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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顾敏学的同事一眼就认出他,赶忙走上前:“你好!”
寒暄话直接免了,那位同事直接领他到病区进行手术签字,经急救医生初步诊断顾敏学是胸腹部受创,已经做好手术准备。顾思齐在医生的解说下抖着手签了字。
那位同事显然也已经被吓得够呛,直接就在旁边蹲下,跟他说道:“一同入院做手术的还有我另外三个同事,他们坐一同部车,遇上追尾事故,坐驾驶位的那个现在情况很糟糕,顾敏学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顾思齐看向他,感激的说:“谢谢你通知到我。”
“应该的。”他站起身,说,“对了,顾敏学的私人物品要交还给你保管,我去拿来给你。”
“好的,麻烦你。”顾思齐到一旁的长椅坐下,深深吁了口气,死撑到现在才发觉自己手脚都在发冷,终于忍不住拨了林卓言的电话。
在听到对方的声音之时,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眼泪居然刷的流下来了。
他原以为不重要的,原来那么重要。他现在流下眼泪,都不知是庆幸自己尚有改过的机会,还是懊悔从前太过幼稚。
人为何总是在濒临失去才幡然醒悟?顾思齐捂住眼睛,走道里白晃晃的灯光从他的指缝穿过,亲吻他露出来的小块眼皮。
☆、五十
顾敏学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白色天花板,他闭了闭眼,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故,那惊险万分的状况,在一睁眼一闭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但还是留下了痕迹,比如隐隐作痛的躯体,根据小说电视的描述,进了医院醒来觉得身体会痛是好事,证明你身上的东西一样不缺。接着他便看到了顾思齐,因为没有戴眼镜,视线有点朦胧,好在度数不是很深,所以顾思齐脸上绽出的惊喜他看得一清二楚。
“医生,我哥醒了!”
他听到弟弟喜悦的声音,一时间有点……嗯,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他有多久没听过自家弟弟这么欢喜的声音了?十年总该有了,初初搬来香港,他和弟弟才算正式开始相处。弟弟从小就比较臭屁,对他警戒心很强。偏偏他也不是个合格的哥哥,好不容易等弟弟消除了陌生的敌意,对他开始亲近的时候,他的青春叛逆期到了。看不惯弟弟的漫不经心、对未来毫无主张与规划,所以忍不住搬出兄长的架子试图纠正他。就这么纠正来纠正去,兄弟之间的仅有那么一点亲昵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入院头两天都是顾思齐在照顾他,到了周末便换成沈楠。顾思齐已经通知父母,他们赶坐当晚的飞机回来了一趟,在隔日一早又赶着回去交接,因为正在节骨眼上,顺利交完就能调回香港工作。
“大表哥,那我先走了啊,小表哥还有十分钟就能过来了。”沈楠起身,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床头柜的托盘上。
顾敏学应道:“好,回去路上小心。”他现在已经可以坐起身,医生说再休养半个月左右,预后良好就能出院。
沈楠笑了,舒展开来的眉目跟顾思齐有几分相似:“嗯,你放心啦!”
他前脚刚走,顾思齐果然就到了,还拎着一煲汤。
“周婶煲的汤?味道有点不同。”顾敏学尝了一口,说道。
顾思齐端着碗,脸有点红:“不,是我一个朋友煲的。”
“汤不错,你也喝点。”顾敏学没有追问,乐意给顾思齐煲汤的人想必坏不到哪里去。
喝过汤,顾思齐看到床头柜上那个已氧化的苹果,皮削得非常漂亮,一看就是沈楠的杰作。他眨了眨眼,也从果篮取出一个苹果开始削。
十分钟后,一颗果肉被削去三分之一的苹果出现在顾敏学眼前。
“……”顾敏学默默接过,咬下一口,心里涌上一股非常奇特的感觉,唇角不自觉上扬。
夕阳落下,房里因夕照充盈着橘红的光亮,暖融融的色彩令人非常舒服。
顾敏学注视着还在努力学习削苹果的弟弟,说出心底话:“思齐,多亏有你。”他不善表达情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已是极限。说完便紧张的等候顾思齐的反应,从前他过分高高在上,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顾思齐,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自己的过错,但兄弟间的感情和世间所有的感情一样,出现了裂痕,再想修复不光是态度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时机的问题。
顾思齐转头看他,耳根有点红,笑容却是格外嚣张:“你讲的是废话,还用说的吗,谁让你是我哥哥。”
顾敏学笑了,他清楚的感觉到他们兄弟之间隔着的那层膜正悄悄融化,继而消失。
晚上顾思齐不用再陪床,林卓言开车到医院接他。
顾思齐原本是要回家住的,但被敏锐的林卓言逮到他不按时吃饭,在医院陪护的那几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于是林卓言果断将他拎到自己家,监督他一日三餐,顺便兼职做他的私人司机。
“什么事这么开心?”
顾思齐坐进车里,说道:“刚刚跟我哥聊天,他讲了几件学院里的趣事。”说完警惕的看向林卓言,“我不是恋兄癖!”
林卓言听了很不给面子的笑起来:“顾同学,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叫什么吗?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
“……开你的车吧林老师!”顾思齐恼羞成怒,看向车窗外,却发现走的不是老路,便问,“不直接回家吗?”
林卓言说:“你忘了?何子建约了大家今晚去利苑。”
顾思齐差点跳起来:“啊,你怎么不提醒我!我忘了买礼物!”顾敏学刚做完手术的隔天他就接到刘蔓的喜讯,经过检查,她已升级为准妈妈。何子建兴奋得要命,挨个打电话通知,约到利苑吃餐饭,庆祝他明年当爸爸。
结果因为顾敏学这边的事,顾思齐想着准备礼物却一再耽搁,这下好了,铁定会被蔓姐拧耳朵。
林卓言趁红灯,伸手将顾思齐的头转向后座。
后座上放着两个礼盒,一长一方,一蓝一白。
顾思齐眨了眨眼,十分大方的奖给林卓言一个亲吻:“醒目!”
“就这点诚意?”林卓言噙着笑意说道。
顾思齐扮惊恐:“林老师你好重口味,我不玩车震的。”
“车震?这个提议不错。”林卓言是何许人,哪会简简单单就被他的话给噎住,他顺势捉起顾思齐的手,轻吻他的手腕内侧,探出舌尖舔舐那柔嫩的肌肤。
偏偏此时车内正在放明哥的《春光乍泄》,他那独特的暧昧嗓音唱到“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总不及两手/轻轻满身漫游/再见日光之后/欲望融掉以后/那表情会否同样温柔/意乱情迷极易流逝/难耐这夜春光浪费……”
空间有限的车厢里流淌着极致暧昧的气氛,顾同学没能抵抗得住诱惑,主动揽上林卓言的颈子,与他唇舌交缠一起。
往日总等得很不耐烦的这个十字路口的三分钟红灯,在此时显得过分短促,甜蜜的热吻戛然而止,让人意犹未尽。
顾思齐年轻冲动的身体更是直接起了反应,不由恨恨的瞪了眼林卓言:“都怪你!”
林卓言十分大度:“嗯,都是我的错。”
在利苑就餐没花太长时间,个个都格外关顾准妈妈,连酒都没有上,不过餐桌上的都是熟人,随便聊聊都能聊到天亮,不差美酒作陪。
吃完离开的时候,才察觉天空雷声隆隆,顷刻间豆大的雨滴便哗啦落下。好在都有开车出门,不至于淋成落汤鸡。
和刘蔓夫妇打了声招呼后,顾思齐坐进车里,手中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刚刚李浩带来的“报酬”——两只小怪兽,一只握着一架梯子,另一只则捧着一个杯子。另外还有一本杂志样刊。
林卓言看了眼,问道:“这是?”
“我之前不是帮李浩做了个访谈吗,这个就是送的礼物。”顾思齐笑眯眯的说,“你看,这个拿梯子的小怪兽是想爬到天上去摘月亮,这个拿杯子的呢,爱好是喝咖啡。”
林卓言注视了几秒,指着拿杯子的那个小怪兽,戏谑道:“这个错了,你不是爱好喝奶茶么?”
“喂!”顾思齐把拿梯子的小怪兽放到车前窗的平台上,“硬要说的话,这个才是我。”
“怎么说?”
“我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爬上梯子把天上的你给摘下来的。”顾思齐笑道。
林卓言愣了,拿过那只小怪兽,摩挲了片刻,摇头,缓缓道:“不,我一直都没有在天上。对我来说,你才是在天上,只可远观。这个是我才对。”
此时雨点淅淅沥沥的打在车身上,就像某首音乐的节拍,温柔缱绻,直落到顾思齐的心底。没来由的,他想紧紧抱住林卓言。
☆、五十一
到家的时候,车厢里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车停好后林卓言才拿起手机,他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滞了片刻,面无表情的按下接听。
顾思齐留意到他的异样,耳朵刷的竖起,解安全带的动作不自觉放缓了些。
车里太安静,手机那头激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林卓言,你玩什么花样?!学你妈的招数是吗?我老婆要是出事,我让你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不如给大嫂安排多一批保全。”林卓言冷冷的说完便截断了通话。
他转头对顾思齐说:“你先上去,我一会就来。”
顾思齐有点担心:“没什么事吧?”
“放心,没事。”林卓言笑了笑。
顾思齐只好先行上楼。
林卓言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问对方:“林卓越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二少那么快就收到风?”对方很讶异。
“我可没那么厉害,是他突然像只疯狗一样咬上我,我才来问问你。”林卓言冷笑。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你大嫂下午在家摔了一跤,送去医院检查说没什么事,就回家了,吃饭时还好好的,突然就脸色发白一身虚汗,刚刚又送进了医院。”
“好,我知道了,多谢。”林卓言挂断电话,难怪林卓越会找上他,一扯到医院就被害妄想症发作。他一边想着顺手翻阅顾思齐遗漏在车内的杂志,翻至中间便看到了关于顾思齐的那篇访谈,里面有两张他本人的照片,站着的那张微侧着脸,有点扮酷的样子,很学生气,衣服搭配得很出色,很好的表现出他的衣架子身材。坐着的那张则稍稍低着头,垂下眼帘,微微弯起嘴角,顾思齐的五官实在是好,这样刁钻的角度仍旧显得俊秀。
林卓言的手指在那照片上摩挲了几下,不自觉微笑起来。
第二天刚进办公室,Monica就快步走来,并把办公室的门掩上。
办公室的桌上按惯例放着需要阅读的几份报纸,林卓言拉开椅子坐下,说:“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Monica拿出藏在身后的一份娱乐报纸,递给他,低头认错:“对不起老板,你登报了。”她身为老板的首席秘书,公关手段业内闻名,各路媒体都能说上话,维持公司及老板的形象是她的重要工作内容。今早上看到刊登在这份三流娱乐报纸上关于老板的新闻,她差点没被三明治呛死。
林卓言挑眉,接过报纸,头条便是“林二少包养男性小情人,深夜密会专车接送”,照片里的他或是在超市买东西,或是到停车场取车,而涉及到顾思齐的,则有站在车前玩手机,以及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