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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愣了下,辩解道:“都说了那不是我干的。”
看来刚才骆柯给他的教训还是不够,居然还敢否认,俞允立起眼睛,又要发火,逼紧了嗓音:“夏宇!”
“真的不是我。”夏宇梗着脖子强调。
“你这家伙……”
眼瞅着俩人又要开始吵架,骆柯若无其事地笑着插话:“都给我闭嘴,今儿的事儿到此为止,就算揭过去了,谁也不许计较不许再提了。”
俞允自然不高兴,狠狠剜了夏宇一眼,可是也没再说什么。
骆柯一步一步,跟谁家老太爷似的,懒懒洋洋晃到叶析身后,低头瞧了瞧。
叶析脖颈偏右侧,有一摊黄浊的黏稠液体,在手电光中,微微闪着光泽。
从裤袋里摸出还剩下半包的心相印湿巾,骆柯抽出两张,开始动手帮他擦拭。
骆柯动作比较粗鲁,脖颈部位的皮肤,又比较娇嫩敏/感,叶析忍不住往后躲了躲,龇牙咧嘴地叫唤:“哎哟哎哟哎哟……你轻点!这是人,不是铁皮!”
“你叫/床呐,”骆柯老实不客气地拍了他脑袋一下,干脆抬起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他下巴,免得他乱动,“老实点。”
俞允瞧着他的动作,怎么瞅怎么别扭,凑近两步,提议:“我来吧。”
骆柯没吭声,也没搭理他,继续折磨叶析可怜的脖子。
俞允总不能推开他,心里实在是郁闷极了。
足足擦了有半分钟,骆柯才终于擦完了,用过的纸巾也没丢,随手揣进了裤袋里,对叶析说:“回寝室洗个热水澡再睡。”
叶析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关心自己,与其说是“受宠若惊”,不如说是“战战兢兢”,暗暗思忖,这家伙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了?
刚刚他才把夏宇吓个半死,难道下一个“惩罚”的目标是自己?所谓“关心的话”,属于打一巴掌前的甜枣?还是陷阱上铺的鲜花?
(叶析同学,你真的是想得太多了(⊙﹏⊙)b)
“时间也不早了,”视线在众人脸上掠过,骆柯做了个“撤退”的手势,挑挑眉毛,“撤吧。”
几个人当然都没有异议,鱼贯而出。
俞允一手支着手电,另一只手臂勾着叶析脖子,走在最前面。
他们后面,是姜凯瑞和夏宇。
夏宇刚才被吓坏了,还有点手软脚软,走路直发飘。
姜凯瑞时不时紧张地瞄他一眼,问一句:“宇哥,你没事了吧?”
隔一会儿,再问一遍,“宇哥,你没事儿了吧?”
夏宇开始还很感动,觉得这小家伙还算有良心,知道为自己担心。
可是等到他问第六遍的时候,夏宇的感动就都变成了烦躁,咬着牙呛道:“你是复读机啊,一句话翻来覆去说!烦不烦?”
换个人,早就识时务地闭嘴了。但是,在姜凯瑞同学的字典里,是没有“识时务”这仨字的,所以,他眨巴着乌溜溜的眸子,很无辜地替自己辩解:“我担心你会有事嘛,你刚才的脸色太吓人了。”
夏宇给他呕得几乎吐血。其实也幸亏有姜凯瑞捣乱,令他不知不觉间把害怕那茬都给忘了。
他们都没留意到,骆柯磨磨蹭蹭的,落在最后面。
走到教室门口,骆柯停下步子,转身,静静望着面前黑洞洞的舞蹈教室。
把视线移到乌漆墨黑的天花板上,他抬起左手,拇指与中指紧扣,结了个法印,信手画了道道家驱邪崇镇宅符咒,口中默念道,“天有天将,地有地祗,人有人路,鬼有鬼途。各安其正,各守其分。如干神怒,粉骨扬灰。还不速速归去,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越念越快,指尖动作也越来越快,只见天花板的正中央,诡异地扭曲起来,形成一个灰白发亮的硕大漩涡。
漩涡中慢慢钻出一张女人的脸孔,没有眼白。深黑的瞳仁,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黝黑发亮的皮肤,布满蛛网似的裂痕。
“啪嗒、啪嗒、啪嗒……”一只一只灰白色的小虫子,从裂缝中冒出,窸窸窣窣滚落到地板上。
女人挣扎着,扭动着,好像要摆脱天花板的束缚,彻底脱离出来。
歪斜的嘴巴也咧得大大的,颤抖地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已经死了,还是安分点吧。”骆柯一点同情心也欠奉,屈指轻弹,一道黄符“啪”地贴在了她额头。
“啊……”女人凄厉地惨叫着,瞬间缩了回去,漩涡也随之消弭不见,连同那道黄符。
天花板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骆柯对鬼魅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意——说白了就是不在乎。
所谓鬼魅,不过是死人留在人世间的执念。
集贫贱、悲哀、衰败、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十八难于一身。无论是否有意,它们的存在,对接近的人,都是种伤害。
何况这种怨鬼,把它放出来,必然会为祸人间。
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就算是知道她有冤情,骆柯也不想替天行道,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只要她不给自己惹出麻烦就好。
不知道她是被谁封印的,最省心省力省事的做法,当然是把她继续封印。
或许她几十年、几百年后还会冲破封印跑出来,造下什么冤孽债,但那就不是需要自个儿操心的事儿了。
只是……骆柯微蹙起眉头,摸出刚才塞裤袋里的纸巾,打开,从上面拈起一片半圆形。
只有小手指指甲盖大小,内里是灰白带点肉色的,外表面则黑亮黑亮。
它是裹挟在叶析脖颈上的液体里的,灰白带点肉色的那面朝外,手电筒的光线又是暗黄色的,所以俞允没发现。
它的质地非常坚硬,像是某种动物的鳞片,穿山甲?鳄鱼?
除了鲢鱼、鲫鱼、鲤鱼,骆柯没机会见过其他鱼类或者动物的鳞片,根本无从判断。
但是它怎么会出现在那摊液体里呢?实在很诡异——这也是骆柯不让俞允帮叶析清理的原因。
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种幸福。
随手关上舞蹈教室的门,“咔哒”一声锁好,骆柯把弄脏了的纸巾丢在走廊里,明天早晨自然有校工打扫。
他可没兴趣,把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带在身边,又掏出张纸巾将鳞片包好,揣回兜里。
☆、第83章 六
骆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血腥、死亡、怨念、执妄,都是他所厌恶的,偏偏总是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
他也不喜欢麻烦,可是麻烦总是不请自来。
于是,骆柯纠结起眉头,忧郁了。
***
时间将近午夜,空气中涌动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长长的走廊,黑洞洞的。那暗黑中仿佛躲藏着可怕的怪兽,正虎视眈眈,伺机要将他们拆吃入腹。
哒哒哒的脚步声,带着回音,空灵缥缈,像来自异度空间。
九月末的天气,已经有了料峭的寒意。
叶析感到阴测测、冷飕飕的,他竖起了衣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不知道哪里,传来女人的叫声,痛苦、凄厉、幽怨、愤懑、绝望。
停下步子,叶析歪着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怎么啦?”俞允正勾着他脖子,也被他带得被迫停了下来。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叶析问。
几个人齐刷刷摇头。
夏宇苦皱着脸,看着他:“叶析,吓唬你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这么干了,你别再闹了,刚才骆柯都快吓死我了。”
“我真的听见了女人的叫声。”叶析认真地说。
别说夏宇了,连姜凯瑞都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叶析,你撒谎的技术太差劲了,表情好假。”
俞允拍拍叶析肩膀:“算啦,我们原谅夏宇一回,反正骆柯也吓唬过他了。”
意思是,根本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叶析郁闷得想骂/人。
可惜,以他打小所受到的教育,脏话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只能硬生生憋着。
“走啦走啦。”俞允自作主张拖着他往前走。
一行人很快来到楼梯口。
叶析忽然发现骆柯没跟上来,回头喊了一嗓子:“骆柯,你快点!”
“嗯,就来。”不远处,传来骆柯的应答声。
五个人中,只有俞允拿着支手电筒,当然不能留下骆柯独个儿摸黑下楼,万一踩空就糟了,几个人便站在楼梯口等他。
叶析半靠在俞允身上偷懒,无聊地朝着走廊对面的窗户张望。
月亮已经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从这个角度看,就像一个脏兮兮的白盘子,嵌在窗玻璃上。
那影影焯焯的污渍,就是传说中的嫦娥、吴刚还有桂花树吧?别说,古人的想象力,真挺丰富的。
他正想得出神,俞允突然说:“骆柯来了。”
叶析下意识扭头,只见身材高挑的少年,迈着散漫闲适的步子,自走廊另一端悠悠然走来。
心脏霍然一跳,叶析猛地直起身子,往旁边迈了半步,也就是和俞允拉开了点距离。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俞允莫名其妙,不解地问:“叶析,怎么啦?”
“没事,脚有点麻了。”叶析勉强笑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本能地觉得,如果被骆柯看到他和别人亲昵地靠在一起,一定会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
完全无法解释的古怪直觉,他一边感到莫名其妙,隐隐约约的,还有点高兴。虽然,这“高兴”同样的毫无道理,莫名其妙。
骆柯走到几人面前,像刚才俞允做的那样,一手圈住叶析的脖子:“走吧。”
他的动作做得理所当然、毫不迟疑,但是俞允却皱起了眉头,暗暗诧异,骆柯和叶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如果他没记错,在玩游戏之前,俩人还很不对盘呢。
被逼迫着洗骆柯那堆脏衣服的时候,叶析可是气得要死。
细想想……的确很不对劲。
刚刚在舞蹈教室里,骆柯居然会为了帮叶析“报仇”,捉弄夏宇。
朝夕相处一年多了,俞允很清楚,骆柯有多懒散——就没见他自个儿洗过衣服,不是打包回家就是拜托给女朋友。
又有多么不愿意管闲事——不管谁磕了碰了东西掉了,只要不是砸在他脑袋上,他连眼皮都不会撩一下。
这样的骆柯,怎么忽然之间就和叶析亲近起来了?
纠结的人,不止俞允一个,骆柯也很诧异。
他的手臂,好像有自己意识似的,在他大脑还没发出指令之前,已经自动自发攀上了叶析的身体。
淡淡的、熟悉的沐浴乳味道钻进鼻端,他有瞬间的微微恍神,很难用言语形容那种兴奋的、愉悦的感觉,似乎靠近的这个人,连味道都是他所喜爱的。
俞允脸黑得堪比包公了,他当然不能冲上去,把骆柯扒拉开,说这是我兄弟,你不能占他便宜,或者说你不能靠他那么近。
似乎哪种说法都让人满脸黑线,他只好连连给叶析递眼色,暗示他有点自我防范意识,别让骆柯把爪子搭在身上。
偏偏叶析跟傻了似的,乖乖任骆柯半搂着,一点抗拒的意思也没有。
俞允怒其不争,很是恼火,这小子,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连自己的警告都不理了。
他不知道,从骆柯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开始,叶析就愣住了。心脏猛地绷紧,有模模糊糊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但没容他看清楚,画面就消失了。
夏宇可没心思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