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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奂晨像是才看到司俊似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祁奂晨的眼睛很漂亮,桃花瓣一样的形状,眼尾弯弯翘起,眼波流转间风情无限。
若站在他面前的是位“表妹”,被他这样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恐怕早就脸颊绯红春心萌动,从此对表哥芳心暗许死心塌地了。
不过司俊是个整个人都比祁奂晨大一号的健壮青少年,虽然半垂着脸恭顺的任君参观,却颇有不怒而威的架势。
看了将近一分锺,祁奂晨终於收回目光,红润的好似刚热吻过的嘴唇翘了起来,笑嘻嘻道:“气势倒是不错,挺拔英俊,不做黑社会也可以去做男公关,一定受那些饥渴的中年贵妇的欢迎!”
闻言,祁山海笑了起来,盯着司俊的脸看了一会儿,留下句:“你和你爸一点都不像。”便摆摆手上楼进房。
司俊皱了皱眉,他和父亲不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有七、八分像,不知道祁山海这样说,是指他没有父亲的才能还是没有父亲的野心?!
祁奂晨揽着祁子嘉,笑着冲司俊招了招手:“表弟,来帮忙。”
司俊脱掉外套,跟进浴室。里面蒸汽嫋嫋,浴缸里水温过热,司俊伸手拧开龙头放冷水,祁奂晨见了,扬手关了开关。
“子嘉受了风寒,水要热一点。”祁奂晨俨然一副慈兄的态度,推了推男孩的肩膀,柔声道:“弟弟,还愣着干什麽?快去泡澡。”
男孩面无表情的脱掉衣服,迈进浴缸时脚顿了一下,而後咬了咬牙,硬是坐了进去,白皙的皮肤很快被烫红,纤细的身体上隐约有不少疤痕。
“来,哥哥帮你洗头!”祁奂晨坐在浴缸边缘,拿起小盆子,盛满了浴缸里的水,猛的泼向男孩的头脸。
男孩身体在微微颤抖,水下的双手握拳,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忍受着这种虐待的行为。
水温慢慢降了下来,祁奂晨将手伸进水里,抓住男孩的小臂,口中说着:“哥哥帮你搓澡!”而後大力揉捏起来,很快将男孩的胳膊抓出一道道血痕。
然後将沐浴乳倒在伤口和男孩的头上,搓出大量的泡沫,直到把男孩的皮肤泡到起皱伤口发红,才拧开冷水冲了下去。
从祁奂晨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施虐者的凶残,有的只是天真的笑容和令人背後发凉的和善。
司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看着,不仅没上前阻止,更是连不赞同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祁家兄弟的明争暗斗他还没摸清楚,但可以肯定祁奂晨是故意给他看这一幕虐待戏码,这种情况下闭目塞听是保全自己的唯一方式。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祁奂晨才起身,视线落到司俊脸上,像是对他的平静很满意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道:“表弟,跟我去看看你的卧室吧!”
祁奂晨的眼神很热烈,手却很凉,手掌搭在他肩膀上,凉气就透过单衣渗透到肌肤里。
司俊母亲去世前几年身体很差,一直吃中药调养,司俊耳读目染之下对中医也有了些了解。手脚冰冷的人,一般是气血不畅体质虚寒,但看祁奂晨的脸色,虽然皮肤白皙,却不失红润,不像是气血两亏的,那就是另一种可能──压力增大也会导致手脚瞬间冰冷。
是谁带给他这麽大的压力呢?
司俊乖乖的跟着祁奂晨向外走,迈出门槛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坐在浴缸中,表现得逆来顺受的男孩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如一头受伤的猛虎,仿佛瞬间就能咬断敌人的喉咙……虽然他现在可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有这样一个弟弟,换做是谁压力都会很大吧?
司俊的房间在三楼最左面,旁边就是祁奂晨的卧室,再旁边是那名叫祁子嘉的男孩的房间。
祁奂晨很有兄长风范的帮司俊铺好床,摆正枕头,笑眯眯的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隔壁找他,临出门时,还特地拍了拍司俊的肩膀,异常诚恳道:“我们三兄弟,要和睦相处哦!”
直到确定祁奂晨进了隔壁的房间,司俊才关门落锁,从背包里里翻出医药袋,找到一管烫伤膏塞进衣兜里,然後打开窗,翻出阳台。
雨还没停,狭窄的小平台很滑,司俊贴着墙,小心翼翼的移动。
先是路过祁奂晨的房间,窗帘没拉,房间里没人,靠窗的大床上丢着衣服裤子,浴室的灯亮着。
司俊迅速的爬了过去,再旁边就是祁子嘉的房间了。
对於祁家的状况,临来之前,袁劲给他好好的恶补了一番。
祁山海年轻时很风流,不少女人给他生下过孩子,养大了的有三女两子,女儿们都已出嫁,大儿子祁奂晨一向备受宠爱,小儿子祁子嘉是私生子,并不受重视。
不过祁家也不是什麽世家,祁山海自己的亲爹是谁他都未必知道,从最底层爬上来什麽坑蒙拐骗的下三滥事情都做过,娶的老婆更不是名门闺秀,只是生下了儿子并养大了的舞女,他的孩子实在是不该有什麽嫡出庶出之分。
因此司俊以为所谓的“不受重视”,顶多就是比较冷遇,确实没想到,祁子嘉的境遇竟然会这麽糟糕,更没想到祁奂晨对待亲弟竟这麽狠心。
祁子嘉的房间拉着窗帘,司俊单膝跪在窗台上,一手扶着窗框,一手推开半掩的窗子,头顶刚探进去,脖子就被纤细但有力的手臂圈向里拽。
一阵天旋地转,司俊被摔在地板上,祁子嘉压在他身上,单手锁着他的喉咙,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嘴唇紧紧的抿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司俊没有挣扎,用微小的动作指了指自己的衣兜。
祁子嘉谨慎的摸了过去,掏出那管烫伤膏,愣了几秒锺,表情变得缓和,松开了钳制,站了起来。
司俊双手撑起身体,坐在地上深吸了几口气。他毫不怀疑,如果刚刚自己兜里装的不是烫伤膏而是刀子,那自己的喉管就会立刻被这小子割断了。
祁子嘉还穿着来时那身衣服,他三两下脱掉湿嗒嗒的上衣,将药膏挤在心,在烫得红彤彤的肩膀和胸口抹了一层,然後蹩着手往後背擦。
司俊站起来,随口问:“用我帮忙吗?”
没想到,祁子嘉居然真的把烫伤膏丢给他,然後背对着司俊趴在床上。
司俊愣了几秒,闷声笑起来,单膝跪在床上,认真的将烫伤膏涂在祁子嘉背上。
眼前的男孩骨骼纤细但很结实,身上的伤痕不少,可见虽然年少,却是个有故事的人。
擦完以後,祁子嘉坐了起来,仰头看着准备翻窗离去的司俊,突然开口道:“谢谢你。”
冷风夹着雨滴从窗口吹了进来,吹开遮住男孩眼睛的头发,露出一双黑白分明却又柔和安逸的眸子,与之前在浴室里滔天的仇恨与野兽般的凶狠简直判若两人。
司俊摆了摆手,翻窗出去。看来,祁子嘉这小子表面看起来防备心理很强,不过也意外的容易接纳别人,是个有趣的家夥。
不过这一切与司俊无关,他来S市美其名曰学习,其实是质子一样的身份,在祁山海彻底认可和信任他以前,估计行动都要受到监视,根本没资格管祁家兄弟的闲事。只是目前处於弱势的一方在他眼前被人折磨的奄奄一息,他还是忍不住萌发一点愧疚感和同情心。
然而这种廉价的情感,就像在路上遇到受伤的流浪猫狗,会到超市去买根火腿肠喂一喂,会在心底谴责遗弃它们的主人和伤害它们的恶人,却绝对不会把它们抱回家一样,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
再次爬到祁奂晨的阳台时,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司俊赶紧贴着墙躲在阴影里。
祁奂晨走到床前,弯腰在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坐在窗前吹头发。他只穿了件有些肥大的浴袍,被风一吹,领口鼓起,白皙的胸口一览无遗。
他本来就长得好,五官立体又有风情,刚洗完澡的肌肤泛着水汽,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出浴图。
可惜是天使脸孔恶魔心……
想起刚刚祁奂晨虐待祁子嘉的方式,司俊有些想笑。祁奂晨那样的手段,杀伤力实在有限,只是增加仇恨而已。说得漂亮点,是在彰显自己的优势地位,说得不客气点,就是幼稚的示威与泄愤。
吹干了头发,祁奂晨倒了杯红酒,缓步走到阳台上,靠着窗子,安静的望着漆黑一片的雨夜,一副沈浸在思考中,短时间不会离去的架势。
司俊只能在心底哀叹,更加小心的缩着身体。
脚下踩着只有十几公分宽的平台,像壁虎一样贴在潮湿的外墙上,姿势异常辛苦,却不敢随意挪动。他们离得实在太近了,近到若没有雨声的掩盖,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地步。
突然,祁奂晨侧身,看向了他的藏身的方向。
司俊几乎以为自己暴露了,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可等了好一阵,也不见祁奂晨有什麽举动。定下心来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祁子嘉的房间。
只是祁奂晨瞳孔很大,近距离下给人被凝视的错觉。
司俊微微松了口气,仰头看了看漆黑的不见一点星光的夜空。雨越来越大了,砸在脸上像钝刀割肉,他索性闭上眼,努力排除身体的不适,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目前的处境和出路的机会。
司俊虽然年少,但长大很高大身材又结实,平时话不多,沈默的坐在角落就很有威慑力,这也是为什麽父亲指明要他继承帮派,那些下属完全没有异议的原因之一。
但和霸气的外表不同的是,司俊其实是个特别有耐性的人,这也许和从小照顾身体弱的母亲有关系吧。
母亲临终前,被病痛的折磨得连呼吸都是煎熬,医生说她挺不过当晚,她却靠着意志力撑了三天, 只为见父亲最後一面,结果也没能如愿。
为此,来吊唁的舅舅还大发雷霆,直说要带司俊走,过继到自己膝下,再也不认司少锋。可是当时,司俊怕父亲受到妻子儿子都离开的刺激,伤害舅舅一家,没有答应,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做了抗议。
现在想想,他当时要是走了,可能就真的脱离了黑道的阴影了吧!
不过母亲应该是不希望他离开父亲的,毕竟她那样深爱着父亲,但父亲对母亲呢?
父亲虽然在道上混,心狠手黑,却洁身自好,从不在外面乱来。可是比起家庭儿子和妻子,他好像更在意自己的“事业”,如果那个让他拥有金钱权势也让他死於非命的黑道上的打打杀杀,也算是“事业”的话。
最後还想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送上了这条路……这算不算另类意义上的鞠躬尽瘁死而後已呢?!
窗内窗外的人都在出神,时间的流逝便忽略不计,不知过了多久,祁奂晨终於举起高脚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转身回了室内,拉上窗帘,关灯睡觉。
司俊又等了十几分锺,确定祁奂晨是真的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越过阳台,回到自己的房间,浑身早已湿透了不说,几根指甲还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充血断裂。
果然,随便发善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司俊重重的倒在床上,半宿的车马劳顿,好几个小时的惴惴不安,让他没有精力再想其他,就这样沈沈睡了过去。
睁开眼时,已经日晒三竿,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过来,暖洋洋的感觉让司俊瞬间误以为自己还在学校,从床上跳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舍友为啥不叫自己上课……裤