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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之后,许驰才讷讷地问:“你这家伙又发什么疯……”
小孩子搂着哥哥的脖子幸福地微笑。
许驰很不理解弟弟的脑子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但至少看样子许穆是重新开心起来了,于是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木木你到底看了什么片子?”
“没什么。”许穆闭上眼睛说:“梦见自己被僵尸咬了一口而已。”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你也太胆小了吧?为什么你会被这种一点都不恐怖的电视剧吓成这样啊?”
自这天之后,许穆和许驰每晚都同床而眠。哪怕他们从农村搬到城市,不再有随处可见的家禽家畜的诱惑之后也依旧如此。
直到许穆九岁那年,刚满十八岁的许驰一点预兆都没有地突然离家。
7
7、变化的感情 。。。
作者有话要说:内个,许驰为什么突然离开……大家懂的……我相信乃们懂的……
会懂的吧?
许穆不理解许驰为什么突然离开,就像他很多时候都不理解许驰的性格和行为一样。
许穆从小就是一个聪明安静的孩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更像他身为大学教授、在人类基因学领域上相当有所建筑的妈妈,而许穆的哥哥许驰则和他走上了另外一个极端。
比如在吃饭的时候,许驰总是大嚼大咽,全力把自己塞饱。“用吃最后晚餐的精神去对待每一顿饭。”这是许驰的名言。许穆则向来是细嚼慢咽,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会注意营养搭配,每天吃一枚鸡蛋,喝一袋牛奶,他的头脑足以让他记住所有常见食物的热量表,并且在几秒钟之内设计出营养恰当、热量收支平衡的菜单。空腹伤胃,饱腹伤身,这是许穆的坚持。
由这一个例子,兄弟两人的性格差异即可见一斑。
可是这些不能影响许穆对哥哥的感情。
许穆的妈妈在他一岁左右的时候因为一次国家组织的交流而去国外生活了好几年,许穆基本是被他的父亲和许驰带大的——更确切地说,是被许驰带大的。许穆的父亲实在不是那种有耐心去看孩子的性格,那时候,抱着许穆、背着许穆到处乱跑的是许驰,才十岁多一点的许驰肩负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这也很符合许载家庭的传统,所以许载乐见其成。
许穆从小就很仰慕哥哥,像其他孩子仰慕自己的父亲一样仰慕哥哥,把许驰当成十全十美的“神”。他曾经无数次地想过,我要一直和哥哥在一起,死也要一起老死。
他的美好幻想很快就破灭了。
许驰从来不肯老实地呆在学校里学习,他活泼、好动,无法在一个地方安静地坐到十分钟以上。他热爱闯祸,热爱冒险,从小就是附近的孩子王,长大以后更是如此。许驰高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上学,也没有听他父亲的安排,一同经营许父开的武馆。许驰在毕业的当天半夜就背了两身换洗衣物爬窗离开家,留下一张字条说要去“闯荡天下”。
许驰真的自己去闯荡天下了。整整九年他从没有向家里伸过一次手,要过一分钱——虽说也没有给家里贴补什么,但每次回来都会带不少他去过的地方的特产。什么五彩石、最古老的银杏树上的叶子、熊猫啃过的半截竹子、朱鹮翅膀上换下来的有着漂亮的红色羽轴的飞羽等等。
许驰离家的时候,许穆才刚刚九岁。那时候他最敬佩的就是自己的大哥了,虽然九岁的许穆刚开始对哥哥突然离开有点不满,但思念和憧憬最终还是轻易地压过了不满。
他每天都会把许驰给他带回来的东西在桌子上排成一排,幻想着自己也跟着哥哥身后走过这些地方,亲眼看到九寨蔚蓝澄澈的海子,亲耳听到古朴苍凉的藏歌,亲手摸过世界上最后一只在人类眼前出现过的白鳍豚的长喙,亲自嗅到峨眉金顶常年缭绕不散的香烟。
那时许穆刚上小学,对外界的一切了解都建立在书本和家人的描述上,他把在书里读到的那些令他心神向往的内容都安在许驰身上,全身心地去敬慕他、仰望他。
直到许穆从小学毕业,上了初中,上了高中,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朋友小圈子,有了对世界的理智的认识。
我小时候太黏许驰了,我应该更多地培养自己的独立性的,许穆想。
因为许驰长时间不在家,所以许穆对于自己“独立性”的培养相当成功。他开始在遇事时不再想“如果是哥哥的话会怎么办”,也开始从另外的角度分析许驰的所作所为,开始理智地评判哥哥。
在大学中,许穆实在是成长了不少,从一个依赖家人的小孩子长成了可以信任的成人。他对许驰的看法也有些变化了。
如果现在要兄弟两人面对面地说出自己对对方的评价的话,许驰大概会翻个白眼,说许穆“无趣、娘娘腔”;许穆大概会表情不变地从鼻孔中哼一声,毒舌地判断:“幼稚、暴力爱好者、没有大脑的家伙”。
如果让他们在背后说出对对方的评价,两人说出口的话大约是会与他们当面的评价完全相反。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当面斗嘴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促进感情的爱好。
所以许穆在接电话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而事实上他不仅买好了许驰要求的食物,还特意跑遍了整个城市去买各种好吃的特产,比如城东珍味斋的密封包装卤鸡、酱牛肉、卤猪蹄、酱牛舌,抚顺街的胡椒咸脆棍棍饼,三合居的坛子肉,东来顺的铛爆羊肉,清真街的大堆烤得干脆、洒了椒盐的馕,丰盛公的奶卷。
奶卷是许驰唯一喜欢吃的甜食,用牛奶结成的皮子卷各种果子馅儿,这本是个不能放久的东西,好在许穆有着一个方便的空间。他的空间虽然是个三天强力脱水的东西,可是三天之内,所有放进去的食物都会保持刚放进去的状态,温度不变、味道不变,像是时间在里面停止了三天。除去无法长时间储存、必须当时吃的食物之外,凡是保质期较长的东西,比如密封包装的卤味和馕,许穆准备了整整五十斤打算给许驰带走。
空间……许穆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他的空间了。成年之后,他的意志力和精神力都更加强大,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本能冲动,但他依旧下意识地不去使用空间,如果不是因为许驰要来,如果不是许驰郑重其事地提出警告。
给许驰准备食物的同时,许穆也听从哥哥的建议带上了老爹给他的柳叶刀,在空间中装入结实、保暖、防水的衣物,舒服的运动鞋,睡袋,容量约为五十升的防水背包,许载的野外生存训练中提到的其他的东西,厕纸、电池、高热量食物,一些盐和糖,一些药品。
但到了两人说好要见面的那一天,许驰却没有来。
许穆紧张地拨了好多次许驰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回应永远是一个甜美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突然想起四天前的谈话:
“许穆,我……在这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现在还不清楚,但它一定是很……”许驰声音一顿,说:“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需要你的帮忙。”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天夜里,许穆躺在床上担心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恍惚之中,他又进入了那个梦境。
腥甜粘稠的液体中,许穆被无数条细长的管子裹在里面,这些管子向他的血管中输送进某种冰凉的液体,他冷得直打颤。
“咔嚓”一声,许穆头顶的盖子被打开了。透过水层,许穆看到了一张巨大扭曲的红色面孔。
他身周的管子们慢慢地蠕动起来,裹住他的身体,将他推出水面。容器外的那个人展开一块柔软的毯子包裹住许穆赤|裸的身体。容器外的“人”用毯子裹住许穆,然后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在怀里,他从喉咙中低吼了一句什么。
许穆紧紧盯着白大褂男人,他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情况:白大褂男人突然出现把自己放出容器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有新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但另一方面却也代表着逃脱的机会!
他微阖双眼,默默聚集起身体中的力量,打算寻找机会给这个家伙致命一击。
但就在此时,千万条细管陡然一抖,齐齐拔出了许穆的身体!
剧烈的痛楚在许穆神经中爆开,他痛得张开嘴想要惨叫,却没有发出哪怕一丝声音。那一瞬间,许穆全身的肌肉都痛苦得自己抽搐起来,他嘴角的肌肉颤抖着,看起来倒颇像是一个微笑。
不知过去多久,让许穆恨不得立刻死亡的剧痛终于过去,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抱着他的人的脸。
僵硬的,像是死人的脸。
许穆的心中憋着快要炸掉的怒气,恨不得立刻一拳砸在白大褂男人脸上,然后把他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对!收进空间里!
这是许穆第一次在心中充斥着无法抑制的杀戮欲|望。
但他的肌肉还没有在方才的痉挛中恢复过来,身体中的力气似乎也因为方才的痛苦而消失殆尽了。
许穆努力放松肌肉,试着尽可能快地恢复力量。同时他沉默地看着男“人”抱着自己离开光线阴暗的屋子,穿过一条长长的,黑暗的走廊。不少动作僵硬的人形生物在长廊上来回穿梭,不管男人走到哪里所过之处的那些人型生物们必然会停止自己的脚步,低头肃立,似乎是在表示恭敬。
长廊上是完全的黑暗,没有一丝光线射入,但在意识到黑暗的同时,许穆的视野中却清晰地呈现出了一幅暗红色的图像,从这诡异的视野中,许穆看到了那些形状恐怖的人形生物:他们或是长有好几双眼睛,或是嘴中长有鲨鱼似的多排锋利牙齿,或是在脖子的一侧长出另外一个拳头大小的小脑袋,或是肋骨部分向外张开,露在身体外面,展示出胸腔和腹腔内蠕动的内脏。
它们不是人类!不可能是人类!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后许穆注意到了这些家伙看向他的眼神。贪婪的、兴奋的、迫不及待想要吞掉他的眼神。
他下意识地使劲挣了一下,但男人紧紧地抱着他,很快就穿过走廊,来到一个玻璃房间里。
男人把许穆放在玻璃房间中央的床上,解开他身上的毯子,把他摆成大字型,然后用床上的皮带将他的身体束紧。
许穆使劲挣扎起来。
他的手足依旧无力,束缚着他的皮带却又极度坚固。
许穆试着从空间里召唤出匕首,但匕首并没有如他所料地出现在他手里。许穆又试着把束缚住手腕的皮带收进空间里——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根本感觉不到空间的存在!
男人转身在旁边的小柜子上窸窸窣窣地摆弄一阵,许穆分辨出了玻璃瓶子互相碰撞的声音、金属针头与玻璃碰撞的声音,空气被推出针管的哧哧声以及一小点液体被推出针管的噗噜声。
被推出针管的一小点液体落在地面上,将地面烧出哧啦一声,刺鼻的气味呛进了许穆的鼻腔。
男人的动作其实相当轻柔,若是放在以前,许穆是断断判断不出这些细小的声音的,由此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