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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孽缘吧!”她小声的嘀咕着。
他不是完全没优点,起码魅惑众生的皮相确实生得好,不少女人因此傻呼呼地迷恋上他,看不见他藏在骨子里的坏。
不过家里尽出美女,弟弟喜青长大以后肯定也是美男子一个,看多了美丽的脸孔,他的俊逸帅气真的不算什么,她大学时代交往三年的男友也很出色,耀目的有如运动明星。
“宝贝,有话尽管大声说给我听,不用难为情。”哼!孽缘,她以为他没听见吗?
莫绿樱差点翻白眼地将手从他臂弯中抽出。
“我相信每个姿色中上的女人都是你的宝贝,不差我一人。”
每次见到他,十次之中有八次都挽着女伴,更厉害的是每次都不是同一个人,换女人的速度比日升日落还快,一天三变,令人眼花撩乱。
而每一个他都叫宝贝,由亲密的肢体动作和眼神,看得出个个都与他关系匪浅,就算称不上女友也是床伴,他怎么还有精神纠缠她不放?
说实在的,她还满佩服他的体力,用之不竭似,应付无数的女人后,还能提得起劲与她周旋。
“吃醋了吗?宝贝。”风浪云颇为得意的扬起唇,笑得有几分猖狂。
她也笑,是为难的苦笑。“风浪云,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印证什么,你的男性魅力吗?还是因为我没有像其它女人一样爱上你,你觉得很不服气?”
清晨的微风是带着些许凉意,她照着平时的习惯走上鲜少人活动的防波堤,一阵阵迎面扑来的风让她神智清朗,话锋转为犀利。
清晰的判断力是她的强项,从小她就比别人多一份认真,细心地观察众人的一举一动,洞悉其中不认人所知的奥秘。
“你对自己的容貌不具信心吗?”风浪云眼中一闪而过复杂流光,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不快。
“不,我只是对你没信心,你的宝贝太多了可是我看不见你对谁用了真心。”他脸上戴着笑的面具,但眸光里却缺乏温度。
他眼眯了眯,停下脚步的同时也拉住她。
“不要分析我,我不是实验室里的动物。”
“因为你不是,所以我才对你讲人话。”听不听在他,她没有义务导正他偏差的观念与行为也许是班长的责任感仍残存体内,她忍不住要念上几句,即使她面对的是一头牛。
唇微掀,几乎要发噱。“小樱,我发现我有可能爱上你了。”
她的幽默感让他有种棋逢敌手的感觉。
“嘎?你喊我什么?”她愣了一下,表情是局促的。
“小樱。”他又唤了一遍,因她瞠大的双眼而感到一丝被取悦的愉悦。
“小……樱?”她的鸡皮疙瘩立即竖起,觉得离他远一点会比较安全。
“你不喜欢我喊你宝贝,以后小樱就是我私人所有,除了我,可不许第二个男人使用。”他俨然以她的男友自居,不准她说不。
莫绿樱头痛地扶着头。“你会不会太理所当然了,我……咦,那是李老爹的帽子?”
水流不大的河川边长满白色芒草,一顶有些岁月痕迹的草帽卡在两株芒草杆中间,要掉不掉地顺风摇摆。
“一顶破帽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你不用理会……喂,等一下,你想干什么?马上给我上来……”可恶,这个笨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见她想滑下堤防,吓出一身冷汗的风浪云连忙捉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傻傻地找死。
“那顶草帽是李老爹初恋情人编的,他一向带在身边不离身,现在帽在人不在,我担心他发生意外。”孤僻的李老爹向来不与人往来,一二五天不见人是常有的事。
“担心有什么用,叫他的儿女来寻人不就成了。”用不着她多事。
“老爹只有一个女儿,前年嫁到日本了。”
一说完,她又想下河床看看。
“莫绿樱,你这女人有没有长脑?底下的泥土松软?你以为你下得去还上得来吗?”见她不顾自身安危地做傻事,他气得大吼。
“总要试试,叫我置之不理我做不到。”她没办法不去关心同里的老人。
“命可以拿来试吗?你若完蛋了,我找谁报仇?”她活得不耐烦了!
“嘎!报仇?!”原来……莫绿樱似笑非笑的瞅着他,顿感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也有可爱的一面,幼稚得好笑。
“你……你看什么看?!闪开,一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绝对比弱不禁风的女人有用。”风浪云气恼的推开她,一脸火气。
“弱不禁风……”她像吗?
摸摸因习武练出的臂肌,她不由得感慨,当初她之所以学跆拳道、空手道、剑道和中国武术,全是拜他所赐,因为在和他打架的过程中,她知道自己不够强,要是他长高一点,她准会被他揍得鼻青脸肿。
男人在体型上占了先天优势,没有经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女孩子注定是输的一方,她们在力气上的确略逊一筹。
而她不想挨打,让养母看了她一身的伤而难过,因此她很认真地学习,不让自己有再受伤的机会。
“啊!你咬我……我要救你耶!你居然咬我一口,你这不知死活的死老头……什么?你骂我祖宗十八代,你……你这臭老头,塞在涵洞里发臭生蛆好了,我要再理你我是猪……”
一阵咒骂声从底下传来,风吹草低,以莫绿樱的角度只看到气呼呼的风浪云在拉一只脏污的脚,反被踢了一下而后跌倒。
“老爹,我是里长,你跌伤了吗?需不需要帮忙?”
风,呼啸着,除了像含着泥巴模糊的低咒声,世界安静得很。
等了许久,才有略带沙哑的老人声音扬起……“里长,这个臭小子是你男朋友吗?”哼!
对老人家不敬,捡角!
“他……”不是。
莫绿樱还没说完,一道跋扈的男音先一步截断她的话。
“当然是,你没瞧见我们感情好得手挽手出门散步?!”死老头,居然敢喘他,他一定要拆了他全身骨头。
李老爹哼了一声。“里长,这个不好,赶快换一个,他太滑头,不老实,配不上你。”
“该死的老头,你在说什么鸟话?别以为你脚断了我就不敢揍你,我照打不误……”
只见一阵杂草翻动,泥飞叶散,深深叹了一口气的莫绿樱拾了两颗小石子,朝摇动剧烈的草丛一掷。
哀叫声,两道。
“好了,风浪云,把李老爹背上来,还有,李老爹,不要再踹人了,你不想我通知远在日本的佳慧回来吧?”
嘟嚷声,也是两道。
但,令人满意的平和。
第四章
“桃花眼。”
“哼。”
“风流骨。”
“哼!”
“花心鼻。”
“嗯哼!”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负心舌。”
“咳!咳!”别太过份。
“眉浓入鞘注定薄幸,玩弄感情,欺骗女人,唇薄无情,生性刻薄,肯定让人伤心,五官生得俊好女色,日后藏娇纳美,让老婆独守空闺,谁家有女儿得赶快藏起来,省得被玷污……”
“喂!你说够了没?哪来那么多废话,本少爷费尽千辛万苦的救你,可不是让你满口臭地诋毁,你懂不懂知恩图报呀!”真后悔多管闲事,救了一个扯后腿的。
“哼!我又没求你来救我,你自己鸡婆,还有你毁了我的草帽。”阿娟的心意全被这臭小子给糟蹋了,他没打破他的头就该偷笑了。
“去他的草帽,真要不让人救怎么不死远点,一路哼哼哀哀地怕人家不知道你受伤。”根本是装模作样,博取同情。
李老爹气得面红耳赤地直喳呼,“我是看在里长的面上才让你有表现的机会,你以为你面子大呀!我多看一眼都会长针眼。”
“你……”“闭嘴,你嘴角的伤要上药。”
透明的药水一碰到伤口,发出嘶嘶嘶的杀菌声,痛得龇牙咧嘴的风浪云瞪着面无表情的医生,很想跳起来用椅子砸人。
“老张,那个臭小子的心也坏了,你帮他换一颗吧!”心坏无药医,摘了一了百了。
“谁的心坏了?你才是坏心的糟老头……噢!你给我擦什么?”天呀!痛死了。
“碘酒。”
“碘酒?!”他大叫,不敢相信这医生动作超粗鲁地抹药。
眼底微泛可疑笑意的张医生冷声说道:“对老人家说话口气要和缓,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我……”他才要反驳,一阵刺鼻的药水味又让他痛得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
“不长你智慧也长你岁数,尊重不会失了你的尊严,有朝一日你也会老,明日的你有可能是今日的李老爹,别以为你会一辈子年轻。”敬人者,人恒敬之。
“你……”干你屁事,啰啰唆唆的。
“里长,可以把你男朋友领回去了,他的伤势没什么大碍,除了和老人家打架的伤痕外。”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年轻的一代全没了规矩。
这间诊所不算大,一半是看诊室,另一半放了两张床位,供身体不适的病人躺卧或打点滴,等候看病的人则得在檐下的长椅候着。
挂号的护士、药师,以及医生共三人,忙不过来的医生通常要身兼数职,内外科都得精通。
“张医生,我说过他不是我男朋友,你不要随李老爹胡调一通,他是风爷爷的孙子。”是本地人。
一听莫绿樱否认两人的关系,满眼不痛快的风浪云臭着脸,不理会小手轻扯。
“我知道。”风家的小霸王。
“既然知道还开我们玩笑,你可别医生不当改行牵红线。”她的眉心微蹙,似在责怪他为老不尊的寻小辈开心。
他开起玩笑,不再那般严厉。“里长,我看你和他挺配的,男的俊俏,女的娇美,若是需要媒人不要忘了找我。”
说得好,这才像句人话,以他的人品和家世,女人不往他身上扑才奇怪。脸色明显好一点点的风浪云得意地扬高下巴,等人来扑。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硬把清水搅混。
“不配、不配,那个没心没肝的臭小子怎么配得起咱们和平里的女里长?!他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等着饿死吧!”里长聪明冰雪,怎会看上爱玩女人的死小子!
石膏上了一半的李老爹大声嚷嚷,十分不屑地挑剔着,虽然风浪云背了他走三里路求医,可他一点感激之意也没有,反正他就是看他不顺眼。
“死老头,你没开口会死呀!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男人已不多见了,你以为你们里长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吗?”那双狗眼抹了屎,看不见他是颗大金钻。
李老爹嘲讽地堵了一句,“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娶我们里长喽!”
“娶就娶,怕什么……呃,什么娶?我好像耳朵进水了,没听清楚。”一时嘴快的风浪云猛然打住话,眼中的骇意十分伤人。
“哼!就知道你没诚意……”一试便知真心。
李老爹的个性虽然孤僻,性好独来独往,对人不理不睬,好似每个人都是仇家一般,没什么好脸色,可是莫家的一堆女人却让他相当服气,也是少数几个没被他吼过、恶言相对的人。
大概这一窝女人都很争气吧!即使面对恶劣环境都能一一克服,一个个个性怪得很,不过十分对他胃口,怪人对怪人反而有话聊,一如亲人般一聊就忘了时间。
而老是在花丛中打滚的风浪云在他眼中,便是不学无术的采花浪子,专偷女人心的不良败类,品格低劣,根本没资格拥有好人家的女儿。
身为国际闻名的陶艺名家,在某些方面他可是很守旧的,一个浑身发臭的烂胚子怎么匹配一朵好花,他只配满身污泥的臭虫。
“好啦!老爹,消消火,待会我叫紫苏煮一锅绿豆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