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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总想跟他说话,从高一到高二,然后我就喜欢上他了,当时也没多想,甚至没意识到喜欢同性是个大问题,放到旧社会这还是种精神病呢,不过跟那种在心里想个姑娘都是罪的年代也没什么可比性。
可我还没等为我那青涩的初恋感伤呢,我爸因为工作外调,一大家子人搬到了另一个地方,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现在想起来我已经不记得那个男孩长什么样了,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Chapter。29 日记》》
我承认我有点话唠,一开口就总是絮絮叨叨的停不下来,一辈子……我都死了,所以这也算是一辈子,反正也没关系,这只是一种口头表达方式,总之我这一辈子下来早都养成了固定模式,想改都改不掉。
话唠跟结巴一样,我也觉得这俩都是病,还是绝症,死都治不好。
我说完了我的初恋,又开始说我后来遇见的那些人,既然是说情史嘛,都摊上史字了肯定就很长很累赘,但是其实那些都没什么好说的,千千万万人的故事也不过都是如此这般,大同小异,那些轰轰烈烈的所谓爱情故事才是少数,或者说是大多数人意淫的产物。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记录价值,柯涵写字的声音唰唰唰的就没停过,还时不时地抬头问我:“后来呢?”
我跟他说我后来又喜欢了不少人,我说了我是个很博爱的人。
我刚上大学那会儿军训,喜欢上教官了,觉得他特有男人味儿,站军姿的时候有学生被晒晕了让教官扛着走的,那时我就特别羡慕,心想怎么我就晒不晕呢,我也想被扛一扛,当然那只能是纯粹瞎想,我可没兴趣向众人开放展示我柔弱的一面。
那时候的喜欢也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不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有时候不带一点儿j□j,对谁都一样,不过是看着谁为人好,或者长得好看的,就觉得喜欢了,真正要说动心的也没几个,没那么多苦大仇深的,各种纠结扭捏爱而不得之类的。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想上他,或者被他上,我觉得这都是瞎扯淡,我相信这世上是有纯粹的喜欢的,就是柯涵所说的精神恋爱,虽然我在人前对此表现的很是不屑一顾,但我心里觉得认同。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也觉得这种不掺杂j□j的喜欢就不算喜欢的话那我就没喜欢过谁了,简直就像否定了我的存在意义似的,至少我喜欢别人的时候我都觉得是单纯的喜欢,我喜欢我的高中同学,或者大学军训的教官,又或者是史政阳,我喜欢他们的时候可没觉得我想上他们或者被他们上。
但其实喜欢这种事情挺廉价,我好像看谁顺眼都觉得喜欢,这两个字也是嘴巴一张一合就说出来了,感觉我喜欢一个人跟喜欢吃一样东西没什么区别,也许就因为这样才显得纯粹,所以说出来也显得很枯燥无聊。
人都有猎奇心理,就像我爱看j□j,旁人听故事也不会喜欢白开水型的,清淡无味。
柯涵听我说完了我的初恋,我暗恋的教官,还有后来偶然认识的一个兵哥,同寝室的哥们儿,最后终于不写了,停笔瞪着我说:“你这怎么一点故事性都没有?”
我说你才知道哦,都说了没故事了你还不听,想看故事就去看故事会啊。
张宜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在边上很认真的听着,我现在看他觉得特不顺眼,总想揍他。
事实证明这家伙的确是讨人嫌,他听着听着就开始作了。
这个神经病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了几个啤酒瓶,突然扔地板上砸碎了,把我和柯涵吓了好大一跳,这厮砸了啤酒瓶还不够,又拿一个不锈钢脸盆压在那些碎玻璃上碾。
嘎叽嘎叽——
魔音贯耳,这声音简直是折磨人的利器,听得我浑身发寒,牙齿打颤,全身都在发软,恨不得没长这对耳朵。
我真觉得他有病,如果他要还活着肯定要被送进精神病院里设施最好的那间屋子,把他全身四肢都绑住,每天都给他上电击治疗,门口还要贴上“内有恶犬,小心伤人”的警示标语。
他还在拿不锈钢脸盆碾那些碎玻璃,脸上挂着狞笑,跟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柯涵偷偷冲我使了个眼色,作为多年的朋友这点默契我还是有的,我很快了然,跑去找沈炼要了张定身符,等我回去的时候他还在碾碎玻璃,我就趁他不注意把那道符拍在他脑门上。
世界清静了,我拿走那个不锈钢脸盆,越看张宜年那张脸越觉得讨厌,简直想拿那脸盆照着他那张脸来一下,可我是个善良的鬼,这种暴力行为和我一向温柔和善的形象很不符合,所以我只是把脸盆扣在了他脑袋上,他看起来就像一棵有着银灰色菌盖的蘑菇。
柯涵又继续拿起他的本子说:“还有呢?”
我说:“还有什么?”
柯涵说:“你的男朋友。”
“你不是嫌我没故事性么……”我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以前不怎么关注我吗?”
他说:“是不怎么关注啊,可同住一个屋檐下总会遇到你们一两回的。”
“他妈的!”我说:“你丫该不会还偷看我的晚间床上活动吧?”
我虽然有一阵子挺喜欢看人家的现场版,可不代表我就能接受别人把我当三级片围观了,尤其这观众还是柯涵这个不要脸的。
柯涵突然用一种特别受伤的眼神看着我,半天才说:“小孟,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变态的,你喜欢的东西别人未必喜欢,特别是我,我是个高尚的人,爱好高雅,脱离了低级趣味。”
我刚想冷笑两声,表示我对他这话的不屑,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问他:“阿柯,我死的那天你看到了么?”
他奇怪地看着我说:”你怎么又问这个?我是没看到你跳楼,那天我在一人家里和一个老太太一起看电视,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还跟我说话哩……然后我就听见外面好大一声响,一堆人说话的声音吵得厉害,我从窗户往外面看的时候就看到你在地上啦。“
“其实我真的很崇拜你,居然这么勇敢选这种死法,”他又说:“可能别的鬼看见你跳楼那一瞬间的英姿了,你一个个问过去呗。”
这时候我听见张宜年笑了,他在很小声地说着话,絮絮叨叨的,语速很快,我刚想仔细听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
柯涵又继续问我史政阳的事,我只好给他说了,我不是个擅长说故事的人,当然这个故事也不复杂。
我和史政阳认识两年后发现对对方都有点意思,自然而然就走到一起了,好像也没特意告白过,就大三的时候偶然有一天在学校里碰见了,那时候他研二,我们一块儿出去吃了顿晚饭,回我宿舍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很长的林荫小路,路面铺着鹅卵石,他其实并不顺路,却还是和我一起走了。
我记得那时候也是秋天,秋天的夜空总是很干净,像一块纯黑的巨大幕布,上面洒着荧光粉,天边挂着细细的弦月。
那条路都没什么人,很安静,我们并排着走,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那天晚上我们谁都没有回宿舍,我们在学校外面的一家宾馆里开了间大床房,那是我和他第一次j□j。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们在一起四年,和一般的情侣一样过,期间也红过脸,吵过架,可我爱他,我觉得他也爱我,我们吵架了也会很快和好,我那时候觉得我们对对方而言都是无比契合的伴侣,再没有谁比我们更适合彼此了,我以为我会和他一直在一起直到变成两个老头子,就算头发都白了,牙齿掉光了也还要在一起。
他不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却是第一个和我在一起的人。
故事说完了,从柯涵的表情来推断他对这个故事显然很不满意,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是个狗血爱好者,喜欢的是抓心挠肺死去活来的故事,我这种平淡无奇的人生对他而言应该没什么吸引力,也许张宜年能满足他。
我把扣在张宜年脑袋上的脸盆拿开,离他远远的,我说:“乖,咱们不闹了好吧,你不闹我就把这纸撕了。”
他冷冷地看着我,半天才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话,说:“孟存思,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好可怜。”
他那种夹杂着嘲讽和怜悯的口气和沈炼如出一辙,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决定不把那张符纸撕了,就让他保持那傻样六个小时吧。
我把脸盆给他扣回去,让他继续当蘑菇,我对柯涵说:“我先走了,你可以尽情地采访他了。”
我回家里的时候沈炼已经在卧室里面睡着了,客厅里散落着拼图,我闲来无事就把那些拼图一个一个捡起来,重新拼回去。
书里说李纨死了丈夫之后夜里就会把豆子洒在地上,再一颗一颗地捡回去,等把洒下的豆子全都捡起来了,天也就亮了。
我觉得我现在做的事和这个无聊的妇人有点像。
沈炼那家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几乎把所有的拼图都打散扔在地上,我就干脆坐在地上,把那些碎片一个个挑出来,一个个拼上,等我快把所有的图都拼好的时候天已经有点亮了。
徐子安站在阳台上冲我招了招手,我还以为他早就走了,没想到还在这儿,他这回没再抱着他的琵琶,头发也扎起来了,看着比以前顺眼很多,至少没那么重的妖气。
我招呼他进来坐,沈炼还在睡着,他平时都不会很早起来。
徐子安抱着膝盖看我拼那些图,过了很久都没有说话,我拿了幅拼好的给他问他要不要玩,他摇了摇头。
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和我说说话,这个人不能是沈炼,他那个人有时候委实太教人讨厌,也不能是柯涵,柯涵太聒噪,更不能是张宜年那个神经病。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理智的聆听者。
我想那应该就是徐子安,也许是他的打扮,让我觉得他就像个姑娘,有些话不适合对男人说,但是对着一个女孩子很多话就能说得出口了,也许是她们温婉的形象容易让人信任,不设防,哪怕他只是看起来像个女孩子。
而他也确实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总是安静的听着,听我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琐碎的事,在适当的时候说几句话。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在那种年代呢,他要是跟我一样晚生个几十年,现在准是个大众情人。
我告诉他我很难过,史政阳的那句“我跟孟存思没任何关系”让我觉得天都塌了,我天天想着他,甚至跑去看他,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却得到这样一句话。
如果我现在还活着,我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是不是也要说跟我没关系甚至让我滚蛋?
我其实没法释怀,一直都是。
对于我死了这件事,对于史政阳的那句话,对于我现在困在这儿好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通通都无法释怀。
我可以表现的满不在乎,让我看起来好像我对一切都很释然,可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害怕,我恐慌,甚至绝望。
拼图都拼好了,最后一幅却缺了一块,怎么也找不到,独独缺了那一块。
Chapter。30 日记》》
我看着那副拼图,那是一副油画,画上是蓝色的大海,蓝色的天,飘着棉花一样的白色的云,还有一堆白色的飞起来的鸟,可是中间却突兀的空了一块,我觉得我的心好像也跟这幅拼图一样缺了一块。
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