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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躺的姿势,眼睛再怎么转动也只能看到天花板的部分。看不见究竟是谁握住了他的手掌,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温柔,而又不容拒绝。对方施力的方式相当巧妙,既阻止了他进一步的自残行为,也没有弄疼他。只有对上身上传来的温度,随着层层叠叠的纱布,传递到苍舒忆的手上。
嘴角抽了一下,苍舒忆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只是,他还来不及想出用什么措辞来赶人比较合适的时候,对方已经先开口了。
“你的手做了缝合手术,经脉、肌肉、骨骼,经过专业医生之手重新缝合在一起。”能够做到这些,应该是让人欣慰的发展,可是那人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出这些成分。所有的情绪,都汇集成一个词语——愧疚。
“现在正是恢复期,你不要乱动。”
“不乱动就没事了吗?”苍舒忆冲着天花板翻白眼。他现在必须要承认一点,别说他不能动,就算能够活蹦乱跳,他暂时也不想看到对方的脸孔。“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能够听进别人说的话呢?我应该说的很清楚吧,人类的一声,不见得能够救我这种怪物。”
对于这份冷嘲热讽,对方表现出来的是十足十的耐心和温言软语。“不见得能救,也不见得不能救吧。我看了手术过程,还是很成功的。至于恢复的程度,只有等拆绷带的时候才能确定。”
说到这个程度,其实已经用不着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然而苍舒忆的行事风格永远都是那般独树一帜。说好听一点,这大概能称之为个性,说不好听了,就是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找茬。“如果到时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你又打算怎么办?”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气恼他的纠缠不休。直到压抑住了那股怒气之后,他才道,“我的打算,你不会想听。”语调还是如同先前的柔和,只是内容免不了有了几分生硬。
会因此打退堂鼓的话,那也不是他苍舒忆了。“我一定要听呢,你也不说?”
“好,我说。”再怎样平和的性格,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况且,这一位从来就不是耐心和善之辈,当下吼了一声回去。其实只是动口的程度,已算得上极端难得,遇上纠缠不休如苍舒忆者,多半人的举动是直接掐死他了事。
马上就能听到想听的内容,苍舒忆的唇边勾起了诡计得逞的笑容。只是,还不等他得意多久,一张陡然凑近的脸孔,就将他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好悬没有从病床上滚下去。
那张脸实在太近了,以至于眼睛在短时间被都无法分辨出那些细节,失去了焦距。由于看不清楚,更觉得那人呼出的气息烫人,弄的苍舒忆本能的想要躲避。
只可惜,对方不会让他如愿。不管怎么说,这一幕是他逼迫出来的场景,现在才准备后悔的话,未免也太晚了些。
在最初的模糊之后,视力重新能够看清眼前的景象,而其中看的最清楚的,就是一只绿色的眼眸。苍舒忆的眉头下意识的蹙了一下,从这个不自觉的表情来判断,他并不想看见眼前的景象。然而苍舒忆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对方正用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
“明白了?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古谦的眼神中蕴含了恶狠狠的意念,“只要是利用剑灵的生命力,将死之人都可以从鬼门关拉回来,更何况治好一只手?所幸,除了我正在用的这只以外,荒木还剩了一只眼睛。”
“你敢!”苍舒忆低喝。他是真的慌神了,以至于完全忘了自身的状况,就要从床铺上撑起来。
古谦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固定的动弹不得。“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这是曾经做过的事,我也不怕再做一遍。”之前的柔声细语都是压抑后的结果,如今充满嗜杀的掠夺性,才是盗贼的本质。
苍舒忆一怔。很久都没有哑口无言的感受,这让他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古谦也随之默然。或许是当下的环境影响,他就躺在自己的眼前,雪白的枕套,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褥,在如此简单的颜色衬托下,他的一张脸也是雪白的,看上去了无生气。心中没由来的一软,“不希望我那样做的话,就好好养伤。”
苍舒忆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大概是接受了对方的说法。当然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他只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在体力无法支撑的情况下,暂时不计较无法掌握的事情。
“荒木的情况怎么样?你也给他找医生了?”沉默片刻之后,苍舒忆想起了这一问题。
浓雾般的不快笼上古谦的面庞,虽然明白他询问这一点也在情理之中,即使不为自己,为了苍舒御剑也少不得要关心一二。但是,心中的不舒服还是十足十的强烈。“当然没有。你不是说了吗,医生无用。”
不仅是再一次的哑口无言,而且还是被自己说过的话堵了回来,苍舒忆的憋闷,可想而知。
见他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什么的模样,勾起了古谦本能的呵护之情,于是不忍了起来。略显生硬的解释两句,“不是我不派医生,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认为苍舒御剑会允许我的人接近荒木吗?”
还有一句话,古谦藏起来没有说——别说是荒木了,就是他苍舒忆,原本苍舒家一行人也是寸步不让的,为了将人抢过来,还爆发了一场不小的冲突。最后若不是双反考虑到救人要紧,说不定现在打斗都还没有平息。
古谦见自己草草的解释并没有缓解他的不安,尽管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附加了一句,“你放心吧,苍舒家的人带了不少医药在身边。有了这些东西辅助,以剑灵强韧的生命力,应该能扛过去。”同样的道理,若是荒木抗不过去的,医生插手也是无用。
在这一点上,苍舒忆说的话并没有错,人类的医生,对他们这种怪物而言,真的很难起到实质的作用。
苍舒忆勉强点了点头。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能够亲眼确认自己想要了解的一切情况,而不是躺在这里,道听途说。其实平心而论,古谦的态度在他重伤昏迷的过程中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速转弯,只是,仅仅因为这一点,似乎还无法构成绝对信任的理由。
“别想着起床,更别想着出这个房门!”看出了他的企图,古谦当即斩钉截铁的掐断了他正在盘算的念头。“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苍舒忆的回应,古谦只得又补上一句,“不用担心,我将来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穷凶极恶的剑灵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善后开始,麻烦才真正到来
苍舒忆静默良久,他不是不相信古谦的说辞,利用沉默的空隙,他只是在思考着问题应该从何问起才能得到他希望得到的一切信息。
“这座岛上,还有多少人?”苍舒忆的语气十分沉重,即使没有说的十分明白,不过相信对方也能够辨别出他想要表达的真实意思——剩下的人,活生生的人,而绝非剩下的尸体。
以当时决斗的情景来判断,荒木的失败,苍舒家的失败,就意味着近万人的陪葬。
公平一点来判断试剑大会最终决战的结果,荒木没有失败,然而结果只能用相当遗憾来形容,获得胜利的却是古谦。原因很简单,苍舒忆,谋划、成就、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苍舒忆将最后的胜利送到了古谦的手中。
后悔吗?多少有一点。
更多的,更深沉的,更无法忽视的,依旧还是担忧。
苍舒家成员的特性,或者应该说是他们行事的根本原则,都必须对自己做的决定负责,不管是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冲动,只要是自己做的事,就必须承担起之后衍生出的全部后果。
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供苍舒忆后悔,如今首先需要做的就是确定局面。掌握了足够的情报,才能供苍舒忆参考,劲儿考虑如何去弥补自身造成的错误。如今,这些信息只能从古谦那里取得,而没有理由的,苍舒忆已经相信了对方的承诺——将来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所有人,都还在岛上。”古谦也没有犹豫,才听到答案,就立刻给出了答案。从中,实在找不出半点隐瞒的意图。
谁都明白,这样的回答所带来的,绝不会是十分愉快的效果。
果不其然,苍舒忆的神色之上立刻漫上一层阴霾。“还在岛上?”重复着最后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咬的极重,充分表明了他的不满,以及失望。
古谦心下一震,却绝非为了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失望。应该这样说,在今天这个局面之中,所有负面的情绪都是理所当然。对于这些,他应该有十足的心理准备才对。“你别激动,动气只会让伤口恶化。”
其实用不着对方提醒,扯动的伤口还是疼的苍舒忆龇牙咧嘴。不是没想过继续保持在赛场中大无畏的气概,可是转念一想,在昏迷的这几天之中,再怎么脆弱的模样都落在古谦的眼底,这个时候再想弥补,也只是徒劳无功。
看他额角渗出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在白色的枕头之上,洇出小小的水渍,古谦就能明白他此刻有多么难受。“”你别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一边说着,一边抽了纸巾帮他擦汗。对于如今的古谦来说,这才是顶要紧的工作,至于解释一类,都是后话。
苍舒忆躲避不及,只好拿眼睛瞪着对方。再怎么慢慢说,也不至于慢成他这个样子,他这完全就是在敷衍了事。持续着凶恶的目光,然而过了一会儿,苍舒忆便发现自己的眼神似乎失去了应有的力量,于是只好再次开了尊口,“说!”
“放心吧,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没有强留这些人的打算。”这当然只是表面上好听的说法,考虑到听者还躺在床上,古谦当然不会用任何言辞来刺激他。若是说的直白一点,他只是不在乎那些人的生死罢了。既无意再取他们的性命,也不关心他们是否能够平安。
不过从结果来说,古谦还是履行了之前的诺言。在没有他干预的情况下,从根本的结果来说,岛上近万人的生命,已经不再岌岌可危。
旁人的话,大概会就此接受古谦的说辞。不管怎么说,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彼此敌对的关系,如今难得的平和,从某些角度上来说也只是相当诡异的想象。于情于理,这个时候都不宜过度刺激这份难能可贵的信任感。
可惜的是,假如懂得考虑旁人的感受,那苍舒忆也就不是苍舒忆了。所以在听了如此说明之后,他只是眯起眼睛。“就这么几句话,你打算让我相信什么?”
古谦苦笑,随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们之间并没有信任的基础,短暂平和下的信任感,很有可能只是某种假象。要让苍舒忆这样的人去相信片面之言,怎么看都是无法达成的虚幻愿望。假如他不能提供某些事情,确实无法说服对方。
“你知道的,当初来这座岛上,我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打算。”古谦才说到这里,就换来了苍舒忆一声冷嘲。他的说法实在是经过了非常美丽的修持,居然听起来像是感天动地的决定一般。事实上,古谦真实的想法只是准备将这座孤岛变成杀戮的地狱。
在意料之外的时候被打断,古谦只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