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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望着天空:“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要是在德国喜欢上谁了,要么这次我就不会来,要么回来就带上她。”
“看来是没有了。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江行想了想:“如果有合适的女人,就赶紧拿下呗。”
谌蔚笑起来:“果然是行动派的。”
“你也是,有喜欢的就赶紧拿下,我们这个年龄,再不爱,就老了。”
谌蔚咀嚼着这句话:“再不爱,就老了,是这样吗?可是有些爱,却不敢。”
江行没再接话,她想起吴子涵说谌蔚喜欢女人的事情。这在江家,无疑是不被允许的,即使是自己,爸爸唯一的女儿,当初也被轰出家门与爸爸断绝父女关系,八年间,多少谌酸不足为外人道。自己可以这样,而谌蔚还未必。
“其实叶展挺好的。”江行转移了话题。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十多年前的日子,两个人也这样躺在露台上看星星,自己对她毫无防备的说心里话,她总是笑而不语,做那个最好的倾听者。只是时光无法倒转,不知道还能有多少话可以与人肆无忌惮的说。
谌蔚看着江行,想从她的表情你看出这话有多少认真的成分,只是江行笑得懒散,看不出她的真心:“确实挺有趣的。你要拿下她吗?”
江行哈哈笑起来:“这个说得太远了。老实说,我觉得我似乎过了那种会对人一见钟情的年龄。人老了,就再也没有当年的激情。那种……看到对方第一眼就会心跳加速的感觉。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楚我爱还是不爱,或者我只是需要爱。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怎么敢随便拿下别人。”
谌蔚端起酒又喝了一口,略有些惆怅:“人的一生能有多少激情?”只是,自己弄回来的那个叶展,真的得了江行的喜欢吗?
☆、第十八章
拿着图纸长时间的呆车间,成为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叶展的主要工作内容。新机器的加工进度比想象的要慢,因为精度要求很高,可是车间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得过且过的模式。所以经常返工。叶展也被弄得焦头烂额。在车间呆了一阵之后,叶展慢慢的也发现了很多问题,诸如江行提到过的安全意识、加工质量的意识以及工作效率等,都不行。
一大早江行就在办公室发了火,因为之前加工的一件核心部件的公差超出了要求,这会导致整件设备完成后的稳定性变差,使用寿命大幅度降低。江行用手指着电脑上的图:“这里……这个地方的精密度是非常重要的,必须重做。”
到了车间,新设备静静的停在一个加工区已经初见轮廓,江行招了招手,把旁边两个工人叫过来,然后指着需要改进的部件:“这里,重做。”
工人哭着脸:“江总工,已经重做过两遍了……”
“再重做!”
“可这已经是从金加工车间转过来的半成品里面最好的了。”工人有点儿郁闷,以前叶总工在的时候,基本上能过得去就行了,这个江总工一来,简直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的。
“我去金加工车间看看。”蹲在江行身边的叶展站起身来给江行说了一声,然后转身跨过几个扔在旁边的异形钢板朝着库房的方向去。
扎扎的闷响声中,有人启动了行车准备将一台半成品调到另一个工作区去,叶展只注意着脚下,没发现头上的危险,行车的挂钩不偏不倚的撞到叶展的肩膀上。
“啊……”叶展一下子被打得扑到地上,手里的记事本抛出老远,两手蹭在地上顿时就出了血。
“你干什么!”江行一声怒吼,把那个开行车的人吓得抖了抖。
叶展肩膀疼得厉害,心里想着江行这家伙平时说话声音那么小,吼起人来满车间都能听见。她撑着想要爬起来,没想到自己半个身子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痛得麻木了。
开行车的小伙子见自己闯了祸,放下操控面板三两步跑过来嘴里一边说对不起,一边要去扶叶展。
江行倒是比他先一步,双手搂着叶展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车间主任见这边出了事也连忙跑了过来:“怎么了?”。
“我开行车不小心撞到叶经理了……”小伙子有点儿紧张。
啪的一声,主任就给了小伙子脑袋上一下:“开行车能不看着人的吗?”他的声音比江行更大。
江行没理两个人,半搂半抱的把江行往车间外弄。
主任和两个组长也跑了过来,惹了公司的大小姐,这回事情大了。现在谁不知道公司里最得宠的主儿,就是江行,干了七八年的范途被她一句话就弄走了,谌总对着她也都是笑脸,别人可没法比,何况她对车间还有管辖权,就算是主任也要听他的。几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准备上去帮忙,却又被江行的目光给逼了回来。
江行没说话,扶着叶展走到车间门口才对一直跟着旁边的几个人说:“今天开始,车间全部停工整顿。”
“江总工,这不行啊!”主任给吓了一跳,停工可不是小事情,车间工人大部分工资来源于生产量,一停工就意味着大家没钱。而且停工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被谌总知道的,到时候细问原因,今天这事就逃不过了。
江行声音分外的冷:“你,今天开始给全车间的人仔细的上安全课。每个人必须把安全操作流程给我倒背如流!做不到的全部开除。”
说完,江行扶着叶展上了她的牧马人,然后一脚油门出了厂区。
“嘿,我说,有那么严重吗?”叶展终于缓过劲来。肩膀虽然疼得厉害,但不妨碍她思维正常。
“比你想象的严重。”江行还黑着脸。
叶展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被撞的那边:“我最近倒霉而已。还能再把我撞骨折不成?”
“如果哪天不是空钩子撞到人的肩膀,而是吊着东西的时候撞到人的脑袋呢?那是要出人命的。车间里的老油条,还不喜欢戴安全帽。”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叶展盯着江行看,她生气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否则呢?”
“我还以为你是在担心我呢。”叶展说完呵呵的笑起来。为这个压抑的空气松松绑。
江行沉默了半天,车里的氛围成功被她再次拖入冰窖:“加工精度达不到要求。图纸虽然出来了,但如果不能生产出来,那就都是废纸。”
“是,要改变这个情况,需要一个时间,还需要一套机制。”叶展皱着眉头,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国内很多制造业对精度要求都很低,得过且过。”江行对此很生气。
“比起德国的制造业,我们确实是拿不出手。”
江行侧头来看了叶展一眼:“疼得厉害吗?”
“跟你说话分散点儿精力比较好。德国制造业确实首屈一指,江总工是因为谌总所以回来的?”叶展随口问。
“算是吧。”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叶展问了句有点儿不该问的话。
江行沉默了一会儿,正当叶展准备换话题的时候江行却开了口:“初中的时候。好多年了。”
“那么久了……”叶展的情绪忽然有点儿低落。
其实严旭和自己一起也有很长时间了,大学的时候开始,两人在同一所学校,严旭参加了一个绘画兴趣小组,自己是里面的志愿老师,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也挺多的。
那时候叶展教严旭画画,严旭则教了叶展很多管理学的东西,那个时候两个人还不是情人,是朋友。
毕业的时候为了要迅速养家糊口,严旭把叶展弄到了旭日集团,什么时候捅破的窗户纸真正在一起其实有点儿不记得了。
但当时的情节却还历历在目。
为了还爸爸欠下的债,那时候还没有检查出癌症的妈妈在别处打工挣钱,没有和叶展住在一起,当时一个债主找到叶展,催着要钱,还说了些威胁的话,叶展当时还很稚嫩,也很无助,对此充满了恐惧,下班之后不敢回家。直到严旭知道后,提着一个装了日常用品和衣物的旅行包,说要陪她。
那时候很幼稚,严旭从她的旅行包里拿了一把匕首出来,对叶展说:“没事,我保护你。”
叶展就信了。
当严旭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搂住叶展朝她吻过来的时候,叶展忽然想起很多以前的画面来,严旭对自己的百依百顺,严旭对自己的细致入微。
也许这是她早就想要的。
当严旭把叶展推倒在床上的时候,叶展搂着严旭认真问她:“你准备爱我多久?”
“一辈子。”严旭说。
一辈子等于三年。
记忆似乎是痛的深渊,过了的事情其实最好不要想起,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严旭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要学着独自生活,学着再去爱,学着再去接受爱。
江行侧头来看叶展,她低着头,情绪低落。
“你……”
叶展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挂了笑:“刚刚觉得好痛。”
“没事,马上就到医院了。坚持一下。”江行把油门踩得深了些。
“那你们一直在一起吗?你和谌总。”叶展调整情绪继续刚刚的话题。谌蔚结婚了,江行是怎么忍耐下来的呢?
见叶展那么痛,江行有些心疼,话就多了起来,希望她能分散注意力:“中间分开过几年,因为……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出国了,一直到几个月前,叶家明出事。一时间这里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再则她也很难再把这个位置交给外人。这也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虽然因为有些过往的事情,我以前其实很在意,但过去的毕竟过去了。难道我还能抱着恨过一生吗?”
“是的,人不能总是抱着恨过日子。”叶展觉得自己能理解当谌蔚结婚的时候江行的心情。所以她才会远走异国他乡的吧。
“其实她还害怕我怪她,但是对我来说,在国外那几年我也已经看开了,该是自己的便好好珍惜,如果注定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要遗憾。尤其是对方结婚后,生活也很美满,你说,我还要坚持什么呢?所以我没有拒绝她就回来了。”
“你觉得她欠你吗?”叶展觉得江行的话说得很好,似乎就像是专门要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谁?”
“谌蔚。”
“不”江行笑了笑:“她让我明白了一些道理,人总是要长大的,也会老。活在当下也许更好。”
叶展久久看着江行,也笑了:“对,我们都会老的,到老之后,也许会觉得浮生若梦。那些曾经在我们的生命中相遇相爱又相离的人,是我们生命长河里一颗颗璀璨的金子,丰满了我们的寂静。从生到死,可以饱满,可以无憾。应该感激她们。”
“你说话像吟诗。”江行说。
“被你感染的心理有些想法。”
车里两个人停止了谈话,江行似乎在专注的想着什么,直到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坪上,熄火的时候江行才说:“其实之前我有打听过她,她有孩子了,现在她是一个幸福的全职母亲。”
“谁?”
“我以前的女朋友。”江行在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丢下这句话。
叶展觉得,整个空间都冻结了。
再次回到车上的时候,叶展手上包上了纱布,肩膀虽然很痛,但主要是瘀伤,医生给了点儿活血化瘀的药。只是整个过程叶展都没再说话。
“咳……”叶展清了清嗓子,虽然有点儿尴尬,但她还是决定要问清楚:“那个,你和谌蔚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