹口气,这要是300多万美金嘛,还能顶一阵子,300万韩币,也不过是零花钱。
天杀的韩币,动不动就万呀万的,这么多零搅得人发晕,又没有多少钱,难怪韩币没有假币,大概是零多得连造假的都烦。
机场里到处都是问询处,各类语言都通的,我很快问明了去乐天世界的巴士在4号出口。
电话里的大叔说会在巴士站等我,“坐巴士1万4,出租要6万5 哇。”那个大叔在电话里用发音混浊的英文反复的说。
这话提醒了我,我现在是穷人了,要学会另一种思考方式,钱的声音比较大,巴士就巴士吧。
其实巴士也不错啊,起码坐得高,视野很开阔呢。
我坐在巴士里自我安慰。
。
下了车,我左看右看,乐天这一站下的不少,站牌下站着好几个人,但并没有一个大叔样的人,正迟疑间,一个人走过来看看我 ,不确定的叫一声:“Andrew?”
是漂亮清澈的美国口音,我看看那人,三十岁上下的样子,高大的运动身材,非常的北美范儿。
我皱着眉头看看他,说:“刚才接我电话的不是你吧?”
“接电话的是我父亲,”那人说:“我是Eric Park(朴),我来接你,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了才知道,原来通常租他房子的都是北美过来的学生旅游者,成群结队的,他的房间最多一次过住过6个人。
“啊?6个?”我看着那个小小的所谓一房一厅,紧窄逼迫,实在想象不到6个人怎么住,大概4个躺在地板上?
楼是旧的板楼,不过好在屋子干净整齐,应用的家具电器俱全,而且有床,不是想象中的韩式地板床。但并不象他自己广告上说的在乐天世界后面,而是在地铁站城内附近,离乐天所在的蚕室还有一站。
原来蚕室是这样的地方,我一路过来,看到的都是旧的居民区,虽然干净,但绝不高档。
我在网上看过一个韩国的Video,讨论乐坛著名Rapper,提到崔世铉的时候,用的形容词是:‘蚕室的绝世美男’。我知道世铉的出身不差,在首尔也算中产,所以一直以为蚕室是高档的住宅区。
大概往城内这边走,我看到的不是真正的蚕室区吧,我琢磨。
我付了一周的费用,几百块美金,换算成韩币付掉了。
不到我在JW Marriott的一晚房费。
“你不是说在LA上班吗?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在韩国?”我随口问Eric。
Eric笑说:“我刚辞职,回来住一段时间,过了新年再回去找工作。看样子你是学生,现在干什么来了,又不是假期。”
我说:“我这学期Drop了,想到韩国住一下,也想打工,不过我不会说韩文。”
“你什么专业,几年级了?”
“电子工程,二年级,”我笑道,“我知道我找专业工作不够格,大概只能做点学生经常打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吧。”
Eric建议:“要不你去梨泰院那边看看吧,那边外国人多,有些工不会韩文也可以的。”
我点点头,“好,我明天去看看,不过今天我要睡觉。”
“那好,”Eric说:“你先休息,我父亲每天会来给你打扫,有什么需要就给我电话,还是打给我好沟通一些。”
“什么?”我小小的吃了一惊,“几十块美金一天的房子还负责打扫卫生?果然是世事艰难呐。”
终于做了一件一直以来不敢做的事,我很开心,加上昨晚被世铉折磨得太久,我很快睡着了,甚至没有精力去挑剔床上用品的好坏。
。
我几乎睡了一个圈,从头天下午睡到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才醒,还是被饿醒的。
起来淋了个浴,看看浴室,小小的,很简陋,没有浴缸,心里别拗了一会,也就算了,知道这不过是个开始,以后这种事儿多着呢,别拗别拗就习惯了。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和世铉在一个城市了,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想着他就在离我不远的什么地方,我心里就很充实。
我翻了翻箱子,发现我衣服下面有一堆没见过的东西,昨天早上我只顾往箱子里扔衣服,没注意。有那件粉丝做的T恤,那个布兔子,有几包我喜欢的零食,还有一个漂亮的杯子,也是黑色的,白色的崔世铉的剪影。
原来昨天世铉走来走去的是往箱子里装这个,真是傻瓜,我想。
把杯子拿出来洗了洗,烧水泡了杯茶,坐椅子上吃麻糬作早餐,吃得有点胃酸。
我清理了书包,把布兔子拿出来挂包上,拿了昨天Eric留下的地图,出了门。
坐了一站的2号线地铁,到了乐天世界,这是个集酒店,游乐场,商场,超市综合大型的商业中心,从地铁可以直接走进到地下大厅。
我在地下的超市,买了一堆吃的喝的用的,包括洗头水毛巾之类的,因为房间里免费的那些质量实在无法恭维,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还买了全套的床上用品,因为不知道要在那里住多久,太过便宜的生活用品是会打击我开始新生活的信心的,我给自己找了个这样的借口。
发现我不可以买电话。
韩国的电话是CDMA制式,电话和卡一体制,象我这样持旅游签证的外国人居然要韩国人担保才可以卖给我。
这什么到底为什么啊?难道韩国也有那个什么功,要利用电话作宣传?我拎着大包小包一边上楼一边瞎琢磨。
回到房间发现已经被清洁过了,我把自己买的床单被罩换上,累出了一身汗,边换边奇怪平时迪姐和工人做这些为什么那么轻松,而且好像还乐在其中的样子,隔天就换。
一切收拾停当,我找到网线,连上电脑,查Email。
一堆Email,我只看了看名字,没敢看内容,东相的,小吴的,傻丫的,居然还有很少写Email的崔世铉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失踪了。
我伏在床上呵呵傻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痛快极了,过瘾极了,把没有浴缸,不能买电话,要自己换被罩的郁闷全忘了。
先看傻丫的,小吴已经去黄刀找过他了,现在我的谎言已经被彻底的揭穿了。
我倒没什么,即然有胆子撒谎,当然预着了被戳穿的一天。
只是希望小吴没有失去理智到真的如东相所说的那样去卸人家的零件。
很奇怪居然有封梅森的Email,我打开看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候。
说来这是最委婉的一封了,没有问我为什么电话不通,为什么在学校里见不到我,可又象什么都问了,颇有点大写意的风骨。
他已经不代课了,按说我不用同他交代的,但看在我难过时他陪我的份上,我告诉他我这学期的课都Drop了,下学期也许要转学。
我在网上Drop这学期所有的四门课。
做完这些,我觉得一件大事做完了,伸了个懒腰,开始考虑下一件事。
我如何在首尔生存下去。
刚才在超市,已经用掉了差不多100万,一套床上用品就60多万,还不是最好的,这样下去我是一定要找工作的。
先找工作,再在工作地点附近或方便的地方租房子,车最后想。我这样决定。
我要打败首尔,我斗志昂扬的对着窗外挥了挥拳头。
窗外是首尔深秋铁灰色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妞儿们,为了让大家对币值有点概念,这里大概给个换算,是大概啊,千万别和俺较真。
1万韩币=60人民币= 9 加币//1加币=1美金=6。6人民币韩国打工的最低工资大概100万韩币/月 约为 6000 人民币,在韩国的高物价下,是收入很低的。俺在韩国吃饭的时候,问过一个在餐馆做服务生的中国留学生,她说她就这个收入。
PS:俺在LA的P快结束了,这几天在赶进度,回来得晚,要到国内的上午10点11点才有空发文了,妞儿们请见谅。
半夜捉虫。
………………
人鬼混杂的梨泰院 【图】
能做什么工呢?我嘬着腮帮子苦苦思索。
这可有点难,太苦的体力活儿肯定不行,技术活儿我也不会,销售也许?我琢磨,就是耍耍嘴皮子估计我还行,但我只会英语和中文,韩语是个大问题。
昨天Eric说梨泰院那边也许有些工不需要说韩语的,我决定先去那里试试。
对梨泰院我早有耳闻,那个地区是典型的二战后遗症,最早发展起来是因为驻韩美国大兵,是美国驻军的地方,黄赌毒什么都有,后来美国大兵撤了,治安慢慢的好了,发展成了商业区,但因为历史原因,美国大兵来了,还喜欢去那地方,美军也俱乐部还在,又因为离使馆区近,外国人也喜欢集聚在那里,好像是北京的三里屯。
白天是Shopping的天堂,晚上是酒吧一条街,不知道首尔也会知道梨泰院,网上这么说。
这不越说越象北京的三里屯嘛,我想,混这种地方我可是研究院水平,不带打怵的。
。
晚上吃了点超市买来的东西,一种象豆腐似的鱼饼,鲜甜的味道,浸在Miso味的汤里。我咬了几口,吃不下去了,就又睡了一会儿,起来时已经近10点,我找了件厚实点的夹克换上,拿了地图,换了两条地铁去梨泰院。
反正我的钱还可以支持一阵子,找工作也没那么急,我先去熟悉一下地形好了,知己知彼嘛。
我在地铁里磨磨蹭蹭的研究来研究去,把各个机器的用法和地铁线路都搞熟了,到了梨泰院站,走上地面,已经快到12点了,根据我混夜店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