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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顾思齐破天荒觉得跟林卓言有共同语言,“香港也有很多值得去寻宝的小店。”
“每个城市都有,但每个地方拥有的宝物都不一样,能不能找到还是要靠缘分。”
“哈哈,你又在给我传教了。”顾思齐乐了。
林卓言无奈的笑了笑,他忘了这个小同学一向走现实风。
回到香港后,顾思齐偶尔回想起曼彻斯特之行,细数收获,竟觉得最大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林卓言其实很亲切。并不是说之前的林卓言冷冰冰,“亲切”的意思是原来他与林卓言的距离并不太远。他忽然想到一个荒唐的比喻,那就是——林卓言就像个绝世的宝物,熠熠发光,他只能站在防弹的钢化玻璃外面巴巴的看几眼。不管对方“亲切”与否,事实上都与顾思齐没有太大的关系。
顾思齐没来由觉得有点沮丧。
☆、二十一
在那年酷热的八月,顾思齐以22分成功升读预科,补习班老板文静笑他是及格线上的及格生。紧接着的预科班的日子简直不堪回首,预科课程艰深冗长,可供学习复习的时间从九月开课到后年三月考试仅有一年半,而扣除考试、假期,实际上课时间恐怕还不足一年。顾思齐回想顾敏学当年读中六还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果然是同人不同命,他却要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学校、补习班两头跑,学习强度远比中五备考时要多出几倍,哪还有闲时去关注其他什么。所幸“不想输”的念头一路撑着他,曾经烂泥扶不上墙输得太彻底的他在中学会考尝到了甜头,燃烧起十几年来未曾有过的斗志,加上前有林卓言指点学习方法,后有文静护航,竟成了一匹黑马脱颖而出,在历次考试中均名列前茅。这让文静更加有心的给他做了全方位的模拟考核,最后建议——“你可以选择申请港大的商院、医学院、建筑院,我估计问题不大。”
鬼使神差的,顾思齐的第一志愿最终选择了港大的建筑院。每个人的选择看似心血来潮,实际大多都有迹可寻。成长环境的必然与成长过程的所受影响共同造就选择的偶然。
经过考试和港大的面试甄选,终于确定下来,未来五年,顾思齐将就读于港大的建筑院。学校和补习班方面最先得知这一喜讯,在顾思齐还未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大名已经被校方和补习班列入红榜,与同期的状元榜眼一起帮忙打广告。
为备考闭关多时的顾思齐松了口气,从考试那天开始直至今日,他一直提心吊胆,虽知担心无用,无奈俗人就是俗人,难以淡定自若。得知被港大建筑院录取那刻,他心中大定,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吃顿好吃的!
好在中国人有习惯,不论大事小事红事白事,总之出了事就要来桌好菜好饭。
正值顾敏学成功留校读研,身为父亲的顾瞻远抽空从外地回来请一家人到酒楼吃了餐饭。
考虑到平时有周婶做菜,儿子们吃惯了地道粤菜,杨凝想着难得出来吃顿饭,干脆吃点不一样的,便在小南国订了位子。
一家人齐齐出门的日子并不多,五根手指头就能数清了。
顾思齐跟父母向来比较没有话题,基本上是顾敏学在跟父母聊近况,因为经常相隔两地,所以话题不似寻常人家一般亲昵琐碎,聊的都是近期接的项目、进展、预期,整得跟反馈会议一样。顾思齐干脆埋首于菜单中,看看有没有卖相特别吸引人的菜式。
菜上得差不多的时候,顾瞻远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侧大儿子的杯子,吃得正痛快的小儿子听到声响看了过来,看着他眨了几下眼睛,似乎没会意过来,直到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这才连忙放了筷子,举起盛着花雕的杯子跟他轻轻一碰。
“爸爸在这里和你们干一杯,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们两兄弟了,我和你们妈妈因为工作性质,没办法像其他人的父母一样关注你们的成长,从各方面关心你们。你们现在很好,以后也要继续。”
顾思齐和顾敏学对视一眼,各自应了一声。
接着杨凝按家里的习俗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利是,寓意是祝贺他们学业进步,更上一层。
“阿齐接下来有长假是吧,打算怎么安排?”顾瞻远看向小儿子。
顾思齐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回北京玩。”
顾瞻远愣了愣,而后点头:“也对,你也挺长时间没回去了。”
“说起来,你小姨的儿子楠楠今年也读高中了,听说成绩还不错,说是想考这边的大学,你跟他见了面可以给他提点建议。”杨凝接口道。
“北京那么多好的大学干嘛不挑,非要来这边?”顾思齐觉得莫名其妙,香港在别人眼里就那么好吗?在他心里,始终是北京最好。
顾敏学喝了口茶,淡淡的说:“每个人的考虑不一样,有些学生考虑大学的师资力量,有些考虑的则是整体的环境。也许楠楠向往这边大学的开放风气和与国际接轨的学生管理制度。”
顾思齐不以为然:“我看是被洗脑了而已吧,误以为这里有多好……”
“怎么说话的你?”顾瞻远的眉头皱紧,沉声说道。
“然后咧?”李浩蹲在墙角,一脸兴致勃勃的追问顾思齐。
顾思齐耸了耸肩:“还能有什么,就我的思想问题展开论述、批判呗。”中午那顿饭吃得他满肚子郁闷,一到工作室就扯住最空闲的李浩倒苦水。他和大闲人李浩,及远在英伦求学的高天泽已经成了“倒苦水大联盟”,受地域条件限制,高天泽同学注定只能孤家寡人求消遣,借根网线诉衷肠。
他们蹲的是工作室茶水间的墙角,隔着一条宛如吧台般的长柜子,纵使外面人声鼎沸,也丝毫影响不了。
李浩说:“话说回来,你是真笨,那么长的假期你舍得光玩了?不会去把车牌都给考了啊。”
“你不说我真是忘了,我要好好计划一下。”顾思齐蹲得脚麻,一边应着,一边站起身松松腿。刚站起来视线正好跟迎面走来的刘蔓对上了,“呃,蔓姐。”
刘蔓挑了挑眉:“李浩那只猴子呢?让他带新人带到外星去了?”
李浩灰溜溜的冒出来:“报告长官,外星信号接收不良,导致中途熄火,我只好稍作休整。”
刘蔓拿手里的文件资料拍了一下他的头:“15分钟,15分钟之后我还没看到你,你就死定了。”说完便走开去忙了。
“嗷呜!”李浩惨叫。
顾思齐看着好笑:“又有新的兼职学生吗?”
“不,是我被老板炒了。”李浩站直从柜子那边翻了过来,看向愣怔住的顾思齐,“别那么惊讶,老板说我已经出师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对我的前程没好处。其实也没错,我要成为独立的摄影师,自然是要走出去的。”
“就是说你准备回纽约了?”顾思齐记得李浩是从纽约跟过来的,与何子建、刘蔓不同,他的家就在纽约,在香港可谓举目无亲。
李浩睁大眼:“谁说我要回纽约了?香港这么好玩,我当然要留在这里打拼!”说着揽过顾思齐的肩膀,“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香港……就这么吸引人吗?让小姨的儿子那么憧憬,又让李浩这么的眷恋。顾思齐感到很困惑。
☆、二十二
贺霖特地到顾思齐家门口接他去兜风时,顾思齐刚好去报名考车牌。
“那下次就轮到你载我出去玩了。”贺霖摸了摸下巴。
顾思齐偷笑:“我考的是电单车(指摩托车)的车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是没关系的。”
“电单车?!”贺霖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是电单车?”
“从实际出发啊,我还是个学生,没有公务要办,又没有太多零花钱。还是电单车比较划算。”顾思齐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很满意,“对了,你说要带我去哪里?”
“上次说的私人农庄,那里有个湖区可以钓鱼。听说厨房师傅是从新加坡五星级酒店退下来的大厨,做菜很了得,尤其会做鱼,我们去尝尝。”
贺霖是个很会玩的人,他知道很多有趣的地方,这也许跟他的职业有一定的关系。顾思齐粗略计算了一下,贺霖几乎每个月都会带他出来玩,哪怕是他正与习题奋战,也一定会被贺霖打包拖走。不过顾思齐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贺霖对他特别好,因为贺霖会找他,不是没有原因的。或者这么说,顾思齐是刚刚好的人选。贺霖出身富贵大家,当初志同道合的几位友人均在国外发展,留在香港的仅有个大忙人林卓言,剩下的全是只在特地场合才愿意寒暄几句的熟人。找工作室的人吧,李浩的私人生活还丰富过他,何子建跟刘蔓又不知何时对上了眼,实在不好打扰。数来数去,背景干净,人也干净的就只有小同学顾思齐了。
顾思齐做人做事很直接,没有太多弯弯道道,很合贺霖的口味。而贺霖态度随和,没有距离感,也很合顾思齐的口味。
听到做菜了得,顾思齐下意识吞了下口水:“我想起黄师傅做的咖喱鱼,超好味,好想吃!”
“哈,那我晚上送你到【露台】,你现在就打电话跟黄师傅讲留道咖喱鱼给你。”贺霖笑了,还真的拿出手机给顾思齐。
顾思齐眨眼:“只留一道咖喱鱼?”
“知道你嘴馋,你都开口了,黄师傅会那么吝啬吗?”贺霖打趣道。
顾思齐嘿嘿笑着拨通了电话,认识林卓言最赚的地方就是能尝到很多未曾听说过的美食。
到了下午两人尽兴而归,车尾箱的水桶里还装了两尾新鲜草鱼,为了避免鱼跳出来,特地跟农庄主人要了网兜,把水桶兜住。这鱼是黄师傅指定要的,为饱口福,自然不能怠慢。
哪知贺霖没有这等口福,将到的时候,一个电话找来,只能抽身离开,把顾思齐送到工作室楼下就直接走人了。
顾思齐抱着水桶往楼上走去,考虑着要不要call李浩过来,腾出手打了两个电话过去都是忙音状态,好吧,有些人就注定是没有口福的。
【露台】暂时还没有客人,夏季时候,客人总来得晚一些。这样刚好,有足够时间给黄师傅烹饪那两尾新鲜大鱼。
黄师傅掂一掂鱼的分量,笑道:“够做一桌全鱼宴了。”
“可惜约的人都没空,要不然黄师傅你陪我吃一顿好了。”顾思齐也算是【露台】的熟客了,从中五补习时托林卓言的福尝过不少新鲜菜,到时常与贺霖等人来此聚餐,黄师傅的手艺让他百吃不厌。偶尔轮到他请客,黄师傅都特别贴心的给他打六折收费。这么大人情,顺水推舟还些礼也好。
黄师傅却摇头:“我就算啦,一会卓言会过来,你不如请他一起?”
说曹操曹操到,顾思齐还未来得及表态,转头看到一身正装的林卓言走来,人都在面前了,哪里还有不请的道理。
林卓言见这两人同时盯着他看,不禁觉得疑惑:“有事?”待弄清来龙去脉,他倒是欣然接受,“正好前两日有人送了一瓶白葡萄酒给我,搭配今天的全鱼宴,算是祝贺你如愿以偿。”遂又下楼到车里取来了那瓶酒。
再度上来的时候,顾思齐已经找好位子坐下,紧挨员工通道的临街窗口位置。
按顾思齐的以往经验,一身正装的林卓言到【露台】来,肯定会到休息室把笔挺的西装外套给换下,室内的空调虽强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