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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命运在我们自己手中,我怎么能这么快就认输?
至于你承诺要给我的幸福,就先欠着吧。如果,能有那么一天,我会连本带利的要回。
泄愤似的挥舞着手中的瓦片,葱翠的草坪被我刨出了一个小坑。
一只蝴蝶落在肩头,扑扇着彩翅。
我四下看看,无人。忙扔掉瓦片,汇聚灵力,指尖的光芒罩住蝴蝶。
螭梵的声音骤然而至:“梨落,你不是一见着他就开心得傻掉了吧?昨天到今天,连个信都没有!”
“是啊,别提有多开心了。”一句话出口,惊觉自己像个被相公抛弃的小媳妇,忙清清嗓子:“照顾好婉儿,不许偷亲,光明正大的也不行。我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你面前,不要冒险。”
淡银色的轻烟散开,蝴蝶消失。
我拍拍手,估摸着霓裳差不多该走了,起身打道回府。
刚一进门,立即后悔为什么没有把那个土坑挖大点再回来。
床上确实只剩下一个人,但,那个人是霓裳。
锦被轻滑,香肩半露, 极品的美人春睡图。
她睡得并不沉,翻了个身,眉间微蹙,脸上犹带泪痕。
她哭过?疼了,还是累了?
冷静,我要冷静。
这不是他的错,我当初没有阻止他用火神九翼启动沧渊,不就是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么。不是说只要他们活着,就算与我行同陌路也无所谓吗?看看弄月,看看星璇,甚至,看看现在的他,有谁过得不好?
所以,我该知足了。
失魂落魄的向外走,越走越快,拐弯处迎面撞上端着热水毛巾的侍女,铜盆“哐”的落地。顾不上道歉,我开始狂奔,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要离寝宫远点,心里才会好受些。
正跑得起劲,前方再次出现障碍物。刚要避开,却被抓住。
“你怎么又是一副撞了鬼的样子?”
熟悉的声音一响起,我顿时僵在原地。
“冰……”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我却连叫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到了嘴边的字强吞了回去,咬咬牙,跪。
“主上。”
他微微颔首,说道:“回去寝宫把我的床收拾一下……换被单。”
我木然的站起来,转身。
他在身后淡淡的说:“以后见了我不用再跪。”
将皱巴巴的床单一股脑的堆成一团,被褥上的羽绒呛得我狂打喷嚏。憋着一口气换上新床单,爬上床去一点点铺平,顺带一脚把霓裳刚睡过的枕头踹到床下。
看着地上孤零零的枕头,我一个人笑得捶床,直到目光再次触及到那团被揉得怪模怪样的旧床单,一股水柱毫无预警的笔直上涌。我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几次,还是无法喘气。我以为我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他与别人亲密,我以为只要看到他幸福我就会幸福。看来,我真是高估自己了。
泪珠断了线似的掉下,在烟红色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小花。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的替我拭去眼泪。
明清如潭的紫眸,似曾相识的怜惜。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害怕这只是幻觉。
就这么彼此对望着,遥望千年,千年如斯。
他脸上渐渐浮现困惑的神情,忽然缩回手。
两人都有些莫名的尴尬。
我跳下来,抱起床脚的枕头和床单。
“床铺已经整理干净,奴婢这就退下。”
“浣玉。”
我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忙停下来。
他走到我跟前,有些探究的眼神:“你还在为中午的事不开心吗?”
“不,不是。奴婢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既然是往事,就不要作茧自缚。过去的就过去了。如果现在有困难,我倒是可以帮你。”
“主上能有这番心意,奴婢感激不尽。”我轻声说:“只不过,让我困扰的不是往事,而是往事里的人,他住在我心底,就是不愿走开,我能有什么办法?谁也帮不了我。”
他看看我,笑了起来,如暖暖的阳光。
“你才多大的丫头,说话就这么老成。曾经沧海似的,有趣得很。”他顿了顿,说道:“我已经吩咐他们给你在这里准备了房间,省得你每天跑来跑去来,就是睡过头了我也能找到你。”
换了个住处,比集体宿舍好了许多,我却没能睡着。合上眼,就看到霓裳俯卧在床上楚楚动人的模样,几乎把人逼疯。
习惯性的推开窗想透透气,却发现丝绒般的夜空被华丽的飞檐挡去了大半。
正前方富丽堂皇的王宫,帘幔重重,灯火幽暗。
有时候,觉得自己离幸福不过一步之遥。走近了,却发现还远得不可企及。
越来越郁闷,索性裹着被子爬上屋顶。
神界的夜晚比灵界要冷得多,他们的抗寒能力超强,我正好相反。缩成一团,才勉强控制住不打哆嗦。
抬头看去,浮云是透明的,天宇廓落。可以隐约觑见黑茫茫中,高处的水影,银汉相接。星沙游移盘桓,规律地,缓慢地,清晰地点亮视野,地阔天长。
多久没有在夜深人静时看过星星了?最后一次还是在暮雪庄,当时他还说,不就是些破石头么,有什么好看的?仔细想想,其实他向来都很有让我哑口无言的天赋。
记忆尤为深刻的是有次闲得无聊,我想给他讲故事,拣了个自己最喜欢的,安大爷的浪漫童话《海的女儿》。
一阵声情并茂后,满眼迸光的让他发表感言,期待他会和我一样,感动于小人鱼为爱牺牲一切的深情。
他的第一句话比较正常,先问我:“你很感动?”
我点头:“难道你没感觉?”
他瞥了我一眼,慢悠悠的问道:“那条人鱼是怎么死的?”
“你都没听明白,是为了让那个王子幸……”
他气定神闲的截断我的话:“没错,她是笨死的!她没证据说明是自己救了王子,王子便没有以身相许的义务。由此可见,她的第一步就是错的。就是到了后来,她也不应该默默的守望,而是应该想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意。嗯,不能说话?亲吻总是可以的吧……吻了不就相当于告白?”
我的眼睛越睁越大,他要是再这么亵渎我心中的经典,我一定喷他一身血,以死明志!
好在他适时住嘴,提出的问题也没准备要我回答,而是直接付诸行动——香软的吻落在我的唇畔,还不忘无比笃定的下结论:“吻了就相当于告白。”
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他脸上那种阴谋得逞后的得意表情。
仍然,忍不住的微笑。
忍不住的,轻轻重复着在心底对你说了千万遍的话:“我爱你。”
天空中一勾细月沉默的挂着。暗哑的声音在阵阵松涛中显得格外寂寥。
我把双手合拢在唇边,用尽全身力气:“我……爱……你……”
“唉……”夜风送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打了个冷战,汗毛呼呼的立起来,牙齿好不容易才压住没有格格作响,慢慢的回过头。
暗处似乎有一团黑影,冷风吹动衣襟飘动,依稀可见飞散的长发。
我……我喊了个鬼出来……
不及多想,我迅速抛出一道护壁。谁知,银光在半空中闪了闪,瞬间就被黑暗吞没。甚至都没看见那团黑影动过半分,我的护壁就这么被消解。
在分不清人鬼,更分不清敌友的情况下,我当机立断的做出最明智的选择——逃跑!
还好那东西没追过来,我关紧门窗,扑上床,这才发现,被子忘在了屋顶上,连个蒙头的都没有。
这么一折腾,我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冰焰面前,拼命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眼泪汪汪的替他系衣带。只盼他早点去祈年殿,我也好回去补补眠。
指尖似有似无的触碰着白色丝衣下的肌肤,隔着光滑的布料,都能感觉到结实而细腻的纹理,我的脑中竟然浮现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比如……他不穿衣服会不会更好看?脸腾地烧起来,我的脑袋埋得越来越低。下次一定注意……我真的不知道,睡眠不足会有这样的严重后果……
好不容易送走冰焰,我立马赶回去找被子。
结果,惨淡的现实让我再次出离愤怒,我的被子居然也被偷了。
我很怀疑,我是不是一到神族的地盘上就变得特别倒霉,愣是没一件顺心的事。
其他的我也不计较,只是,如果让我三不五时的撞见霓裳,我死了算了。
好在老天看在让我平白损失了一条被子的冤屈上,终于放了我一马,一连十来天霓裳都没有再光临流景宫,反而天天都能见到的人是冰煜。
不同于他老哥的外冷内热,这孩子实在不负炎系领袖的盛名,明快活泼得可以把空气都燃烧起来。
六十八 四系
和我在灵界时一样,冰焰也不经常去正殿。不过,我是因为比较懒,而他是在疗养。
助他复原的四系领袖,灵力确实不容小觑,比起前任,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开始明白螭梵主战的原因。
只不过,感觉到冰焰的灵力一点点的恢复,我更多的是开心,原本很荒芜的时间,被他填得满满当当。
每天变着花样教厨房给他备膳,细心照料他的作息起居,想尽办法的找话题给他解闷。
甚至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至少,能经常看见他的笑。
又是好几天没和螭梵联系,趁着冰焰午睡,我偷偷溜到后花园,站在伞盖般的银杏树下,随手一挥,一只鸟儿蹦跶到我面前。我定睛一看,顿时欲哭无泪。为什么……为什么螭梵每次都能召来蝴蝶、鹦哥之类的作为灵物,而我,就只能召来……麻雀!?难道说,那些个长得漂亮的,都是母的?
算了,这里不比自家,我的灵力已经极为受限。再加上又不能佩戴隐月,有个肯听话的,也该偷笑了……回去就这么解释好了。
“小梵,我这段时间时间都很忙,白天不方便说话。要不,以后你晚点睡吧。我是说,你把婉儿先哄睡了,然后你在一旁坐着。呵呵……我很想你们。”
“小玉儿!”
平地炸雷,我一阵恶寒,忙抖抖手送走了麻雀,转过身,一团红彤彤朝我奔来。
红彤彤就是冰煜。这个词是我送给他的代称,当然,目前还只敢在心里想想。
红彤彤在我面前停住,我的视线越过他,落在紧随而至的人身上。
艳阳下,金发男子负手而立,姿貌俱属上乘,孑然风流。
四系领袖之一,锦风。
“风,我先替我哥谢你了。这次还真误打误撞的寻对了人,你看我哥最近心情好的……”
我张张嘴,吞下一大口空气。
第一反应是我要完蛋了,第二反应是完蛋之前要先掐死那个正笑得灿烂的二不愣子。
果然,锦风看向我的眼神充满疑惑:“我物色的?”
冰煜丢给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在我面前你还装?行了,这事谁也别再提。万一被霓裳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的。”
“等等,”锦风摆摆手,直接问我:“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奴婢姿色……平庸,自然不会引起殿下注意。”我欠身行了一礼,顺带着在心里把他全家问候一遍。
“是吗?”锦风半信半疑的叩叩前额:“看来还是主上的眼光比较老道。不过……”
冰煜单手撑上他的肩膀,坏笑着:“那倒是,阅美无数总归会眼花缭乱,买椟还珠的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对吧?”
锦风甩开他的手:“去,有本事,你当着人的面说去。”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还不是为你着想……”
眨眼间,两人你来我往的开打口水仗,把嫌疑犯晾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