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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领主的目光还在撒旦叶的身上逡巡,好像并没放弃。路西菲尔心一横,抱住撒旦叶的腰,将头埋在撒旦叶的颈窝里,紧张地喊了句:“摩洛,我……”路西菲尔怎么也没把“不让你去”说出口,不过却发觉这样欲言又止的效果也不错。
“芙罗塞碧娜小姐,我的天使朋友对您这样的身份有些紧张……”撒旦叶心花怒放,搂着路西菲尔的手力道加重了些,显得他有点神经质似的护短。
“真让人看不下去。天使到底有什么好?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你们这么紧张干嘛?”芙罗塞毕娜轻哼了一声,大大咧咧地骂了一句。
周围的人都替他们捏了把汗,以为芙罗塞毕娜要发火。
“和天使有奸*情的魔族,本领主还不惜得要呢!”谁知女领主一甩长发,丢下一句话扭头就走了。
等着看热闹的赌徒们诧异了,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太没看头了。在他们的意识里,魔族这么拂了女领主的面子,怎么也要被教训一番才是的。
芙罗塞毕娜在赌船甲板上巡视了一番,好像再没发现感兴趣的人和事,便和莫斯提马简单地闲聊了两句,就回到了巡逻的船队上。
等到船队真正离开,赌船上的气氛才真正地缓解下来。
莫斯提玛冲着摩洛打了一声呼哨,好像祝贺他一箭双雕阴谋得逞似的。
眼前的热闹没看成,赌客们又开始谈论起海盗的话题了。
“利未安森?是那个海盗么?”
“听说他是个疯子。”
“还是不要遇见的好。”
“那是自然。”
……
路西菲尔望着渐行渐远消失于云间的船队,推开揽着自己不放的撒旦叶。
“呵,抱着你的感觉还真好。”撒旦叶意犹未尽,觉得芙罗塞碧娜应该在这船上再多呆会儿。
“你竟然这样不留情面地拒绝一个女人的邀请,未免太刻薄了点吧。”路西菲尔脸上有点挂不住,却装作不理会撒旦叶的话,就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可不好招惹。据说她最恨始乱终弃的男人,如果我答应了她,又惹得她不高兴,难免会引来她的憎恨。听说前一阵子,她还将一个背叛她的男宠制成了活骷髅,我可不想那样。所以得罪谁也别得罪了女人,这话说得有道理。”
“好恐怖~”奥微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插了一句。
“那她说的利未安森就是第六层那个海盗了?”路西菲尔问。
“天使大人,你对魔界的事也很了解嘛。”
“我会关注一些魔界有意思的事情,就比如这个幽灵船队。”
“利未安森是个有多重人格的海盗头子,实力很强悍,曾被别西卜关押在监狱里,后来逃脱了。据说他人格很不稳定,有时通情达理,有时狂妄暴虐,又有时自卑懦弱,但总地说来,性格有些孤僻。他逃脱以后,给别西卜惹了不少麻烦,别西卜每次重兵围剿都没能成功,也拿他没办法。”
“难怪人们都说他是个疯子。”路西菲尔说。
“其实别西卜也是因为想收他做部下才没有杀他,但奈何他的人格太不稳定,难以掌握,所以这次才下了格杀令。”
他们边说边走回赌台边,这时看热闹的赌客们也散去了,赌桌边上还是他们几人。
奥微虽然已经出局了,可他还在原位上坐着看。他看着路西菲尔和撒旦叶的筹码慢慢增多,心里暗暗高兴。终归这些钱又回到了自己人的手里,没被糟蹋了。
三个小时过去了,三个魔族的士气越来越低落,他们眼看大势已去,知道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于是把剩余的全部筹码押了出来,华丽丽地输给了撒旦叶。不过他们也并没有离开,从言语中他们知道天使和魔族之间有一场胜负的较量,真正的赌博现在才开始,他们都饶有兴趣的等着看结果。
赌台上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四个赌客出局而变得松散,而是更加紧张了起来:现在赌台上只有撒旦叶和路西菲尔,而他们手中的筹码几乎相当。分胜负的时候到了。
他们接过发牌者的底牌,下过盲注后,发牌者亮出第一张明牌:黑桃9。
撒旦叶下注1000金币。
路西菲尔跟注1000金币。
又三轮亮牌过后,明牌为黑桃Q,方块K,黑桃10,红桃6,桌面筹码2万金币。
撒旦叶下注2000金币。
路西菲尔想了想,跟注2000金币。
发牌者亮出最后一张明牌:黑桃K。
撒旦叶下注1万金币。
路西菲尔拿出1万金币的筹码,又略微犹豫地摸了摸戒指,将全部的筹码推进了奖池。
“加注12万8千金币,二人争牌。”发牌者的声音依旧木然。
然而赌台上的气氛异常紧张,天使已经将全部赌注押了出去,已出局的赌客们都摒住呼吸等着看魔族的反应。
看着路西菲尔的左手,撒旦叶平静地笑着,自言自语地道:“我看你这次还是在诈牌。”
路西菲尔不说话,只是非常冷静地看他。
“我跟。”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个赌,撒旦叶也将所有的筹码推到奖池里。他赢定了。
赌客们发出一阵嘘声,分胜负的时刻到了。而他们不知道,与此同时,胜负不仅决定着金币的归属,还决定着一个人的秘密。
撒旦叶将底牌摊开:梅花K和红桃K。
发牌者道:“四个K。”
红发魔族已经开始替路西菲尔沮丧了,撒旦叶的牌非常大,凑成赢他的牌的几率微乎其微。
然而路西菲尔面色过于平静,这让在座的魔族都不敢出声,也许还有奇迹。
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路西菲尔的底牌上,路西菲尔不动声色地将牌翻开:黑桃A,和黑桃J。
发牌者道:“黑桃10至A的同花顺,最大。”
出局的赌客们都吸了一口气,最大的黑桃同花顺,可遇而不可求的。
路西菲尔望着撒旦叶,慢慢地道:“四成的运气和六成的诡诈才能凑出不到一成的机会来赢你。摩洛,恐怕你的好运在和莫斯提玛赌博时用完了。”说着将两张底牌抛入奖池中。
奥微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
转瞬间被扭转战局的撒旦叶思索了下,忽然明白了什么,潇洒地笑道:“从我认为你摸戒指这个小动作就是想诈牌时,我就输了。”他摊开双手:“你伪装的真好,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如果不是我的胜算确实不高,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的。”路西菲尔挑衅地看着他:“这得多谢你那些善意的提醒。”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实输了。”撒旦叶站起身来,来到他身边道:“我们出去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这个□□废,~黑桃同花顺最大~
☆、沙卡利曼耶尔
二人在众人目光的护送下走出赌厅,再次来到甲板上。
天还没亮,估计这时赌船已经行驶到第五层了,船帆猎猎作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风了。
撒旦叶舒服地靠在栏杆上问:“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愿赌服输,会如实告诉你的。”
烈风将他们的衣服和头发吹散,胡乱地抽打。
“沙卡利曼耶尔。”沉默了良久,路西菲尔终于开口说出这个名字。
撒旦叶的表情像被急冻了一般,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着他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路西菲尔毫无表情:“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而我不用回答你。”
撒旦叶抽气般地笑了一会儿,等他笑完了,他的目光又恢复往常的温柔和深邃,他平静地说:“你问吧。第一个?”
路西菲尔问:“你是怎么从神封之境里逃出来的?”
“你们管那里叫神封之境么?看来你想问的人是沙卡利曼耶尔,刚才输给你的是摩洛,你应该问摩洛的秘密才对。”
“我想知道的三个秘密是关于你的。除非你有足够的理由证明你不是沙卡利曼耶尔。”
撒旦叶见无法抵赖,便陷入回忆般地思索了一会儿,幽幽地道:“神封之境里的事我不记得了,怎么逃出来的,我也记不清了。”
“你这样的回答是不负责任的,你以为可以用‘不记得’搪塞所有的问题?”路西菲尔看着他,明显地不信任。
“我说的都是事实,请你听我说下去。”撒旦叶耐心地解释,“我刚从神封之境出来,就遇到了一个天使,不是一般的天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炽天使。我不相信他恰巧路过那,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位置的。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敌意,后来他先出手,我总不能这么等死,就出手还击,最后他败了。我本不想杀他,可是他在负伤之后竟用自己的血使出了非常厉害的诅咒和封印之术,他封印了我的记忆,遇到他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样做。等我醒来时,只记得他叫我沙卡利曼耶尔。”
“原来真的是你杀了拉结尔。”路西菲尔长吁一口气,多少人曾质疑过拉结尔死亡的真相,又有多少人曾怀疑过是自己杀了他,现在终于知道真相了。
“他叫拉结尔?没错。天界说炽天使拉结尔在神前自毁,实际上是被我杀了。”撒旦叶淡淡地说:“第一个我回答完了,第二个?特使,你是有备而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找地精王不是你的最终目的,我才是你来魔界要找的人。”
路西菲尔不去理会撒旦叶的那些质问,抬起头,调整心绪,看着那幽深的黑眸问:“你为什么要叛神,第一个堕落呢?”
“为什么?”撒旦叶仰望星空,喃喃自问。自下而上的旋风将他的黑发抛向天空又撕扯着,他无奈又无辜地说:“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被封了呀。神是这么说的么?说我背叛了他?那你该去问神为什么,或者,解开我记忆的封印,让我思索后认真地回答你。”
路西菲尔的手指停在撒旦叶的眉间。撒旦叶一动不动,只是注视着他。
良久,路西菲尔收回手,刚才他的确能感到魔族被封住了一部分记忆,但那并不是自己不能解开的封印,只是他还有些犹豫。解开了封印就等于真正释放了沙卡利曼耶尔,如果他有目的的使用他强大的力量必然会给天界魔界带来不小的影响。
“特使大人,你能让我恢复记忆么?”
“不,我的力量还不够。”路西菲尔说。
“如果我能恢复记忆,我一定能想起你……我说过,我们一定见过。”撒旦叶执拗地说。
路西菲尔打断他:“第三个问题,天使之书的下落你知道么?”
天使之书是炽天使拉结尔所作,由于他有预言的力量,又是负责记载天界大事记的史官,因此天使们就认为他所作的天使之书必能记载过去未来,有着神秘的力量。过去无足轻重,可一旦看破未来,未来会不会被改写呢?
撒旦叶道:“天使之书就是拉结尔带在身上的那部书么?他死时,那书已经被他强行分成了两部分。我是后来才在森林中发现的。一部分被我藏在第一重天安吉尔城玫瑰大道666号名叫‘魔界’的酒吧里,就放在二楼靠窗的沙发下的暗格中,第二部分被放在地精族的地宫里,随着十几年前别西卜魔军的入侵已经失落了。”
“你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天界?”路西菲尔脱口而出,撒旦叶的做法他真的没想到,原来一直在找的东西离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