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萝丝?兰诺德最重视的东西──那金色链子上的坠子,以及一枚黑宝石戒指。
链坠里的,是妇人最珍视的亲人,这是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与她形影不离的黑宝石戒指究竟具有什麽涵义。
她的养子曾经询问过她。
这温和的妇人只是满怀微笑地说:“这是来自恶魔的礼物。”
那时候,她年幼的养子偏偏脑袋,但是妇人并不是个幽默的人,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现在,老迈的妇人将戒指缓慢地从链子上拿下,郑重地将它交到她的养子手里。她静默地注视著那戒指上的美丽雕纹,轻声地嘱咐他的养子:“把它,和那张画放在一起……我的孩子。”
养子哽咽地轻轻点头。
这是萝丝?兰诺德临终前唯一的一句话,她慢慢地将头转向窗口,静静地凝视著那从窗外透入的光辉。
女画师兰诺德有许多留世的作品,她乐於将她的心血展示给所有人。
唯有那一张画。
她将它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萝丝?兰诺德几乎每天都会到那个地方,她总是长久地注视那张画,然後细细地添上几笔。她看起来并不急於完成它,或者,她对这张画,比对过去的任何作品都还要细心。
那张画,仿佛灌注了她所有的灵魂。
在三十年後的某个早晨,兰诺德终於完成了它。
她不断地流泪,手里紧握著那一枚老旧的戒指,慢慢地用白色颜料,为她的画添上最後的一抹光芒。
她刚成年的养子站在门口,他看著他的母亲。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枚戒指,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养母的泪水。
“妈妈……”
在萝丝?兰诺德慢慢地闭上眼时,她的养子发出了嘶哑的呼唤声。
妇人带著微笑离去,没有人知道她在临终前回忆些什麽。
也许有她的丈夫、她的小伊丽莎白,或者……是存在她过去的梦中,那一对恍如恶魔的天使。
这是萝丝夫人藏在心里最深的秘密。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她无法入眠。她缓慢地走到了她的画室,就如同过往的每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静默地看著那一幅始终无法完成的画。
那已经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但是她却从没有遗忘它。
她失神抚摸著那幅画,在那时候,她仿佛还能听见青年的声音。
萝丝太太。
我可敬的女士。
那甜美的、悦耳的声音……
这时候,她的手心传来了冰冷的触感。
萝丝?兰诺德猛地睁开眼,她侧过了头。
她没有来得及看清,但是原本紧闭的窗户敞开著,随著微风轻轻地摇晃。
萝丝夫人定睛地瞧著那个方向,黑夜之中,她仿若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黑色莹亮的发丝几乎要融入黑暗之中,那远处的影子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勾住了他身旁比他高大的身影。他身旁的男人拿著手杖,亲昵地揽著他的肩,银色的美丽发丝整齐地束在身後。
艾维斯摩尔……先生……
这温和的老夫人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那远处的身影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
他慢慢地回过了头。
“……!”
萝丝?兰诺德睁开了眼。
她从椅子上慢慢地坐了起来,她怔怔地静坐了一会儿,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连忙转过头看向窗户。
窗口紧闭著。
妇人垂下了眼,发出了一声轻叹。
然而,在她站起来的时候,什麽东西滚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妇人顿住了,她弯下腰,慢慢地将地上那一枚戒指给捡起。
那一刻,她的双肩轻颤。
萝丝夫人的养子为她念著悼词,然後慢慢地在她的墓前放上鲜花。
在他转过身的时候,他瞧见了那正在走往这里的青年。
青年有著一头黑色短发,他的穿著正式,看起来很年轻,容貌出众。他的手里拿著一束蓝玫瑰。
这是兰诺德先生第一次瞧见蓝玫瑰,但是他对青年感到更加好奇。
他礼貌地和青年握了一下手。
“很抱歉我没办法出席葬礼。”青年的声音清脆悦耳,他的眼珠如同黑色宝石般剔透:“萝丝太太……是我很感激的朋友。”
兰诺德先生从来不知道他的母亲有这麽年轻的朋友,他想,那也许是女画师兰诺德的画迷。
在青年离去之前,他友好地问道:“怎麽称呼你,先生?”
青年戴回了他的帽子,他微笑地看向兰诺德先生,那拿著手杖的优美姿态,仿若上世纪的贵族绅士。
“艾维斯摩尔?柏金,你可以称呼我艾尔,兰诺德先生。”
那是兰诺德先生一生中唯一一次见到他。
他在他之後发行的书册里,除了提到他的养母之外,也提到了这神秘的黑发青年,还有他放在墓前的蓝色玫瑰。
──完──
××××××××××
不说什麽了,撒娇要抚摸=V=
血色弥撒 番外二(上)
血色弥撒 番外二 Avel Simoul In The Wonderland(上)
吾以亲王之名赐予汝无上的祝福,由这一刻起,汝将摆脱脆弱的凡身肉驱,疾病无法近身,利器难以损害。
而吾将与汝立誓,与汝共享永生、荣耀,以血液做见证。
吾与汝共生。
吾以吾之血液饲育汝。
如此,吾时能追寻汝之踪迹,无论何处。
吾将以吾之身躯为汝抵挡灾恶、分担汝之苦楚,使汝免於重创,得以完好。
吾,塞勒斯汀?柏金,於此立下誓约。
“不要随便和任何人定下誓约,尤其是立场平等的约定,这会带来损害。”
“那和交易或是契约不同,若是两方能力均等,或许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如果其中一方较为强大,意思就是──啊!”
黑发青年从棋盘上抽走了白棋的国王,他对面的矮个子先生立马叫了起来。
“履行约定,费伯伦。”青年轻轻一笑。
“等等!大人,这不算,您使我分心了,我们必须再来一局。”
青年挑了挑眉,轻声提醒:“这句话你已经说了第二十四次了,费伯伦先生。”
费伯伦摸摸鼻子:“哦,是麽?”
他连忙站了起来,摇摇脑袋:“我差点忘了,大人,我必须给那些家夥写点信,交待一些事情。您得过来帮忙,大人,带著您的纹章,这是工作。”
青年看著他迅速离去的背影,小声低喃:“……狡猾的家夥。”
费伯伦坐在写字台前,俐落地写了几行字。自从塞勒斯汀亲王进入了沈眠之後,这种繁琐的管理工作便落到了他的头上。但是并没有很困难,美国新世界的家夥们都是好沟通的年轻小子。
“那是因为他们还在‘训练’。”费伯伦如此强调:“相信我,他们未来会越来越狡猾,然後我们将永无宁日,所以大人,您必须为亲王建立威信。除了一双比他们还锐利的尖牙之外,您还得……”
费伯伦抬起头。
艾维斯摩尔在他的眼前搁下了一台造型诡异的东西。那是黑色的金属外壳,中间有圆盘,还有数字按钮。
那看起来非常特别。
“大人,您的纹章呢?”费伯伦轻咳一声,好意地提醒道。
“不,费伯伦,我们得看看这个东西。”艾维斯摩尔轻轻敲了敲那玩意儿,小声神秘地说:“这很神奇,你得试试看。”
“大人,你得告诉我这是什麽玩意儿。”费伯伦也好奇地站了起来,摸索著下颚,和他的大人一块儿盯著那东西猛瞧。
“电话。”艾维斯摩尔抢过了那些信,将它们往後一扔,“忘记那些吧,它能让你用不著写信,就能和那些在旧金山的家夥们通话。”
费伯伦皱起了眉头,他显然不太相信,但是青年看起来兴致勃勃。
“你确定麽?大人。”
“我……”艾维斯摩尔斜斜眼,慢慢点点头,“嗯……确定,费伯伦先生。”
费伯伦拉来了椅子。
“这转盘是什麽?”
“要拆开来麽?我想可能不需要……噢,费伯伦,你该修指甲了。”
“请不要批评它们,它们已经陪伴我四个世纪了。噢,这怎麽弄,大人,没有声音。”
“我想应该是那样,我们必须试试看。”
在沈寂了一阵之後,传来了青年惊喜的声音。
“真的有声音了,快听听!”
“噢,这简直太神奇了,也让我玩玩,大人。”
塞勒斯汀亲王在三十年前与他的誓约者进入了沈睡。
那是一场大灾难。
他的誓约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伤,更甚於先前他用血肉诞下子嗣时带来的伤害。
他并没有完全地消散,他的手指一直和那宽大的手掌紧扣著。亲王在危急的时候献出了一切,他让自己的血液几乎流尽,他的胸口同样地淌出鲜血。他守著青年,直到他怀中的躯体停止了消散,接著用最後仅剩的力气将青年安放入那宽大的棺木之中。
亲王跟著一块儿卧入棺木之中,他小心地亲吻著青年的手背和额头,轻轻地揽著青年的肩,凝视著他,然後慢慢地闭上眼,与他一块儿进入永无限期的沈眠。
他做了最糟糕的打算,他们也许会永远无法醒来,随著岁月流逝,再次渐渐地化成灰土。
但是至少在他们挥散成沙的那一刻,他们将永远地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离。
然而,在度过了一年、二年──世界迈入了新世纪、人类征服了天空、汽车完全取代马车……
那黑色的双目缓慢地睁开来。
一九一五年,他们来到了华盛顿。
在这个地方能避免许多事情,尤其是权利纷争,而且塞勒斯汀亲王需要绝对地、严格地隐藏自己的所在之处。
艾维斯摩尔在这些年已经习惯和他的奴仆们藏在地下室,他们不常和外面的世界接触,他或许已经完全接受自己与人类的不同。除了猎食与被猎食的关系,他们并不能有太多的交集,这样只会带来认知上的痛苦和矛盾。
和人类保持绝对的距离,是艾维斯摩尔在苏醒之後,学会的第一课。
在这方面,费伯伦是个不错的导师,他完全可以胜任教导他们的代理领导人的工作。但是艾维斯摩尔在管理上没有太大的压力,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帮助费伯伦在血族的函件上盖上印章。
“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