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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和我姐谈谈……”
“嗯,我懂。中国人讲究亲属的祝福。Liz说过的。”
“如果我姐坚持反对……”
“没关系,我会说服你姐姐的。”
这个人的理想主义和天真纯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梁宇非最没法理解的就是韩楷的这种特质——韩楷并非温室里的花朵,不是没有受过挫折的人,但他总是把一切往最好的、最单纯的方向看。虽然无法理解,但这是梁宇非最喜欢的一点。这样的韩楷,总是具有让别人相信他的力量,仿佛一切都会像他说的那样迎刃而解。于是,梁宇非认命地一点头。
“好。咱们结婚。”
最糟糕的情况梁宇非大致上都设想过了,唯一没想到、也没敢想的就是被梁翊麦抓个现行。知道姐姐现在没下班,梁宇非就让韩楷送自己到楼下,结果刚刚确定了婚姻关系的两个热恋中的傻瓜只顾着你侬我侬,磨蹭了半天都没分开;正腻腻歪歪的时候,梁翊麦出现了,看到牵着手的韩楷和梁宇非,眼睛几乎脱窗。
“梁宇非!”几欲暴走的梁翊麦怒吼道,两步冲过来把弟弟往自己这边一拽,“干什么呢你!”
“……姐?还没到下班时间呢你怎么就回来了……”
“你不是说你感冒了吗?我请假回来看你!还担心地震房子塌了把你埋在下面!现在好,你忙着干什么呢?嗯?这人是谁?”
“姐……你先……先放手。”梁宇非挣扎着从姐姐手里逃生,抓救命稻草一般扯住韩楷的袖子,“这是韩楷。韩楷,我姐……叫姐姐。”
“姐姐,你好。”韩楷中规中矩地鞠了个躬。梁翊麦本来就风中凌乱得可以,现在更是囧得没边了——她瞪着韩楷,语气极其不善:
“你干什么的?”
“我是Parody Proxy。”
“Par……什么?拽什么英文?不知道你姐是学日语的,啊?”
“姐,他还真不知道。”梁宇非赶快挡在韩楷身前掩护他,“咱们别在这里大小声,让人听见……上楼去说,上楼说。”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梁翊麦恍惚间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梁宇非大概叙述了他和韩楷的恋爱经历,关于韩楷那不靠谱的副业一笔带过,只说他在葛芬堡尼亚警署做经济警察。坦承性向是很艰难,但说出来之后一阵轻松。抱着随便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想法,梁宇非老老实实地坐在姐姐对面接受审判,韩楷一脸严肃貌,炯炯有神地盯着梁翊麦。
“姐姐,我不懂日语,中文也不太好,希望你不要生气。”
诚恳地
9、九 YOU PP;ME PP;WE ALL PP 。。。
说着,韩楷倒了杯茶放到梁翊麦面前。梁翊麦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
“但是,我很喜欢非,想和他一起生活。中国有句俗话,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本来就说不出地诡异的气氛更加诡异了一点。天然呆的韩楷毫无觉察,继续说道:
“我们的生命是有限的,死亡迫在眉睫。在有限的时间内计算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不如抓紧时间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我没有结过婚,对我来说和非在一起,是我剩余的短暂人生中最想做的事情。我保证会对非好,直到生命尽头。”
这番磕磕绊绊的中文告白甚是感人,梁翊麦听得有点呆。梁宇非心想,如果她知道韩楷所谓的生命尽头是今年的十二月,估计就不会被震撼成这样了吧。
“我不是保守的人,但是你们这也太突然了。”
扶额思考片刻,梁翊麦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就觉得宇非在葛芬堡遇到了什么事,回来神不守舍的……原来是这样。这位韩先生,我不怀疑你对宇非是真心的,虽然你模样看起来不善,但我看得出你是好人。只是,我们梁家就宇非一个男孩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这他跟你一走,我回山西老家跟爷爷奶奶怎么交代?老梁家到这一代可就真的断了。”
“姐,将来你去生个孩子让他姓梁不就好了?”
“说的真是比唱的好听。哪个男人能让自己孩子跟女方姓?你能啊?”
“……”梁宇非挨了一顿尅,委屈地缩进沙发里闭口不言。韩楷以柔和慈爱的眼神看着梁宇非,将手放在他的膝头拍了拍。梁翊麦看着他们,继续叹气。
“韩先生,你和宇非的事,得给我点时间。长姐如母,我这么说也许有点不自量力……但是宇非一直在我身边长大,我不能就这么让他跟个男人去异国他乡。何况我也不了解你。先不要那么着急吧,让我再和宇非谈谈,我们也熟悉一下再说。”
一锤定音。韩楷想速战速决拐个老婆回家的梦想就此破灭。梁宇非低眉顺眼不敢反驳姐姐的话,全心全意要给梁翊麦留个好印象的韩楷也只能保持沉默。
得知韩楷的求婚行动遭遇挫折,安亦年露出暧昧的笑容,劝慰道:
“你这还算不错啦。不要灰心丧气,梁姐姐看起来并不是全盘反对。”
“但这也很糟糕……”韩楷弱弱地嘀咕。
“哪里糟糕了?当年Eisen上我家的门时,那才是腥风血雨呢。我爸就差叫民警过来了。那打得真是热闹啊。”
梁宇非好奇心顿起,问道:“怎么回事啊?”
“我从德国交流回去,身后还带了个尾巴。回家没几天Eisen就跟着来了,我吓了一跳……”带着他们沿着西单大街溜达,安亦年边走边慢悠悠地回忆道,“正好我不在。Eisen就在我家等人,然后我一回去他就下跪求原谅,把我爸妈吓得差点脑血栓。后来,我爸就赶人呗,说要把这小子押送派出所。当时拖把扫帚胡琴什么的都上了,我爸还扔了个空竹,差点把Eisen砸成脑震荡。再后来送到医院去我爸觉得不好意思又请他吃饭,一来二去他们就混熟了,现在是酒友……”
“你爸好强大。”梁宇非表示万分的钦佩,韩楷听得心有余悸。
“非,幸好我面对的是你姐姐不是你爸爸……”
“不要这么担心嘛。”安亦年以他标志性的温柔语调安慰道,拍了拍韩楷的肩膀,“享受当下,这才是人生。走,我请你们俩去华天喝豆汁儿,喝完就一点忧伤都没了!”
听到“豆汁儿”这个词,梁宇非的脸色刷地白了。可是不明就里满脸期待的韩楷已经兴高采烈地跟着安亦年往前走,他除了跟上去,别无选择。
10、十 Farewell,My Eden 。。。
在酒店房间里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巴巴爸爸》陪韩楷看了一会,安亦年的电话过来了,梁宇非赶紧拿着手机站起来去接电话。接完电话回到床边,抱着膝对着笔记本聚精会神地欣赏动画片的韩楷一转头,以警惕的眼神看向梁宇非:
“是安吗?”
“是的。”
“该不是要拉我们去吃饭吧?”
“……”梁宇非掂了掂手机,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怕什么呢?”
“我不要去。上次喝的那个东西太可怕了。”
“哦。豆汁儿。”
没错,前天安亦年拉两人去华天喝了豆汁儿吃焦圈,给韩楷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那个味道,喝了好几次的梁宇非都受不了,何况韩楷这种味觉极其敏感的素食主义者。看到韩楷像只面对危险的小狗一样警戒又聚精会神的眼神,梁宇非终于忍不住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坐在床沿哈哈大笑。
“非,你不许笑我!”
“没有没有,你的反应是正常人会有的,我干嘛要笑你,啊?”
“那个的味道真的很可怕!”韩楷固执地强调,暂停了视频挪过来抓住梁宇非的衣服,“你还没告诉我那是用什么做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
“不是。绿豆凉粉粉条什么的下脚料而已,发酵发酵就好了,很干净的。”
“那那种又酸又……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唉,没吃过臭豆腐的娃儿啊。”梁宇非止住笑,拍拍韩楷的头,“改天带你去吃个臭豆腐,你就知道中国饮食文化的博大精深了。”
连着这几天,韩楷每天一早忠实地去梁宇非家楼下守着送他上班,下班再送回去,顺便进梁家施展厨艺做点西餐,努力讨好梁翊麦。梁宇非曾向姐姐试探能不能让韩楷住进来,被梁翊麦一口否决——一个外国大老爷们,住家里?传出去能好听了?你姐还没男朋友呢!于是,韩楷还是住在离梁家不远的某连锁酒店,梁宇非会在那里陪他直到睡觉,然后再回家。
“Eisen打电话让我催你赶紧回葛芬堡。”
以娴熟的手法削着苹果,安亦年依旧嗓音温柔,嘴角带着微笑。将一点都没断的长长的苹果皮叠在盘子里,他利落地将苹果一分为三:“宇非,吃苹果。韩楷,给。”
“谢谢。”梁宇非接过苹果没吃,而是看着韩楷,“葛芬堡出事了?”
“没有。相对于欧洲其他地方,很平静。但是韩楷不能这么擅离职守。你们看新闻了吧,瑞士突降大雪……这可是五月,Eisen直说见鬼了。尼罗河源头有异动,非共体开了个会,吵得一塌糊涂。相对地,意大利气温飙升,医院里塞满了中暑和不适应温度的人。”
“这个世界怎么了。”韩楷怃然道。
“世界末日快来了呗。实打实地说,我也很困惑。说毁灭就毁灭,连个缓冲时间都……Eisen当初告诉我的时候我以为他发神经,后来他说这是他导师说的,我只好信了。过了这么些年,我倒是不太害怕,就是觉得那么多人不知道真相就要稀里糊涂地死,太可怜。”
“听Michelle说,Eisen的导师,就是我们的领导者?”
“嗯。”安亦年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似乎想起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就是她。我想你回欧洲后,十月份应该会见到她……我不该给你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不过还是提醒你一句,她,可是我见过最不好相处的人。”
结果,梁翊麦还是不同意梁宇非跟韩楷回去,而欧洲PP总部催得越来越紧,过了两天,慕尼黑突发雷暴,其程度堪称百年不遇。韩楷再也拖不下去,连夜买了机票,准备第二天就飞回葛芬堡。
“回去吧,我会帮你照看宇非的。”
在首都国际机场,安亦年实在看不下去韩楷哀戚的模样,在他登机前给他吃了个定心丸。韩楷终于振作起来,嘱咐道:
“拜托你帮我劝劝姐姐,让非来葛芬堡。”
“我会尽力劝她的。你走吧,顾虑太多也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北京发生什么大灾难……”
“我知道,放心,宇非交给我了。”
梁宇非默默地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韩楷啰嗦完,转而拉住梁宇非。
“有事一定要去找安。”
“我会的。”
然后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依旧沉默地拥抱完毕,韩楷转身去登机,梁宇非站在原地看着他融入人流,消失在登机口,一瞬间心里被凿开一个大洞,冷风就这么灌了进来。末日感,末日感,末日感……这个词在梁宇非的脑海中不断旋转拆解又组合。
原来,不只是物质文明的毁灭、生命体的死亡才叫做世界末日。
“我们机构是民间NGO,不挂靠任何机关,是德国注资的。主要负责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掘、联合国非遗保护方面的工作,是联合国教科文认定的评审NGO之一。如果你感兴趣就来,我们也缺人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