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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是玄真子心头上的疤,让玄真子离开了掷坤宫,自暴自弃当一个吊儿郎当的老道。
当年,玄鹤结交了一个妖友,玄鹤认为妖和人一样都是生命,一样有感情,知善恶,没有害人性命的妖就是好妖。
但是,昆仑山上容不得这样离经叛道的行为。玄鹤和妖的事被掷坤宫的主事者们知道了後,决定要清理门户,杀妖,驱逐玄鹤。
玄真子不忍。一力帮玄鹤讲话,说是妖孽迷惑人心,不是玄鹤的错,只要把妖杀了就好,玄鹤必定回归正途。他来领这个任务。
允。
玄真子和玄鹤关系最好。
玄真子要来杀玄鹤的朋友,逼玄鹤斩断和妖的关系。
妖,是只蜈蚣精,道行不高,被天禽欺负时曾得玄鹤相救。蜈蚣精初得灵体,便来寻友,盼望相交。没有祸害人的本事,难得至善至纯本性,玄鹤与之相处日久,感情弥深。
怎麽舍得下?
玄鹤说,他是我朋友,没有害过人,能放他一马吗?
玄真子说,不成,放了他,谁来放过你?
玄鹤跪下,冲玄真子磕头,笑道,求师弟放过师兄,师兄我不在这一处为道,自有去处。
玄真子嫉恶如仇,至此,他真的认为玄鹤疯了,被妖孽控制,非杀了妖孽挽回原来的玄鹤不可。
玄真子说,你一日入道门,一日便是掷坤宫的弟子,你我一日成兄弟,这一生便需信守诺言,不能分开。
师弟……你这是何苦?玄鹤苦笑。
旁边被玄真子逼迫的蜈蚣精不悦了,扯起玄鹤,要一同走。
玄真子手中长剑直挥而出。
蜈蚣精道行浅,哪里斗得过玄真子,几招来去,便感不支。
蜈蚣有毒,血蜈蚣为甚。蜈蚣精被逼得走投无路,化了原型,丈八长的血蜈蚣直接朝玄真子扑上!
玄鹤明白蜈蚣的毒,担心玄真子中招;玄真子的剑锋芒毕露,玄鹤担心蜈蚣精的安危……玄鹤化出手心剑,加入了战局。
这时候,哪里来一阵风,把玄鹤推了几步。
玄鹤本来加入两人阵营的身形被莫名的风刮得前仆,直接冲上了玄真子的剑。
玄真子正斗得兴起,一把剑舞得虎虎生风,直接砍了蜈蚣几条腿,眼看血蜈蚣扑上来要咬,剑变横为刺,欲拦腰直削长虫,剑已出,扑到面前的却是玄鹤。
收剑已是来不及。
剑平削。
玄鹤推开蜈蚣精,直接迎上了锋利的剑刃,鲜血齐飞,两条腿瞬间断了。皮肉分离,白骨淋漓,血流如注。
眼看著,活不了了。
蜈蚣精双目赤红,肢节生生涨大几寸,浑身冒出火烫的热气,发疯样朝玄真子扑了过去。
是为仇恨。
“不要伤害我师弟!你答应过我,不害任何一个人,你说的话,现在还做不做数?”
关键时刻,已是面色惨白的玄鹤对蜈蚣精开口了。
玄真子捧著斩断了玄鹤双腿的剑,痛心地呆住,他伤害了对他最好的师兄!他伤害了他最想保护的人!他是那麽想杀死蜈蚣精,所以毫不留情下了死手,这样的力道,却招呼到了玄鹤的身上!
玄鹤和蜈蚣精却没有去注意玄真子。
因为玄鹤一句话,蜈蚣精竟然真的停住了,长长的身体垂著脑袋,伏在玄鹤身上,委屈的样子。
玄鹤拍了拍长虫,道:“你用心头血去咬他,固然会置他於死地,可是你自己也活不了了。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这样岂不浪费?难道对你来说,仇恨比感情更重要?”
蜈蚣精不明白地仰起头。
玄鹤虽然已经虚弱得不得了,但是他仍扯了扯嘴角笑,他对蜈蚣精说:“我疼得要死,不想活了,你可不可陪我一起死?如果你喜欢我……我说如果……喜欢……你咬我吧,然後抱著我跳下这悬崖,我知道你从下面来,你带我回你的家。我想走了。”
蜈蚣精懵懂地听著,他似乎听懂了,似乎没听懂。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听懂了,他真的朝玄鹤别开的脖颈咬下去了!血红色的肢节具现化,隐隐变作了人的双手和身体,紧紧拥抱著玄鹤。
呆了的玄真子隐隐地听见“好了”两个字。
不!师兄不能死!
玄真子手里的剑应他心声飞了出去。有人,却比他更快。
玄英走了出来。
玄英的剑比玄真子的剑更快刺入妖怪的身体,分开了抱著的一人一妖,把受伤惨重的妖踢下了悬崖。
玄英转身对地上的玄鹤说:“师兄,人和妖不能在一起,你怎麽还是不明白?你看,这就是你付出代价了。”
玄英飞快地点了玄鹤身上几处大穴,止住他的血。
玄鹤不知道是太痛,或是体力不支,或是毒素侵体,彻底昏了过去。
其实,蜈蚣精咬得不怎麽深,虽然汩汩伤口有毒血冒出,但是人仍有活气。
只要有气,都能救回来。
玄英回头对脸色惨淡的玄真子说:“我带他回去,你先御剑去叫师傅们还是要站在这里吹风?”
玄真子忽然大叫一声,泪流满面,拔剑飞奔了。
玄英看著受刺激过剩的玄真子,面无表情地抱了玄鹤,往掷坤宫飞去。
前尘掀去。
玄鹤被救回来了,但是失了双腿。掷坤宫若再要惩罚,还有什麽比这个惩罚更严重?
玄真子却在面壁数十後,要求离开掷坤宫,带玄鹤离开。玄真子看不明白蜈蚣精抱著玄鹤时候的眼神,和玄鹤的笑。
他们明明人魔相异,为什麽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可拆散!他是不是做错了!没有害过人的妖是不是真的可以是好妖?妖,不都是一样的吗?不该都杀吗?
为什麽在他伤害了玄鹤後,那只妖不复仇,宁愿因为玄鹤的一句话,愿意和玄鹤一同赴死。
这是怎样奇怪的人,奇怪的妖,奇怪的感情!
玄真子不想在掷坤宫待下去了。玄真子想带玄鹤离开。掷坤宫的人不会在此事後,善待玄鹤,他不忍玄鹤接受别人的异样目光。
他玄真子已经害玄鹤无法作为一个正常人活下去,他会负责他一辈子。此一生,不相离。
掷坤宫的人不会放玄真子离开昆仑山,因为他是望山剑在这一世代弟子里选的饲剑者,是内定的掷坤宫下一位继承者。但是,由於玄真子的坚持,掷坤宫退一步,同意两人脱离掷坤宫,但是不可离开昆仑山。
他日,若玄真子有求掷坤宫,入宫一步,则前誓无效,重归师门,效力正道。因为望山剑的特殊缘故,有了这样诡异的约定。
如果,有一天,望山剑有了新的主人,如果有一天,秘境的佛骨密地打开大门,如果有一天,深重魔难真的席卷昆仑……玄真子不可能置身事外。
交换的代价,是让玄鹤活著。
异种奇闻 47。正邪
玄鹤活下来了,活了这麽多年,再艰难,他也熬过来了,但是,似乎,终於走到了尽头。
身体的各项机能迅速衰竭,体内潜藏的蜈蚣毒压抑不住,探头不已。里昆仑黑森林里带出的圣水也救不了他,龙游割开手腕滴出的浓稠血液慢慢失了功效……这一次,玄鹤真的不想活了。他想到这麽多年来,他一直存著个希望,某蜈蚣没有死!但是不管他有没有死,他没来找他,这麽多年了,玄鹤想,已不需要再等。
呵……百里足,再见,谢谢,和对不起。玄鹤在心里说。
奉天观前,昆仑各道派的精英道士们集结。
玄真子阔步而出。
玄真子这一生,上半辈子降妖除魔,认为妖都可杀;下半辈子只管了一方观宇,认为是自己害了玄鹤,妖魔如人亦有情,错著了;现在,回望,是对,是错,已辨识不清,他睁只眼闭只眼放过的龙游打回昆仑来了,妖魔道,岂如人间道?
现在,是奉天观的玄真子要领著徒子徒孙们,替天行道!
“师傅,师傅!”明达飞快地从外面跑进来,道,“人齐了,等您去。弟子们……”
明达抬头,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玄真子。
不同於平时老不正经的邋遢面孔,此刻的玄真子,从上到下、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正气,简直像被一团光围住,人在心里有一种意念和决心去做什麽事的时候,才会有的气势和坚定。
这是师傅……明达吧唧了下嘴巴。
玄真子宽袍大袖一拂,道:“你和明静不要出去了,在这里守著你们的师叔。无论此战如何,雨停风歇後,你们带他下山去吧!”
“师傅!”明达叫了起来。
他想说他也想参与这一战,去见识一下昆仑的无上道法,但是在接触到玄真子威严的眼神後,明达说不出喉咙口的话了,他啪嗒一声跪下,低下了头。
玄真子从他面前走过,衣袂拂动牵起的风,差点带到了正艰难爬门槛的红色小虫子。
玄真子眸中的郑重神色,明达不想懂也得懂。他师傅这一去,竟然抱著死难的深重,不一定会回来了,所以把师叔托付给唯一可以托付的弟子,明达和明静。
明达泪如雨下,磕头如蒜,念道:“弟子没用,弟子没用,弟子没用……”
玄真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奉天观的门口。
门槛上仰起上半身的小虫子把身体折了九十度,扭了头去看走掉的玄真子,然後身体卷成了球,从门槛的高处顺著木的纹理滚了下去。
舒展开,静看是一只血红色的蜈蚣。蜈蚣爬啊爬。
明达哭过了,伸手拿衣袖抹了眼睛,蓦地站起来,朝後院奔。
小蜈蚣被小道士奔跑的气流惊得跌了一跌,朝著小道士跑的方向飞快爬去。
龙游那边,怪物集结。
“主人,奉天观的胡子道长叫了一帮子道士要打我们……”怪物说。
龙游想了想说:“我们不和他们打。”
听话的不明白了。
龙游说:“我们可以躲,可以绕开……”
飘来飘去的触手人头们在龙游身边停下。
有辨识度的魔公子从触手群中挣扎出一只人手,摸著自己的下巴道:“我们可以直接绕道後山攻入奉天观。”
龙游点点头。
魔公子飞快地说:“只要我们占领了奉天观,奉天观的胡子道士就不敢跟我们打了。我们可以和谈。”
龙游满意:“只要交人就好。”
下属问:“为什麽,我们不直接攻入掷坤宫抢人?”
魔公子的无数触手直接把讲话的傻蛋脖子揪住:“笨!你以为掷坤宫里没有我们的人吗?主人都进不去的道门密地,我们怎麽进去?万一误伤到……主母大人……”
“……”
明城如果听到自己被怪物叫做“主母大人”,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