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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抽蓄發電的最大意義是在眨溆秒姡瑏K非增加電量。
因為放水時產生多少電,把那些水抽回也就要相同的電。
如果西藏的電量始終不夠,又該如何眨洌
會不會因而放的水多、抽回的水少?
如果這樣,那麼美麗的羊卓雍錯是否會逐漸蒼老?
正胡思亂想間,韓寒拍了拍我肩膀,說該上路了。
繞回曲水大橋,沿著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天河——雅魯藏布江西進。
沿途見到不少高原柳,但看起來跟大昭寺旁的公主柳洠颤N兩樣,
都呈現葉子掉光的乾枯樣貌。
四點半左右,終於抵達後藏首府和政教中心——日喀則。
扎什倫布寺就在日喀則西北方,是歷代班禪的駐錫地。
寺內有五世至十世班禪的法體臁
扎什倫布寺西邊有座強巴佛殿,「強巴」是藏語「未來」的意思。
未來佛就是漢地的彌勒佛,釋迦牟尼佛涅槃後五十六儯咔f年,
將下生人間成佛。
剛走進強巴佛殿只覺得莊嚴,不經意抬起頭時突然震驚。
有尊佛像約七層樓高,矗立在眼前,感覺伸長了手就能碰樱
這是世界上最大的鍍金銅像,佛像高22。4公尺,蓮花座高3。8公尺,
總計26。2公尺。
佛像上鑲嵌了各類寶石,眉宇之間更鑲了一顆核桃般大小的鑽石。
昏暗的寺內照明,讓佛像看起來像是「畫」在牆壁上,有些虛幻。
我左右移動了幾步,才確定佛像是立體的,而且真實存在。
說來奇怪,不管我站在哪裡,總覺得強巴佛正微笑地注視著我,
彷彿說:「嘿,你來了。」
我心裡暖暖的,有一種幸福感。
走出強巴佛殿,韓寒便問:「你為什麼一直在笑?」
『有嗎?』
話一出口,才發覺嘴角掛著笑。
然後我索性笑了起來,韓寒看了我一眼,應該是覺得我瘋了。
在扎什倫布寺內行走,腳下的路是石塊鋪砌成,高高低低也多曲折。
經過幾百年來寺內僧侶的走動,石塊表面非常光滑,常得小心腳下。
像迷宮般密佈的白牆黑框僧舍,緊湊連接著,走道總是狹長而深邃。
喇嘛們常在轉角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身影。
我突然有種錯覺,「辨經」快開始了,我得加快腳步。
「走慢點!會摔跤的。」韓寒的聲音。
這時才醒悟,我只是撸Э停瑏K不是寺內的僧侶。
時間快六點半,很快便要天黑,是該離開扎什倫布寺的時候了。
路金波曾說寺廟外有高原柳,但剛來扎什倫布寺時,也洠埔姟
「枯柳披金衣」到底是什麼?目前一點頭緒也洠А
一走出寺門便聽見歌聲,好奇之下循聲走去。
在寺廟圍牆邊,一位藏族小孩背著藏式六弦琴正自彈自唱:
「那帕伊勒西拉,里沙依奇拉薩哈……」
唱到後來,越彈越快、越唱越快,腳下也配合節拍跺著舞步。
藏族小孩唱完後,笑了笑便離開。
注視他的背影一會,看見他的左手邊立了一排約三層樓高的高原柳。
江南的柳樹總在水邊,婀娜多姿,像含羞的美人;
但高原柳不同,雖然樹枝依舊茂密且婀娜,樹幹卻總是挺立。
眼前的這排高原柳,葉子早已掉光,看似乾枯,卻有一股堅毅之氣。
而且株株高大挺立,全身金得發亮。
我腦裡響了聲悶雷,莫非這就是「枯柳披金衣」?
『韓寒,你洠Ы暋!晃胰嗔巳嘌劬Α⒉亮瞬裂坨R,深怕這是幻覺,
『請你告訴我,這些高原柳是金色的嗎?』
「這……」韓寒張大了嘴,似乎很驚訝,「竟然是金色的。」
原以為只是陽光的反射,但舉目四望,並洠в嘘柟馍溥M扎什倫布寺。
已經七點了,四周呈現太陽剛下山時的景色。
即使是寺廟的金頂,此時也已顯得有些灰暗,不再金碧輝煌。
但這排高原柳卻發著金光,像傳說中的金色佛光。
耳畔耄Ъs傳來喇嘛們的誦經聲,我仰頭注視金色的柳,傾聽誦經聲。
我覺得自己變得很乾淨,可以清楚看見內心,甚至跟臁陮υ挕
『你從哪裡來?』、『你現在在哪裡?』、『你要往哪裡去?』
我一口氣問了自己的臁耆齻問睿
「不管輪迴了多少次,你總是問相同的問睿!
我彷彿聽見臁甑幕卮稹
『那是因為你從來不給答案。』我說。
「你執著了。」臁暾f。
『為什麼?』我問。
「如果問睿静淮嬖冢趾伪匾写鸢浮!轨‘魂回答。
不知道跟臁陮υ捔硕嗑茫蝗婚g,腦海裡浮現一幅影像:
20年前,我考完大學聯考準備填志願的那個午後。
我記得從洠г谥绢娍ㄉ咸钌纤担援敺虐窠Y果是成大水利時,
我甚至打電話去詢問是否電腦出錯?
這些年來,這個謎團始終存在心中。
但此刻腦海中的影像清晰地顯現,那個午後我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
我在窗外的天空看到一團枺鳎袷枪猓窒袷怯啊
然後我好像突然領悟了什麼枺鳎妒堑拖骂^開始劃志願卡。
我看到我在志願卡上劃了成大水利的代碼,我甚至還看到代碼。
心下突然雪亮。洠уe,我確實填了水利系。
「喂!偷生的螻蟻!」
腦海中的影像被打散。我轉過頭,竟然看見滄月在十步外。
『妳怎麼也在這?』我往她走了幾步。
「你走路變正常了。」滄月笑了笑,「洠У玫礁咴磻桑俊
『我已經忘了有高原反應這件事了。』我也笑了笑。
滄月說那天從機場載我到拉薩後,便到處走走,今天剛好來日喀則。
這幾天她看了很多,也體驗了很多,心境改變了不少。
「西藏人說:幸福是圓的枺鳎蝗菀妆场!顾f,「所以任何可能
帶來幸福的枺鳎呐率且欢↑c,都要更加珍惜,呵護於手中。」
『妳似乎頓悟了。』我說。
「我已經聽見西藏的聲音了。」她說。
『喔?』
「只要心夠靜,就聽得見。」她笑了笑,「你剛剛不也在聽?」
『如果心夠靜,那麼聽見的是自己?』我說,『還是西藏?』
「你執著了。」她又笑了笑。
「生命果然值得熱愛。」滄月笑著說:「我得好好寫篇小說,宣揚
螻蟻尚且偷生的觀念。」
『最好是這樣。』我說。
「明天我要啟程前往珠穆朗瑪峰,祝福我吧。」滄月說。
「我也是耶!」韓寒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插進一句話。
滄月洠Ю頃n寒,跟我道聲再見後轉身便走。
韓寒的手,依然指著自己的鼻子。
「這姑娘好怪。」韓寒把手放下,說。
『喔?』我問,『怎麼怪法?』
「我長這麼帥,她竟然都洠Э次乙谎郏矝'跟我說半句話。」
『你執著了。』我笑了笑。
雖然已聽不見喇嘛們在大殿裡低沉的誦經聲,
但我仍然可以從四周的空氣中,捕捉到呢喃的迴盪。
或許這就是滄月所說的,西藏的聲音。
我和韓寒在日喀則找了家賓館,吃過晚飯後便休息。
我躺在床上,想起過去20年來時常埋怨當初念了冷門的水利,
而不是熱門的電機、機械或資訊,以致常覺得鬱鬱不得志。
或許因為如此,這些年來的求學和工作並不是很順利。
但現在心中法喜充滿,這一世當個水利工程師應該是有特殊意義的。
剛椋涎墼囍胨飩兊统恋恼b經聲彷彿又響起。
而金色的高原柳在腦海裡越來越大,最後整個畫面充滿金色。
7。巴松錯中錯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彷彿得到新生。
韓寒要繼續西行到定日,然後前進珠穆朗瑪峰;我則要回到拉薩。
我和韓寒道別,並感謝他這幾天的幫助。
『聽說過了日喀則,路就不好走了,幾乎都是土路和泥石路。』
我握了握他的手,『路上小心。』
「別擔心。」韓寒笑了,「我可是拿過賽車冠軍呢。」
韓寒摚'手,便鑽進車子。
『要好好拍電影啊!』韓寒的車子起動後,我朝車後大喊:
『別光顧著和女孩子談戀愛啊!』
「師兄!」韓寒將頭探出窗外喊:「這樣也是一種執著啊!」
告別了韓寒後,我到貢覺林路上搭車回拉薩。
西藏的公車只是小巴,不是一般城市裡常見的公車。
因為只有小巴才能在綿延幾千公里的山路上行駛。
沿途見到幾次陣陣白煙,通常在遠處升起。
那叫「煨桑」,是西藏最普遍的祭祀活動,隨著浚|上升的白煙,
人們認為自己的身、語、意和願望,已傳遞給神臁
我也椋科矶,祈求能好好扮演這一世的角色。
下午四點左右回到拉薩,然後又到第一天來拉薩時所住的飯店。
安頓好行李後,直奔瑪吉阿米。
「哇!」石康帶著一壺青稞酒走近我,「幾天不見了!」
我和石康便聊起這幾天的所見所聞。
「原來耍齑贪酌⒖萘鹨率沁@意思。」石康似乎恍然大悟。
我說我的假期快結束了,不打算去珠穆朗瑪峰,打算明天離開西藏。
石康說他這代理老闆的身份今天也會結束,明天真正的老闆會回來。
「明天我送你到機場吧。」石康說,「然後我也想去珠穆朗瑪峰。」
這次西藏之行認識了一些新朋友,臨別前夕有些不捨。
我和石康就在瑪吉阿米內拍了幾張照,留作紀念。
『啊?這……』我看著數位相機內的圖檔,說不出話。
石康將頭湊過來一看,驚訝地說:「又是光圈!」
「我還是去打印出來吧。」我們同時沉默一會後,石康終於開口。
那是我和石康站在掛滿老照片的黃牆前的合影,
光圈出現在某張老照片上頭。
這次的光圈只有一個,而且呈現金色,
和布達拉宮佛像壁畫上的光圈明顯不同。
我洠Ц翟俅20分鐘內回來的賭,只是靜靜坐著等他。
石康將帶有光圈的那張老照片影像裁剪下來,放大印成一張A4紙。
我們坐著琢磨一會,又站起身到牆前研究那張老照片有何特異之處?
甚至研究那張老照片的裱框。
結果都是一樣,看不出奇特的地方。
石康拿起數位相機,用相同的角度往同樣的地方拍了幾張,
照片也都很正常。
『難道還要再去問大昭寺活佛嗎?』我苦笑著。
「不好吧。」石康也苦笑,「再問下去,活佛便可兼職幫人分析臁
照片了。」
「問我吧。」
我和石康聞聲轉頭,又是穿黑衣黑褲戴黑帽的神秘人蔡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