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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玉不是长安名妓么?堂堂王府千金,原来也会沦为风尘女子……甚至,在恢复身份后,竟还招来杀身之祸!
“阿玄,咱家这话可只说一次,如若德安郡主平安到了东都,那你也不必回来了。”说完,鱼朝恩再重重地拍了拍阿玄的肩,“多带几个好手去,云晚箫那小子必定会派重兵保护,可不能轻看了那小子。”
“诺!”阿玄重重点头,起身飞上宫檐,消失在了鱼朝恩的视线之中。
鱼朝恩阴森地一笑,走到了宫栏前,看着皇城中无处不在的神策军将士,大感宽慰,不禁喃喃道:“陛下啊陛下,咱家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图的也就是一个安稳。你我君臣就这样相辅相成,井水不犯河水,咱家能睡得安稳,你在龙椅上也坐得安稳,岂不两全其美?又何苦……自相残杀,便宜了别人呢?”
定王府,幽静无声,定王李侗独坐小亭中,一会儿执白子,一会儿执黑子,与自己对弈棋局。
主簿徐枫亲手给李侗端上茶来,轻轻地放在了棋盘边。
“华阳公主既然已经进了长安,卢沉与李益也算得上失职,本王那太子侄儿是如何处置的?”李侗忽然侧头问向徐枫。
徐枫点头道:“太子宽厚,只下旨责骂了几句,让卢沉在商州留守,等德安郡主启程路径商州,再一起回返东宫。”
“他也就这点出息,比起心狠手辣,倒半点不如他的父皇。”李侗冷嗤了一句,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接连拔杀了一片黑子。
“启禀王爷,云将军求见。”小厮突然跑来通报,让李侗不禁得意地笑了笑。
“这枚白子来得正是时候!”李侗说完,起身负手而立,“快快通传。”说着,又交待了徐枫一句,“你去准备些搏杀好手,本王近日用得上。”
“诺!”徐枫点头退下。
待小厮将云晚箫带到小亭边,李侗便挥手示意小厮退下。
“王爷。”云晚箫抱拳一拜,当年的恨,在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后,竟淡去那么多。她不得不相信一句话,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
李侗见她欲言又止,笑道:“皇命难违,这四个字,本王可比你清楚得多。既然留不住,就让德安郡主上路,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拦不住,不是么?”
云晚箫惊立原地,定定看着李侗,她不得不佩服李侗,竟将一切都看得如此透彻,甚至连她今日来的想法,都料得一清二楚。
李侗淡淡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云将军是上过沙场的将军,这句话你当不陌生。皇兄那人的性子,本王一清二楚,他若是铁了心不愿你做的,你就算把天翻过来,也做不了。”
“王爷说得明白,那末将也就直说了。”云晚箫抱拳一拜,“末将自从入伍,想的只是家人康宁,大唐平安,只要王爷能容末将这小小心愿,末将愿意为王爷分忧一二。”
“啧啧。”李侗故意惊瞪双眸,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晚箫,“云将军,本王倒是没有想到,小小一个霍小玉,竟能让平日桀骜冷峻的云将军改变若此。”
云晚箫抿了抿唇,笑得冰凉,也笑得苦涩,“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李侗颇为吃惊地再打量了云晚箫一番,“本王倒是没有看出来,云将军竟是个情种!”
云晚箫冷冽的眸子对上了李侗放肆的目光,“人若无情,岂配称之为人?”略微一顿,云晚箫对着李侗抱拳一拜,“王爷有心相助,末将先行谢过,但若是王爷今日想要继续言语轻慢末将,末将还是改日再来。”
“慢!”李侗脸上笑意全无,正色道,“云将军既然来了,不妨陪本王将这局残棋下完,如何?”
云晚箫点头应允,既然是求助李侗,有时候必要的低头,是不可免的。
两人甫才在棋盘两端坐定,李侗已将黑子落下,“云将军,你瞧本王这局棋,有多大的胜算?”
云晚箫低头看着棋局,虽然黑子被杀许多,可是局面依旧胶着,白子若有不甚,还会被黑子翻盘。
不等云晚箫回答,李侗兀自笑道:“阉贼不除,依旧是国之大害,你我联手的第一个对手,便是皇城中的鱼朝恩。只要他一倒,你便能掌握神策军,这算是本王筹谋的第一步,也是你对本王表露忠心的第一步。”
云晚箫看了看李侗,从白子盒中执起一颗白子,沉声道:“末将所求,只有平安二字,只要王爷能给,末将也会让王爷瞧见,忠义二字如何写?”
白子落定棋盘,云晚箫心头一颤,虽然挣扎,可这条路,她不得不走。
天若不易主,她保不住任何人,手中若无权,她更逃不出这些掌权者的手掌心!
☆、85第八十四章.提灯月夜踏清阶
堂堂二品将军请婚未果;德安郡主还是要启程回返东都洛阳;对于长安百姓而言;这个消息让他们有了更多的想法。
许是天子当真看中了云晚箫,想招为华阳公主的驸马;才不允云晚箫的请旨。更或者是;当今天子也听闻霍小玉的艳名,想招霍小玉入宫侍君;这才拒绝了云晚箫的请旨。
流言四起;当事的几人,也只能沉默不言,以免越描越黑。可是听事的几人;比如鱼朝恩一流,心底暗暗惊惶;不管是哪一个结果,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云晚箫,是拉拢呢?还是不拉拢呢?
现下路上流寇甚多,卫国公杜鸿渐担心太子带德安郡主回东都路上出什么岔子,所以特别安排了亲子杜棠之率领一千长安守军,沿途护送太子与德安郡主回返东都。
临行之夜,香影小筑沉静若潭。
有人为郡主与将军的姻缘惋惜,比如絮儿、云扬,也有人为这段姻缘错过而欢喜,比如郑净持与云老夫人。
霍小玉安静地坐在小院中,呆呆地看着小筑大门,她想,这些日子云晚箫不作任何解释,总是早出晚归,到了这临行前的一夜,总该对她说点什么?
“郡主,再过几日便入秋了,当心受凉。”絮儿给霍小玉罩了一件轻衫,关切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小筑大门,劝声道,“云将军平日还要比现下晚些回来,郡主,不必担心。”
霍小玉抿嘴一笑,却笑得苍凉,“我……再等等她罢。”
不知道是这天气渐渐转凉,还是心凉,霍小玉觉得有些凉凉的心悸——晚晚,莫非你真被天子当成了佳婿?那我……又将成为谁的妻呢?
“那我给郡主煮壶热茶去。”絮儿轻叹了一声,刚走几步,便听见有人叩响了小筑大门,连忙提裙跑了过去,“许是将军回来了,姑娘,我去开门!”
霍小玉颤然站起,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小筑大门打开,却在瞧见来人是谁之时,眸光又渐渐黯淡了下去。
云扬与云飞快步走入小筑,转身将小筑大门关好,歉然对着霍小玉笑了笑,一言不发地朝客房走去。
既然门已关上,云晚箫必定不在门外。
霍小玉抬眼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还不回来,莫非是故意躲开她,不想给她一句解释?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与难过,霍小玉终于开了口,“两位云副将,且留步。”
似是被云晚箫教了说辞,只见云扬脸上闪过一丝不幸的表情,当即对着霍小玉抱拳道:“将军今夜会回来晚些,郡主可以早些休息。”
霍小玉脸色一沉,“晚到何时?”
云飞连忙抱拳道:“末将也不知将军何时回来,还请郡主不要为难末将。”
“为难?”霍小玉凉凉地一笑,只能作罢,挥了挥手,示意云飞两兄弟退下,“你们下去吧。”
“诺!”云扬偷偷抬眼看了看霍小玉,似是想说什么,只觉得手臂被云飞狠狠一拐,便被大哥拖着走回了客房。
“郡主……”絮儿心疼地看看霍小玉,想要劝慰,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气呼呼地鼓着脸瞪着小筑大门,这个云将军平时看上去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怎的遇到了华阳公主,便像是变了个人,这几日连话都很少说了。
霍小玉倒吸了一口气,凉凉笑道:“她既然不愿开口,我又何苦执着?絮儿,我倦了,回房歇息了。”
“嗯!”絮儿连忙上前搀住霍小玉,将她送回了小阁。
夜深人静,小筑的灯影渐渐熄灭。
“踏踏……”
云晚箫倦然勒马,从马鞍边解下灯笼,看了看四下,此时巷陌寂静,哪里还有其他人?只见她缓缓走到香影小筑门口,叩响了门环。
值夜的云家家将连忙将小筑门打开,迎入了风尘仆仆的云晚箫。
“将军,末将还以为你今夜不回来了。”
“有些事尚未交待清楚,还是要回来的。”云晚箫随口应了一句,抬眼看了看已熄了灯的小阁,提着灯笼怔怔地立在原地。
“将军不去休息?”云家家将忍不住问了一句,连带边上的东宫侍卫也觉得有些诧异。
云晚箫凉凉地笑了笑,摆手道:“我在这里站一会儿,你们继续值夜便是,不必管我。”
“诺!”家将与侍卫点头应声,继续值夜。
小阁之上,虽然熄了灯,可是霍小玉却没有安睡,安静地坐在窗边,当瞧见那盏灯笼出现在视线之中,霍小玉不禁站了起来。
云晚箫抬眼瞧去,恰好瞧见了霍小玉的一角白裳,脸上的冰霜化去,只留下一个温暖而疲惫的笑。
“阿玉,可愿陪我在院中走一走?”
霍小玉掀起帘子,心里颇有几分怨气,只见她对着云晚箫轻皱了秀鼻,冷声道:“你舍得回来了?”
云晚箫听出了霍小玉话中的酸意,心里不禁一暖,笑道:“有些话想在你明日离开长安前对你说。”
“我若不想听呢?”霍小玉披上了暖衣,哪里是不愿下来的样子?
云晚箫轻叹一声,“那我便在这里值夜,明日一早,总归是能见到的。”话音之间,带着一抹淡淡的凄然。
“那你就等着。”霍小玉口头上一句嗔怪,可心头却莫名地一酸,转过身去,急急地打开了房门,快步走下了小阁。
云晚箫含笑看着她,即便是满心疲惫,此刻也想这样对着她笑,让阿玉觉得一切依旧,一切安好。
霍小玉怔然看着云晚箫的笑脸,“晚……”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云晚箫一手执灯,一手牵住她的手,目光瞧向了小筑后院。
“好。”霍小玉点点头,不禁将云晚箫的手握得更紧,熟悉的温暖从掌心处传来,让她一直惊动的心有了一刹那的宁静。
穿过小廊,接连走下几磴石阶,云晚箫轻轻一笑,却说得笃定,“我是不会做驸马的,阿玉。”略微一顿,云晚箫侧脸凝视霍小玉,嘴角一抿,笑得温婉,“不管你是长安名妓霍小玉,还是德安郡主霍小玉,都只能是我云晚箫的妻。”
霍小玉心头暖暖,笑道:“堂堂大将军说话如此不害臊!”
云晚箫将手中灯笼搁在树杈上固定好,笑然牵着霍小玉坐在了石阶上,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侧头轻轻地与霍小玉的鬓发相靠。
“阿玉,若是有一天,连我也认不出自己了,你可还会认出我?”
霍小玉轻轻蹙眉,“说什么傻话?”转念一想,忽地侧头定定看着她,“你心里,究竟藏了什么?”
云晚箫强笑摇头,道:“你如今贵为郡主,姻缘早已不是你我能左右的。若是可以重来,你可愿意做回当初的你?”
霍小玉惊瞪双眸,问道:“当初的我?依旧是风尘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