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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杜卿卿只觉得心酥得厉害,张口结舌的,半点不似自己了。
“呵呵。”霍小玉忽然抽手离开,抚上了她紧握纸条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撩拨,激得杜卿卿骇然松开了掌心,连忙坐到了一边。
霍小玉胜利地笑了笑,狐媚似的眉眼弯得好似天上新月,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捡起了车板上的纸条,“挑下颌与摸手,杜小姐,我可是全都教给你了,你这样子可不成,铁定要穿帮。”说着,霍小玉对着车外高声道,“絮儿,上车吧,这时辰也不早了。”
“是,姑娘。”絮儿点头马上踏入了马车车厢,瞧了一眼那个兀自没有回过神来的杜卿卿,不觉好笑,忍了忍笑意,小声凑到霍小玉耳畔,“姑娘,什么人遇到你,可都要栽啊。”
杜卿卿这才回过神来,明明是她要设计陷阱一沾芳泽,怎会到头来最吃亏的还是她!甚至,这霍小玉占了所有好处,马上便将絮儿召上车来,断了她杜卿卿马上反攻的机会!
天下怎么会有那么可怕又可爱的妖媚女子?
杜卿卿悻悻然坐在原处,瞧着那一对含笑低语的主仆,只觉得双颊火辣辣地烧得更加厉害,只能咬牙暗道:“霍小玉!我一会儿定要全部报复回来!”
霍小玉此刻已顾不得与杜卿卿见招拆招,急切地将纸卷打开,看清楚了上面刚劲有力的两行字——
云麾计成,吐蕃中军被拖兴州以西百里,长安当心回纥。
“这……”霍小玉知道云麾定是指云晚箫,也就是说,此刻云晚箫正与吐蕃中军周旋在兴州以西百里,“她……她没事……便好……”随着霍小玉心头大石的落下,霍小玉千言万语只说了这样一句释然的话,忽略了后面那一句“长安当心回纥”。
只见霍小玉嘴角一抿,将纸条紧紧攒紧的瞬间,笑得那般安静。
杜卿卿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微笑的霍小玉,那笑容满是温柔,满是不带一丝酥媚的温柔。只有由心的笑,才会有这样的暖人心魄,只可惜,这样的笑不属于杜卿卿哥哥,也不属于她杜卿卿,只属于——云麾将军、云晚箫。
汹涌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杜卿卿冷声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他只带了三千人马,吐蕃中军十倍于他,只怕他根本拖不住吐蕃大军几天……”杜卿卿更大的忧思不是这个,而是回纥援兵,可能洗劫长安的回纥援兵,“长安只怕太平不了几日了。”
霍小玉惊愕无比地看着杜卿卿,不是为长安即将到来的不太平,而是杜卿卿口中的十倍于云晚箫兵马的吐蕃大军,“三千人马与三万人马周旋?”
原来,她面对的竟是这样可怕的险局!
“当年潼关之战他能闯过鬼门关,这次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杜卿卿不悦地看着霍小玉,“你怎么就不害怕回纥大军杀入长安抢掠?”
霍小玉淡淡一笑,笑容中透着一股沧桑——她已是死过一回之人,又怎会怕这些人世离乱?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呼呼,小云云啊,赶紧来吧~
杜二小姐的攻势可厉害了~小云云,小心接招啊~
☆、55第五十四章.夜宴空
马车悠悠行到了鱼朝恩的神策大将军府;便有小厮上前迎接杜卿卿。
杜卿卿将酒汁淋了一些在身上,小喝了一口烈酒;装作醉熏熏的样子,由絮儿搀扶着走下了马车,不忘往后眷恋万分地招招手;紧紧握住了霍小玉的手;手指不规矩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霍小玉顺势推开了杜卿卿的手;笑道:“公子;这里可不是卫国公府;这孟浪之举;还是消停一刻得好。”说完;抱起了车厢中的琵琶;缓缓走下了马车。
杜卿卿似是不甘心;不顾一切地扑到了霍小玉身边,双臂一展,将霍小玉紧紧搂入怀中,不停呢喃,似是心魂都被这眼前女子给勾了个干干净净。
“杜公子!”絮儿大惊失色地唤了一声,连忙去扯杜卿卿,生怕她不注意伤到了姑娘。
霍小玉岂会由她这样胡来,只见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怀中的琵琶,暗暗用力,将琵琶头狠狠撞在了杜卿卿额头上,直痛得她不得不放开霍小玉。
杜卿卿吃了个闷亏,却不能发作,还得将这样的戏装下去,醉眯着眼,又要来抱霍小玉。
只是这一次,絮儿抢在了前头,将霍小玉拉到了身后,瞪着眼睛对着杜卿卿喝道:“杜公子,这里可是神策大将军府,当心被卫国公瞧见了,回家定不会让你好看!”
杜卿卿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悻悻然看了霍小玉一眼——还没入席,便不给她亲近了,若是真入席了,那如何装下去?
神策大将军府前的小厮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此刻怀抱琵琶、美艳惊人的霍小玉,从方才的举动可以猜出来,这卫国公的公子,多半是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姗姗来迟的原因竟是与女子厮混饮酒。
抱着从旁取笑的小心思,一名小厮转头跑入了府内,这样的情景,若是让卫国公亲眼瞧一瞧,定会气得他暴跳如雷——若是鱼大将军看见他们父子大闹,必定会觉得有趣!
霍小玉余光瞥见了小厮往内跑了进去,笑盈盈地对着杜卿卿一笑,“杜公子,小玉只是个刚脱籍的风尘女子,实在是不配入这样的府邸献艺,如今已将公子送到此处,小玉也该打转回去了。”
杜卿卿苦于不能出口,只能慌乱地紧紧扯住了霍小玉的手臂,质问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一动不动——分明她霍小玉说过要为她解围的,怎么可以府门未进,便一走了之?
长安城烟花女子,没有几人叫小玉的,旁边小厮听来想去,只有一个名字是长安城响当当,配得上眼前这个美人的——七里烟花巷,霍小玉。
能有这样一个美人相陪饮酒,醉上百次又何妨?
小厮们看呆了眼,忽然明白了杜家公子为何会醉醺醺成这个模样?
“杜公子,若是舍不下小玉,不妨随小玉在回去喝几杯?”霍小玉知道此刻杜卿卿着急得很,笑容中带着得逞的窃笑,声音酥媚地问了这样一句。
杜卿卿恍然大悟,原来霍小玉方才是为了做戏给这里的人看,让所有人都以为杜家公子舍不得她。然后再用话音勾引一二,杜家公子转身离去,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样的戏,连她杜卿卿也被懵了一回,这心里的不甘只能化作报复似的邪笑,紧紧抱住了霍小玉,带着她歪歪斜斜地踏上了才下的马车。
府宴之中,杜鸿渐与鱼朝恩同时听到小厮回报,说杜家公子跟着一个美艳女子到了府门外——杜鸿渐顿时绿了神色,起身便朝外面走来,鱼朝恩似是看到了好玩的,也跟着离开了宴席。
神策府主子都动了,宾客们谁敢不动?
围观的人越多,这杜鸿渐心里的怒气便越浓。
原来这霍小玉所谓的帮忙,是用卫国公府清白家规做交换,污了家门,换女儿乔装全身而退——霍小玉没错,可是这家名受损,总归是大事,偏生杜鸿渐是发不得火,也怪不得霍小玉,只能将满满的怒气藏在心底,不敢发作。
待众人来到了神策府门前,杜卿卿已跟着霍小玉,带着絮儿坐马车远去。
杜鸿渐暗暗舒了一口气,转身看了一眼周围同僚的神色,哪一个不是别有深意的紧紧盯着他?
“棠之人呢?”杜鸿渐明知故问了一句。
小厮笑吟吟地回答道:“跟着霍小玉去美人乡了,今晚只怕是……沉醉**窝,不会回家了。”
此言一出,杜鸿渐不禁握紧了拳头,不知道该应什么话。
“杜大人,你家棠之也该找房媳妇了,否则被这些青楼妖精把身子掏空了,你家香火可就……来来,不说了,我们接着回去饮酒!”鱼朝恩话音中带着嘲讽,句句刺耳,这些所谓的朝廷正直大臣越是家门凌乱,鱼朝恩越是觉得有趣。
阉人是不会有真正的家人的,所以越是温暖的家,他越是渴望,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期望那些温暖的家亲人之间生罅隙,家门闹得越不和睦,越是让他觉得安慰。
杜鸿渐脸色铁青,干咳了两声,拱手回道:“鱼大将军,只怕今夜我要先回去了。”说着,赔礼似的对着鱼朝恩作一个揖,“家门不幸,出了个这样的逆子,今夜实在是太失礼了。”
鱼朝恩心里欢喜得厉害,笑道:“杜大人莫非是要把棠之从美人床上给揪下来?”
话说得如此直白,越是让人听得刺耳。
杜鸿渐忍了忍怒气,陪笑道:“这逆子,我是该好好教训一回了,鱼大将军,告辞。”说完,杜鸿渐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停在神策将军府门外的官轿。
当轿帘放下的瞬间,外面响起了一阵讥讽似的笑声,刺痛了杜鸿渐的耳朵,也刺痛了他的心。
官场几十载,他都是人人尊敬的卫国公,今夜却成了同僚心中的笑柄,不免让他苍老的心觉得有些痛。
可是,又能怪谁呢?今夜若是被鱼朝恩发现杜棠之不在长安,定会让鱼朝恩警觉这长安城中有陷阱,他平时座下的几只爪牙就不会趁乱冒出来,那长安城布下的猎奸计划便成了一场空。
人越是得意,便越是容易犯错,越是容易中计。
当时决定留在长安,为的就是趁乱为国除奸,就算没有爪牙跳出来,趁乱射杀他鱼朝恩,也算是大功一件。
天子若是可以重掌神策军大权,这龙椅就更安稳三分,那曾经失去的开元盛世,或许会在几年后,重现天下。
杜鸿渐长叹了一声,沉声吩咐道:“起轿,回府。”
“诺,大人。”轿夫们扛起了轿子,载着杜鸿渐渐渐走远。
鱼朝恩得意无比地放声大笑,“走,进去接着喝!”
“是,大将军。”官员们应和着簇拥着鱼朝恩重新回到宴席中,这一夜,只求一醉便好,明日,或许回纥大军便来了,那时候再想这样舒坦的饮酒吃肉,只怕是难上加难。
这一关算是过了。
马车之中,絮儿瞪了又瞪那个迟迟不肯松手的杜卿卿,忍不住伸手打了一下杜卿卿的手背,“杜小姐,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杜卿卿轻笑道:“真醉也好,假醉也好,都是醉,况且,你家姑娘今夜欺了我,此刻让我靠一靠,也不为过吧?”
“杜小姐,你这哪里是靠一靠?分明就是抱一抱!”絮儿不服气地辩驳。
“反正你家姑娘又没说不许。”杜卿卿得意地对着霍小玉眨了下眼,“同是女子,抱一下,又有什么稀奇的?”
霍小玉不动声色地端坐不动,只是挪了挪怀中琵琶,似是要故技重施。
杜卿卿连忙避开,笑道:“这一次,你可打不到我了!”
霍小玉挑眉轻笑,将怀中琵琶交到了絮儿手中,“这戏也演完了,杜小姐你也依礼放手了,若是再有孟浪之举,只怕即便你是女子,也要让小玉怀疑,你是否有登徒子之心?”
“你……”杜卿卿自以为躲开了一计,却没想到又中了霍小玉一计,只能暗认倒霉,扭头气呼呼地坐在一边。
霍小玉掀起车帘,瞧向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只觉得这座长安城阴云弥漫,憋得让人难受。索性放下了车帘,霍小玉吩咐车夫道:“车夫大哥,劳烦将马车先赶到西门。”
“这……”车夫毕竟是卫国公府的家丁,迟疑地问向杜卿卿,“小姐,当真不急着回去么?”
杜卿卿白了霍小玉一眼,沉声道:“你就听霍姑娘吩咐,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