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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西完全有理由相信,赵远川只是一时对她有点兴趣而已,只要她不回应不理睬,用不了多久,他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么想过之后,乔西就再也没有为赵远川的事情烦恼过了。她要面对的,是更为紧迫的也是她更为关心的,她的生活要如何继续?
首先从物质上来说,她需要去找一份工作。虽然她在银行里还有部分存款,但是一直不工作,是无法维持长久的。而且,辞职后不到两个星期,她已经觉得无聊了,再这么下去,她自己大概会闷得要发疯。
其次,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太适合总是一个人独处。对于温良青留给她的问题,她现在,还无法回答,但一个人在家里,她总忍不住去胡思乱想。所以她需要做点什么事情,去分散注意力,也要等到她更为清醒些的时候,去做出正确的让她后半生都不要后悔的决定。
所以综合考量,乔西觉得自己该出去找工作。而且,她下决心,一定要找一个再也不会将就的能够让自己满意的工作。
但是,才投了几份简历出去,还没接到一个面试通知的时候,乔西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乔父乔止安。
“乔西,你外婆生病住院了,现在情况很不好,你回来看看她吧。”乔父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难以掩饰的疲倦。
“外婆生病了?”乔西有点讶异,但想到她的外婆近些年的确身体一直不大好,便立即点点头说:“嗯,我会尽快赶回来的。爸爸。”不过随即她又有些疑惑,问:“妈妈呢?怎么不是她给我电话要我回来?”
虽然乔西知道自己的妈妈和外婆的感情一直不大好,但是这么大的事情,她也该亲自打电话让自己回来吧?
“她这些天一直在医院照顾你外婆,”乔父解释,顿了一下说:“她大概是太忙太累忘记了,我打给你也是一样的。你就快点回来吧,你外婆的时日……估计不能长久了。”
沉痛的语气让乔西一惊,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随即感到万分难过,她微微颤抖着声音说:“好的,我尽快。”
又在电话里询问了一下外婆的具体病况之后,乔西挂断了电话,心中哀痛不已。
虽然她和她的外婆,因为她妈妈的关系,从小到大都不算亲近。但是血缘和亲情是无法割舍的,乔西自懂事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即将失去亲人的悲痛。
呆立着伤心了片刻,乔西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但眼角的模糊,让她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无法解释这巨大的哀伤从何而来,仿佛不仅仅是为重病的外婆哀痛,也为她自己、她的母亲、亲人。
当天夜里,乔西乘着最后一班航班回到家乡B城。
时间已经是半夜凌晨,有点冷清的机场大厅的冷气,似乎开得过于充足,低的似乎只有十八度,让乔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没有通知父母,自己现在就到了,只是一个人在机场门口打了车,便回到了家。
轻手轻脚的进了门,没有惊醒家里的人,乔西洗漱一番后便先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见正在厨房喝水的女儿,乔止安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乔西,你回来了?正好,我一会儿去医院,你和我一起去看你外婆。”
乔西点点头,然后又问:“我妈呢?怎么没看见她?”她是没有看见自己的母亲陈怡,而且就厨房的情形来看,她的父母,已经很久没有在家开伙了。
听到乔西这么问,乔止安更为淡然的说:“你妈和你大舅换着值夜班陪你外婆,现在还在医院。”
“哦。”乔西应了一声,便收拾一番和父亲下了楼。
去吃早餐的时候,乔西想了想,让服务员给打包了一份生煎包和豆浆,带去给她的妈妈做早餐。
但反观乔止安,看见乔西这么做,似乎并不觉得奇怪,自己却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
虽然知道他会如此,但乔西还是忍不住心中有点气闷。
等到了医院,走进特护病房,看见那个躺在病床上,插着各种输液管的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老人时候,乔西忍不住落下泪来。
记忆中那个虽然不爱言笑但一直身体健朗的外婆,现在竟然如此虚弱,仿佛轻轻一动,就会消失不见。是什么夺取了她的健康?为什么生命如此残酷?
乔西伸手捂着嘴,眼泪噗噗的往下掉,却说不出话来。
看见女儿如此激动,乔母陈怡拉了拉她,轻声说:“你外婆还没醒,别吵醒她。我们出去说话。”
乔西止住泪,随着父母来到病房外,这才看清了自己的母亲的脸。
她似乎也才醒没多久,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睡意,苍白的脸有点浮肿,未施粉黛,显得很憔悴。
乔西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如此苍老脆弱的样子,不禁一愣,随即想起自己手中给她带来的早餐,便将手中的餐袋递了过去,说:“妈,我给你带了一份早餐,先吃点东西吧。”
陈怡似乎没想到乔西这么细心,接过去,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时乔止安从护士站那边走过来,说:“陈怡,我问了问护士,她们说岳母这几天的情况比较稳定,那我就先走了,晚上再来看她。”
陈怡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打开餐盒开始吃早餐。
乔西看了看父亲,欲言又止。
乔止安拍了拍乔西的头,说:“多陪陪你外婆,晚上我们一家一起出去吃晚饭。”然后转身就走了。
乔西又看了看神色漠然的吃着早餐的母亲,为父母如此状态而感到憋闷,但想到自己母亲现在的心情,只得轻声一叹,说:“妈妈,你辛苦了。”
40度的恐惧
Chapter 35
和母亲一起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看着走廊上走过的护士和病人家属,乔西心中一片悲恸。
她想到病房内的那个躺在病床上苍白虚弱的老人,真的是很难将她与记忆中那个严肃的甚至有点古板但身体一直还算硬朗的外婆联系起来。
什么时候,她的身体竟然这样坏了?乔西这才发现,她这几年对外婆的状况并不太了解。虽然是至亲,但她一直都和外婆不大亲密,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更是一年中也就春节的时候去舅舅家见上一次。
也因为接触少,乔西对这位外婆并不大了解,感情更是不深,但怎么说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面对这种情况,她自然伤心。尤其是看到自己母亲悲伤劳累的样子,心中更是哀痛。
乔母陈怡默默的将早餐吃完之后,处理掉餐盒,这才淡淡的说了句:“乔西,你外婆该醒了,我们进去吧。”
乔西点点头,跟着母亲走进病房。
这是当地最好的医院里最好的病房,一套两间,大间的做病房,小间的是卧房,供病人家属陪护。
乔西走到外婆的病床旁,看到老人已经醒了过来。她那原本有点浑浊的眼睛,在看见乔西的那一瞬间,似乎稍微亮了亮。
“外婆,我回来了,来看您。”乔西低头,靠近老人的耳边说着,言语间却是忍了又忍,才不至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老人现在几乎是说不出话来,努力的挤出一声:“好。”然后眨了眨眼,眼睛里勉强带了点笑意,以表示自己见到唯一的外孙女的喜悦。
乔西见她如此,心中更是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这时,陈怡端了一盆温水过来,放在病床旁的小桌上,将手中的毛巾递向乔西说:“来,乔西,给你外婆擦擦脸、擦擦手。”
乔西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要她抓住最后的机会表达孝心,便点点头接过毛巾,将它浸湿了又拧个半干,然后低头给老人仔细的擦脸、脖子、胳膊和手。
因为老人一直在输着液,她擦的很小心,绕过那些输液管,轻轻擦拭。
一边擦,乔西一边忍不住落下泪来。因为只有近距离的接触和擦拭,她才知道,病床上的老人,是如此的瘦弱。她消瘦的厉害,几乎只剩下骨头,带着老年斑的几乎腐朽的皮肤,松垮垮的搭在骨头上,真是让人不忍睹目。
乔西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病床上的老人,生命已经走入末路。而面对她逐渐消失的生命力,他们这些后辈,显得无能为力。
擦完之后,乔西忍不住走进洗手间大哭起来。她对着镜子,用手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但是像止不住似的,那泪水却越擦越多。
陈怡也跟在后面走进洗手间来,她倒去盆中的水,将毛巾洗干净晾好。这才又取了条干净毛巾,递给乔西,说:“别哭了,把眼泪擦掉。”
“妈……”乔西擦了擦脸开口,却是一阵哽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正常的说出话语:“外婆的这病,真的没办法了吗?咱们去别的地方治,不行吗?”
“癌症复发,并且是晚期,再加上是老人,已经不可能去做手术了,因为那样有极大的可能在手术台上就下不来。”陈怡语气淡漠的说着,似乎早已接受了事实。
“你……怎么这样?”乔西不能接受母亲这样的淡漠,冲口而出,但想到外婆还在隔壁,她咽下了剩下的话语。
“还能怎样?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现在只是在后悔,为什么当初为了你爸,和你外婆闹得如此僵硬,以至于和她生疏了二十多年。”陈怡对着女儿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转身走出去了。
乔西又忍不住流出眼泪。
等乔西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舅母岳玲已经来了。她正在给老人喂粥,看见乔西,有点惊讶的带了点笑意说:“乔西,你回来了?来看外婆?”
“嗯。”点点头,乔西尽量平静自己的声音说:“舅妈好。”
乔母陈怡已经收拾好自己,拿上手提包对岳玲说:“嫂子,我要上班去了。妈就交给你了。”在岳玲点过头之后,她对病床上的老人说了句:“妈,我走了。晚上再来看你。”便作势要出门。
乔西一愣,她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这个时候还要去上班,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看了即将走出去的母亲一眼。
在经过乔西面前的时候,陈怡停下来,看着她说:“乔西,你就……多陪陪你外婆吧。晚上我叫上你大舅,我们一大家人一起吃晚饭。”
母亲走后,乔西便在病房里和舅母一起,陪伴老人。白天有请来专门的看护给老人擦身、按摩,乔西便和舅母一边看着看护做这些事情,一边向老人说着些家常话。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已经不能引起老人多大的喜悦了。但乔西看着舅母说着那些琐碎的左邻右坊的事情,觉得外婆的神色变得安详,似乎还有点笑意。
想想也是,她们是相处近三十年的关系融洽的婆媳,岳玲之于乔西的外婆,甚至比自己的女儿陈怡还要亲密。
时间,在一定程度上,几乎可以赶上甚至超越血缘关系的亲密,乔西若有所悟的想。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退休后身为全职家庭主妇的岳玲就离开医院回家做饭去了。乔西一个人坐在病房里,守着外婆,神色平静。
最最开始知道外婆病重的消息的时候,她的内心颇不平静,可是经过一晚上和一上午的时间,她做过心理建设和对病情有所了解后,已经不再激动,更多的是,一种接受事实的无奈。
人生在世,总是对一些事情无能为力的,比如出生、比如已经逝去的时间、比如一些人不可挽回的离开、比如……死亡。
尽管内心颇为愤懑,但无药可治、无法挽回的悲哀,带给乔西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即使在医学昌明的今天,有些生命,还是会以不能挽回的姿态,决绝离去。
乔西一个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