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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月下旬的毕业考周开始前,康靖平又接到了安杰罗的来电,而通完电话之後,两人在辅大校园内碰面。
「明天就要开始毕业考了吧,你怎麽还有时间跑来见我?」主动说要见面的安杰罗嘴上这样问,心里却很高兴康靖平肯来赴约。
「明天只有考日语会话,很简单啦。」魔界统治者无所谓地摆摆手,「而且,我想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康靖平在校内漫步著,一边不厌其烦地再度陈述那项计画,安杰罗静静地陪在他身旁,直到听完整件事情後才开口发言。
「这种和平到不行的计画,真的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吗?」安杰罗抱持怀疑的态度。
「老实说,我也不晓得。」康靖平顽皮地笑了下,「一切都要等彻底完成计画以後,才会知道答案。」
「你可真悠哉呀……」安杰罗没辄地摇头叹气。「话说回来,你没必要特地告诉我计画内容吧,毕竟这项计画当中,并没有什麽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之前不是提过吗?等到这场正邪之战结束後,我跟你就可以当朋友了。」康靖平不改初衷地讲。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因为你把我当成朋友,所以你才告诉我计画的内容?」安杰罗瞪大了两眼。
「没错。」康靖平给予肯定的答覆。
「你很瞎耶,我已经说过我们彼此立场敌对……」安杰罗受不了地正想叨念,却见对方倏然停下脚步。「你怎麽啦?」
「没什麽,我只是发现到,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康靖平望著眼前的建筑物,那是辅大的其中一栋图书馆济时楼。
安杰罗定睛一瞧,随即也忆起了往事。「你还记得挺清楚的嘛。」
「谁叫你初次见面时就想强暴我,害我不记得也难。」魔王似笑非笑地揶揄。
「你不怕我再度在这儿强暴你吗?」德国教士刻意露出邪恶又轻佻的神情。
「我才没想那麽多咧,况且我又不是故意带你来这里的。」康靖平不急不徐地回应。
「啧……」安杰罗感到无趣地翻翻白眼。就算他讲出调戏的言词,这只魔王也仍然老神在在,真是反应迟钝!
「嘿,对了,我忽然想到某件事。」康靖平的眼珠子活灵地转了转。「你之前去商务饭店看我的时候,不是说了句德文吗?那句德文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你怎麽还记得那件事啊……」安杰罗霎时显得有些狼狈。
「因为我很有求知精神,碰到不明白的事就会很想弄清楚。呐,把那句德文翻译成中文给我听,好不好?」康靖平微仰著头瞅看对方。
「不好!」安杰罗用力地别过脸去,不敢直视康靖平央求中带点可爱的表情。
傻瓜,我怎能告诉你……那句德文的意思其实是「我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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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考结束的前一天傍晚,库撒凡来向康靖平禀报计画的进度。
确定计画能够如期进行以後,康靖平才安心准备隔天的考试,等到书读得差不多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明天的考试你准备好了吗?」在自己的房内念完书後,纪朝风来到室友的房间询问道。
「近现代文学我读完了,但是古典文学……」康靖平乾笑几声。「古文这一科我不求高分,只求及格啦。」
「如果你不想念书了,要不要陪我去顶楼聊聊?」纪朝风提出邀请。
「嗯,好啊。」康靖平自是欣然同意。
两个人到了公寓的顶楼,在天台上眺望远方的大厦,夜风捎来了初夏的温度,感觉十分清爽舒适。
「明天考完试之後,你就要离开了吧?」沉默些时後,纪朝风听似不经意地发问。
「是啊。」大魔王简略地应声。
「你会回来吗?」纪朝风又问。
「当然会呀。」康靖平的回覆依旧俐落。
「既然你迟早会回来,那我就不说道别的话了。」纪朝风故作潇洒地吁口气。
「道别的话你可以不讲,但道别的吻你总不能省略吧?」康靖平的笑颜有种恶作剧的意味,同时又带有足以诱惑人的魅力。
纪朝风噗哧一声轻笑出来,乐意之至地俯下身去亲吻对方,离别前夕的这个吻甜中带苦,滋味复杂却教人难以自拔。
「不论你离开多久,我都会等你。」贴在康靖平的唇畔,纪朝风用低沈微哑的嗓音说著。
「我知道。」康靖平以简短的三字表达信赖,双方於夜色下再次深情拥吻。
14…1
Page。14 魔族的·世界
应付完毕业考以後,大四学生的课程就结束了,接下来要举行的,便是各班自行决定时间的谢师宴,以及六月中旬的毕业典礼。
不过,对於考完试後就要离开的康靖平来说,毕业典礼与谢师宴都是无缘参加的活动,他在毕业考结束的当天晚上,便按照计画前去和四名魔族干部会合。
说穿了,这项计画的内容其实相当简单──
康靖平打算回到魔界最底层的王宫,取回存放在该处的久远记忆,并从那些关於魔界跟前世的记忆当中,找出办法来解决魔族与使徒的斗争。
附带一提,若想从人界返回魔界去,先决条件是要打开通往魔界的大门,也就是使出能让人跨越异界的魔法。
魔族干部们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一点一点地慢慢开启传送门,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被使徒那方发现,毕竟被发现的话,计画就有可能会延後或失败。
「那麽,我差不多该走了。」站在彻底开启的传送门前面,康靖平向纪朝风及伊东慎也告别。
「路上小心。」慎也上前拥抱了康靖平一下。
「等我回来之後,我们三个再好好谈一谈未来的事吧。」康靖平轻描淡写地笑道。
「嗯,你多保重。」纪朝风也搂了搂康靖平。
该讲的话之前就已经讲完,如今无论说些什麽都显多馀,因此魔王只是踮起脚尖,在伊东慎也与纪朝风的颊上各吻一记。
「过阵子见罗。」康靖平挥挥手後转过身,偕同四位高阶魔族踏入传送门,没一会儿,他们的身影和那道门便消失在黑夜里。
望著康靖平消失的方向,纪朝风跟慎也同时长叹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得暂时谈一段远距离恋爱了。
「我要去找指挥官,向他们报告魔王返回魔界的消息。」逼迫自己从离别的酸楚中清醒,伊东慎也苦笑著对纪朝风讲。
「祝你好运。」纪朝风拍拍对方的背脊,「有空去我那儿坐坐吧,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OK。」慎也爽快地应允之後,便与纪朝风分头走掉,这两个人彼此心意相通,往往靠著少许言语就能达成共识。
很快地,日本青年召集了两名指挥官和其馀使徒,并在全员到齐的情况下,道出真假参半的谎言。
「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追查魔族们的动向,而就在今天,我发现到……魔族干部们打开通往魔界的大门,带著魔王回到魔界去了。」
伊东慎也的这番话,令在座人都吃了一惊,接著,莎莱儿率先检查自己左上臂的十字印记。「真的耶,我的十字印记不见了!这表示魔王已经不在人界了吧?」
「的确,根据教廷典籍的记载,当魔王离开人世以後,我们使徒的印记就会消失。」亚佛列德表情没啥变化地说。
「可是,魔王还活著吧?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偃霏迟疑地点出问题所在。
「不管怎样,我们都不可能跑到魔界去追杀魔王,因为人类没办法进入魔界。」早就明了计画内容的安杰罗懒懒地讲道。
「对不起,都怪我没能阻止魔王躲回魔界……」慎也适时地垂头表明歉意。
「嘿,各位。」伯顿神父拍拍手,中断年轻人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目前这种状况确实是前所未有,所以,我会把现况呈报给教廷知道。」
「在教廷有进一步的指示之前,你们就先好好休息吧。」克莉斯汀修女对五位使徒说。
「是。」众使徒如释重负地听命。其中,伊东慎也以及安杰罗悄悄地想著──
希望康靖平这次回魔界去,能够找到有效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否则的话,当魔王再度重返人间时,正邪双方势必又会掀起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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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传送门之後,映入眼帘的就是魔界的景色。从小山丘上望过去,可看见由排列整齐的建筑群、穿插其间的宽广道路、跟赏心悦目的绿意所构成的繁华城市。
「这里是魔界最底层的第七区,离王宫很近。」珊蒂露向康靖平介绍道。
「这样啊……」康靖平尚未瞧清眼前的景致,一股强烈睡意便倏然袭向他,他来不及感到疑惑,就昏睡在库撒凡的怀里。
「魔王殿下的身体目前还是人类的躯体,所以无法适应魔界的空气。」库撒凡将康靖平横抱起来。
「但是再过不久,魔王殿下的身体就会产生变化以适应环境,到时候,他就不会因为魔界的空气而昏过去了。」瑟莲娜并不担心。
「总而言之,我们先回王宫去吧。」利迪尔·梭蒙旋身步离原处,另三位魔族也带著魔王动身前往。
王宫是魔王和少数高阶魔族的居所,同时也是魔界的行政中心,因此,它被建得外观优雅、内部先进,可说是兼具了生活品味与机能美。
把沈睡的康靖平安置在王宫某处後,珊蒂露以军事总长的身份发号施令。「通知所有军团长,叫他们立刻到王宫集合。」
「我刚才就已经传讯给他们了。」情搜部长瑟莲娜马上回答。
「就算没有特地通知那些军团长,他们也会自动冲来这儿吧?我想,魔王殿下返回魔界的事,全体魔族必定都感应到啦。」参谋长库撒凡没好气地讲。
「是啊,所以接下来会有一连串的麻烦。」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书记官利迪尔的态度显得颇平淡。
魔界是个以军事力量为主的世界。珊蒂露身为军事总长,她的地位仅次於魔王,至於她所统御的魔族军,则总共分作七支军团。
每支军团都各由一名军团长来领导,七个军团长因工作的缘故,平时几乎都散居在魔界各处,而有办法使他们齐聚一堂的,就只有魔王及珊蒂露。
「你们几个好样的……」在偌大的会议厅里,珊蒂露瞪著到齐的七位军团长。「这次的召集,你们居然在半小时内就全员到齐了。」
「魔王殿下好不容易活生生地回来啦,我们当然要快马加鞭地赶来看他呀。」第七军团长──艾斯达罗特吊儿郎当地回话。
「混帐!以前我命令你们全体集合时,你们都给我姗姗来迟,拖个一两天才集合完毕,那现在是怎样?差别待遇吗!」珊蒂露拍桌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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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过去的小事就别再计较了嘛。话说回来,我们到底什麽时候才能见到魔王殿下?」第二军团长蓓丽雅尔风情万种地媚笑。
「魔王殿下正在房里睡觉,目前还不适合去看他。」利迪尔实话实说。
「况且,魔王殿下还没有取回关於魔界的记忆,所以现在的他并不认识你们……如果你们冒冒失失地飙去看他,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