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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冲我笑了一下,这时候前方传来了叫声。原来是莰波娜的野孩子又来捣乱了,他们冲我们这里挥动着手。
“哦,能让我去看看么?”我没等他点头,就跳下了马。公爵拉着缰绳,说了一句当心,我稳稳地落在地面,骄傲地回过头。
“我不是娇滴滴的女士,先生。”我仰着头说。
公爵也许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我往那些男孩跑了过去。
那天的天气很好,我很快就能和他们打成一片——我把自己弄得肮脏混乱,也许老奥纳看到我的时候会晕过去。她一定没想到我和莰波娜的野孩子们成了好伙伴。
但是她宽容的态度让我失望了。
老奥纳笑着为我擦着脸上的泥污,我抬头问着公爵:“我能常和他们一块儿玩么?”
公爵放下了茶杯,我向他保证:“我绝对不闯祸。哦,我也不掀姑娘的裙子,这是登徒子才干的事。”
我又说:“我最亲爱的塞勒斯汀公爵,请看在上帝的份儿上。”
公爵带着微笑,宠溺地捏了捏我的下颚。
这一切都很美好。
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比过去更加地快乐。
白天的时候,我能干的事情太多了——除了帮忙老奥纳打理一大片的玫瑰花圃,我还得想办法对费伯伦恶作剧。哦,他的大鼻子和矮个头是不错的笑点。
当然,我还能去找罗宾和其他人。他们年龄和我差不多,有些比我小一点,都是莰波娜镇上人家的孩子。他们教会我做水车,还有游泳——这个非常困难,我学了很久,但是在溺水之前,我终于学会了如何换气。
在傍晚之前,我一定要回到庄园。
因为在那时候,公爵会醒过来。他会呼唤我,会在屋子里寻找我。如果我不见了,公爵会发怒——这是老奥纳说的。
我想她是骗我的。公爵看起来一点脾气也没有,不过他也不温和,但是他不会像父亲那样,在生气的时候揍我。
“哦,那个公爵……他是公爵!老天!”罗宾咬着茅草,惊讶地跳起来:“天啊,是个大人物!”
“比老莱华特厉害么?”朱利安好奇地问他。老莱华特是莰波娜的镇长。
罗宾挠头:“也许吧。”
我躺在柔软的草坪上笑得捧腹。
夜晚,是我说故事的时候。
塞勒斯汀公爵偶尔坐着,他平常都躺在我的身侧,听我说着一天内发生的全部事情。每天都是不一样的,这让故事变得有趣。
但是今晚我想说些不一样的。
关于柏金家里所有的故事,我都告诉过他了。公爵对那一些似乎很了解,至少在我说错一些人的名字时,他还能温和地纠正我。
在今晚,我告诉他我最喜欢的故事。
“塞拉布鲁斯庄园,传说中的魔鬼庄园。”我靠在他的胸膛,“那里发生了很多可怕的鬼故事。”
公爵对此似乎有些兴趣,他很快地做出了回应:“不,那里是个漂亮的地方。”
“但愿如此。”我翻过身看着他,“我并不是要说鬼故事,梅米娅太太跟我说了不一样的。”
“那是什么?”他握着我的发丝,轻声问。
我把梅米娅太太说的故事一字不漏地重述了一遍。
那是一只贪玩的鸟,闯进恶魔庄园的小故事。然后恶魔爱上了鸟儿,他用蓝色玫瑰做信物,跟鸟儿做了约定。他会在红色满月来临的时候去迎接鸟儿。
公爵安静地听完了这简短的故事。
“那是个交易。”之后,他这么说。
我问他:“难道他们并不相爱么?”
公爵拂开我的刘海,他和梅米娅太太一样,并没有给我答案。
在我睡着之前,他在我耳边轻声地问:“你愿意做我的鸟儿么?孩子。”
血色弥撒第四回
我觉得我在这里待了很久,但是事实上,每天早上我枕在公爵的胸膛,听见老奥纳小声地叫我,睁开眼的时候,艾薇儿捧着美味的早餐走进来,偶尔还有费伯伦的跺脚声——哦,美好的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又来临了。那就像是一眨眼的事情。
在这里使我遗忘许多不愉快的事情,公爵把黑宝石戒指拿走了,他说那东西让他暂时保管,因为它会让我感到难过。
也许公爵这么做是对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几乎快要忘记那些痛苦——虽然那一些还没有完全从我的脑子里驱逐,不过我想不用太久。
冬天完完全全过去时,小河旁开满了石楠花。庄园里的玫瑰园也绽放得更加茂盛妖艳,罗宾让我带一些给他,因为他爱上了莉娜,一个每天拿棍子追着他的女孩。
“噢!她很迷人!”罗宾着迷地说:“尤其是她把辫子解开的时候,艾维斯摩尔。”
我旋转着手中的花,问他:“你什么时候看到她解开辫子?”
罗宾忽然哽住了,小伙伴们都好奇地看着他。罗宾的耳根就像是慢慢煮熟的鲜虾,我挑起眉毛,说:“难道是……”
“快闭嘴!小子!”他挥舞着拳头,往我这里跑了过来。我灵活地从草地上跳起来,大笑地避开他。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他们并不笨,面面相觑之后,跟着取笑起来。
就在这时候,来洗衣服的女孩们瞧了过来。其中绑着两个辫子的姑娘频频往这里瞧,她就是莉娜。
“噢,她过来了。”我窜到罗宾身边,小声地说。
罗宾还抓着拳头,他像个呆头鹅一样,傻愣愣地看着前方。莉娜穿着和镇里姑娘们差不多的麻色裙子,两只辫子用红色丝带系起来,脸上有点雀斑,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还不错。
“快过去。”我把带来的玫瑰花塞进罗宾手里,推着他。
罗宾向前快走了一步,踉跄地跳了两下。莉娜抓着辫子走到他面前,两只大眼睛上下骨碌地看了看他,然后扬起下巴“哼”了一声,扭开头越过了他。
罗宾还在结巴,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女孩儿从他眼前离开,像只彩蝶一样地轻轻飘到我面前。
“艾维斯摩尔。”莉娜操着一口有着浓厚乡音的法语,“谢谢你上次帮我拿回丝带。”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蜜饯,微红着脸放进我的手心里,羞涩地转过身,拔腿跑开。
“噢——”男孩们发出了了然的叹息声。
我看向了我的好朋友,罗宾的脸慢慢涨红了,他把玫瑰花一扔,向我追过来。我吐了吐舌头,赶紧拔腿,快速地奔走。
“臭小子!”我听见罗宾在后头气急败坏地叫着:“我诅咒你!你就烂在泥土里吧!”
和事佬朱利安拍着罗宾的肩膀,摇头说:“兄弟,我不是要让你难过。不过,这小子,非常受欢迎。”
回到庄园的时候,我掉了一只鞋子。
尖锐的小石子割破了我的脚踝,流了点血。我一进门,费伯伦就夸张地凑了过来,动着大鼻子,“是血的味道,嗯嗯……”
“是的。”我把黑乎乎的脚抬起来。费伯伦皱着眉头“噢”地退后两步,从玫瑰园回来的老奥纳走了过来,她还提着装满了玫瑰花瓣的篮子。
“艾维斯摩尔,这真糟糕。”老奥纳担忧地说,她叫着艾薇儿,让她抬盆水过来让我洗脚。
我把脚伸进热水盆里,烫脚地缩了缩。费伯伦在旁边催促说:“你要快点,小猴子,要是公爵起来了……”
上帝作证,费伯伦是个大嘴巴、烂舌头。
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二楼的大门推开了。公爵穿戴齐整地走了出来,我仰头望着他……
我必须诚实地说,他是我见过最优雅的绅士。
公爵走下了阶梯,我想像先前那样站起来扑向他,不过我想老奥纳不希望干净漂亮的大厅里布满了我的黑脚印。
“阁下。”除了老奥纳之外,其他仆人都让开一条道,低下头做了简单的敬礼。
我还坐在沙发上,站起来之前,费伯伦已经凑到公爵身边滔滔不绝地说:“阁下,哦,公爵,您今天真早,难道是血味惊扰了您么,这真是……”
“大人,”老奥纳看向他,“并没有出什么坏事,小艾维斯摩尔把脚割伤了。”
我想要证实老奥纳的话,稍稍地抬起脚踝,“大人。”我对着他海蓝色的双眸,忽然有些心虚地说:“我的鞋掉了。”
塞勒斯汀公爵看了我一阵子,然后弯下腰,我下意识地张开手,让他把我从沙发上抱起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不抱着我了,他说我是个男孩儿、是个绅士。但是公爵很奇特,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抱着我的,我并不重——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吃力,还能抱着我说话。他会让我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或者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公爵抱着我上楼,带回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老奥纳让女仆提着水盆上来,搁在了床边。
我看见他脱了白手套,在我身前缓缓地单膝跪下。这使我吓了一跳,我整个人都缩了起来,惊讶地盯着他。
“过来,孩子。”公爵轻轻地说,“艾维斯摩尔。”
“……”
公爵慢慢地卷起我的裤管,冰冷的手指碰触我的小腿。我拘谨地看着他,心口像是鼓动起来,诡异地让我的脸感到燥热。
我想让这一切看起来自然一些,我想起了口袋里的蜜饯。“哦!”我叫了一声,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
“这是莉娜给的谢礼。”我拿着那袋蜜饯,看着他说:“就是……前两天晚上,我说的那个女孩,罗宾喜欢她。她的丝带被风吹到树上,我替她拿下来。”
公爵微笑地垂下了眼,他冰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脚趾。我觉得痒地笑了起来,差点又缩回了脚。
我低头看着他,说:“罗宾会怨恨我,莉娜喜欢我。”
公爵抬起眼望着我,轻声问:“艾维斯摩尔,你希望我说什么?”
“父亲不会给我洗脚。”我往旁边倒了下去,泄气似地埋进枕头里。“他不会、母亲也不会……他们不会这么做。”
公爵执起我的脚踝,说:“是的,他们不会这么做。”
我感受到了一种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