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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上寻觅伤口,果然,见他胸口被不知什么物体刺穿了一个洞,血水还在汩汩流出……
“啊!”我再度低呼。却不是害怕,而是惊讶。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他,整个人,就像是属于黑暗,带着孤独,与寒凉。
我坐着,他躺着。
我的脚失了力,走不开。他却慢慢转醒。
醒来后的他,带着重伤,当然更不能动。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就这样,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渐渐,随着血的流失,他的眼睛似乎越来越睁不开了。
“救我……”他再度说。嘴唇有些微的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已经神志不清。
“救……我……”他望着我,眼神里,是对生的渴求。
这一刻,我觉得他是那么可怜,像……就像小时候见的一只被风雨打落的鸟儿,折了翅膀,呛在雨水中,以茫然失措的姿态,带着恐惧的颤抖,乞求地望向路过的人……
而此刻他的眼里,写着的,就是那种乞求。
反正是动不了,我与他对望着。
渐渐,心里一开始的忌讳与害怕也越来越淡。渐渐,他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濒死的、求生的、可怜人,罢了。
“救……我……”他眼睛快要闭上时,看着我。
我终于点了点头。
他暗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即将闭上的眼睛里现出希望之光……唔,他大概觉得,我答应了他,就是代表,他可以活下去吧?
可怜的孩子。
我,未必可以救下你呢?
看着对面已经昏死过去的人,我摇摇头。
都是可怜的人啊。
终于,等到我能动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挪去他身边……
还是第一次这么安静看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虚弱的男人。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办才好。
将他的身子掰了掰,他的身子就整个压在了我的身上。
“哎呦!”我挣扎着爬起,一把推开他,他的身子又滚向另一边,脑袋直接磕到地上。
看得我于心不忍。于是又将已经昏迷的他抱起,只感觉他身体软软的,似乎完全没有力气……想来,是真的受了很重的伤吧?
心头难得的怜*之情起,叹了口气,将他揽起。
这年头,人命比什么都贱吧?能帮的,就帮一把吧。
或许,我心底一个隐隐的理由说不出口:我救他,何尝不是给我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因为……我已无处可去,也无事可做啊。
以前,觉得自己吃饱穿暖了就一切好了,从来没想过以后的路该往哪走,更没想过该做什么事。可自从与温言前段相处后,我发现生活里的快乐似乎远远不是吃饱穿暖而已……跟她在一起的快乐,居然,失去后,会空荡荡的么?即便,不缺吃不缺衣。
所以,才会一个人提着箱子,在街口不知何去何从。
如今可好,我救了一个人,那么,我有事情做了,就是——救他。
救人,横竖算做一件好事吧。
找了一家僻静的客栈,挑了一间最便宜的柴房,一方面省盘缠,另一方面也以防惹人耳目。因为以我本能的猜测,这个人,会惹麻烦。只不过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只想找一件事做。
于是,为他把脉,给他抓药,回来煎药,给他按时胃药,按时为他擦洗换衣……说来本该是男女避讳之事,我却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倒是他,自有知觉后,就对我为他擦身子脸红不已,并一旦能动了就立刻要求自己来。
我也乐得让他自己来。本姑娘又不是生来伺候人的。
不过,我总觉得他的羞涩有点奇怪……是的,不是简单的“不好意思”,而是——“羞涩”。
那是一般女儿家才有的羞涩。
说实话,只见过女的被男的看了身体会羞涩,还从没看男的被女的看了身体会羞涩的……
如果不是在帮他擦洗身子换衣服时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我几乎都要误以为他是女扮男装了。
好……奇怪的男人,啊。
而更奇怪的是,他伤愈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
跪在我的面前,红着脸对我说:“南风以后誓死追随女公子……”
“什么?”我有点迷糊。不止对于“女公子”这称呼,更对于他突然的态度。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啊……他追随我什么?
我完全茫然。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只低着头,仍旧红着脸,说:“南风这条命是女公子救的,以后,不管贫穷富贵,不管刀山火海,我定生死追随。”
“不,不。”我吓一跳,这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也太重了,“你不用生死相随这么严重……其实,我也只是顺手……其实,你不必太记挂在心上。”
我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欠。
然而,他似乎被我的回答弄得极为悲伤,眼睛瞬间红了。
我哑然。
半天,他终于再度开口,声音已经哽咽:“女公子,你……不要南风了?”
“那……什么?”我有点理不清状况了。
没想到,他接下来说出一句让我完全吐血的话来:“南风的身体……已经……已经完全被女公子看过了……女公子若……若不要南风……南风,只能……引颈自刎。”
1、13离开
“啥?”我懵了。
这句话,应该是女人专属吧?
他似乎丝毫看不出我的惊讶,依然望着我,眼神里,似乎藏着千般委屈,万般忐忑,与无尽期待……而眼眶,已经红了。
“呃……咳!”我清清嗓子,决定正面这件事,“那个……呃……那么,你的意思是?”
他不说话,只定定看着我。那表情,分明的意思是:我的意思,刚刚已经说过了……而他的手,已经握紧了不知从哪里再度找出来的他的佩剑。
好吧。
我无语,扶额:“那随你吧。”
不管怎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不能让他立马又去自杀吧。因为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开玩笑啊。
“多谢女公子!”那人一听我终于松口,喜不自禁,赶紧以剑支地,跪而俯首,“南风从此任由差遣,万死不辞!”
“啊……”我赶紧拉住他,“不必如此,不必……咳咳,如此。”
我又不是做什么阴谋事的人,不需要他去“万死不辞”吧?
然而,很快,需要他“万死不辞”的机会就来了。
那是我极度无聊去街上瞎逛的时候。
俗话说冤家路窄,我好死不死就真的遇见朱尚书家的公子了……
“顾先生?”朱家公子远远望见我,眼睛立刻发亮,然后像狗狗见到骨头一样,向这边奔来。
我心一沉,知道要遭。拔腿想要跑,却哪里跑得了?
这个公子哥儿出门都是家仆不离身的,上次只是一时色令智昏的意外。如今,他家的下人只三两步就踏着轻功将我东南西三个方位堵了个严严实实。而北面,正是这个公子哥儿迎面扑来的方位。
“嘿嘿,顾先生,好久不见。”他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连笑声都显得得意忘形。
我无语。
他笑:“这次可再没人来救你了吧?”
边笑,还边撸起袖子向我走来,脚步欢快,笑意轻浮。
“你,你要干嘛?”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是的,这次温言不会再刚好经过了。即便是经过,只怕我的生死她也不会在乎了……
想至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其实,在这个没有任何人关心的世上,生生死死、好好歹歹,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是没有人会在乎我的……
如此想来,对面的人也就并不可怕了。
反正在这世上已无所牵挂,遭遇什么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闭上眼睛。
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我几乎闻见了他伸过来的手上的气味。那是男人的气味,不同于女人。
那个带着男人气味的手伸过来,几乎接近我的脖子。
然而,就在这一刻,我听到一声惨叫:“啊——”
大惊,睁开眼睛。
因为我知道,这惨叫是朱公子发出来的。
在我睁眼的刹那,我看见旁边已经打得乱七八糟了。
一个黑衣人执剑挥洒,那些平时跟着朱公子耀武扬威的家臣就都摔得四仰八叉……
我张口结舌时,他已掠至我身边,一手拉住我袖子:“走!”
我只感觉眼前一花,自己已腾空而起。
“啊——啊啊啊~~~”
我的尖叫还在空中飘荡,已经随他几个起落间稳稳落地。
拍着胸口,我这才看清,来人正是那日我救下的——南风。
而此刻,我们已经翻过了巷道,也不知越过了几道高墙,已经到了街的另一边。
“女公子,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我。
“啊……啊,没事,没事没事。”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反应,只应声答。
咦,这个南风,居然有这么高的功夫啊!
于是……我捡到宝了?
“女公子,依南风看,此处不宜久留,我们都该尽快离开京城。”我还没发完呆,他就已开口打断我思路,转了话题。
“啊,我……我们?”我这才将思绪扯回来,看看自己,又看看他。是啊,我在这里惹了不少麻烦,不止这个朱家公子不会放过我,那个周文只怕也会到处寻我,若真被寻着了,只怕又免不了一场麻烦。更说不准清白不保。但是,他呢?他为何要离开京城?这才想起我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包括,他是为什么受伤的。
“对了,南风,你为何也要离开京城?你来这是干嘛的?先前是怎么受的伤?”我向来不喜欢过问别人的私事,但是此时他的身份涉及到我的安危,也影响着我决定是否要跟他走。
南风脸上露出惶恐,沉默了良久,终于说:“女公子,南风不想骗你,所以我不可以回答。但是南风答应女公子,此生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女公子的事!”
他说得认真。
我一愣。难得看到有人如此真诚地跟我说话。
没来由地,竟信了。
“女公子,可以跟我走了吗?”他望着我,眼里充满期望,“以后,南风会守护这女公子,不会让您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没有自己的事做么?”
“没有了。”他似是叹息,又似是松了一口气,“做我们这一行的,失败了,就再没机会了。如今,我已无任何事可做,也……无处可去。”
我怔。
我想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应该是一个杀手之类的吧?失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么?
突然想想,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或许,我诱惑周文不算错,因为我只是想让那个单纯的丫头不被这些臭男人的甜言蜜语所蒙蔽。但是,我的摊牌方式是错的,即便,那不是我能控制。而这一错,就再也回不去了……
罢罢罢。
我也苦笑,摇摇头,对南风笑:“好,我们走吧。离开京城。”
本以为离开京城,就彻底重生。
然而,我万万没有料到,离开京城,才是问题出现的开始——因为,我发现,在离京城很远的地方,我……做梦了。
做的是一个关于X的梦。
而梦里的那个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