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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目黯了黯,绿珠泄气一般地说:“王,召见你。”
不准叫师父?
可是,明明从带上她的时候,就开始在纠正她的修炼之法,绿珠也感觉得出来,这位淡漠的妖娆圣者,是想将她引入神仙正道。
如此说来,不叫他师父,那该叫什么呢?
走进别馆大厅内,由尘俯身坐在绿竹矮案前,抬手示意跟在后头的绿珠坐在对面。
绿珠受宠若惊了一下,忙端正坐在竹案前:“师……圣者,你不去吗?”
安静地摆弄茶具,由尘半瞌的眼眸带着一抹深思,和微微的严厉。
“前日教你的吐纳之法,可有照着做?”
绿珠点头:“做了!自从师……圣者教导绿珠,绿珠每次吐纳都是照着那样的方法做的。还有,绿珠也没有动过荤腥,都是茹素吃斋。”
“恩。”略带嘉许地点了点头,绿珠立刻笑颜逐开。
“师父,不,圣者!我真的可以修成正果,飞升成仙吗?”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绿珠到现在都有点儿身在云雾的感觉。
在妖界待了这么久的她,居然还有飞升的可能,而且还不是在做梦!
简直……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你到现在还怀疑?”由尘轻语,“不如就此回头,永远待在这里。”
心底慌张了一下,绿珠忙道:“不是,不是的!圣者不要误会!绿珠只是觉得何德何能,竟能遇到师父指点,将绿珠引入征途,不再遭受他人白眼。绿珠……绿珠很感激师父的!”情绪激荡的女子一脸诚恳地望着面前的雪白男子,连眉心上的翠绿翡翠都闪烁着熠熠光辉。
浅浅抬起眼眸,由尘将沏好的茶推到女子面前:“只要你潜心修炼,也不枉我费尽心机点拨于你。另外,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叫我师父。”
前一刻还很兴奋的女子立刻缩了缩脖子,直在心底大骂自己是个大笨猪!明明妖娆已经说了不准她认他为师了,她还死不悔改,真是……真是比猪还笨!难怪一直修不成正果!
“另外,今夜来我这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回过神来,刚巧听见这样一句话,她有些好奇地问:“见一个人?”
由尘淡淡点头:“莫要来迟了。”
连连点头,生怕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绿珠嘴上也道:“圣者放心,绿珠一定不会忘记的!一定早些到!”
“恩。”
“可是,王……”忽而想起正事来,绿珠连忙改口。
“我马上去,”打断她的话,由尘又道,“喝了这杯茶,你也回去吧。”
点点头,绿珠抬起茶杯猛灌进嘴里,一点也不怠慢,喝完之后,抿嘴笑开唇角:“圣者,那绿珠就先告退了。”
见由尘点头,绿珠满心欢喜地离开了紫竹别馆。
×××
沉静得像是一片坟冢的别馆,如同那伽宫殿一般,也是肃穆冷硬的黑色调。
黑水馆,离镜湖最近的一处别馆,也是妖王行宫之一。
清寒的风灌进空旷冷清的屋内,灰日投下的光芒,像是要灼烧世间的一切,直到焚烧殆尽,方才收手罢休。
“你来晚了。”
沉闷沙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冷兵器般的煞气,伴随着阴沉的气氛,着实有些惊悚吓人。
由尘顿住脚步,淡金色的眼眸若有似无地看向四周。
“不知殿下召见由尘,有何要事。”
几番下来,不仅找不到屋里的另一个人,连他的气息也感受不到。
妖王鲻刖,很擅长在他面前隐藏。由此,由尘不由得想,鲻刖若是真来自佛国,必与他关系匪浅。如若不然,又怎会如此了解于他?
“你来晚了。”
重复的话语,如同声音的主人一样偏执,一个问题只要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他便可毫不厌倦地反复询问。
“若是没有其他事,殿下,由尘告退。”漠然转身,没有丝毫犹豫,由尘抬脚便要离开。
身后突然笼罩一团阴影,强烈的煞气无声无息地猛然出现,由尘还未来得及反应,肩头便被人紧紧箍住了。
方才那一电光火石之间,由尘诧异的同时,甚至感到背后一阵微微地发麻。
不过,却也使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若是鲻刖想要杀他,他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
相反的,他如今能够安稳地活到现在,也代表着就算鲻刖如何折腾他,也不会就此要了他的性命。
“殿下,你这是何意?”身着软甲的一只手臂蛮横地搂在他的肩头,除去脖间被勒住的不适,远远望去,就好似阴影中的人,从背后用一只手眷恋地抱着由尘,极为暧昧。
“留下来。”沙哑的声音随着炙热的气息擦过耳后,头顶是他微微靠着的下颚,由尘这才发现,妖王鲻刖同濮落一般高大,可以轻易将他融进怀中。
轻微蹙眉,银白色的眉峰下,淡漠的双眸隐隐带着一丝不悦和戏谑。
“如果妖王殿下想取在下的性命,动手便是,由尘决不会有丝毫怠慢,”轻轻顿了一下,嘴角冷漠得没有一丝弧度,“但是,我并非你妖界真正的妖娆,殿下莫要弄错了。”
没有青印,妖娆何能成为圣者。如今他将他置于这样一个地位,是想告诉他人,他由尘犹如鸡肋一般弃之可惜吗?
或者是,一个只要张开双腿的男宠?
“本座很累。”低沉的声音,散发着淡淡的疲倦,让怀中雪白的人愣了一愣。
刹那间,光景流转,高大的人影就着搂着怀中人的姿势,消失在阴暗冰冷的前厅内。
后院池塘边,一座小桥架在池塘两边,桥下的池水是墨汁一般的颜色,里面浓浓淡淡游戏着画中水墨一样的锦鲤,绝对不真实,可是看见那些水墨的荷叶荷花,水珠,池鱼,又觉得那么真实,让人分不清假假真真。
池岸边,一只红泥小火炉,正温着炉上的清酒,矮几上摆着两只空空的酒杯,一只还留有酒渍,一只干爽无物。
真是一个寂寞的人。
低下头,由尘淡淡地望着安睡在自己两膝上的男人,心底像是有什么在悸动。
“陪本座睡一会儿。”
这是刚到此处,一直紧箍着自己的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便自然地躺在了他的腿上,闭眼睡去。
静静地看着膝上的人,一双眼眸沉静而柔和。
“很累么?”抚了抚男人额角有些凌乱的发,半边脸颊上的紫金蟠龙,也好似随着男人的睡去,褪去了平日里的张狂煞气。
“那便,好好睡一觉。”低声轻喃,瓷白的容颜清漠,眸光却投在水墨池中,凝望的好似不是池中奇异的景象,而是很远很远的远方。
这好像是两人单独相见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气氛中没有怨恨,没有剑拔弩张,只有淡淡的宁静。
就好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再相会时,温一壶酒,静静坐在池边,浅畅回想。
明明恨得那么深,又为何还能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展现最脆弱的一面?
难道妖界之王,是那般的可怜,累的时候,却只能躺在陌生人的怀里。
镜湖逆阵,一定耗去了男人不少的精力,不然眼下的一片青灰也不会落得那么深,脸上的疲倦也不会在卸下防备之后,那么显然。
然而,回到行宫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甚至给予安慰。
无上的王,何其孤独。
×××
“圣者,圣者!”
血月升起,紫竹别馆内,没有灯火,一片死寂。
“奇怪,没有人么?”绿珠小心翼翼行走在馆内,生怕若是主人在,自己一不小心惊动了主人,又会招来训斥。
“呵呵。”低沉的笑声,伴随着折扇“嘶啦”打开的声音,在幽暗的行馆内,显得极其骇人。
然而绿珠瞬时白下的脸色,却不是因为声音的突兀,而是因为她太熟悉那个声音了。
从化身以来,那个人的声音几乎充斥她全部的生命,只要那个人想要什么,她就必须费尽心机得来或者毫不犹豫地给他。
一如,待定的妖娆之位,自己的清白之身。
屋内一下灯火通明,绿珠还未抬头看清坐在前方的人,已经慌张地跪了下去:“左使大人!”
“绿珠,你好大的胆子,深夜竟敢擅闯妖娆行宫,该当何罪!”气势汹汹的话语,伴随着勾魂眼中迸射的寒光,跪在地上的绿珠,被骇得强烈地颤抖了起来。
第四十一回
“左使大人,奴婢……奴婢没有……真的没有……”
“放肆!”沉声低吼一声,麓公悠闲摇着宝扇,勾魂眼紧紧盯着伏在地上的女子,“如此说来,你是说本使在撒谎了?好大的胆子!小小一个舞姬,竟敢口出狂言!”
“没有!没有!左使大人我没有,绿珠没有那样的意思,真的没有!”一双美目惊恐地抬起来,慌张地摇着双手极力辩说,可是吐出的话却那般苍白无力。
“没有?”冷声喃喃,男子摇着宝扇又道,“那你深夜来紫竹别馆有何意图?妖娆行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说,给本使如实招来!”
“我……我……”仓皇无措地垂下眼眸,绿珠娥眉下的眸子泛起不知所措的红晕,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紫竹别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左使大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淡漠的声音,伴随着清风带进的一股蔷薇花的冷香,让人为之愣了一愣。
血月投下的光芒,照射在那人雪白的肩头,雪白的衣袍,和雪白的眉峰上,只平添了一份夜里媚人的诱惑,勾起有心人蠢蠢欲动的心。
“圣者,你可算回来了,”暗自吸了一口冷气,摇扇挥开鼻间萦绕的花香,麓公起身,缓缓抬手对着步入的人施了一礼,“属下方才捉到一个不懂规矩的下人,正想着如何处置呢?这不,圣者一回来,此事自然好办了。”字句无情之话,好似全然忘记那一晚的春宵帐暖,尽显薄情之面。
然而,当看见那雪白的人有些踉跄的走姿,一如那天早上与仙人回到那伽宫殿的样子,勾魂眼中瞳孔一阵紧缩,面色寒如冰窖。
呵,还真是耐不住寂寞的狐妖啊!
冷冷一笑,麓公继续摇动手中的黑玉宝扇。
“确实应该好好理理,”清漠的语气,伴随着嘴角冷魅的弧线,由尘懒懒坐到一旁的竹椅上,整了整被风散开的衣袂,“不过,左使大人是否应该先以身作则。”
合上宝扇,麓公朝着由尘走近几分:“我身为妖王左使,自是有此职责,不需妖娆提点,也一定会恪尽职守。不过,区区舞姬,在紫竹别馆来去自如,在下自是要先管这个。”
轻轻勾起唇角,由尘半瞌眼帘道:“左使大人莫不是忘了,第一个出现在我别馆的人是你,并非她。论起罪来,左使大人可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轻微抽搐了一下嘴角,麓公脸色怪异地说:“妖娆圣者真是好令在下寒心,竟为了一个下贱的婢女,要问罪在下?!麓某可是一切都在为妖娆着想啊!”
“多谢大人关心,”漠然回话,淡金色的眸子始终未有正瞧一眼麓公,“我做事自有分寸,不劳左使大人费心。如若没有其他的事,恕由尘不远送了。”
逐客令一下,空气中寒气更甚。
麓公忽而大笑起来,阴厉的双眼死死盯着那雪白的人:“好,好!圣者,你对麓某真是用心良苦,在下也就不多加打扰了,您自便。”斜眼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绿珠,愤然摔袖而去。
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