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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知道自己犯了错,一进徐宁办公室就摆出一副哭脸,“老师,我错了,我早上在电话里不该那样对您说话您就放过我吧。”
徐宁哦了一声,“对,不提我还忘了,你早上为什么那么说话?”
魏雪碧也是无奈极了,脸色惨白,黑眼圈浓浓的,似乎是没休息好的样子,低下头认错,“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徐宁见魏雪碧态度诚恳也就算了,询问了一些情况后又让她看好早操和上课的出勤率,就放她走了。在学校忙到下班时间,徐宁又踌躇了一会儿才往回家走,在小区里遇见了寻找曼娟的孙大爷,一声声喊着曼娟。可怜孙大爷了,孤苦伶仃的,儿女也不说来看看,只和这只黑猫相依为命。徐宁也问过孙大爷儿女的事,年迈的老者摆了摆手一声叹息,“唉,别提了。”徐宁也不好再问下去。
这会儿见了孙大爷这么焦急,徐宁迎了上去,“晚上凉,孙大爷你别急,别再感冒了。要是还找不到的话就贴贴告示吧,总会有办法的,说不定一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孙大爷一遍遍哀叹着,望向徐宁的时候,浑浊的眼睛分明氤氲着泪花。“我错了,是我错了啊,我不该惹她生气……”
徐宁听着听着也觉得不对劲,正常一个主人哪有会惹猫生气的道理?难道说那只猫脾气还很大?看那只猫的样子,应该也很老了,都是听说猫快死的时候会离开主人,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静静等死,不知道孙大爷的曼娟会不会……
正想着,孙大爷已经拄着拐棍走远了,徐宁叹了一声走回家,推开卧室门,却没有看见张珩。
人呢?
徐宁刚一转身,就看见了身后站着的张珩面无表情的问他,“你去哪儿了?”那种阴恻恻的神情看起来非常不舒服,徐宁只感到凉气扑面而来,他开始担心张珩会不会慢慢腐烂。
“你……现在属于……僵尸吧?”徐宁转而问了这个问题,张珩比徐宁能高那么一些,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懒懒答道,“不算是……不过……”张珩猛地拽住徐宁的手腕,用另一只手揽过对方的头自己则凑上他的脖子,“如果你不给我做饭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喝人血。”
徐宁清晰的听到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张珩伸出舌头在对方喉结上舔了一下,抬起头意犹未尽的看着他,“别说,估计会很甜的样子。”
徐宁无力的推开张珩,向后退去,脸色发红,“那个,张珩啊,既然老天给了你一次生命你就要好好珍惜,不要再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但我看你的眼睛就觉得你是一个有前途的孩子,如果误入歧途的话是很可惜的……”话音未落,张珩就已经向餐桌处走去,坐在椅子上叫嚣,“热饭吧,饿了。”
徐宁认了命去热饭,在吃饭的时候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想好了,毕竟你一个小伙子年轻力壮,当个保安还是可以的,你先去找工作,实在不行再回来,我问问学校那边还缺不缺保安,这样的话,身份证的问题也好解决。”
“我不想当保安。”张珩语气认真,徐宁心想可能是这孩子心高气傲,就道,“那行,饭店服务员什么的也好,毕竟你没有身份证找工作会很麻烦。”
“你雇我吧。”张珩朝着徐宁眨了眨眼睛。
“什么?”
张珩继续埋头吃饭,嘴里塞着菜,嘟囔着,“你最近流年不利,凶煞来袭,如果没有人在你身边保护你,肯定会很麻烦。”
“我不信这些。”徐宁摇头。张珩笑了笑,“我可是活生生的例子,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找上你?就是因为你的体质很特殊,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气质。”
可怜的孩子应该是没有上过学,不然怎么会乱用成语?徐宁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至于自己的问题……徐宁缓缓开口道,“我知道,所以我母亲给我求了一个附身符让我戴在身上,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哦?那护身符呢?”张珩似是随口问着,徐宁向自己的胸口处摸去,却已经摸不到它在哪儿了。
丢了?如果丢了可并不好办!徐宁面色紧张,饭也吃不下起身就去找。张珩懒懒的喊着,“没用啊,要是有用我也不至于能近你身,先前算是你运气好,可从今天开始就不一定了,所以要想保命的话,还是过来讨好我吧。”
徐宁翻了一阵干脆就不翻了,回到饭桌上坐着,似乎是不在意的道,“丢了也就丢了吧,我也偷偷摘下来过,也没什么用处。”
“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就再等几天看,看看你周围是不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那些东西似乎是冲着你来的呢。”张珩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盯着徐宁看,徐宁想了想又晃了晃头,想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掉。
明明是眼前这只小鬼带来这一切改变,还一副和他无辜的样子,做鬼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徐宁脸上摆出少见的愠色,对面的张珩却浑然不觉,吃完饭后开始嘱咐徐宁,“我早上不能吃凉的东西,也不能太热,白米粥和小菜就不错。”
徐宁哦了一声,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双手环胸,向后靠去,“你这意思是要住在我家里了?”
“可以说,自从我来了就没打算走过。虽然你家里地方小,又只有一张床,可你毕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保护你,我委屈一点儿也无妨。”张珩笑着,徐宁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有浅浅的酒窝。
喂!想什么呢!那可是强盗!徐宁收回思绪刚想喊住张珩,却见他已经走回了卧室,徐宁愣了一会儿匆匆走了进去,“喂小鬼你不能……”话说一半就看见张珩已经在脱裤子,徐宁窘迫得没再说话,张珩回头见徐宁这个样子,又笑了笑,“虽然我看见了你有新内裤,可似乎……尺寸不那么适合。下午见你不在,我就去商店顺了一包回来。”
这是什么行为?这种偷蒙拐骗之风不可长!徐宁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下次别偷了,我给你钱。”
“徐……”张珩穿着的是徐宁的大短裤,此刻已经褪到一半,显得有些暧昧。可张珩却不在意这些,上前一步握住了徐宁的手腕,认认真真的说着,“徐大哥,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像你一样对我好的人。”言语间眼里还泛着泪光似的,“我死得早,父亲走了母亲疯了,也没人给我上坟,饿了这些年,所以才会一活过来就让你给我做东西吃。你做的菜特别像我妈妈做的,很可惜我再也吃不到了,都是我的死害得她这样,最后淹死在了河里,我多想再见她一面,想告诉她,儿子已经活过来了……”
“张珩……”徐宁看着张珩似是要哭的样子,心也软了下来。他懂得这种痛苦,他的母亲也是过世了。“别哭,至少现在你还年轻……”
“所以。”张珩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宁,“徐大哥,你会养我的,是么?”
徐宁:“……”
张珩松开手将裤子脱了下来在床头叠好,大T恤也仅仅盖住了他的屁股,走到床上掀起还没有叠的被子滚了进去,翻滚了一下后在卷成团的被子里对着徐宁笑,“我现在还不是很适应光亮,所以还是不要开灯了,别忘了明早做饭,晚安。”
徐宁:“……”
他不是无言以对,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深坑里,无法自拔。不行!不能这样纵容他!徐宁冷静下来后大步上前掀开张珩的被子,在他露出惊诧的表情后,非常严肃的告诉他,“外面有沙发,睡沙发去。”
张珩撇了撇嘴,“我在暗无天日的棺材里,睡着坚硬的棺材板睡了这些年,腰椎都不好了,一翻身都困难,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你就一张大床,我睡这,你睡哪呢。总不能让你和我一个刚出土的人睡在一起,徐大哥,多谢你这两顿饭,让我第一次尝到人世间的温暖……现在,我还是回去吧……”
话虽然说着,却丝毫没有动地方,连坐起身都没有。徐宁皱起眉,将被子扔了回去,“睡吧睡吧。”又懊悔的回去收拾碗筷了。
睡在舒适大床上的张珩勾起嘴角,从枕头里摸出一个黄色的护身符,露出得逞似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文素和曼娟(中)
徐宁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睡在哪里发愁,当他加班加点做完期末考试用的卷子后,兀自抻了个懒腰,关上电脑推开房间门,透过自己身后的光亮可以看清床上张珩的轮廓。
现在的张珩……还是他吗?毕竟是个死了又活过来的人。徐宁的担心也是难免的,于是他没有关门,借着亮光走了过去,张珩睡得安稳,精致的脸和下颌向徐宁表明,他也不过是个正常的少年——长得好看的那一种。
“嗯……”张珩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嘤咛,眉头紧皱,似乎是感受到了光亮,最后竟然睁开了眼睛,在看见床头有个黑色人影时吓得低呼一声,“谁?”
徐宁无奈摊手,“是我。”
“吓死了!”张珩不满的哼道,向里侧挪了挪,“干什么还不睡觉?又不是小姑娘,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干什么……”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徐宁一想也是,去外面关了灯,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梦里他看见一双湛蓝的眼睛在自己眼前晃,似乎是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早上醒来后仍旧对这双眼睛记忆深刻,后来想起这是孙大爷家黑猫的眼睛。
不知道那只黑猫找到了没有,徐宁心想,扭过头一看,张珩还睡着呢。安静的睡相让他觉得有些温暖,这个冷冰冰的家里也突然有了生气。
早上给张珩做完饭后徐宁就去上班了,也没叫他起床。可刚一出门徐宁就闻到一阵扑鼻而来的腐臭味儿,浓烈且刺鼻。就像是肉烂掉了一般……
楼道里传来“咚咚”声,徐宁看着孙大爷拄着拐棍又下来了,就连忙关上了门。
孙大爷在喊,“曼娟啊,我知道错了,你咋还不回来呢。曼娟……”
徐宁侧身让路,“孙大爷,还没找着呢?”孙大爷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很多,蹒跚走到徐宁面前,“小伙子啊,你帮我找找她吧。”
徐宁点头,“嗯,我今天上午没课,帮您找。”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孙大爷眼里闪着泪,手也握住了徐宁的手腕,徐宁低下头拍了拍孙大爷的手,却突然奇怪这种奇怪的触感。粘粘的,又很软。徐宁猛地抽回手看过去,孙大爷的手上只是起皱了而已。
孙大爷收回手拄着拐棍向下走,徐宁也一直扶着孙大爷下去了,走出了楼道口,徐宁问,“大爷,刚才你闻着一股臭味儿了吗?”
“老了,闻不着了。”孙大爷摇头,“小伙儿啊,我往这边走,你也去吧。”
“去吧……”
老者的话语声传入耳中,悠远绵长。徐宁点了点头,转身去找曼娟。阳台上注视着这一切的少年赤脚踩在冰冷瓷砖上,双目抱胸,孙大爷抬起头,幽幽的看着张珩,若有所思。
徐宁开始在小区周围找,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眼看着已经到了学校侧门,徐宁本是想去上班的,随后又想起家里的张珩还没吃完饭,就又回去了。
进了楼道,那股腐臭味儿愈发得浓,徐宁皱起眉匆匆进了家门,面色很严肃的喊着张珩的名字,却只闻卫生间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