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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我知道了。”她一紧张,自然而然的将头发整个往耳后塞,和某人的生活习惯十分雷同。
贾以婕谦恭的退到一旁,没发觉薛家父子交换了一个奇怪的眼神,特别多看她一眼。
“宝儿,我的宝贝女儿,你今天相当漂亮喔!和你母亲年轻时一样美得惊人。”在父亲的眼中,每一个孩子都是最好的。
“爸,你偷吃了几罐糖,这样不行喔!小心糖尿病。”薛宝儿体内的荷米丝笑咪咪的挽起薛康文的手,一副女儿是宝的姿态腻着他。
他受宠若惊的看了看儿子,不解她为何变得顽皮可爱。“圣哲,她是你妹妹吧?”
“百分之百。”他回道。
“喔!那我就放心了,我以为我多了个糖捏的女儿呢!”他笑着打趣,神情明显开朗许多。
“爸!你取笑我,坏死了。”她撒娇着噘着嘴,十足的小女人娇态。
不管薛宝儿变成什么样,她永远是薛家人的宝贝,薛父哈哈大笑的拥着怀中的至宝,被她娇俏的神情逗得十分开心。
而身后的薛圣哲也露出会心一笑,拎着跳蚤似的云青凤走下楼,丝毫没察觉两人的关系有多亲匿,活像一对老爱斗嘴的欢喜冤家。
今天是薛宝儿二十岁生日,与会的宾客正如云青凤所言的全是自己人,除了薛家的亲友外,还有薛康文妻子娘家的姻亲,两大家族出席的人数多达上百人。
而唯一被遗忘的是正用怨恨眼光瞪着寿星的贾以婕,她是名副其实的“外人”,没人邀请她参加这场只有家人的聚会。
※※※
“呵呵……真有趣,脸都烧成这样了还能这么乐观,真叫人佩服她打不死的蟑螂精神,让人嫉妒得想彻底毁了她……”
一道黑色身影高居天花板最角落的阴暗处,一脚上一脚下相互交叠着,以平坐的姿态俯视底下欢乐的情景,微扬的嘴角似在冷笑。
正常来说不可能有人能坐在上头,既无椅又无绳索可支撑,一般人只会往下掉,不会文风不动的维持平稳的姿势。
魔女莉莉丝一共有七个女儿,荷米丝是最小的一个,也最受宠爱,学习黑魔术的能力凌驾其他姊妹,若是肯用心习法,日后定是力量最强大的魔女。
可惜她生性贪玩,又太早遇到命中的那份爱情,因此她的魔法远不及以恨为根基的丝坦娜。
“笑吧!笑吧!我亲爱的妹妹,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我要让你尝尝地狱深渊的滋味,看你还能不能眨着纯洁的紫眸笑说无所谓,你还有明天。”
倏地,赤狂的眼眯成一条缝,脸部肌肉一紧的怒视自门口走进的俊美男子,那抹深情的微笑看得她几乎要喷出火来。
为什么是他,他没瞧见她脸上那些恐怖的伤疤吗?
拳头一握,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她手一松放在唇边舔吮流出的汁液,鲜红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疯狂的感官,嗜血而兴奋。
“我心爱的雷米尔呀!你知不知道我痴狂的爱着你,你为何老是不懂记取教训,一再重复错误的选择,你不晓得我的爱情魔药是无药可救吗?
桀……桀……很快地我就会来找你,你要给我乖乖的,那个丑女满足不了你,我才是你想要的,你会记得我是谁……“
一阵诡异的风忽起,摆放在二楼的维也纳石膏像在无外力的推动下往一楼坠落,目标竟是在底下啜饮果汁的薛家小公主。
“小心,宝儿!”
有三个男人同时奔向她,但是却是距离最远,正在为她取水果的雷米尔赶至身旁,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快了薛家父子一步。
而石膏像在她脚旁碎成一片片。
第七章
“混蛋雷米尔,你这种行为在法律上叫做绑架,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欢迎你去告我,只要你能逃出我的魔掌。”他嘿嘿的发出两声得意的奸臣笑。
“我……我大哥一定饶不了你,他一向对你很倒胃口,你捉住他的妹妹他肯定找你拚命。”这点不用置疑,薛宝儿的哥哥疼妹如命。
一听她抬出薛圣哲,眨着左眼的雷米尔反而笑得更猖狂。“喔!宝贝,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令兄在出门前警告我要好好保护你,你若少了一根寒毛将唯我是问。”
嗄!怎么变成这样?“万一你监守自盗他要找谁算帐……呃,我没说。”
一瞧见他骤地发亮的双眸,薛宝儿惊觉说错话的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佯装没开口。
“好宝儿,这问题问得真好,要是我起了邪心扑倒你,我一定会负荆请罪要求负责到底。”他趁机轻咬她敏感的耳朵,朝着她的脖子吹气。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和以前一样老爱用话逗她,逗得她面红耳赤方肯罢休。
从生日宴会那日的石膏像事件起,与世无争的薛宝儿像受到诅咒似的连连出事,一下子是差点被弹起的水沟盖打到,一下子又是掉落的墙,还有无人驾驶的怪手忽然朝她身后冲去。
更夸张的朗朗晴天居然下起冰柱,而且足以致命、穿透心窝的那种,好几次她一条小命就没了。
基于如此诡异又怪奇的现象,薛圣哲的保全人员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妥协,将宝贝妹妹交给他最想宰掉的男人代为“保管”。
前提是他不能碰她。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把鱼送到猫嘴巴哪有不吃的道理,一逮到机会肯定会被啃个精光,因此他让一步的要求不可越过最后一道雷池,其他随他大爷高兴。
之后虽然还有一些人为的小意外,不过全是成下了气候的小把戏,附在薛宝儿身上的荷米丝就足以应付了,她可是以古灵精怪着称。
“不必了,只要你少对我动手动脚就好,我勉强忍受你的傲慢。”别人不了解他笑脸后的真相,只有她明白他这人其实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从不把别人当一回事。
她大概是少数的幸运者,能被他往心里头放。
不过也是不幸的,被他深切爱过后,很难再爱上别人,终其一生只为他心动。
“啧!我发现你越来越敢顶嘴了,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是好现象,表示她越来越不在乎她的脸。
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谁了。她在心里回道。“雷米尔,你又想带我去哪?”
天上,去过。山上,去过。海边,去过,连海底他也带她去观光过,她不晓得他还有多少惊奇等着她,就为了逗她开心。
她望着戴在他指上、自己用精血咒化成的指环,心中百感交加,当初为了救他才不顾一切连肉身都牺牲掉,她以为一个人苦好过两个人都受苦。
没想到她的一番好意反而成为永无止境的梦魇,不仅没有让他从此获得解脱,还像甩不开手的桎梏紧紧困住,叫他更加无法挣脱。
当初的美意成了他痛苦的来源,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虽然她很想向他表明自己的身分,但他的记忆尚未回复,说了也是白说。
何况还有个处处找她麻烦的丝坦娜,她不知自己在这个薛宝儿的躯壳还能待多久,万一丝坦娜又发起狠将她魂魄抽离,她该如何面对已经爱上薛宝儿的雷米尔。
种种难解的问题接踵而来,困扰着一向不爱思考的她,在未厘清这些烦人的事之前,她实在不想和他碰面,避开他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他是不容许别人说不的霸道男子,总有办法找到她,害她无法继续向他说:不。
“把你给卖了,如何?”雷米尔开玩笑的将她举高轻啄一下,让她安稳的坐在他弯起的手臂。
因为他不忍心她脚受折磨,大火在她足踝和脚跟造成不小的伤害,靠近脚底的皮肤由于不好移植而作罢,所以脚跟处和鞋子外缘一摩擦容易出血。
“只要你舍得,我绝对奉陪。”她淘气的眨眨眼,忘了她此刻扮演的角色是富家女薛宝儿。
荷米丝的本性开朗乐观,凡事想得开又乐于助人,她的烦恼从不超过三分钟,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虽然她的个性中也掺杂了一些薛宝儿的性格,但都是好的一面,并未影响她原先的性情,两相融合更讨人喜欢,叫人几乎不再注意她脸上的坑坑疤疤。
他故意发出哀怨的叹息,轻拧她的鼻头,“唉!被你发现我的弱点了,看来你是吃定我了。”
如果是吃了他,他会更欢迎,双臂一张任她从头啃到脚,只剩下一把骨头也无所谓。
“对,我是吃定你了,快说出你的目的地,不然……”她知道他最怕什么。
“怎么样,剥光我的衣服强暴我?”他绝对是最合作的受害者。
脸一酡,她啐了一句不正经。“我送你一窝粉紫色的……蚯蚓。”
“蚯……蚓?!”他的脸色忽地惨白,声音微抖。
“以前我们去哭泣湖钓鱼时,你死都不肯上钓饵,每次都要我先替你上好饵才肯碰钓竿,真的好孩子气。”她都快被他笑破肚皮了。
“以前?”他的唇不颤了,神色恢复正常的直瞅着她。
“是呀!以前你最爱偷摘葛丽塔的魔葡萄……呃,酿酒……”天呀!她到底说了什么?
“你认识我多久了?”雷米尔的表情异常认真,毫无一丝笑意。
“我……呃,这个……从迷途屋算起,有一个半月了……”不要再盯着我看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你的算术很好吗?”他的声音低了一度。
“还……还不错。”她想。
“重算一遍。”他命令。
什么,重算一遍?“我、不、要。”
“宝儿,你知道我一生气起来有多可怕吧!”而他从未在她面前发过脾气。
至少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
“不要吧!要爱护自然资源,毁山拔树不是良好的示范。”她是见过,在同是魔法师的塔塔拉企图调戏她时。
雷米尔忽然露出令她头皮为之一麻的浅笑。“你知道从来没人见识过我抓狂的样子吗?”
“嗄?”她又弄巧成拙说了不该说的话。
“也没人晓得我怕蚯蚓一事。”他笑得更为深沉。
“呃,呵呵……”她是唯一的一个。
“更没人知晓我偷摘过女巫魔的魔葡萄。”他不笑了,却用精利的眼神看着她。
“我……我碰巧猜中的。”她说得很虚弱,直觉的想把自己变不见。
“在这世界除了巫斯外,没人知道哭泣湖。”紫色的湖泊,它是不存在的梦幻湖。
“我……我……”多说多错,干脆不说了,他就无法从她口中获得什么证实。
觉得事情变得复杂的荷米丝快失控了,烦透了自己的多嘴所造成的一连串蝴蝶效应,她根本无意透露两人曾有的过往,只是一个不经意说溜了嘴嘛。
其实她所说的一切他都不记得有她,虽然有很多事是他们共同度过的,但是他记忆中有关她的部分全被删除了,即使他一再回想也不会多出个她。
“宝儿,我的爱,你到底在我的过去占了多重的地位?为什么我竟会想不起你?”他悲伤的说道,捧着她的脸凝望。
“雷米尔……”我也爱你,可是我不能当面告诉你。
两颗牵挂的心总在遥望,即使近在咫尺之间,光年的距离横跨一条银河,你的呼唤,我的回应都吸入无底的黑洞,依旧灿烂的星光笑看两个痴者。
飒飒的风扫过枯黄的落叶,行道树下的韩国草绿意盎然,俊美无俦的男子立于街头是件多赏心悦目的美景,却偏偏多了个破坏美观的东西。
惋惜和叹息声接连而起,观看片刻又走开,把眼前的一幕看成上天恶意的玩笑,竟让美女失去魅惑英雄的无双娇容。
雷米尔的悲伤转为坚定的信念,低视他怀中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