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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格格的事,这才害得地想不开。”婵娟朝她便了个眼色,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恰到好处。
“秋水,你别乱说,王爷,妾身相信心瑶姊姊只是一时失足,绝不是故意跌落湖底,你可别太过于责怪她。”纳兰骥眸底的怒光骤起,右手一扬,“这儿已经没你们的事了,都回自己的房里去。”说完径自走进内室,忽略了两女交换的眼波。
秋水和婵娟心想,只要她们姊妹联手,虽然当不上福晋,也要成为最受宠的小妾,那个瞎子当然不是她们的对手,就连那什么蒙古格格她们也不放在眼里。
※※※
龚心瑶醒来后才知自己跌入湖中险遭灭顶,幸亏及早被人发现,但不免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福大命大逃过一劫。
“王爷,是你吗?”她听见那属于纳兰骥的脚步声,忙不迭的坐起身来,柔声的陪笑道:“真是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他怒目切齿的俯身,十指掐住她小小的肩头。
“是谁让你到外头去的?明知道自己眼睛看不见,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屋里头?
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我……”他嵌在她肩上的力道疼得她皱起眉。
纳兰骥猛吸口气,不怒反笑的瞅着她愀然变色的小脸。
“还是因为知道我即将奉旨迎娶蒙古格格,所以故意用死来抗议,想让我对你感觉到内疚是不是?”她头摇得像波浪鼓,颤巍巍的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王爷,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要相信我……我说过……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不求名分“话倒说得好听,那么你一个人跑到外头去做什么?”他气极了她让自己遇到危险,让他饱尝恐惧之苦,于是口不择言的咆哮,“我已经够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给我惹麻烦?”最后一句话将她一掌从幸福的殿堂打下地狱。
龚心瑶带着破碎的哭音,嗫嚅的说:“我……没有要给你惹麻烦……我从来就不想……真的……”“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这房间一步。”他重喝道。
她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希冀的问:“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对你而言,我真的只是一个麻烦吗?骥,告诉我,不是的对不对?”纳兰骥无情的甩开她的手,寒声的说:“你的确是一个麻烦,我现在忙着大婚之事,没有太多闲功夫处理你的事,如果你还想继续待在这儿,就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她摇头,“我没有……”“没有最好,想想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话声未落,纳兰骥深怕自己会心软,连头也不敢回的扭身离去。
房间里一时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你的确是我的麻烦、你的确是我的麻烦……龚心瑶那空茫、恍惚的表情一直保持不变,彷佛太痛苦了,不得不将灵魂整个自肉体上抽离。
第九章
一连七、八天下来,龚心瑶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遵守着纳兰骥所下的命令,果真连门槛也没跨出一步,将自己锁在房中,成天只定坐在窗边的椅凳上,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
碍于晟恺贝勒和纳兰骥的交情,程思君的拜访并没有遭到任何为难,很快的被请到芙蕖楼来。
而程思君甫进门便瞥见这一幕,心中不禁大骇。
此刻的龚心瑶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白牡丹,渐渐的失去生命力,若不加以灌溉施肥,只怕会一直憔悴到死亡为止。
“心瑶?”见她一无所觉,程思君走到她身侧轻唤,“心瑶、心瑶……”龚心瑶微微一震,才犹如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君姊……”她认得这亲切的声音,一股热气难地涌入眼底。“君姊,真的是你吗?不是我在作梦?”程思君抚摸她削瘦的脸颊,“真的是我,你不是在作梦。”“君姊、君姊,哇……”连着呼喊两声,龚心瑶的眼泪像决了堤似的,扑进她丰满的胸怀中嚎啕大哭。
这种彻底发泄的哭法吓着了程思君。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先不要哭……”“呜……”她尽情的痛哭,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该怎么帮你呢?”轻拍着什在胸前的人儿,程思君忧心忡忡的问:“是不是王爷欺负你了?别净是哭,有什么委屈说出来给姊姊听,姊姊一定会替你作主。”“君姊……”因为哭得太用力,她的嗓子显得沙哑和梗塞,“君姊,你带我离开这里,求求你带我走……”她一愣,“你要离开简仪亲王府?”龚心瑶哭哑的喊:“带我走……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心瑶,别哭了,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回见面,龚心瑶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管再困难,都要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事隔没几天,就让她哭嚷着要离开,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他的包袱……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她悲切的低喃。
程思君脸上蒙了一层薄怒,“他跟你说你是他的包袱?真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对你说出这种话?”
“我不怪他,这都是事实……”龚心瑶多年来建筑起来的自信心全被他的一句话给毁了。
“君姊,我只求你马上带我离开这里……”
“带你走当然没问题,我今天来的目的原本就是想告诉你,治疗你眼疾的解药已经送到了,正想跟你约时间好开始进行治疗。”程思君扫视一下房间,“有没有什么东西你要带走的?”
龚心瑶苦笑的摇头,“没有。”“好,那咱们走吧!”一个大腹便便,另一个是双目失明,两个女人紧紧牵着彼此的手走出芙蕖楼。
新请来的总管见状,紧张兮兮的过来询问。
“心瑶姑娘,你怎么离开芙蕖楼了?”
“我要跟程姑娘离开这里,等王爷回府,烦请你跟他说一声,就说心瑶不会再给他添麻烦了,请他不必为我挂念。”也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
“这怎么行呢?心瑶姑娘,你可别为难小的,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再怎么说她也是王爷的侍妾,岂能让她随便就跟别人走?
程思君轻颦着眉宇,“人今天我是一定要带走,你们王爷回来若是问起,要他自己到醇郡王府来。”
“唉!你不能把她带走……”总管二话不说就伸手过去。
程思君警告的斜睇他一眼,“你最好不要阻止我,要是不小心伤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拿你的命来赔都不够。”
“这……”总管不敢造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被带走。
连着数日守在简仪亲王府外的乞丐婆,眼泛杀意的目睹两名女子从里头出来,很快的认出其中一人。
“这瞎子不是那姓龚的女人吗?原来他早就对她有意,居然还三番两次的在我面前作戏。”霎时好象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噬着她的心。
看到龚心瑶身着桃红色彩绣镶边袄裙,头戴贵重的珠钗、耳上有精巧的饰物,全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反观现在的自己,三养不继、浑身恶臭不说,她的脸还因为坠落悬崖时被岩壁磨伤而失去美貌,就连左脚也跛了。爹和大哥是她仅剩的亲人,但他们也全被处斩,这些日子她受尽了各种冷嘲热讽,全都是他们两人害的。
等着瞧吧!她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
回到了醇郡王府,程思若将龚心瑶安顿在距离寄啸阁最近的绮望楼中,方便她随时探望,并调派来两名伶俐的丫鬟过来伺候。
“你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安心的住下来治疗眼睛。”她说。
龚心瑶不解的问:“君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也许是因为咱们投缘吧!”
“不,我觉得不只这样,君姊,请你告诉我原因,不要隐瞒我好吗?”程思君不禁叹气,动作迟缓的坐在凳子上。
“好吧!反正这事你迟早都要知道,为了让你安心静养,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管你听完之后有什么感想,都得先把眼睛治好再说。”“好,我答应你。”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龚心瑶可以感觉到程思君内心的挣扎与难以启齿,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她开口。
“这故事的开始只是缘于一名女子的痴心,她是我亲生的娘,十八岁那年,在偶然的机缘下爱上了一名从京城来的男人,两人有了一夜的露水姻缘之后,那男人都碍于自己显贵的身分拋下我娘离开,没想到我娘那时腹中早已珠胎暗结,当她不辞千里的赶到京城府中找他时,却得知那男人的元配妻室也怀有身孕。”
“我娘是个爱恨分明的女人,有人说爱得越深,恨也就有多深,两个同样为他怀着孩子的女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这使得我娘的心也开始走向极端,生下我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想报复。”
“一年、一年的过去,终于等到我满五岁的那年,某一天,我娘抱回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小女孩,当时我真的好喜欢那小女孩,以为她是来跟我作伴的,可是没过两天,那小女孩却突然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就是那男人和妻子所生的女儿,是晚了我一个月出生的妹妹,娘为了报复那男人的绝情,居然将她掳了来,最后还用毒药把她的眼睛弄瞎,丢到深山里头……”程思君听见龚心瑶猛地倒抽一口气,知道她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还想听下去吗?”程思君眼眶微红的问。
龚心瑶也同样含着眼泪,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那男人和他的妻子自从女儿失踪后,十多年来都不曾死心的四处寻找,直到他们找到一块玉佩,那是当年他们女儿被掳走前身上配挂的饰物,借着这块玉佩找到了一名女子,也就顺理成章的认定那年轻女子便是失踪十多年的亲生女儿,如一定想知道那名冒充他们女儿的人是谁对不对?”龚心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人已不知该作何反应。
“或许你已经猜到她是谁了。”程思君红着眼干笑两声,“我娘之所以掳走他们亲生的女儿,为的就是要我日后顶替她颐王府格格的位置,坐享本来也该属于我的荣华富贵,这就是我娘报复的手段,而且几乎就快成功了……”
“为什么没有成功?”龚心瑶梗声的问。
“也许是罪恶感作祟吧!我曾在我娘临终前发过誓,要替她讨回公道,可是当他们真的把我当作亲生的女儿对我越来越好时,我的心情却只有更加沉重,直到再也负荷不了,才将真相全部吐露出来,毕竟强求来的幸福就像镜花水月,总有一天会消逝的。”程思君用绢帕拭去颊上的泪,吁了一口气,“现在你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你要恨我也没关系,只要等你的眼睛治好,和真正的爹娘相认之后,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们……今晚你早点睡,才能让眼睛得到充分的休息,有任何需要叫下人来告诉我,我先出去了。”程思君明白她们母女俩把她害得这么惨,是没有资格乞求得到谅解。
“姊姊!”程思君霍地回头,泪水夺眶而出。“你……叫我什么?”“你是我姊姊不是吗?”龚心瑶也是热泪盈眶。
“你还肯认我这个姊姊,你不恨我吗?”“即使知道自己是个瞎子,我也从没恨过谁,收养我的爹娘非常的疼爱我,他们只教我如何爱人,让我学会如何用一颗乐观的心去看这个世界,这十为年来我过得很快乐,反倒是姊姊受了很多的苦。”程思君啜泣一声,惭愧的说:“我不苦,只要你不恨我和我娘,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姊姊……”龚心瑶朝程思君伸出双手。
她的无私宽大解开了程思君心中纠缠多年的死结。
姊妹俩在彼此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