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惠然打个哈欠,翻身继续睡。
元流火从床上跳下来,先自己穿好了衣服,然后伸开双臂,把床上的棉被脑抱起来,远远地放到桌子上。
林惠然有些气恼,从床上坐起来,却见元流火乖乖地把衣服袜子捧到他面前。
“林公子,我们去爬山吧。”
林惠然披上衣服,没脾气地说:“山顶只有一座土地庙,没什么可玩的。”
元流火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非常地固执,林惠然说什么他也不肯听。于是两人穿戴完毕,吃了一点糕饼和羊奶,一前一后地往山上走。
他们所居的宅子在半山腰,从家门口看山顶,似乎近在咫尺,然而真正往山上走,却又十分遥远。元流火一开始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还嫌弃林惠然行动缓慢,后来走了一刻钟,他略有些疲倦,安安静静地与林惠然并肩而行。半个时辰后,他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趴在石栏:“林公子,等等我。”
林惠然气定神闲地转过身,含笑走过去伸手拉住他。
两人拖拖拽拽地往山顶走,元流火又累又饿,浑身冒冷汗,十分难受,他又不好意思说想回去,只得咬着牙齿忍耐。又捱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到了山顶。林惠然说的没错,山顶光秃秃的,只有一座用石头垒成了土地庙。
元流火坐在地上,已经累得够呛,也没心情失望了。他仰着脸看林惠然:“林公子,我肚子饿,你带吃的了吗?”
林惠然从腰间取下一个藕色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两三块零碎的梅花饼,放到元流火的手心。元流火狼吞虎咽地吃了,又很好奇地问他:“你为什么随时都带着食物?”脸颊一红,心想肯定是为我准备的。
林惠然在山顶闲庭漫步,解释道:“我外出游历,经常会在野外露宿,因此身边总备着一点干粮。”
元流火讪讪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太阳升起,将山顶照得略有些燥热。林惠然催他下山,元流火双腿酸疼,宛如灌了铅,他从地上爬起,又重新坐下:“我走不动啦,腿好疼。”
林惠然坐在他身边劝他:越是这样坐着,双腿气血不通,越是难受。
元流火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胳膊里,闷闷地说:“我再歇一会儿嘛,要不你先下去吧,不用管我。”
林惠然坐在他身边:“怎么会不管你呢。”又用手指戳他的脑袋:“你说你一早上折腾个什么劲。自己嚷着要爬山,到山顶了又不肯下去。”
林惠然蹲在他身边:“上来,我背你。”
元流火犹豫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趴在他的后背上,歉意地说:“林公子,麻烦你了。”
林惠然直起身体,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地往下面走。
元流火又提高了音量:“麻烦你了,林公子。”
停了一会儿,林惠然幽幽地说:“你想让我怎么回答,说不麻烦?”
“额……”
“你这人何止是麻烦,简直事儿精。”林惠然郁闷地说:“算啦,也怪我这段时间很忙,没时间陪你。”
“你陪不陪我,我都是这样。”元流火顶嘴。
两人沉默了一阵儿,林惠然轻轻地说:“没关系,我很喜欢。”
元流火转嗔为笑,把嘴巴凑到林惠然的耳朵边:“我知道林公子最喜欢我啦。”
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才走回家,见院门口停着子离经常骑的青骢马,想必子离今天早早回来了。元流火高高兴兴地跑进院子里找子离玩。
子离一个人留在书房里,门窗紧闭,元流火拍了半天的门,子离才黑着脸开门,严肃地说:“我今天很忙,不要来打扰我。”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元流火扁着嘴从台阶上跳下来,去找林惠然,见他已经在书案前专心写字了。元流火不好去打扰他,一个人闷闷地坐在门槛上,想了想找来一本图画山海经,认认真真地翻阅。
厨娘做好了午饭,佣人们搬来三张案桌,一个设在书房,一个设在廊下,一个设在书桌边。其余两人都相安无事地吃饭,唯有元流火轻轻地放下了筷子,对佣人说:“把我的饭桌撤掉,我跟林公子一起吃饭。”
他跑去跟林惠然坐在一起,其实中午的饭菜很简单,只有一盘鸡脯肉炒芦笋,一碟凉拌青菜和一碗虾仁汤。元流火口味清淡,只就着米饭吃青菜。林惠然只得往他的嘴里强行塞一些鸡肉。两人吃过了午饭,元流火洗了手,解开发髻,脱了衣服躺床上睡着了。
林惠然起身去外面闲逛,随手推开书房的门,见子离面容严肃地站在书案前面,案上摆放了许多瓶瓶罐罐和石膏搓刀之类的东西。
林惠然有些好奇,遂问道:“子离,在玩什么呢。”
子离对他招手,叫他进来,指了指书案上一大堆材料,伸了个懒腰:“忙那个案子呗,这一上午把我累得够呛。”
林惠然看见一些石膏和类似牙齿模型,他随手打开一个厚实的木盒子。
“别动!”子离惊叫了一声。
但是林惠然还是把它打开了,里面是几段被咬伤的人体残骸,底下铺了厚厚一层碎冰,伤口狰狞恐怖,血肉模糊。
林惠然蹙眉,合上了木盒子。
“这是我从停尸房里偷出来的东西。”子离解释道:“我上午根据那些尸体咬痕,复原了那凶手的牙齿原貌。”说着举起了一个湿淋淋的牙齿形状的石膏。这模型上下两排牙齿,雪白整齐,十分完整。
林惠然遍读诗书,也未曾见过如此技巧,大为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世间竟还有如此手段?”又想到子离是狐妖,自然拥有超凡的智商。
两人对着这牙齿的模型观摩了半刻,猜测那凶手年纪应该不大,脸型偏阴柔,其余的就猜不到了。
“虽然找到了这模型,但还是很难确定凶手,毕竟京城有十几万人口,总不好掰开人家的牙齿一一比对吧。”子离很快又觉得失落。
林惠然却面容严肃地拿着石膏观察了片刻,忽然说:“这牙齿我很眼熟。”
子离惊讶地看着他。
林惠然思索片刻,又笑道:“只是相似罢了。咱们家里这位,倒是很符合这位凶手的特征。”
子离呆了一下,也笑着摇头:“他的胆量,就是杀一只鸡都很勉强。”
林惠然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一圈淡淡的齿痕,给子离看,又解释道:“他昨天跟我胡闹,咬出来的牙印,你瞧,是不是很像。”
子离本打算打趣几句,但凑上来看了几眼,面容阴沉下来:“很像。”
他用毛笔在那牙齿模型上刷了一层碳粉,重重地印在宣纸上。托着宣纸上的齿痕放到林惠然手臂旁边,两相对比,竟是一模一样。
他俩的表情顿时严肃下来,子离心中电光火石之际,已经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只是不好跟林惠然讲。那边林惠然却是万分惊讶,蹙紧了浓眉,问道:“这凶手的牙齿为什么和流火的很相似。”
子离忙解释道:“世间的人相貌还有相似的,更何况牙齿呢?有相似的也不稀奇。”
林惠然心中疑窦丛生,但他在医学上的造诣很浅,更不懂人体结构这种东西,也就相信了子离的话,只是心里终究很不高兴,好像他家流火纯洁可爱的形象被玷污了似的。
林惠然转身回到卧室,把元流火叫起来,拉到书房里对质。元流火睡得半梦半醒,外衣还没来得及穿,拖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就进来了。
林惠然帮他理顺了几簇乱发,对子离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流火,你咬他胳膊一下。”
子离果然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结实的胳膊。
元流火打个哈欠,转身就走:“有病。”
林惠然把他拽回来,又柔声劝了他几句。元流火只好掏出手帕,往茶杯里蘸了蘸,然后擦拭子离的那一小节胳膊,好像消毒似的,来回擦了几遍,方轻启檀口,咬住肌肉。
子离吸了一口冷气,连连甩胳膊:“喂喂,松开。”
元流火张嘴松开,只见子离饱满的胳膊上出现一排整齐凶狠的牙印,其间隐隐露出血迹。
元流火擦擦嘴角,含笑看向林惠然:“林公子要不要?”
林惠然摇头:“谢谢,不麻烦您了。”
元流火坐在旁边的矮凳上梳头发。林惠然和子离则挽起了胳膊对比,又看了看纸上的墨痕,反复校对之后,更确定了三个齿痕出自同一人。
林惠然很生气,把那张纸撕得粉碎,对子离道:“这件事情不准再提了,我不想听到凶手的任何事情。不管他是谁,反正和流火不会有任何牵扯。”转过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元流火把头发挽成了一束,放下梳子,看了看满桌子狼藉,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子离心想元流火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没必要对他隐瞒,于是把牙齿模型抛给了元流火,语气轻松地说:“恭喜你,我们终于找到你的身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别
元流火得知那吃人的恶魔很有可能是杀害自己的凶手,气的火冒三丈,一定要随着子离去刑部追查案子。
子离不太赞同:“那个恶魔和你一模一样,若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说得清?”他也不愿意纯洁可爱的元流火跟那种妖怪打交道,想了想又说:“何况闻野刚才也说了,不想让你跟那人牵扯。”
子离把脸一扬:“他管的了我吗?”又严厉地说:“那妖怪不但杀了我,还残害我父母,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说着抓起茶杯往桌子上一摔。
子离沉吟片刻,道:“你想跟我一起去,那也无妨,横竖我能护你周全。”随手把桌子上的石膏敲碎扔掉,又说:“你在我身边做个小厮,不叫人发觉就行了。今天的事情也别说出去。”
元流火答应了,两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
傍晚时候,元流火出来找吃的,迎面看见林惠然牵着一只蓬松巨大的松狮,像是准备外出。两人打了照面,林惠然用下巴指着门外:“出去走走?”
元流火也不找吃的了,很欢快地跟在林惠然身边。
他们住在半山腰,山路是用青石板铺就而成,沿着山体盘旋而上,直到山顶。两人牵着一只大狗沿着下坡路缓缓而行。彼时晚霞漫天,将整座山照耀的金光闪闪。
元流火贪玩,追着草丛里的松鼠蹦蹦跳跳,他再转过身,见林惠然已经走远了,忙跑过去,气喘吁吁地说:“林公子,你牵着我的手。”
林惠然停下脚步,将牵狗绳换到左手,腾出右手把他拉到身边,叮嘱他不要乱跑。
元流火这才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自己想跟子离一起去查案。
林惠然思索片刻,点点头道:“想去就去吧,子离本事大,会保护你的。”
元流火微笑不语,只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侧脸,半晌才轻声说:“我刚才一直犹豫着不敢说,担心你不肯让我去,舍不得我离开。”话未完脸颊先红了。
林惠然平静地说:“你下山陪他办案,每日不过七八个时辰,我刚好腾出时间写字,两全其美。”
元流火很不开心地说:“哦。”小手从林惠然手里滑落,转过身闷闷地说:“我想回去了。”
林惠然叫了松狮一声,然后揽着元流火的肩膀回去。
其实元流火能短暂地离开,对于林惠然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他实在是太粘人了。林惠然无论是工作还是游玩,随时抬头就能看见元流火陪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