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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言深回到家,狐狸咻的一声,冲到冰箱欲打开冰箱瞧瞧它日夜所思的蛋糕。
「还没啦。」言深笑说,「他们说七点才会送来。」
『哼!』狐狸冷哼一声,走到客厅看电视。
言深看了看手表,不知父亲何时会回来,心想先订晚餐外送好了。
「你今天想吃什么?」言深询问。他熟练的拿起话筒,翻阅着自制的饭馆电话簿。
『豆皮寿司。』狐狸的声音远远传来。
「不行。」言深马上否决,「吃太多饭会吃不下蛋糕。」
『地狱拉面。』狐狸随意说。
「不行,」言深再度否决,「地狱拉面太辣了,你肚子会很痛。」
狐狸无言。最后,它说:『随便啦!』
「那就吃麦叔叔的有氧晚餐吧。」言深说,马上拨号。
那动作,那语气,似乎是早就决定吃什么了。
狐狸再度无言。
没关系,有蛋糕就好。狐狸心想。
七点多一点,巴贝多的蛋糕送达陆府,在言深的叮咛下,狐狸怀着期待的心情乖乖等待。八点多,和晚归的父亲一起吃完晚餐后,狐狸催促着言深拿生日蛋糕出来。
「爸,祝你生日快乐。」言深拿出蛋糕,小心端到桌上,然后拆开,插上蜡烛后,点燃。最后,关灯。等到程序准备完毕,狐狸早就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快点。
言深唱着生日快乐歌,一边微笑的看着父亲。
主人翁陆仁感动的看着儿子准备的蛋糕,再看看儿子,早是热泪盈眶,看着自己儿子,一股骄傲油然而生。
「在天国的妈妈要是看到,一定跟我一样骄傲。」陆仁拭干眼泪,感慨的说着。
『废话什么劲啊!快吹蜡烛啦!』狐狸急躁不安,眼神放光,口水流了一桌。
「爸爸赶快许愿望吧。」言深只好勉为其难地催促父亲。
「第一个愿望,希望言深能……」陆仁第一个愿望,讲了很多感性的话,从言深出生到现在……等等的。
「第二个愿望,希望……」第二个愿望依旧很感性,从第一次遇见言深母亲开始说起。
一旁的狐狸早等的怒火攻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狐狸再忍一忍吧……」言深好心劝说,拍拍狐狸的背。
「第三个愿望,」陆仁还没说出口,被言深打断。
「第三个愿望不能说,不然会不灵。」言深说,身旁的狐狸双眼放光!
蛋糕!
虽然一部分的蜡油都滴到蛋糕上了,不过没关系,还是很美味的样子。
「数一二三,就吹蜡烛。」言深说:「一、二、三……」
咻,蜡烛全灭。
言深看大功完成,赶紧跑去开灯。却发现身为寿星的父亲,脸色苍白的瞪着蛋糕。
「怎么了?」言深歪着头问。
「我刚刚并没有吹……」陆仁抖着手指着蜡烛。当时儿子在数一二三,也不可能吹熄蜡烛,他也没有吹……
究竟是「谁」吹的?
言深看向狐狸,给它一个谴责的眼神。
蜡烛自动熄灭事件从此成为陆家的传说之一。
番外《我要吃肉》
这是发生在言深跟狐狸告白后的某个礼拜六。
狐狸慵懒地趴在沙发上,身旁的言深看书看到睡着了,书本就半阖在腿上,头往一旁倒。
『喂、喂,要睡去房间睡啦!』狐狸用小小的脚掌推着言深,后者则不为所动陷入熟睡。
狐狸注意到,言深手上的那本书,精装版的米白色外皮,金黄色的标题,光是外形就质感十足。内容是圣。休伯里的「小王子」,还附有图片。
『难得的假日居然还看书!可恶!我要出去啦!』狐狸跳上言深的大腿,足掌拍拍言深的脸颊。
喂、喂,睡得也太熟了吧!
越看越不满,狐狸碰的一声变成人形,用灵活的双手揉虐着言深的脸。
就是这张嘴,说喜欢他吗?
真不懂他是喜欢他哪点。若是看上他的美貌,他还可以理解。想当年,凭他的长相迷倒众神都不成问题。然而,陆言深从小看到的他,都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他说喜欢他,是因为他太自恋的关系?
一想到,被骗的可能,他就一肚子火,揉虐言深的脸颊加重。
『要是你骗我……』
言深醒了,拿开狐狸扰乱他睡眠的手。
「你在干嘛?」他间,带着刚睡醒的低沉语调。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还是晕晕欲睡。
『没有。』狐狸说,看着他抱住自己的腰往一旁倒去,似乎想继续睡觉的样子。『喂、喂,要睡去房间睡啦!』
「嗯……』言深敷衍的应着。
『陆言深!』在沙发睡觉就算了,还抓着他不放。『放开我啦!』
「……才不要……」言深喃喃的说着,在他身上找到最舒适的地方躺下。
『喂!』狐狸搓他,摇他,都没反应。
『真受不了你耶!』狐狸无奈至极,挫败地放弃叫醒他,任他抱着,其实他大可以推开他的。
『我该拿你怎么办?』狐狸说着,低头就看到言深一头乌黑的发,好像很柔顺的样子,他伸手抚摸着,就像言深常对他做的。一下又一下,直到被言深规律的呼吸声催眠,渐渐睡着。
言深再次醒来就是这场景,狐狸被自己压得不得动弹,维持人形,维持同一个姿势。法力无边的狐狸,也有动弹不得的一天。
想到自己是他动弹不得的主因,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故意赖在他身上不走,难得狐狸这么乖巧。
狐狸的人形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相差许多,保留着野兽的狂野,在他身边可以清楚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以及火焰一般的眼眸。
喜欢从他的眼睛,看到燃烧般的自己。
言深拨开覆盖在他眼前的浏海,抚上他紧闭的双眼。
喜欢狐狸,喜欢这双眼。
他悄悄地伸直脖子,在狐狸密合的双眼轻吻,再悄悄地离开。
狐狸猛地睁开眼,纳入眼底的是一点愧疚也没有的言深,缓缓地露出悠闲的笑容,他不禁一肚子火。
难不成他注定被这个微不足道的人类吃得死死的?
『我可以告你性侵害。』狐狸不以为然地看他,清楚表明他对这种行为非常不喜欢。哼!
言深不在意地耸耸肩,奸诈地说:「前提是,你是人类。」原本想多赖一会,既然狐狸醒了,只好作罢。起身,看手表,时间是五点半,只剩三十分钟做晚饭。
「晚餐想吃什么?」言深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寻找晚餐的食材。
『油炸豆皮。』
「不行。」今天没出门买菜,哪来的油炸豆皮啊!
「生鸡蛋十颗就好。」
『不可能。』还十颗就好,他一颗都不给吃!
意见一直被驳回,狐狸眼睛快冒出火花。
『老鼠肉。』
「哪来的老……」说着说着言深脸突然沉了,想也知道他口中的老鼠肉肯定是「现抓」的。最可怕的是,狐狸会生吃。
在他还没掌厨前,狐狸非常不喜欢父亲的厨艺,凡是他做的菜都不吃。总是抓一些「食物」,在年幼无知的他面前大快朵颐。
真的是大快朵颐!比Discovery还写实!
「不准!」言深很慎重的拒绝他。
忍无可忍的狐狸爆发了,他变回原形,跳到他面前,语气不佳的说:『随便你!』反正每次言深问想吃什么都是幌子,他根本不让它吃它想吃的东西。
注意到他的怒气,言深缓下口气说:「你可以要求一些正常的食物。」
『对我而言,老鼠肉、生鸡蛋都很正常啊!你看过哪个动物吃熟食啊!』狐狸怒气冲冲的说着。
言深沉默,突然一阵纠心。狐狸的话像是一把刀,切割他的心灵。
它说的没错,对它而言,老鼠肉、生鸡蛋是很正常的食物,他不应该把对待人类的模式套用在它身上。这样对它一点也不公平。
「是我的错,对不起。」言深很干脆的道歉。他一口气拿出晚餐的食材,放在流理台,低着头,不让狐狸发现他的表情。
狐狸一愣,也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它没想到言深会这么干脆道歉,发愣许久。
「生鸡蛋还是老鼠肉什么的,都随便你,我不会阻止你……只是。请你不要在家里吃,我不喜欢看到血淋淋的尸体。」言深作出一大让步,他洗着高丽菜,边剥边说着。
『这不会是幌子吧?』狐狸问,错愕他突来的大方。
「我是说真的。」
『那我要去抓老鼠罗。』狐狸往外走,大喊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嗯。」
『我真的要去抓老鼠罗。』
「嗯。」
『我看到老鼠罗。』
「嗯。」
『我要抓罗。』
「嗯,加油。」
真是太……诡异了。
『我抓到了,要吃罗。』狐狸没有使用法术,只花了十分钟就抓到灵巧的猎物。它嘴里刁着猎物对厨房喊道。
「嗯,记得到外面吃。」言深探出头叮咛着。
『喔,那我出去了。』狐狸走出屋子,门一关上的瞬间,马上龇牙咧嘴大快朵颐,太久没有吃到新鲜的食物了,真是美味。
狐狸神清气爽地回到屋内,言深已经炒完最后一道菜了。
「记得刷牙漱口。」言深叮咛,他上完最后一道菜,就等父亲回家一起开动了。
『喔。』狐狸乖乖的上楼刷牙,再回来发现言深坐在客厅看新闻。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言深下意识的移位,离它远一点。
『吼~有必要这么明显吗!』狐狸野性的怒吼。
言深不为所动的说着:「啊,爸爸也该回来了。」完全无视狐狸的怒吼。
被忽视的狐狸口不择言地乱吼:『你这个恋父情结!』
「狐狸!』言深提开音量,谴责的说:「我说过不准说这个的!」
『哼!』狐狸气呼呼地别过脸,『什么嘛……』
言深看着它气呼呼的脸,不禁好笑起来,看来它应该是在吃醋吧。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说:「过来。」
吼~你当我是狗啊!狐狸内心呐喊着。
门外传来急促的钥匙声,慌慌张张的,光从声音就能想像是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找钥匙,再慌慌张张地开门。
「言深、言深……」陆仁慌慌张张的冲进来,神色紧张的呼喊儿子的名字:「言深、言深……」
「怎么了?」言深回头,看着脸色惨白的父亲,边说话边发抖,他手上维持插钥匙的姿势,宛如惊弓之鸟。
陆仁恐慌地说着:「家门外……有死老鼠的皮跟骨头……没有肉…没有肉……」语毕,惊吓过度昏了过去。
狐狸放声大笑,乐得倒地,捧腹大笑。
「狐狸,」言深生气地说:「一个礼拜不准吃油炸豆皮!」
顿时,狐狸大笑变哀嚎。
一个礼拜太久了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