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睡觉跑去干什么了,结果越想越是毛骨悚然,赶紧收敛心神,就怕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苍舒恒只是瞥了侄女一眼,也没有追究她正想些什么,他现在只觉得头疼的很。昨晚一夜没睡——不要误会,恒老头啥也没干,只是单纯的睡不着而已。想到此行的艰难险阻,所有的睡意都烟消云散。不过今早醒来,看到精神状态还不错的阿剑,他多少也就放心了。下意识的再看看荒木,觉得这剑灵还懂的审时度势。
一顿饭在诡异的安静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服务员上来撤走碗筷,苍舒恒又让上了一壶香茶。一切重归安静之后,苍舒恒看看四周并无旁人,环境也算相当清幽,用来谈事情也很合适。
“知道我们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吗?”这个问题当然是冲着苍舒御剑去的,心儿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对于事情始末当然非常了然,至于另一位就肯定不是这样了。果然,苍舒恒看到的就是一张无比茫然的脸,仿佛是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出门这一趟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御剑童鞋的表情看上去相当无辜。
苍舒恒叹气。额角一突一突的跳着,真不知在缺乏睡眠和这个侄子之间,到底何者更令他头疼一些。“我们是来搜集铸剑材料的。”
“哦。”苍舒御剑随口应了一下,晓得叔叔还没有说到重点。他们家既然以铸剑为业,能够劳动恒老头亲自出马的事,肯定与铸剑脱不了关系。搜集材料不重要,重要的是搜集的是什么材料。
“看过《梦溪笔谈》吗?”苍舒恒陡然问了一个问题,感觉距离当下的话题相当遥远。
“看过。”御剑童鞋老老实实的回答,有点像是课堂上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苍舒家的教育方式相当特别,从某些角度甚至可以说略微与时代有些脱节。他们并不重视科技发展的前沿,相反会不遗余力的教导年轻一辈这些古老的东西。
苍舒恒点点头,表示满意。“心儿,你来仔细说说。”
耸耸肩膀,苍舒御心也晓得自己是肩负重责的。平常很难得有人管她,但是到了需要用她的时候,最好还是认真对待。
“治平元年,常州日禺时,天有大声如雷,乃一大星,几如月,见于东南。少时而又震一声,移著西南。又一震而坠在宜兴县民许氏园中。远近皆见,火光赫然照天,许氏藩篱皆为所焚。是时火息,视地中有一窍如杯大,极深。下视之,星在其中,荧荧然。良久渐暗,尚热不可近。又久之,发其窍,深三尺余,乃得一圆石,犹热,其大如拳,一头微锐,色如铁,重亦如之。州守郑伸得之,送润州金山寺,至今匣藏,游人到则发视。王无咎为之传甚详。”
中途没有半点犹豫,苍舒御心便朗声将《梦溪笔谈》中的一段背诵出来,一字不差。假如有外人看见,一定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个艳光四射的美女,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时髦的,走在潮流前端的。她并非那种古典的美人,实在与这种传统的东西不太沾边。
苍舒御剑却是见怪不怪,别说一段了,就是让自家心姐将全文背诵出来也不可能难倒她。如今只是不太明白,古文搬出来做什么。《梦溪笔谈》的确是古代的百科全书不假,可记录的内容也全是那个年代的,恒老头今次不会是想玩玩考古吧?
要不,干脆一点,盗墓?!
“想什么呢?”苍舒御心太容易猜到阿剑在想些什么,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脑勺。御剑童鞋猝不及防,差点撞翻了面前的茶杯。“别告诉我你当年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还要我给你翻译翻译。”
御剑童鞋赶紧摇头连说“不用”。开什么玩笑,莫说他听的懂意思,就算真的听不懂,他也丝毫不敢劳动苍舒御心大驾。大不了私下里查查,何苦在这个节骨眼上送上门让人收拾呀?
听懂了意思,在将前前后后的所有东西梳理一遍,御剑童鞋就张大了嘴巴。“恒老头,你不会是想要弄到陨铁吧?”还不是别的,而是沈括所记载的那一块。
一听这个称谓,苍舒恒就是一眼瞪了过去——没大没小!“不是为了陨铁,我来宜兴市做什么?别告诉我,你不想要!”
姜永远是老的辣。苍舒恒才用了一句话,就将御剑童鞋所有话给堵了回去。老头问他想不想要陨铁,废话,他能不想要吗?世上任何一个铸剑师,谁不想要这份至宝?
相传在古代,不仅是中国,几乎在全世界,但凡民间发现了陨石坠落,都要将之上供朝廷,绝少留作私用。从陨石中提炼出来的铁矿,将由御用铸剑师加以锻造。在铸剑史上,最有名的陨铁剑应该就是南亚冷兵器之王——马来克力士。在古代马来,负责使用陨铁锻造克力士的铸剑师的待遇优崇,被尊为国师,俸养终身,赐给土地,并可世袭接受俸禄。
苍舒御剑不知道古代马来的铸剑师们一生真正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却清楚,倘若换成自己,相比起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他更加高兴的是能够随心所欲的使用陨铁。这种被誉为天铁的珍贵矿石,可以任其使用,天马行空,将铸剑师的才华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将是如何快意的事情!
知子莫若父,苍舒恒就是苍舒御剑的半个父亲,对他的想法当然了如指掌。关于今次的计划,苍舒恒从来就没想过他会反对。相反,只要让阿剑了解到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宜兴市,他一定比自己还要更加兴奋难耐。
“恒老头,你有线索吗?我们到哪里去找陨铁啊?”问出这话时,苍舒御剑简直是双眼放光。引的身旁的荒木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比较,阿剑看到他时的眼神,是不是也会如此光彩四溢?
“你还好意思问线索?”回答御剑童鞋的不是恒老头,而是他那个彪悍的姐姐。“刚才我白白给你背《梦溪笔谈》了?”她又不是老学究,不喜欢掉书袋。刻意选在这个时候背诵,当然是有目的的。
苍舒御心充满怀疑的又看了弟弟一眼,面带不满。“还是说你小子根本就没有听明白啥意思,是不是?”假如真是这样,就该回去告诉族里负责教授古文的长老,好好收拾这小子一番。越大越不懂事,该让他好好收收心了。
“哪能不懂啊?”御剑童鞋打着哈哈。确切的说,不是不懂,而是他刚才压根就没有仔细听。无视心姐说话会有怎样的下场,曾经御剑童鞋经历过无数血的教训。这一次怎么也不敢怠慢,赶紧回忆刚才她究竟说了虾米东西。
幸好苍舒御剑也是思维敏捷的孩子,略微想一想之后,就明白了线索所在。“你们是说最后陨石落入了那什么知州郑伸手中,然后又被送到了润州的金山寺?”
☆、第一百三十五章…抽丝剥茧,真相是分析出来的 (2706字)
苍舒御剑露出几分迟疑的表情,尽管心意未变,梦寐以求的陨铁就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他着实不太可能轻易放弃,但是“金山寺”这三个字还是想挡路的石头一样,令人不得不为之踌躇不已。
当然了,此金山寺非彼金山寺,不是白蛇传里最有名的那一座。不过寺庙嘛,有一点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里面住满了和尚,也就是所谓的方外人士。他们这些在世俗中打滚的人,总不能去与一帮和尚抢东西吧?
这样的事,说给谁听也说不过去。
“别乱想!”苍舒恒打断侄子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可不愿就这么被扣上一顶抢夺寺庙的罪名。
“陨铁的下落另有文章。”苍舒御心接口。
“没看出来。”御剑童鞋一下子变的兴趣缺缺。这也不能怪他,从兴致勃勃变的缺乏可能,他心里的落差何止十万八千里?无论再怎么想要,抢夺总是不对的,这也是他为人处世的底线。
一看弟弟完全没了热情,苍舒御心也不好再继续卖关子了。“你不觉得《梦溪笔谈》的记载有漏洞吗?”
御剑童鞋老实摇头,他是真不觉得。这些古代文献是真的相当完善,还是具有不详不实之处,这都不好说。毕竟时间过于久远,丧失了考证的可能。
苍舒御心继续,“按照沈括的记载,陨铁最先出现在常州东南方,在天空运行至西南方,最终落入宜兴市许姓人家的院子。”关于这一过程,《梦溪笔谈》中记录的相当完备,就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前因后果,历历在目。
说到这里,苍舒御心的表情蓦然变的前所未有的严肃。“阿剑,你有没有想过,实际上当时许姓人家并没有将真正的陨铁上交。而是偷梁换柱,用别的东西糊弄了知州郑伸?”
“这……可能吗?”苍舒御剑目瞪口呆。按照这个观点推论下去,郑伸得到的东西是假的,送到金山寺的东西也是假的,用匣子保存在寺中的东西更是假的……
那么,真的到底在哪里?
被问及了可能性,苍舒御心静下心仔细想了想,然后才客观的回答,“就当时的环境来说,知州是地方父母官,普通百姓要想瞒过郑伸上交假的陨铁,可能性并不高。”
苍舒御心并没有在这件事上瞒哄弟弟,尽管他们此次计划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但是苍舒御心也不打算夸大其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才是最为正确的态度。苍舒家并非考古学者,不过也同样遵循这样的原则。
这一刻的御剑童鞋变的相当聪明,没有半途插话,他直觉姐姐话中有话,还有没说完的部分。
“我们假设许姓人家并不是普通人家,而是地方上极有威望的乡绅之流,有权有势。”之前所说的一切几乎都是按照沈括的记载做为基础,直到现在,苍舒御心才算是提出自己的观点。
认为姓许的人家并不普通,她也不是信口开河——从陨铁掉落的地点来判断,落入了许家的院子中,再考虑到陨铁坠落时的冲击力,一定需要相当大的土地面积才行。《梦溪笔谈》中未曾提及人员伤亡,也就是说陨铁没有砸中或毁坏房屋建筑,在那个年代,具有宽阔的庭院,并且建筑物结实到可以承受陨铁冲击波,这当然就绝非一般的小门小户了。
苍舒御剑经过这一提点,也马上想到了这一层,点点头。
“既然许家不寻常,就能想办法隐瞒某些事情。”推理就是这样的,在假设的基础上继续假设,一层一层,抽丝剥茧。“他们可以动用权势压制了解真相的百姓,同时再给予一些利益,想来就不会有人给知州报信了。况且陨铁这种东西本就少见,郑伸没有见过真货,自然也辨别不出假货。”
“还有另一种可能,郑伸晓得许家上交的陨铁是假的,可是他收了许家的好处。许家真正收买的不是知情百姓,而是这位知州大人。”苍舒御剑举一反三,立刻提出另一观点。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郑伸会将陨铁送到金山寺,而不是上贡朝廷邀功。
见晚辈们讨论的热火朝天,苍舒恒又欣慰又无奈。欣慰的是他们思想活泛,完全没有受到既定事实的局限,这种充满灵性恰恰是一个顶尖铸剑师必不可少的素质之一。而苍舒恒无奈的却是气氛过于热烈了,再让他们讨论下去,就要偏离正题了。
“前不久,家里得到了消息,关于当初那块陨铁下落的。”苍舒恒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