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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理我还想理谁?”他这下才松口气。
“我谁都不理,我回老家去。”惜借说的虽是气话,但,她是真的想回家看看,想起爹爹的尸骨还曝于日下,她就深感不安。
她也曾想请诸葛扬带她回去,但,体恤他为了银虎的事日夜忙碌,怎好再麻烦他。
诸葛扬也明白惜惜的心思,只因几次在她沉睡中他去看她时,都会听到她不经意的喊出爹,他是该为她完成心愿的。
“惜惜,我可能得离开几天,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他心意已决,要去就立即动身吧!
“你要去哪儿?”
“只是去帮你做一件你一直挂念在心上的事。”他云淡风轻的一笑。
“能告诉我吗?”既然和她有关,她应该有权利知道。
诸葛扬摇摇头道:“别心急,我回来后你就会明白了。”他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出了梅园。
惜惜心猿意马的拾起一株落地的梅枝,似乎还醉在刚才他深情的一瞥中。到底他是去做什么事?竟然那么神秘。
※※※
惜惜来到巧儿的房间,为她拭着额际的汗水,解药已服下一个礼拜,她体内的毒素应已排尽,算算,今天也该醒了。
这几天,惜惜一直没有诸葛扬的下落,一颗心总是惶惶不安。为什么撂了那句话后他就不见了?他到底是去办什么事?是不是他风流的本性复燃,后悔跟她在一块儿了?
“惜惜小姐!”巧儿嘤咛的叫唤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惜惜。
“巧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惜惜惊讶的看着已睁开双眼的巧儿。
“只觉得全身酸痛,其他都还好。小姐,我怎么会躺在这儿?”巧儿像是还不知道她被人下了毒。
“在除夕夜那天,你被人下了毒,已经躺了十天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晚有个长相很狠毒的男人,他突然跑进灶房硬抓起我的左手看了好久,突然间,就对我洒了一些白粉,再来的事我就……”巧儿回忆着。蓦然,她又惊讶的看着惜惜,“小姐,你会说话了。”
“就在你被人下毒的同时,我突然能说话了。”惜惜避重就轻的笑说。
“恭喜你了,小姐。我就知道像你那么好的人,会有好报的。”
“谢谢你,巧儿。”对于因为她而无辜受害的巧儿,她心存无限感激,“吃点粥好吗?我去帮你熬。”
“小姐,不用麻烦了。”巧儿怎敢以一个婢女的身份麻烦小姐呢!
“你放心,熬碗粥还难不倒我。”惜惜误会巧儿的意思。
她的话惹得巧儿笑了,“好吧!那我就尝尝小姐的手艺啰!”
“你先睡一会儿,好了我会叫你。”惜惜点了一下巧儿的鼻尖。
“谢谢小姐,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自幼无双亲的巧儿,在惜惜真心的关怀下竟掉下泪来。
“刚醒来就哭,害不害臊?快把眼泪擦擦,我去去就来。”惜惜用手绢为巧儿擦拭着泪水,笑着说。
甫出房门的惜惜,在还来不及尖叫的刹那,就被一个疾速的人影倏地搂至一边阴暗的墙角。
他用其沉重且痷哑的嗓音说着:“想我吗?”
阴暗的黑影罩在他脸上,使惜惜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从他那闪亮的眸子,她知道是诸葛扬回来了。
“怎么不说话!”他狂野地压上她的朱唇,像是要释放出思念她整整一个礼拜的痛楚,但,慢慢地,他贪婪的想要求她回报。
他放轻重量,改以温柔的对待。他辗转的来到她的颈侧,徐徐吐着气,啃啮着她粉嫩的耳垂,随着颈线来到她的锁骨轻舔着,就是不吻她的唇。
这招果真见效,惜惜难耐的闷哼出声,开始主动寻找他的唇。她不懂,为何每回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宛如荡妇一般不知羞耻,可是,她却亳无力量拉回她的理智。
诸葛扬满意的又回到她的唇,尽其所能的挑逗她,触发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欲烈火。
她双手不知不觉的绕过他的颈后,用力攀着他,就怕自己会在他的柔情攻势中倒了下去。
半晌,他才强迫自己抬起头,离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以狂热的语气说道:“一个礼拜不见,该不会忘了我吧!”
惜惜深感羞愧难当的低着头,两只手拧着丝绢,像是想将它拧出水来一般。心中暗忖着:他怎能一去全然无音讯,一回来就这么对她?
诸葛扬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抚上她那焦躁不安的双手,“气我一去数日亳无音讯吗?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那儿,你就会明白一切。”
他拉着她越过长廊,绕了几处拱门,来到琼宇轩的后院,一座为之典雅的大堂映入眼帘,这儿甚为隐密,惜惜还不曾来过,只觉阴寒了点。
诸葛扬首先趋步向前,为惜惜打开门,惜惜尾随于后,就在踏进去的那一刻,她怔住了。
一串隐忍已久的泪水就这么亳无顾忌地滚滚而下。
“爹!”一阵凄绝的喊叫声,回荡在整个厅堂,当她望着眼前的灵柩及灵牌上“韩啸天”三个字时,她整个人已面临崩溃的状态。
诸葛扬不放心的搂紧她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惜惜,坚强点!我带你来这儿,不是要你哭的,相信令尊也不希望见你如此。”
“这就是你说要帮我做的事?”惜惜哽咽的说道。
“我领着道士一路引着你爹的魂魄来这儿,所以才耽搁了那么久。”他轻声说道。
此刻的她又能说什么呢?只有满心的感激。
“我们来为你爹上炷香吧!我会在他面前保证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他为惜惜,还有为自己点燃沉香。
惜惜接过手,重重的跪下,她衷心祈祷爹爹能早日登上极乐,不要在阴间徘徊,总有一天,她定要手刃凶手,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许久,她才困难的站起身,同诸葛扬深深的行上一礼道:“扬,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只能说声谢谢你。”
诸葛扬连忙扶起她,心中百感交集,“不过是举手之劳,别挂在心上。对了,我已央人择吉日,好将令尊尽早安葬,你意下如何?”
“惜惜愚昧,一切就依你的意思。”
“那好,咱们回去吧!待日子一决定好,我会通知你的。”他硬押着执意留下的惜惜,离开这凄然的地方。
第七章
自从亲眼见到父亲入土之后,惜惜悬浮已久的心终于归了岸,而且,诸葛扬也答应她,会在后院厅堂摆设父亲的灵位,以便她早晚祭拜。
蓦然间,前厅一阵阵嘈杂声惊扰了惜惜,她将刚绣好的罗帕往腰际一放,继而款款往前厅走去。
那时候的姑娘家,未经主人的召唤是不能至前厅露脸的,所以,她只好躲在一旁偷听,并从门缝中一解好奇之心。
咦!是一名女子大剌剌的坐在主人的上位,还跷起二郎腿,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她并不是很漂亮,但,看其举止、动作,像是楚馆中的人,她怎么会堂而皇之的跑来琼宇轩呢?
又一阵更狂烈的哄然声,将惜惜拉回了现实,只见大厅的下人们全都鱼贯而出,围上甫进门的诸葛扬。
此时,管家陈伯赶紧拥上前问道:“公子,有位姑娘说要找你,我问她有什么事,她硬是不肯说。”
“你别急,陈管家,我去瞧瞧就是了。”诸葛扬洒然自若的说道。
一进厅内,诸葛扬也愕怔住了,他没想到竟会是艳红。她不是远在江南,怎么会跑来这呢?
“艳红,你怎么来了?”诸葛扬不动声色的问道,他知道她今日来找他绝不单纯。
“哟!怎么了,才半年没见,就那么生疏啦!难道你忘了过去你可是我的常客。”她不规矩的摸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一把夺下她的手,寒心的问道:“艳红,你怎么了?从前的你并不是这样的!”
“那从前的我又是怎样的?是这样吗?”她竟毫不知廉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手伸进诸葛扬的衣襟内。
诸葛扬用力挥开她,“告诉我,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别人我不了解,但,我太了解你了。”
艳红乃诸葛扬的好友。她是徐邦之妻,三年前,在一场与仇敌的格斗中惨死,诸葛扬即扛下照顾其遗孀及孤儿的责任。怎奈艳红死也不愿为他造成困扰,宁愿下海维生,以支付其尚未满五岁小女儿庞大的医药费,因为,她罹患罕见的怪异病症。
此后,诸葛扬就常去看她、慰问她,不知情的人也只当他是艳红的恩客,认为他俩之间关系非比寻常。
艳红的善解人意及深明大义,常为他解除了不少烦闷情绪,但,他们之间永远只是这种旁人无法体会的君子之交。
可是,她今天这种行径却让诸葛扬傻了眼。
艳红敛了敛眼,只做片刻的沉默又故态复萌道:“我哪有什么困难?只是想你,所以,就来看看你啰!”
“艳红,徐邦是我的好友,又是你深爱的丈夫,难不成你忘了?”诸葛扬不可思议的说道。
没想到艳红却将手一挥,“别提他了,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提的。”
话虽如此说,却没人看见她说这话时,眼中含盖了无限的苦楚。
“你可以不提,但我却不能。”诸葛扬义愤填膺的说。
“哎呀!你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她故意往四处瞟了瞟。
已探出头的惜惜立即缩了回去。此刻,她的心在淌血,一阵阵尖锐的痛楚深深的刺入心坎里,心痛难忍。
“艳红,你在胡说什么?若不是看在徐邦的面子上,我就立刻赶你出去!”诸葛扬两眼如炬的狂跳着。
“哟!从前你可是紧挨在我身边,这会是怎么了?竟说出那么绝情绝义的话。”她更猖獗的紧偎着他。接着,又很大声的说:“你那位新欢也得注意点,别落到我今天这种下场。”
“砰”一声,盆栽倒地的声音由外响了起来。诸葛扬赶至一望,只见惜惜飞扬的裙摆消失在转角处,他正想追上,却被艳红死缠烂打的拉住。
“你放开!”他嘶吼。
“不,我不能放。”她怎能放,这一放,她的小玉就没命了。
“你以为你不放,我就挣脱不开了吗?”他气愤的一踢,立刻踹开了她。
就在他举步离开之际,艳红以无比凄惨的声音叫出:“扬公子,求求你别走,求求你……”
“艳红?”诸葛扬停下了脚步,他明白现在的艳红才是真正的艳红,只是,他不解她有何奇QīsuU。сom书苦衷,竟要如此践踏自己。
“愿意告诉我实情了吗?”
艳红点点头,“能否找个隐密的地方,我怕……”
“你怕有人窃听?”诸葛扬替她接上。
“这攸关小玉的生死,不得不谨慎。”说起小玉,她的泪又潸潸而下。
“好吧!你随我来。”他带领着她往他房内的“凌烟阁”走去,还不放心的回头看看惜惜适才隐身的方向。
霍然间,他余光瞄见了一条遗落在他脚旁白色的罗帕。拾起一看,一对鸳鸯蝴蝶栩栩如生般的绣在上面,其相偎相依的姿态让人好生感动,在一角还单绣了个“惜”字。原来,这条罗帕的主人就是惜惜。
他极其珍惜地将罗帕折叠好,往前襟一放,喃喃念道:“既然已被我拾到,那它就是我的啰!”
此时,艳红也开口了:“你很爱那位姑娘?”
诸葛扬只是含笑说道,“先处理好你的事,我会去跟她解释的。”
艳红也淡然一笑,跟着他往凌烟阁而去。
※※※
“巧儿,大厅上的那位姑娘走了吗?”惜惜问着为她送餐点进来的巧儿。巧儿经过了半个月的调理,已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